文学欣赏 之 别长安10

永州司马的千万孤独

江 雪

唐　柳宗元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01

805年的初秋，大唐王朝迎来了一位新的皇帝：唐宪宗。

龙椅还没坐热，唐宪宗就颁布了一条命令，将10位官员贬到偏远地区当刺史。朝廷上下大呼皇上英明，有人上书认为对这些人的惩罚太轻，于是皇帝又将他们贬为司马。

唐宪宗登基以后大刀阔斧为民除害，惩治了一批“贪官”，将他们远贬外乡，史称“二王八司马事件”。

其中一位司马就是本文的主角——柳宗元。

02

贬官永州

每个初到长安的人，从踏入城门的那一刻，就会为长安的气魄所震撼。面前是一条纵贯长安城的宏伟御道——朱雀大街，它长约5020米，宽约150米，街道的尽头就是大唐的皇宫。当太阳升起，给宫殿镶上一层金边时，无限的光芒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能看到权力和仕途正在向你招手。可如果从皇城往下看，就会看到一些落寞的背影，他们背向绚丽的宫殿，正在远离权力中心。

柳宗元离开的时候，想起了他的父亲柳镇。柳家曾经是豪门世族，唐高宗时期，柳家有22人在尚书省任职，柳奭官至宰相。到了武则天时期，由于政见不同，柳家被籍没全家，自此一蹶不振。

在柳宗元的印象里，父亲是个在逆境中也能保持乐观的人。战乱期间，父亲带着一家人到王屋山隐居，当时没东西吃，他一个人骑着毛驴四处乞食。

03

即便如此，柳镇仍会带着微笑，给子侄和柳宗元讲《春秋左氏传》等经典。柳宗元听得最多的道理大概就是，要做个正直的人。

柳镇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或许正因为如此，他的官一直做不大。

793年，柳宗元考中进士，当时朝廷审查是否有官员子弟舞弊。柳镇是侍御史，所以柳宗元也在调查名单上。然而当唐德宗听说柳宗元是柳镇的儿子时，说谁都可能作弊，但柳镇这个人绝对不会。

这一年是柳镇生命中的最后一年。儿子有出息，21岁就考中进士，柳家也许有希望了，柳镇走的时候应该很欣慰。

可是现在，柳宗元要离开长安了，离开这个能实现理想的地方，离开自己的故乡，奔赴从未踏足过的永州。

柳宗元不知道自己当初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04

写墓志铭还是改变这个国家？

26岁那年，柳宗元通过吏部考试，被授予集贤殿正字，这是一个校正官方典籍的从九品上的小官，但毕竟是步入仕途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