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395】 读物本·九月授衣

作者:奈雪喜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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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明出处转载】读物本 / 现代字数: 2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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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信息

创作来源转载作品
角色0男0女
作品简介

一抹寒烟,本名曹玉琪,喜极了诗词的婉约,亦爱散文的唯美与洒脱,擅长用瑰丽的语言诠释爱情的真谛,感受岁月的温情和爱的悲喜。

更新时间

首发时间2022-09-26 23:47:38
更新时间2023-03-23 12: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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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正文

题目:九月授衣

作者:一抹寒烟

(注:BGM请设置单曲循环)

极不情愿和九月告别,空中俯瞰的山河陡然离我很远。从北到西再折转回到江南,九月的菊花和关乎四季的记忆一直在叠加。一直固执地认定北方的初秋是温和的,只有“秋分”,也没有“寒露”时那份清冷,却不知道自离开家乡北上的九月,那个夜,冷竟然穿透了车窗。

临行之前,家人一直叮嘱要多穿御寒的衣服,而我固执地认为九月的天气南北相差不大。当我穿着夏天的着装行走在古城的街道,才知道这季节的变幻让人措手不及。

走在北方的都市,行走间的战栗留在风中,从机场到酒店的一段路程在下车后才知道有点冷,听着电话里的埋怨,在轻寒的畏缩中竟有点像犯错的孩子不再言语。小时候也是这样,每个晚秋到来的时候总是在无数次呵斥后被迫穿上薄薄的小棉袄。那时候是没有现在这些各式秋装的,棉布里放上薄薄的棉花用来抵御那个时候早来的秋寒。季节总是急转而下,远不是如今全球变暖夏秋不分的样子,夏天挥手告别后,秋天马上就跟进,那时候,天说冷就冷了。

记得小时候外婆在灯下的飞针走线,老花镜一边时不时地看着坐在她对面的我对望的眼神,一边念叨:“明年长高了,这个小棉祆估计又不能穿了……”秋冬终究是漫长了点,一直到母亲把哥哥穿退下的毛衣寄来时,我已经围着火炉和外婆烤着红薯花生过冬了。

那是一件绿色的毛衣,外婆在我身上比画了一下显得略大,我只知道她念叨的表情有点不满。几天后那个旧毛衣变成了一团团线球,然后再慢慢地变成一件合身的毛衣。经过漂洗之后竟然也有点鲜亮,穿在棉袄里是那么地暖和,外婆、母亲,相同的手都是相同的爱,在我的生命中就这样地传递着。

一晃多年过去,秋末和初冬首尾呼应,空手的寒冷中再也没有一双温暖的手可以牵着。外婆走了,孩子大了,现在能搀扶的也就是母亲的手。有很多亲情比爱更疼,不说不念,都在心里。无数个黑夜的梦走不进一个佝偻的身影,逝去的亲人只能在遥远的思念里隔着阴阳的距离,在每个节日思念随纸蝶里纷飞。

回到眼前的季节,晚秋的风一阵紧着一阵,寒烟笼罩了夜幕下的星光如眸。一直行走的天涯路在寒冬里结冰,霜降之后的一地苍白犹如月光一样地铺开。有一个微笑是江南湿地里最后的秋蓉,安静地等待,努力地绽放。

秋的转角处,穿着秋衣想着九月北方行走时的一切,些许温暖都留在袖口衣领。童年御寒的毛衣早已被时间一起揉烂,只有温暖还留在心底一直护着我离家后的孤冷。目光穿越千山外的一个坐标,看着一棵棵银杏树在风中落尽最后的一片树叶后,枫叶红了……

季节和生命一样更替,青春都是作废的船票,这个秋来得太快,快得让人有点猝不及防。当我在十—月漫步山林,探寻着一个遗忘很久的山寺叫栖霞,很多回忆的温馨回到指尖。笔下抒写的这条路上有熟悉的欢声笑语在回荡,那一件九月的衣被目光熨站,在手心的温柔里递上亲情的温烈!

有人说,恩不败,爱不衰,而你的一切都珍藏在我的素笺中,即使泛黄了,还保留着墨色里最初的鲜艳。那件裙子是荷风里轻摆的风情,少年时,中秋的月下有嬉笑的迷藏,西石桥下云影摇动着清凉的快乐,那身碧绿的短裙就是一叶盛开的荷。微黄的发和无邪的颜流露着天真的童趣,你的眸子,就是闪烁的天光。

那是生命里不败的颜色,在相望的岁月里渐渐饱满。那时候,我想把你当作七月的莲,尽管今生没有宿命的缘,我依然知道,你是我今生最好的妹妹。

一世繁华慢慢地走远,青春的背影留在你喜烛下的高堂。记得那天你出嫁的回眸,泪水冲刷的粉颜不仅仅是一种习俗流传里的虚伪。当你被抱上车的那一刻,你赤着脚奔回父母的怀里号啕痛哭笼罩了良辰的欢喜。

你破了规矩,被媒人视为不吉利的任性真的就改变了你后来的命运。五年后,孑然归乡。其实,身世不足以让我唏嘘,当我亲手把你送上花车的那一刻,流露的幽怨没人看懂。远去的身影被喜气遮掩了悲伤,那支莲花簪,就是你留给母亲最后的念想吧。

那一天,是国庆,在几天后接踵而来的中秋,月亮,已经不再是从前那样圆。

又是九月,江南的秋还余留着夏的尾音,一树的桂花被母亲小心地采摘着,满屋子都是浓郁的芬芳。苏式月饼里包裹的莲蓉和桂花在母亲满脸的柔情里溢满,归乡的团圆及早成就了节日的气象,也许,世上三千弱水,错饮了,终究是黄连汤。

悲伤的季节,电话里我总是把你哄成儿时的模样,当你成为了一个母亲,才明白母亲的牵挂如何断肠。那一池荷,几丛菊就开在你北方的遥望里,秋风委身下的斑斓可以替换那夏花里多姿的灿烂吗?而末来的奢盼却是我晚秋初雪后收藏的冷香,只能在亲情的围栏里厮守一世,却无法共采东篱菊黄。

其实,有妹妹真好,纵然没有血缘,那样的恩情却不能相忘。十年后的七月,当母亲把那支莲花簪重新别在你的发上,我知道你生命里的光环还如那轮满月,在浅浅的笑靥里散发少年的清辉。

与寂寞做伴,儿时折叠的纸船在岁月里扬帆,一些孤单被搁置在粉红色的书简里,所有的故事都没有了思乡时的轻吸。你还记得小时候采过的野药花,也吟唱起老宅里入秋后的满庭芳。这是另一种相依可近的竹马青梅,然而,命运安排的相遇,早已经被母亲的溺爱演变成了儿女双全的虚荣时的笑灿。

命运注定了你只是别人眼中待嫁的佳人,曾经被邻居眼羡时指笑的相亲相伴被时间做了另一种组合。那支莲花簪被时间磨得铮亮,青春的眉眼流盼着羞涩的心事,从你婚期定下的那一刻,你的目光就此黯淡。多年后,命运的辗转让人可笑可叹,地球是圆的,你的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母亲除了叹息和扼腕的痛之外,便是絮叨着悔不该忽略你那年的心思。

上帝是公平的,世间任何事情都有代价,而情已逝,恩难断。整个暑假,你侍奉母亲于床前,那个一别数年后的养女已经不再是未嫁前的亭亭玉立,而岁月,只是在你身边绕了个弯。女儿绕膝承欢,你便把她打扮成你儿时的模样。一阕《采莲曲》,一支莲花簪,眉眼的相似与性格的乖巧,把团圆的曲调唱得婉转悠扬。

或者,再一次对镜整妆的季节,我还是搀扶着你迈向花车的亲人,这一次不再有哭别的泪眼。世间的苦难只是四季自然调节的温度,恩情与恩爱,只在命运的注定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