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角色
布隆维斯特
男,40岁
年龄大概四十加,身姿挺拔,离异,有一个女儿,财经杂志记者出身,思维敏捷,逻辑缜密,西装革履,微微冷漠,我猜他身体素材非常好
莎兰德
女,24岁
24岁的年纪,消瘦得看上去像个14岁的孩子,脸色苍白,短发,右眉尾,鼻侧,还有嘴角都有打孔穿钉,一身的皮质朋克风衣裤,铆钉复古靴子,常用的交通工具是一台拉风的摩托,不太喜欢与人对视,坐着的时候也会选择侧面示人。
《龙纹身的女孩》小说桥段分享
《龙文身的女孩》(瑞典语:Man Som Hatar Kvinnor,意为“憎恨女人的男人”),瑞典作家斯蒂格·拉森(Stieg Larsson,1954-2004)著犯罪小说,“千禧年”(Millennium) 系列的第一部。小说出版后引起巨大轰动,于2006年夺得北欧犯罪小说协会最佳犯罪小说“玻璃钥匙”奖,并在2009年和2011年两度改编成电影。
——人物侧写——
——起因——
↑压花像框(植物标本)
故事是从范耶尔老爷子在他生日当天又收到一份压花,这已经是第四十个年头了。这事每年都会发生,几乎成了惯例,而今天是他八十二岁生日。当压花照例送达时,他拆开包装纸,拿起话筒打电话给退休后便搬到达拉纳省锡利扬湖的侦查警司莫瑞尔。他们不只同年,还是同日生,在这种情况下可说是一种讽刺。这位老警官正端着咖啡,坐等电话。
“东西到了。”
“今年是什么花?”
“不知道是哪一种,我得去问人。是白色的。”
“没有信,我猜。”
“只有花。框也和去年一样,自己做的。”
“邮戳呢?”
“斯德哥尔摩。”
“笔迹呢?”
“一如往常全部大写。字迹整齐端正。”
说完,话题就这么结束了,两人将近一分钟没交谈。退休警官往后靠坐在厨房椅子上,抽着烟斗。他知道对方已不期望他发表任何可能为本案开启一线曙光的简要评论或锋利问题。那样的日子早已过去,如今两人的对话仿佛一场谜样的仪式,只是这世上除了他们之外,没人有兴趣去解开这个谜。
↑海莉失踪后,警方取证
日期是一九六六年九月二十三日星期日,上午十一点十四分。内容很简洁:
亨利范耶尔来电,指称哥哥的女儿,出生于一九五○年一月十五日的海莉乌莉卡范耶尔(十六岁),自星期六下午便从海泽比岛上的住家失踪。报案者表示十分忧心。
上午十一点二十分记下的备忘录写着:已经派出p-014(警车?巡逻车?领船员?)前往现场。
另一段文字写于十一点三十五分,字迹比吕廷耶潦草:马格努森警员报告,通往海泽比岛的桥梁依然封锁。以船运送。边上的签名无法辨识。
下午十二点十四分,吕廷耶又回来了:海泽比岛上的马格努森警员以电话证实,十六岁的海莉范耶尔自星期六中午过后不久便失踪。家人十分担忧。认为她昨晚没有回自己床上睡觉。由于桥面封锁,不可能离开岛上。家中无人知道海范的行踪。
下午十二点十九分:g.m以电话报告现场情况。
最后一段记录于下午一点四十二分:g.m抵达海泽比岛现场;将会接手。
下一页披露缩写“g.m”指的是警探古斯塔夫莫瑞尔,他搭船抵达海泽比岛后接手指挥,同时为海莉失踪案准备正式的报告。莫瑞尔的报告与一开始使用一些不必要的缩写的备忘录不同,不仅是以打字机完成,而且内容详实易懂。接下来几页记述他们采取的措施,其客观性与丰富细节令布隆维斯特十分惊讶。
莫瑞尔首先面谈的对象是亨利和海莉的母亲伊莎贝拉。接着便轮流与乌莉卡、哈洛德、葛雷格、海莉的哥哥马丁,以及阿妮塔谈话。布隆维斯特得到一个结论:这些面训顺序是依对象的重要性而定,愈后面愈不重要。
乌莉卡是亨利的母亲,地位显然与皇太后不相上下。乌莉卡住在范耶尔的宅院,无法提供任何信息。前一晚她早早便上床,而且已经几天没见到海莉。她坚持要见莫瑞尔警探似乎纯粹只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意见,要他立刻采取行动。
哈洛德在名单上排第二位。海莉从赫德史塔的节庆活动回来以后,他只匆匆看到她一眼,不过自从桥上出车祸,他便未再见到她,也不知道她会在哪里。
亨利与哈洛德的兄弟葛雷格声称,曾见到失踪的十六岁女孩在当天稍早去过赫德史塔后,来到亨利的书房要求与亨利说话。葛雷格声称自己并未与她交谈,只是打个招呼。他不知道她会上哪去,但认为很可能是她一时疏忽,没有告诉任何人便去找朋友,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当被问及以当时的情况她如何离开岛上,他却没有回答。
马丁的面谈十分仓促。他当时就读乌普萨拉预备学校的最后一年,就住在哈洛德的家中。哈洛德的车坐不下,因此他搭火车回到海泽比,由于抵达时间太晚,被桥上的意外事故困在另一头,直到深夜才搭船上岛。警探与他面谈是希望他妹妹或许向他吐露过心事,或是暗示过打算离家出走。问题一出,海莉的母亲立刻表达抗议,但当时莫瑞尔警探或许认为海莉离家出走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但马丁从暑假便不曾和妹妹说话,无法提供有利的信息。
哈洛德的女儿阿妮塔被误列为海莉的“堂姐”。她在斯德哥尔摩大学读一年级,暑假在海泽比度过。她和海莉年龄相仿,两人几乎无话不谈。她说她和父亲在星期六来到岛上,很期待和海莉见面,却还没有机会去找她。阿妮塔声称自己很不安,海莉不是个会不告而别的人。亨利和伊莎贝拉也证实她的说法。
莫瑞尔警探面谈范耶尔家人之际,已经吩咐马格努森和柏曼警员○一四巡逻小队趁着天还亮,组织第一支搜索队。桥上还不能通车,所以请求支持有困难。第一支搜索队大约三十人,都是当时可以参与的人,男男女女各个年龄层不拘。当天下午搜索的范围包括游艇码头的空屋、岬角与海湾的海岸线、离村子最近的林区,和游艇码头后方一座名叫南山的山丘。之所以搜山是因为有人推测,海莉可能会爬到上面以便更清楚地看到桥上场景。另外还派出巡警到岛上另一端的“东园”与戈弗里的小屋查探,因为海莉偶尔会上那儿去。
但搜索并无结果,直到晚上十点,天黑许久之后他们才收队。夜里的气温降到了冰点。
下午,莫瑞尔警探将亨利为他在范耶尔产业管理处一楼所腾出的会客室,设为调查总部。他采取了几项措施。
他在伊莎贝拉陪同下,检视海莉的房间,想看看有什么东西不见了,例如衣物或行李箱等等,那就表示海莉可能离家出走。有一段记录稍微透露伊莎贝拉的帮助并不大,她对女儿的穿着打扮似乎也不熟悉。她经常穿牛仔裤,可是看起来都一样,不是吗?海莉的皮包放在桌上,里头有身份证、一个放了九克朗五十欧尔皮夹、一把梳子、一面镜子和一条手帕。仔细检查过后,海莉的房间便上了锁。
莫瑞尔传唤了更多人来面谈,除了家人还有员工。面谈内容都记录得非常详细。
当第一支搜索队的成员开始带回令人沮丧的消息后,警探决定展开更有系统的搜寻工作。当天晚上到深夜,莫瑞尔不断寻求支持,他多方联系,其中包括请求赫德史塔徒步越野俱乐部的会长协助召集搜索队志愿者。到了午夜,他获知有五十三人多半是初级组人士会在翌日上午七点到达范耶尔宅邸。亨利从纸厂找来一部分早班员工,约五十人,还替所有人准备食物与饮料。
布隆维斯特可以清楚地想象那几天在范耶尔宅院里上演的情景。前几个小时肯定因为桥上事故而混乱不已因为无法招来支持人力,也因为大家多少都认为这两起不幸事件发生在同一地点且几乎是同一时间,当中必定有所牵连。当油罐车被拖走后,莫瑞尔警探走到桥上,以便确认海莉没有在意外的转折下成为车下亡魂。布隆维斯特发现这是警探唯一不合理的举动,因为车祸发生后,确实有人在岛上看到失踪的女孩。
经过慌乱的二十四小时后,他们对于情况可能忽然出现好结局愈来愈不抱希望,反倒是逐渐出现两种理论。尽管悄悄离岛确实很困难,莫瑞尔仍不肯忽视她离家出走的可能性。他决定发出全面通告寻找海莉,并下令赫德史塔的巡警仔细留意这名失踪女孩。此外他也派出一名刑事组同仁去讯问巴士司机与火车站工作人员,看看有没有任何人见过她。
一再收到否定的报告后,海莉遭遇不幸的可能性开始升高。最后这个理论便主导了接下来几天的调查工作。
据布隆维斯特看来,在她失踪两天后,大型搜索队的工作进行得很有效率。组织搜索行动的是有过类似经验的警员与消防队员。海泽比岛上的确有一些几乎无法到达的地点,但毕竟只是小小的区域,一天下来便已完成全岛的地毯式搜索。一艘警船和两艘志愿加入的彼得松游艇也尽可能地搜寻环岛水域。
搜索行动于女孩失踪第三天停止时,正式记录内容透露出沮丧的意味。莫瑞尔当然还不知道,其实当时他的调查已经到了尽头,后来再也没有突破。他很困惑,也努力地想找出下一步该怎么做,或是该到什么地方搜索。海莉仿佛从人间蒸发,而亨利也从此开始了长年的磨难
↑失踪女孩——海莉
“海莉是我哥哥理查德的孙女。我们共有五兄弟,生于一九0七年的理查德是老大,我生于一九二0年,是老幺。我实在不明白上帝怎能创造出这群孩子这么……”接下来几秒钟,范耶尔仿佛失去头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然后才重新下定决心继续说道:“我来跟你说说我哥哥理查德,就当做是我请你写的家族编年史的一段小实例。”他又替自己倒了咖啡。
“一九二四年,十七岁的理查德是个反犹太人的民族主义狂热分子。他加入瑞典国家社会自由联盟,那是瑞典最早的纳粹团体之一。纳粹党人总会采用‘自由’一词,很不可思议?”
范耶尔取出另一本相簿,翻到他要找的那页。“这是理查德,旁边这个是兽医伯格沃富鲁高,不久就成了所谓‘富鲁高运动’的领导人,那是三十年代初最大的纳粹运动。不过理查德没有跟随他。几年后,他加入瑞典法西斯战斗组织sfbo,认识了裴尔英达尔等令国家蒙羞的人。”
他翻到另一页:理查德着军装。
“他不顾父亲反对入伍服役,在三十年代期间,参加过国内绝大多数的纳粹团体。只要是当时存在的变态阴谋组织,成员名单上一定有他。一九三三年,林霍尔姆运动开启,也就是说,国家社会劳工党。你对瑞典的纳粹主义了解多少?”
“我对历史不熟,但看过一些书。”
“一九三九年,第二次世界大战开战,一九四○年,芬兰爆发冬季战争。有许多林霍尔姆运动人士加入了芬兰志愿军,理查德也是其中之一,当时他在瑞典军中任职上尉。他在一九四○年二月被杀就在与苏联签订和平协议前不久因此成了纳粹运动的殉道之士,还有一个战斗团体以他的名字为名以兹纪念。即使到现在,还有少数笨蛋会在他忌日当天,聚集在斯德哥尔摩墓园悼念他。”
“我懂。”
“一九二六年,他十九岁,和一个名叫玛格丽塔的女人交往,她父亲在法伦敦书。他们是在某个政治活动场合认识的,发生关系后,一九二七年生下儿子戈弗里,同年两人结婚。三十年代前半期,我哥哥随军团驻扎在耶夫勒,便将妻儿送到赫德史塔这里来。闲暇时他四处旅行,为纳粹招兵买马。一九三六年他和我父亲大吵一架,致使我父亲宣布与他断绝父子关系。在那之后,理查德只得自谋生路,他和家人搬到斯德哥尔摩,日子过得相当清苦。”
“他没有自己的钱吗?”
“他继承的公司股份被附加条件所限制,不能卖给家族以外的人。然而他们不仅家境困窘,理查德还有暴力倾向。他会殴打妻子、虐待儿子。戈弗里就在父亲的威吓凌虐下长大。理查德死的时候,他十三岁。我想那应该是他长这么大最快乐的一天。我父亲同情这对孤儿寡母,便将他们接到赫德史塔,在当地替玛格丽塔找了间公寓,照料他们的生活起居。
“如果理查德象征家族的黑暗狂热面,戈弗里便是体现了怠惰面。他满十八岁时,我决定接手照顾他他毕竟是我过世哥哥的儿子,你也别忘了戈弗里和我的年龄差距不大。我只大他七岁,但当时的我已经是公司董事,而且显然将会由我继承父亲的位子,而戈弗里却多少仍被视为外人。”
范耶尔略一沉吟。
“我父亲不太知道该如何与这个孙子相处,所以就由我在公司为他安插工作。这是战后的事。他的确努力想做好分内的事,只是生性懒散。他是个贪图享乐的万人迷,对女人很有一套,有时还会酗酒。我对他的感情很难形容……他并非一无是处,但却一点也不可靠,经常伤透我的心。经年累月下来,他变成了酒鬼,并在一九六五年去世是意外溺毙。事情发生在海泽比岛另一头,他在那儿盖了间小屋,常常躲在那里喝酒。”
“这么说他是海莉与马丁的父亲?”布隆维斯特指着茶几上的相片问道。他不得不承认老人的故事确实引人好奇。
“没错。四十年代末,戈弗里遇见一个在战后来到瑞典的德国女子伊莎贝拉柯尼。她长得很美我是说她散发出一种亮丽光彩,很像葛丽泰,嘉宝或英格丽褒曼。海莉很可能从母亲那里得到的遗传更多一些,你也看到相片了,她才十四岁就是个美人胚。”
布隆维斯特和范耶尔都凝视着影中人。
“我还是继续。伊莎贝拉生于一九二八年,现在还活着。大战爆发时她十一岁,你应该想象得到一个青少年在天天遭受空袭的柏林会有多苦,当她踏上瑞典土地时,肯定像是来到人间天堂。可惜的是她和戈弗里有许多相同的缺点;她很懒惰,一天到晚吃喝玩乐,经常在国内外旅行,毫无责任感。这当然会影响到孩子。马丁出生于一九四八年,海莉一九五○年。他们的童年一片混乱,母亲老是不见踪影,父亲又是十足的酒鬼。
“到了一九五八年我受够了,决定终止这个恶性循环。当时,戈弗里和伊莎贝拉住在赫德史塔是我逼他们搬来的。马丁和海莉可以说是被丢在一旁自生自灭。”
范耶尔瞄了一眼时钟。
“我的三十分钟时限快到了,不过故事也快说完了。可以宽限一下吗?”
——行动——
↑戴眼镜的弗洛德是范耶尔家的律师
这天,莎兰德穿了一件黑t恤,上面印着露出獠牙的外星人和“我也是外星人”等字样。下半身的黑裙边缘已经磨损,外头罩上破旧的黑色中长皮外套,再加上铆钉腰带、厚重的马汀大夫靴和红绿相间的横条长筒袜。她脸上的妆色调怪异,显示她可能有色盲。总之,她是特地装扮了一番。
阿曼斯基叹了口气,将目光移到穿着保守、戴着厚眼镜的客人身上。迪奇弗洛德是个律师,他坚持要见见写报告的员工,并当面问问题。阿曼斯基已经尽可能地以莎兰德感冒、出远门或忙于其他工作等借口推脱,以避免他们碰面,但律师却淡淡地回答说没关系,事情不急,他大可以等个几天。到头来终于避无可避,只得安排这次会面。此刻,看上去已年近七十的弗洛德很明显地看着莎兰德看得出神,而莎兰德也以不带丝毫热情的表情怒目回瞪。
阿曼斯基叹口气后,再次看着她放在他桌上、标示着“卡尔麦可布隆维斯特”的讲义夹。这个名字工整地印在封面上,后面还有社会安全号码。他大声念出名字,弗洛德先生这才从着魔的状态中惊醒,转向阿曼斯基。
“好啦,关于布隆维斯特,你能告诉我哪些事?”他问道。
“这位是负责写报告的莎兰德小姐。”阿曼斯基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他脸上带着微笑,试图增加对方的信心,但口气中却有些心慌道歉的意味。“别看她这么年轻,她可是我们最顶尖的调查员。”
“我绝对相信。”弗洛德的冷淡语调透露出他言不由衷。“说说看她有何发现。”
弗洛德显然不知该如何与莎兰德应对,因此决定对她视而不见,转向阿曼斯基提问。莎兰德嚼着口香糖,吹了个大泡泡,然后没等阿曼斯基回答便说道:“请你问问客户想听长的还是短的版本。”
尴尬地沉默片刻后,弗洛德终于转向莎兰德,为了弥补对她的伤害,便改用长辈的慈祥口吻对她说:
“如果这位小姐能口头总结一下,我将十分感谢。”
有一度她露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仇视神情,弗洛德不禁感到脊背发凉。但就在一瞬间,她的眼神立刻变得柔和,弗洛德又怀疑是否自己眼花了。她开口时,简直恭敬得有如公仆。
“请容我先声明一点,这次的任务并不特别复杂,只不过工作内容本身的描述有点模糊。你想知道‘所有能挖得出来’有关于他的事,却未明说特别想查哪些事,所以这份报告有点像是他一生的杂录,虽然共有一百九十三页,但有一百二十页都是他写的文章或剪报拷贝。布隆维斯特是公众人物,几乎没有秘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但他毕竟还是有秘密?”弗洛德说。
“每个人都有秘密。”她平淡地回答。“只是要去发掘出来罢了。”
“说来听听。”
“布隆维斯特生于一九六○年一月十八日,现年四十三岁。他生在博尔兰格,但从未住过那里。他出生时,父母库尔特和阿妮塔都在三十五岁左右,现在两人都死了。他父亲是装机器的工人,经常跑来跑去,而母亲呢,据我所知,一直都是家庭主妇。麦可上学以后,全家搬到斯德哥尔摩。他有个小他三岁的妹妹叫安妮卡,是个律师。另外还有一些表兄弟姐妹。你准备替我们倒咖啡吗?”
最后这句话是对阿曼斯基说的。开会前他命人用热水瓶备妥咖啡,此时正仓促地压出三杯咖啡来,一面以手示意莎兰德继续说。
“所以一九六六年,他们住在小埃辛根。布隆维斯特先是在布罗玛上学,后来到国王岛上预备学校。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讲义夹里有成绩单拷贝。在预备学校期间,他选修音乐课,还在一个名叫拔靴带的摇滚乐团担任贝司手,而且乐团曾经推出单曲,一九七九年夏天在广播电台上播过。预备学校毕业后,他到地铁站当收票员,存了点钱之后出国。他离开了一年,多半都在亚洲游荡印度、泰国,然后又跑到澳大利亚。二十一岁的时候,他开始在斯德哥尔摩上新闻课程,但只上一年便休学入伍,在拉普兰的基律纳当步枪兵。那算是个很糙的单位,但他表现得很不错。退伍后,他完成了新闻学位,之后一直在新闻界工作。你要我说得多详细?”
“说你认为重要的事就好。”
“他有点像是《三只小猪》里那只勤劳猪。到目前为止他都是个杰出的记者。八十年代,他接很多临时工作,先是在外地报社,后来才到斯德哥尔摩。我列了清单。关于‘熊党’的新闻是他的转折点,就是他认出那群银行劫匪。”
“小侦探布隆维斯特。”
“他恨死这个绰号,这倒不难理解。如果有人敢在报纸版面上叫我‘长袜皮皮’1我就把他们打到鼻青脸肿。”
她阴阴地瞥向阿曼斯基,他则心虚地咽了一下口水。他已经不只一次把莎兰德想成长袜皮皮。只见他挥挥手让她继续。
“一项消息来源显示,在那之前他一直想当刑事新闻记者,还曾经在某晚报实习过,后来却是以政治财经报道成名。他起初是签约记者,到八十年代末才在一家晚报找到全职工作。一九九○年,他离开那家报社,协助创办《千禧年》月刊。那份杂志背后没有任何大出版社撑腰,一开始完全不在状态,如今销售量已经达到每个月卖出两万一千份。他们的办公室在约特路上,离这里只有几条街。”
“我懂你的意思。还有什么吗?”
“他写了两本书,一本关于阿波加案,另一本叫《圣殿骑士团》,三年前出版,是关于财经报道。我没看过这本书,不过从书评看来似乎颇有争议,在媒体引发不少讨论。”
“钱呢?”弗洛德问。
“他不是很有钱,但也饿不死。所得税申报书附在报告里。他银行里大约有二十五万克朗,包括一笔退休基金和一笔储蓄存款。他另外一个账户里约有十万克朗,专门用来支付工作、旅行等费用。他有一间合作公寓,在贝尔曼路,六十五平方米大,房贷已经付清,没有借贷或负债。他还有另一项资产,位于群岛间的沙港。那是一栋二十五平方米的小屋,装潢成夏日水边度假屋,就在全村最美的角落。很显然是他的一位叔伯在四十年代买的,当时一般普通人还有此能力,最后小屋就落到布隆维斯特手中了。他们将家产平分,所以他妹妹分得双亲在小埃辛根的公寓,布隆维斯特分到小屋。我不知道小屋的现值多少肯定有几百万,但话说回来,他好像没有出售的打算,而且还常去沙港。”
“收入呢?”
“他是《千禧年》的所有人之一,但每个月只领一万二左右的薪水,其余收入则来自撰稿的工作,数目不固定。三年前他忙了一年,约莫赚了四十五万,去年撰稿却只赚进十二万。”
“除了律师费等等,他还得缴十五万的税。”弗洛德说:“我们就假设总金额不低。而他入狱期间也会有损失。”
“也就是说他将会变得一文不名。”莎兰德说。
“他诚信如何?”
“这可以说是他的信任资产。他的形象就是坚定捍卫道德、与商界对抗,他也屡次被邀请上电视作评论。”
“现在被判了刑,这项资产恐怕所剩无几了。”弗洛德说。“我不敢说我百分之百知道一名记者必备的条件,但经过这次挫败,大侦探布隆维斯特要想得到新闻大奖恐怕遥遥无期。这回他笑话可闹大了,”莎兰德说:“我可以发表一点个人意见……”
阿曼斯基听到这里睁大了双眼。莎兰德替他工作这么多年,从未针对任何私人调查发表过任何个人意见。她只在乎赤裸裸的事实。
“检视温纳斯壮事件的真相并不在我的任务范围内,但我确实留意了整个审判过程,也不得不承认我真的大吃一惊。整件事都不太对劲,而且实在……以布隆维斯特的作风,根本不可能发表这么离谱的东西。”
莎兰德挠挠脖子。弗洛德表现得很有耐心。阿曼斯基则不确定是自己看错了,或者莎兰德的确不知该如何继续。他所认识的莎兰德从来没有不确定或迟疑过。最后她似乎终于下定决心。
“就当我们私下聊聊……我还没有认真研究过温纳斯壮的案子,但我真觉得布隆维斯特是被人陷害的。我想这件事里头一定有什么和法院判决书所写的截然不同的东西。”
眼前的律师以锐利的眼神打量着莎兰德,阿曼斯基也注意到打从莎兰德开始报告,直到此刻客户才显露出真正感兴趣的神情。他暗暗记下弗洛德对温纳斯壮案有一定程度的兴趣。不对,阿曼斯基立刻转念,弗洛德感兴趣的不是温纳斯壮案,他是在听到莎兰德暗示布隆维斯特可能遭人陷害时才有了反应。
“你这话怎么说呢?”
“这是我个人的猜测,但我敢肯定他上了某人的当。”
“为什么这么说?”
“从布隆维斯特的背景看得出来他是个非常谨慎的记者,他从前揭发的每件丑闻全都有凭有据。有一天我去法院旁听,他好像连努力也不努力就放弃了。这根本与他的性格不符。如果法院说的是事实,就表示他毫无证据便捏造出关于温纳斯壮的报道,然后像个自杀式人体炸弹一样发表出去。这完全不像布隆维斯特的作风。”
“那么你认为发生了什么事?”
“我只能推测。布隆维斯特相信自己的报道,但过程中出了差错,结果发现他得到的消息是错的。也就是说,消息来源是他信任的人,也可能有人故意提供错误情报这听起来复杂得不可思议。另外也有可能是他受到严重威胁,使得他宁可被当成无能的笨蛋也不想挣扎反击,干脆投降。但我要再强调一次,我纯粹只是推测。”
莎兰德打算继续报告,弗洛德却举起手阻止了她。他静坐着,一面用手指敲打椅子的扶手,片刻后才略显迟疑地再次转向她。
“如果我们决定雇用你去发掘温纳斯壮案的真相……你觉得有多大几率能有所发现?”
“这我不敢说。也许不会有任何发现。”
“但你愿意试试看吗?”
她耸耸肩。“我无权决定。我替阿曼斯基先生工作,我该做什么由他决定。而且也得看你们想找什么样的信息。”
“我这么说好了……这番话应该会保密?”阿曼斯基点点头。“我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但我能肯定温纳斯壮在其他情况下绝对有背信行为。温纳斯壮案严重地影响到布隆维斯特的人生,我想知道你的猜测有几分准确。”
这番谈话起了意外的转折,阿曼斯基立刻有所警觉。弗洛德是在要求米尔顿安保去刺探一个已经了结的案子。此案也许对布隆维斯特个人造成某种威胁,但如果接受委托,米尔顿恐怕就和温纳斯壮的律师团杠上了。阿曼斯基一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让莎兰德像颗失控的巡弋飞弹一样乱窜,心里不安到了极点。
他不只是为公司担忧。莎兰德曾明白表示不希望阿曼斯基像个爱操心的继父,自从那次协议后,他便一直避免有类似举动,但事实上他永远不可能不为她操心。有时候他发现自己会拿莎兰德和女儿比较。他自认为是个不会随便干涉女儿生活的好父亲,但假如女儿的行为和莎兰德一样或过着和她一样的生活,他知道自己会无法接受。
他那克罗地亚人又或许是波斯尼亚人或亚美尼亚人的内心深处,始终坚信莎兰德的人生正一步步走向毁灭。若有人想对她不利,她正好是完美的受害者,而阿曼斯基就担心哪天早上会被她遇害的消息给惊醒。
“这种调查可能不便宜。”阿曼斯基提醒道,同时想藉此衡量弗洛德的认真程度。
“那么就设个上限。”弗洛德说:“我不会强人所难,但诚如你向我保证的,你的同事显然能力很强。”
“莎兰德?”阿曼斯基转向她,扬起一边眉毛询问道。
“我现在手边没工作。”
“那好。不过我希望我们对工作上的限制有共识。你把剩下的报告说完。”
“剩下的多半是他的私生活。一九八六年,他娶莫妮卡阿布哈姆森为妻,同一年生下女儿佩妮拉。他们这段婚姻没有持续太久,一九九一年就离婚了。阿布哈姆森已经再婚,但他们似乎仍维持朋友关系。女儿跟母亲住,和布隆维斯特不常见面。”
弗洛德又要了一点咖啡,随后转向莎兰德。
“你说每个人都有秘密。你发现什么了吗?”
“我是说每个人都有自认为私密、不会到处宣扬的事。布隆维斯特的女人缘显然很不错,他谈过几段感情,还有多次一夜情。但这许多年来,有个人不断出现在他生命中,两人关系并不寻常。”
“怎么不寻常?”
“爱莉卡贝叶,《千禧年》总编辑,上流社会女子,母亲瑞典人,父亲是具有瑞典居留权的比利时人。爱莉卡和布隆维斯特在新闻学校认识后,便一直分分合合。”
“这也许没什么不寻常。”弗洛德说。
“也许没有。不过爱莉卡的丈夫刚好就是那个小有名气、曾经在公开场合做一大堆恐怖作品的艺术家葛瑞格贝克曼。”
“这么说她对丈夫不忠?”
“贝克曼知道他们的关系。显然是三个关系人都接受这样的情形。女方有时睡在布隆维斯特家,有时睡家里。细节我不知道,但很可能是因此导致布隆维斯特和阿布哈姆森的婚姻破裂。”
↑由于前期调查布隆维斯特,范耶尔的律师要见莎兰德
↑莎兰德做为调查人员第一次与客户见面
↑调查中有关于布隆维斯特的个人生活方面也顺手调查了一翻
↑由于莎兰德少年时重度烧伤父亲,被认定问题少年,必须接受社会委派的监护人的监护,而原来的监护人突然生病了,所以这时为他新委派了新的监护人,一名律师——毕尔曼。
↑毕尔曼在办公室接待了莎兰德,而让人愤慨的一幕也随之发生。
↑在来之前莎兰德对眼前的人偷偷做了研究
于是十二月,调查布隆维斯特期间她抽了个空,来到毕尔曼位于圣艾瑞克广场的办公室,一名年纪较长、代表监护局的女人便在这里将莎兰德厚厚的档案交给毕尔曼律师。女人和善地询问莎兰德的近况,见对方以闷不吭声作为响应,她似乎很满意。约莫半小时后,她便独自离去,将莎兰德留给毕尔曼律师处置。
莎兰德确定自己不喜欢毕尔曼。她趁着律师翻阅她的档案时偷偷研究过了。年纪五十多岁、高个、星期二、五打网球、金发、头发渐稀、下巴有个小凹洞、胡戈波士刮胡水、蓝色西装、红领带加上金色领带夹,还有刻着姓名缩写neb的装饰袖扣。金属框眼镜、灰色眼珠、从茶几上的杂志分析,他的兴趣是打猎与射击。
认识潘格兰这些年来,他总会请她喝咖啡、和她闲聊。无论再怎么逃离寄养家庭或逃学,他也从未失控发过脾气。唯一真正惹恼他的一次,就是她在旧城区遭到那个人渣性骚扰后,被控伤害罪。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你伤害了另一个人呀,莉丝。他的口气就像个年迈的老师,而她也耐心地将他责骂的每一句话当成耳旁风。
毕尔曼没有时间聊八卦。他马上就总结出:潘格兰并未遵守监护规定尽己之责,因为他显然允许这个莎兰德女孩负责自己的家用与财务。毕尔曼一开口就像审问似的:你赚多少钱?我要你给我一份你的财务状况记录。
↑被欺负的莎兰德怎么可能忍气吞生?经过衡量,她没有报警而是用自己的方式计划报复,并且获得自己想要的权利。
↑被欺负的莎兰德怎么可能忍气吞生?经过衡量,她没有报警而是用自己的方式计划报复,并且获得自己想要的权利。
——整理线索——
在线索整理过程中,有来自《圣经》的启示,又突然被袭击,与莎兰德发生关系等等。每一个铺垫伏笔都在后续得以回应。
真正令人不解的是记录电话那几页。她依照字母顺序,整齐清楚地列出亲戚、同学、部分老师、几名五旬节教会成员与其他明显属于她交友圈的人的姓名与电话。但就在电话簿最后一页那是空白页,没有特定的字母顺序有五个名字和电话,三个女性名字和两个缩写:
玛格达一三二0一六
莎拉三二一0九
r.j.三0一一二
r.i.三二0二七
玛丽三二0一八
“三二”开头是六十年代赫德史塔的电话号码,“三0”开头则是离赫德史塔不远的诺宾的号码。问题是当莫瑞尔与海莉的各个友人联系时,竟无人知道这些人是谁。
↑布隆维斯特向阿妮塔了解情况
↑莎兰德做为布隆维斯特的助手,与其一同搬到岛上居住,并且一起着手来调查海莉失踪案。
↑莎兰德在调查布隆维斯特的时候就对其光明磊落的专业作风很是赞许,在一起的工作中,对其更是渐生欢喜。
↑莎兰德与布隆维斯特在以为范耶尔家族写家族史对其成员进行进一步的了解。
——深入虎穴——
经过大量照片的穿插比对,真相渐渐付出水面,而危险也日渐临近。
↑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了其中一个受害者与马丁是同学
↑布隆维斯特潜入马丁家,想要获得点线索
↑在马丁家发现了猎枪
↑莎兰德在范耶尔集团档案室也有了新的发现,并且回程要与布隆维斯特商议。
↑没有在家看见布隆维斯特,查看监控发现马丁来过。
↑布隆维斯特被马丁抓住,并控制起来。
↑莎兰德营救布隆维斯特
他从一个橱柜中取出一条细皮绳,绕着布隆维斯特的脖子打了个活结。他松开将他拴在地板上的铁链,拉他起身推到墙边,接着将皮绳穿过布隆维斯特头顶上方的金属环,然后拉紧,逼得他不得不踮着脚尖站立。
“会太紧吗?能不能呼吸?”他松开一格,然后将皮绳末端固定在墙面较低处。“我不希望你马上窒息。”
布隆维斯特的脖子被活结勒得好紧,根本说不出话来。马丁专注地望着他。
忽然,马丁冷不防地拉下布隆维斯特裤子的拉链,将长裤连同内裤一起往下扯。他脱掉裤子时,布隆维斯特失去平衡,有一瞬间是悬空着挂在活结上,幸而脚尖随即又碰到地板。马丁走到一个橱柜旁拿出一把剪刀,将布隆维斯特的t恤剪碎,扔在地上,然后站到一定距离外注视着这个被害人。
“我从来没有带男人来过这里。”马丁严肃地说。“其实我从未碰过另一个男人……除了我父亲之外,那是我的责任。”
布隆维斯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着。此时若将身体的重心放到脚掌上就会被绳结勒毙。他试着用手抓身后的水泥墙,但什么也抓不到。
“时间到了。”马丁说。
他抓住皮绳往下拉,布隆维斯特立刻感觉到绳结嵌进脖子里。
“我一直很好奇男人是什么滋味。”
他一面更用力拉皮绳,一面向前倾身亲吻布隆维斯特的嘴唇,就在这时候,屋子的另一头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喂,你这变态家伙,在这鬼地方,那可是我的专利。”
布隆维斯特在一片红雾中听见莎兰德的声音。他费尽力气集中目光才看见她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盯着马丁。
“不……快跑。”他声音嘶哑地喊道。
他看不见马丁脸上的表情,却几乎能感受到他转身时身体的震颤。时间一度凝结。接着马丁伸手去拿凳子上的手枪。
莎兰德快走三步向前,挥出藏在身侧的高尔夫球杆。铁杆划过一个大大的弧形,打中马丁的锁骨。这一击力道大得可怕,布隆维斯特听见了“啪!”的骨头断裂的声音。马丁发出一声哀号。
“你喜欢痛吗,变态?”莎兰德说。
他绊到椅子跌倒在地,手枪掉落在莎兰德脚边的地板上。她一脚将它踢开。
就在马丁试图起身时,她第三次出击,“砰”的一声重重地打在他的臀部,马丁的喉咙发出可怕的叫喊。第四杆从背后挥中他肩胛骨之间的部位。
↑马丁在路上撞车而死
——拨开迷雾——
由海莉失踪案引出的,那些牵连到的被害女孩的灵魂应该得到告慰,但海莉在哪里呢?布隆维斯特猜到了阿妮塔与海莉失踪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马丁死了,但是海莉的失踪还没破解。
↑所有线索又指向了阿妮塔
↑布隆维斯特来找阿妮塔
↑阿妮塔 没有因为马丁死了,而联系任何人。
↑两人还在监听阿妮塔
↑布隆维斯特再次找到工妮塔并且揭穿了她就是海莉的事实
↑海莉开始讲述曾经的遭遇
↑海莉把往日的种种和盘托出
———拯救布隆维斯特——
莎兰德为了帮助布隆维斯特,进行了一系列的行动,而这些操作也将彻底的拯救他和他的《千禧年》杂志
假期间,莎兰德与全世界隔绝,不接电话也没开电脑,却花了两天时间洗衣服、刷地板、打扫公寓。放了一年的比萨盒和报纸全都捆起来,搬到楼下。她总共拖出去六个黑色垃圾袋和二十个装满报纸的纸袋,感觉好像下定决心过新生活。她打算买栋新公寓如果找到合适的地方的话但在此之前,旧住处将会焕然一新,成为她记忆中最干净亮眼的一次。
接下来,她像瘫痪似的坐着沉思。她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过,渴望布隆维斯特来按门铃……然后呢?将她高举起来,拥在怀中?热情地将她带进房间,扯掉她的衣服?不,她真的只希望有他作伴。她想听到他说喜欢这样的她,说她是他的世界与生命中特殊的人。她希望他对她表达一些爱意,而不只是友谊与同事情谊。我疯了,她心想。
她对自己没信心。布隆维斯特的世界里全是有正当职业的人,有规律生活与许多成人特色的人。他的朋友会做事,会上电视,还会拟新闻标题。你怎么会需要我?莎兰德最大的恐惧就是怕别人嘲笑她的感情,这种恐惧感已经巨大而深沉到近乎病态。突然间,她小心翼翼建构起来的自信心似乎就此崩解。
就在这个时候,她作出决定。她耗了几个小时才鼓起必要的勇气,但她非得去见他,将自己的感觉告诉他不可。
其他一切都令她无法容忍。
她需要找个借口去敲他的门。她还没送他圣诞礼物,但她知道要买什么。她在旧货商店看过一些有立体图案的五十年代金属广告招牌,其中一个呈现的是猫王背着吉他,还有一个卡通气球上面写着:心碎旅馆她不懂室内装潢,但就连她都看得出这块招牌摆在沙港小屋内再合适不过。原价七百八十克朗,她根据原则杀价杀到七百。她请店家包装后,夹在腋下,便往他位于贝尔曼路的住处走去。
到了霍恩斯路,她无意间瞥向“咖啡”,正好瞧见布隆维斯特和爱莉卡一前一后走出来。他不知说了什么,她开怀大笑,还伸手搂住他的腰,亲亲他的脸颊。他们转进布兰契尔卡路,朝贝尔曼路方向前进。两人的肢体语言毫无误解的空间他们心里想什么已非常明显。
痛楚来得又急又猛,莎兰德顿时停下脚步无法动弹。她想要随后追上去,用金属招牌的尖锐边缘将爱莉卡的头切成两半。思绪在她内心不断旋转,但她没有行动。分析后果。最后她冷静下来。
“莎兰德,你这个可怜的笨蛋!”
她大声喊出。她转过身往刚刚整理得一尘不染的家走去。经过辛肯斯达姆路时,天空开始飘雪。她随手将猫王丢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