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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遗产地理】
穿越神话秘境03·凯尔特
迷雾中的凯尔特神话
1.
充满传奇色彩的凯尔特神话，在欧洲与希腊神话和北欧神话并列。同样的，古凯尔特人保持了多神信仰，不少神话也受到了基督教影响。相比前两者，凯尔特神话因为在历史深处渺茫不可寻，因此更具有神秘气质，显得迷雾重重。有人甚至认为，凯尔特人本身就是一个神话，不是一个存在的族群，因为他们没有自主创造过一部宏大的著作，也没有建立过一个如同罗马帝国一样稳定的国家政权。文化和历史都非常零散。这使得爱尔兰和苏格兰，都无法对欧洲历史产生更大的影响。
2.
当然这么说并不确切，凯尔特文明在将近 500 年中一度是欧洲的主流文明。然而，他们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自我描述的文字，留世的书稿也受到了各种审查。在爱尔兰文学兴起前，人们只能看到罗马人对其的描述，即使在爱尔兰文学兴盛后，凯尔特人后裔最终迎来了四位爱尔兰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而凯尔特文化中的源头—凯尔特神话，只能从口头和雕像与硬币，或者叶芝的诗歌中隐隐看到一些。
迷雾重重的源流：
尚武的神秘族群
3.
凯尔特文化不可捉摸的原因，首先在于凯尔特人先祖的神话本身颇神秘。据说这些故事的渊源，本身被赋予了非凡的力量，听故事的人会得到祝福和好运。在古老的凯尔特时代，当时权威的德鲁伊特教的祭司们相信，口耳相传的东西是神圣的，记录下来就是亵渎，所以历史传说都是靠游吟诗人口头流传，尤其是在爱尔兰和苏格兰。因此一个故事往往有很多版本，加上凯尔特著作被罗马帝国大量销毁，无迹可寻，所以显得迷雾重重。
4.
另一方面，凯尔特人有时被描述为野蛮好战，有时又充满艺术气质。关于凯尔特人的传说来自接触过他们的人们，这里面，有征服者也有战败者，各种说法显得十分矛盾。在进入爱尔兰的基督教传教士们的记录里，古凯尔特人也显得很神秘。他们曾经广泛生活在欧洲大陆，是一股不可低估的军事力量。在公元前385年，凯尔特人甚至洗劫了罗马。尽管后来凯尔特人被罗马帝国影响接受基督教，他们仍然膜拜自己的男女诸神。
5.
凯尔特人是何时出现的？较保守的说法认为，大约在公元前700 年，距今约2700年。最新出版的《新时代百科全书》中显示，凯尔特人起源于公元前 1500年，并于公元前5世纪前后扩张到欧洲其他地区。在众多似是而非的争论后，如今的西方历史学界承认——凯尔特人也是印欧人种的一支，和美洲印第安人一样，文化信仰受到了萨满教的影响。在欧洲古代文明中，凯尔特人一度十分强大。他们首先发源于欧洲西部的塞纳河与多瑙河流域。从公元前5世纪起，他们开始向全欧洲扩张。
6.
全盛时期的凯尔特人和后来的罗马帝国差不多。随着罗马文明的兴起，凯尔特文化在欧洲大陆逐渐消失，当然，在爱尔兰和苏格兰，它们延续了下来。凯尔特人本身的人种源流也有些复杂，20 世纪的考古学证明，这个族群勇猛且崇尚武力，重视战场上的荣誉，战斗力惊人，曾被希腊罗马作家说成是手提着敌人头颅、喝人血的野蛮人。而在古典作家的笔下，凯尔特人身材魁伟、金发碧眼，很像高贵的欧罗巴人种。
7.
凯尔特人不止是好战的莽夫，在艺术、工艺、服饰、音乐和文学方面也具有相当才华。爱尔兰文艺复兴以来，凯尔特后裔里的叶芝、萧伯纳、贝克特和王尔德等，一定程度上都延续了游吟诗人的传统。可以说，正是因为凯尔特人对于欧洲的影响十分深远，所以，英国最老牌的牛津大学 (中古和近代语言学院) 至今依然设有凯尔特研究专业。
8.
欧洲篝火节、橡树崇拜和万圣节，都来自凯尔特民俗或祭祀传统；美国考古学家克拉普考证过，凯尔特宗教与欧洲史前巨石文化，包括英格兰西部著名的圆形石阵，都有密切关系。我们现今熟悉的大不列颠国旗上的十字、英格兰的圣乔治十字（白底红色正十字) 、苏格兰的圣安德鲁斯十字 (兰底白色斜十字) 、爱尔兰的圣帕特里克十字 (白底红色斜十字) ，都脱胎于凯尔特人神圣象征符号。这些神秘的遗存，增加了凯尔特文化的神秘。
从文化到神话：
德鲁伊特与亚瑟王
9.
作为文化的源头，宗教和神话同步推进了凯尔特文化的发展。首先是宗教。在基督教时代来临之前，凯尔特人普遍信仰德鲁伊特教。该教的领袖就叫做德鲁伊特，他们充当的角色是萨满巫师、医生、祭司、法官和占卜师，同时也是哲学家和诗人。这深刻影响了凯尔特人的文化传统和风俗习惯。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灵魂转世说，认为灵魂不灭。所以，凡有凯尔特人病危或濒死，都有德鲁伊特主持为其献人祭。人祭仪式的风俗中仍有一小部分在英国民间保留，民间的五月节庆祝活动，其中围绕五月柱跳舞，选举年轻女子为“五月后”，这些都是德鲁伊特的传统。
10.
相传，第一个德鲁伊特叫阿莫金，在公元前 1530 年从古西班牙海岸来到爱尔兰，他能通过诗歌播下灵感的种子。德鲁伊特信奉一种人与自然万物相融合的世界观，充满魔幻和灵性。他们认为，只要洞察了自然的秩序，掌握自然规律，就能获得与自然沟通的力量。凯尔特人的观念里，诗人有非常重要的地位，诗人就是动物、植物、大自然，也就是科学。即使到今日，人们相信，凯尔特人宗教里古老的萨满精神，能够成为救治的力量—针对现代资本主义社会里人性的退化。
11.
秉持相同世界观的凯尔特神话也显得十分神秘。凯尔特神话以爱尔兰的传说为代表，爱尔兰神话主要是盖尔人的故事，最著名的三部故事是：达努神族的往事和深海巨人族的斗争；库丘林等英雄为主的阿尔斯特传说；芬恩与费奥纳英雄们的传奇故事。这些神话，往往以几位英雄和国王的生平故事为中心展开，英雄的共同特点就是半神半人，通常他们的父亲或母亲来自神族。
12.
围绕着神奇的塔拉高地，达纳神族、佛魔族与人类之间的爱恨情仇显得亦真亦幻，历史与神话水乳交融。凯尔特神话里还有一个主宰着人类命运的仙人麦布女王，她的故事也多次被后来的英国文学家写作，比如：雪莱的《麦布女王：一部哲理诗歌运用》。而在苏格兰，凯尔特人的后裔们一直在传诵一位名震一时的威尔士国王, 他的名字叫亚瑟王。亚瑟王的故事是在凯尔特神话中最著名的传说，亚瑟王与追随他的圆桌骑士的故事，以及后来寻找“圣杯”的故事，在西欧地区广为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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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故事虽然带有浓厚的基督教色彩，但更多折射出凯尔特民族的特征。比如亚瑟王和圆桌骑士们的豪迈和正义，寄托了凯尔特人的优良品质。符合古欧洲的文学艺术家对凯尔特人的描写——刚烈正直、宁死不屈，民族尊严至上。第一个把亚瑟王的传奇整理出来的是威尔士牧师杰弗里，中世纪后，亚瑟王和他的圆桌骑士们的传奇故事不断出现在英国的文学作品中。当神话从口头变成了书面，凯尔特精神的复兴也就成为可能。
复兴的凯尔特精神：
民族运动的一面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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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凯尔特神话中，古代凯尔特人誓死捍卫民族尊严，尤其是在面对外族入侵时。历史上，苏格兰人顽强抵抗罗马帝国，是唯一一个没有在罗马帝国时代被攻破的王国。到了现代，变成了威尔士人、苏格兰人和北爱尔兰人强烈的民族认同感，尤其是在恢复民族独立的运动中。20 世纪以来，特别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世界经济的重心从欧洲向北美转移，“日不落”的大英帝国开始衰退。
15.
南部的英格兰人与北部的苏格兰人、西北的爱尔兰人间的内部矛盾开始变得明显，较早移居到英格兰的凯尔特人，与后来入侵的盎格鲁撒克逊人针锋相对。因为力量不济，古凯尔特人不得不移居到苏格兰和爱尔兰，虽然经济落后于英格兰，但在族群认同上始终保持着独立。
今日，苏格兰不仅有自己独立的国家议会、银行、《苏格兰人报》、电视台、博物馆和图书馆，还发行苏格兰货币，被压抑的凯尔特文化传统此时得到了极大的发掘和重视。
16.
20 世纪后期，大量关于凯尔特文化的书刊在英格兰、爱尔兰和北美出版，研究者从考古、历史、地理、民族、宗教、艺术、文学、社会、习俗等各个方面探讨凯尔特文化与盎格鲁文化的不同，从学术角度确立当代爱尔兰和苏格兰文化身份的独立性，凯尔特神话成为民族运动的一面旗帜。而凯尔特文化的巫术传统与女神传统，以及科学、宗教、巫术与艺术不分的灵性精神，不仅存在于19世纪叶芝和乔伊斯的诗歌和小说中，更成为新时代的大众文化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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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尔兰的歌星恩雅，与古代凯尔特的女神 Enya同名，她将爱尔兰传统民谣重新编曲，《水印》《牧羊人之月》《凯尔特人》和《树的回忆》，再现了凯尔特神话中万物有灵的世界。来自苏格兰的女作家——《哈利·波特》的作者罗琳，则用文字造出凯尔特的德鲁伊特教传统，让萨满巫师形象成为主人公。过去，长期被基督教妖魔化的女巫形象，也被凯尔特世界的价值观重新诠释，变得充满爱和谅解。
18.
罗琳非常了解欧洲历史和民间文化，她深知凯尔特的巫术传统，比基督教所承认的历史久远得多。哈里·波特作为巫师，他与猫头鹰、蟒蛇的灵犀相通，正是凯尔特信仰里的灵性世界观。罗琳用笔创造了一个温暖、神奇的巫师世界，反衬无聊、冷漠的正常世界，一方面体现了凯尔特文化的寻根，一方面也挑战了代表着西方主流文化的英格兰文化的地位。
19.
除了众多带有魔幻特征的书籍和电影如《指环王》《霍比特人》，在流行时尚中，也有凯尔特文化的影子。全世界酒客都爱喝的威士忌，在凯尔特语里意指生命之水；苏格兰风格的褶叠短裙登上了大牌的秀台；大量的游戏采用凯尔特神话作为背景；在NBA和欧洲的职业足球赛中也有“凯尔特人”这样的队名，凯尔特人自由勇敢、热爱冒险的精神，让那个迷雾重重且神秘的“失落世界”并不是只有虚构。
♡ 陆续更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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