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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禅语云:所谓看开人生,决不是悲观,而是积极乐观;不是看破,而是看透;并非什么都不做,而是及时去做;也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什么都知足。八大山人(朱耷)了却前尘往事,在佛门禅宗的天地里生息、顿悟,最重要的是,他拿起了搁置多年的画笔。
活下去!这是朱耷最强烈的意愿!
死亡不是面对苦难的答案,活着才是!
清顺治三年(1646),两个南明小朝廷和许多抗清的政权都已垮台,反清复明的斗争都以失败而告终。
第三条道路,已然摆在朱耷的面前。
2、清顺治五年(1648),23岁的朱耷削去了受之父母的长发,穿上僧人的衣服,在南昌西山石头庙出家。
这是一种无声的政治抵抗,面对满人,朱耷只有遗恨,他明白,出家意味着可以躲入宗教的庇护之下。新政权无法对全国的僧人逐一筛选,一一甄别哪些是因信仰而出家,哪些又是因抵抗而出家,满人明智地听之任之,给像朱耷这样的明朝遗民留下了唯一的活路。
尘世对于朱耷,曾经美好过、绚丽过、温馨过,也曾经恐惧过、黑暗过、血腥过,从此,尘世的生活结束了,种种的过往幻灭了,宗教的生活开始了。他生命将远离尘世,在天地的夹缝里生存。
3、晚清民国艺术大师吴昌硕(1844—1927)当看到朱耷人生经历的这一段时,心潮澎湃,难以自抑。他是朱耷两百年后的知音和学生,朱耷生在晚明,而他生在晚清,同样的家国之变、民族危亡在中华大地上演,他能感受到同样的痛彻心扉:繁华梦破入空门,画不知题但印存。遥想石头城上草,青青犹自忆王孙。
与世无争的佛门,暂时成为了朱耷的避难之地。可是,晨钟暮鼓的僧人生活,是朱耷的不得已而为之。走入寺庙,剃度出家,并不能消除朱耷心头那未净的六根。国仇家恨、历历在目,如何轻易就能放下?
4、虽然身入佛门,可是朱耷的心依然在流浪。佛门对于他,到底只是一个避难和苟且之地,还是要指引他进入光明的圣殿。前半生已然死去,难道后半生也要这样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入佛门是无声的抵抗,难道入佛门之后,生命的使命就结束了吗?
初入佛门的几年,朱耷继续痛苦、彷徨,生命暂时安全了,可是心灵的煎熬却从来没有停止。他需要人生的导师带领他走出这无边的苦海,需要生活的智者滋润他干枯的灵魂。
《仙洲双鹤图》朱耷
5、清顺治十年(1653),在进贤县介冈灯社,28岁的朱耷正式拜曹洞宗高僧弘敏(1607—1672)为师,法名为传綮(qǐ),字刃庵。介冈灯社,又叫鹤林寺,位于今天南昌市进贤县黄马乡介冈村,这里山水灵秀,古朴安宁,与世无争。
弘敏大师是《个山小像》题跋里提到的耕庵老人,系青原下三十七世、曹洞宗三十世传人。弘敏大师是朱耷在佛门唯一的业师。从此,朱耷跟随着弘敏大师学佛参禅悟道长达二十多年,他也成为弘敏大师最为看重和欣赏的弟子。在弘敏大师的指引下,他渐渐走出了生命的苦海。他入佛门,不再只是为了避难,他的人生终于在精妙的宗教世界里有了寄托。
6、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却会给你打开一扇窗。能够成为弘敏大师的徒弟,这是朱耷大不幸中的幸运。弘敏大师从小佛缘深厚,相传一生下来就不吃荦腥,自带悲天悯人的气质。他天性聪慧,佛法精深,是明末清初曹洞宗一位道行高深、法座尊显、弟子“门下如云”的高僧,先住持进贤介冈灯社,后一手创建了奉新芦田耕香院。《手札十通册》之一 朱耷
弘敏大师不仅佛学造诣深厚,而且擅长诗文,是道行和文名俱佳的高僧,和清初大儒、文坛一流人物黎元宽、朱徽、饶宇栻等人都有交往,在僧俗两界都拥有极大的影响力。他欣赏弟子朱耷的才气和灵气,也悲悯他的出身和遭遇,他用慈祥、爱惜、培养之心带着朱耷走进钻研佛法的精妙,走进云游四方的美妙,走进结交佛缘的奇妙。
7、介冈灯社昏黄的青灯见证了弘敏大师与传綮和尚的师徒对话。
弘敏问:“什么是身入禅境?什么又是心入禅境,二者有何区别?”
传綮(qǐ)答:“身入禅境心自静,心入禅境性自明。在博大的佛家道义面前,我感觉自己太过微不足道,只不过如同一颗芥菜籽罢了。”
弘敏微笑:“你颇有悟性,必能打开佛界的众妙之门。别小看一粒小小的芥菜籽。佛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佛离我们并不遥远,人人皆可成佛!佛心即我心,觉悟了的我心!”
传綮问:“那禅宗既然如此强调顿悟,为何又要苦苦强调辩与论呢?”
弘敏颔首:“尚未入禅境之人,眼界迷乱,思维固化。无论是曹洞宗和临济宗,辩与论都是为了驱散人们思想的羁绊,获得一种心灵真正的解放!”
传綮听后默然。
介冈的灵山秀水见证了师徒与自然山水为友的美好。《荷石水鸟图轴》朱耷
8、在介冈的风景名胜白狐岭,经常可以看到弘敏大师带着传綮、饶宇朴等门徒赏花听瀑,登岭探幽。他们经常在山水之中参禅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