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十七年，震惊朝野的“壬寅宫变”之后，曾开创大明朝“嘉靖中兴”的嘉靖，转性修道，崇尚道家无为而治。从此以严嵩为首的严党，把持朝政，致朝野贪墨成风，国库空虚，民不聊生。忠言闭塞二十余年后，值群臣奏贺皇帝迁宫大喜之日，时任户部主事的海瑞，逆流死谏，上奏直斥君非的“治安疏”，这封号称“天下第一疏”的奏疏，为我们拉开了一场广为流传的“乾上乾下”之对。（cv白金火羽）

01:00 铜壶计时滴漏声

（嘉靖45年2月23日，玉熙宫，嘉靖着道袍，戴香冠，静待迁宫，满心欢喜地浏览群臣贺表，终于翻开了最后一封，署名海瑞的贺表。）

01:03 翻贺表声入 

海瑞：（省略号代表原奏疏省略部分，os）户部云南清吏司主事，臣海瑞谨奏：为直言天下第一事，以正君道、明臣职，求万世治安事。君者，天下臣民万物之主也。惟其为天下臣民万物之主，责任至重。……陛下自视，于汉文帝何如？陛下天资英断，睿识绝人，可为尧、舜 ……即位初年，铲除积弊，焕然与天下更始。……陛下则精锐未久，妄念牵之而去矣。反刚明而错用之，谓长生可得，而一意修玄。……天下因即陛下……曰：嘉靖嘉靖，言家家皆净而无财用也。……不及汉文帝远甚。天下之人不直陛下久矣…… 

02:10 扔奏疏声

嘉靖：（怒极身颤）反了！畜生！……陈洪！抓……抓住这个人，不要让他跑了！

陈洪：奴……奴才遵旨！（cv阿杰的分身） 

02:24 跪下声

黄锦：主子！天大的事，也比不过主子今天龙驾乔迁！主子今日不迁新宫，便会天下震动。一个小小的主事，他跑不了，也不会跑。奴才求主子了，御驾腾迁吧！

嘉靖：你知道？不会跑！ 

黄锦：（颤抖）主子，户部那个海瑞，在几天前就送走了家人，还买好了棺材。他这是死谏！

嘉靖：（怒极反笑）你倒是知道的清楚！这是有预谋！有人指使啊！你来告诉朕，是谁指使的海瑞，现在告诉朕也不迟。

黄锦：回主子，没有人指使海瑞，奴才不知道有任何人指使海瑞。

嘉靖：（声音柔和瘆人）朕不会追究你，你犯不着替别人挡着，告诉朕。 

黄锦：主子恕罪，奴才没有替谁挡着，也不是怕被追究。

嘉靖：那就说清楚点，回话！

黄锦：回主子，奴才当职司礼监首席秉笔，京官们的事，提刑司镇抚司，日有日报，月有月报，其中就有海瑞送走家人、买了棺材的呈报。奴才蠢笨，只以为那个海瑞惹了重病，才备了棺材，万没想到他是为干这个蠢事。这是奴才的失职，奴才的罪过，主子剐了奴才，奴才都没有怨言。只望主子不要让海瑞这样蠢直的人伤了仙体，误了乔迁。天下臣民都在等着这一刻呀！

嘉靖：等着这一刻！朕知道了，天下的臣民等了好些年了吧，就等着有这么一个人出来骂朕，接着逼朕退位……上下一心，内外勾结，朕居然被你们蒙在了鼓里！陈洪！

陈洪：奴才在！（cv阿杰的分身）

嘉靖：拿着那个畜生写的东西，该查谁，该抓谁，该审谁，怎么审，你心里明白？

陈洪：回主子，奴才明白，一个小小户部主事，岂敢独自逼宫！这是谋逆大案！（cv阿杰的分身） 

（黄锦被押走。） 

05:15 转场

（夜深，海瑞几个月来的行状记录，正摆在御案上，嘉靖一个人手擎着灯细看着。 ）

05:17 蛐蛐声入

嘉靖：（os）嘉靖四十四年十二月二十二日未时，都察院御史王用汲（jí），派家人送年货至海瑞家，被退回。……嘉靖四十四年十二月二十七日辰时，镇抚司千户齐大柱，派妻送年货至海瑞家，被闭门不纳。……未时，海瑞携家中织布一匹，至前门外大街瑞兴布庄，卖得铜钱十五吊，买鸡一只，鱼一条，米十五斤返家。……自嘉靖四十四年七月至今，海瑞除赴吏部至大兴当差，未到任何官员家造访……

海瑞：（os）户部云南清吏司主事，臣海瑞谨奏：为直言天下第一事，以正君道、明臣职，求万世治安事，求万世治安事……

嘉靖：（os）正君道、明臣职？莫非真是如此，……当年浙江贪腐案棘手时，卜了个乾卦，这极阳的卦象，“乾上”自然是朕，“乾下”想必是他了。没曾想这“乾上”和“乾下”在今日君臣交卦了。这些年朝纲不振，万马齐喑（yīn），皆因朕御极的四十四年，一直没有能跟朕交卦的“乾下”，以至仗剑四顾，皆是朽兵。满朝柔顺，乾卦不显，不正君位。这种独阳不生，朕已深感疲惫……

海瑞：（os）天下因即陛下……曰：嘉靖嘉靖，言家家皆净而无财用也。……不及汉文帝远甚。天下之人不直陛下久矣……

嘉靖：哼，魔障！这是派了个魔障跟朕斗法来了，不是逼宫也是博名。陈洪！

陈洪：奴才在。（cv阿杰的分身）

嘉靖：海瑞那个畜生在奏疏里，将朕骂得一无是处，他想做比干，无奈朕不是纣王！他想青史留名，乱的却是朕的江山！朕也想清楚了，朕不上他的当！召集都察院、翰林院、国子监那些饱读圣人之书的废物，先商量好了，挑个日子，一起审他。要他把骂朕和骂群臣的那些话，一个字一个字嚼碎了，都吞回去！ 

陈洪：回主子万岁爷，干脆把他抓到诏狱，由奴才动刑，不愁降不伏他！（cv阿杰的分身）

嘉靖：就凭你？你还不是他的对手。……罢了，这件事你就不参合了，退下吧。

陈洪：遵旨。（cv阿杰的分身） 

08:43 退下脚步声

嘉靖：（os）动刑？朕在史官笔下就真成纣王了。……论体己，这陈洪差黄锦太远。 

08:57 转场

瘸腿脚步声停入 

黄锦：罪奴奉旨叩见皇上。

嘉靖：这是心里憋着气呐。

黄锦：主子恕罪，奴才就是死了也不能有这个心思。

嘉靖：嗯，听见了这声“主子”，应是那个黄锦了。以后继续留在朕身边当差吧。

黄锦：（感动委屈大哭）主子……

嘉靖：好了，看你一脸淤青，腿也瘸了，先下去养伤吧。

黄锦：谢主子隆恩，奴才皮肉之伤已无大碍，只是瘸腿已成，无法如初，请主子恕奴才辱没天家门面之罪。

嘉靖：罢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该说不该说的，心里先掂量着，好好当你的差吧。……一切皆因他起，你就陪朕去会会他吧。 

10:14 转场

（镇抚司大狱，灯光昏暗，海瑞静坐狱中闭幕养神。）

10:16 牢门打开声

脚步声停入 

黄锦：你们都到外面看着。

锦衣卫：是。（cv带眠）

10:26 退下脚步声

黄锦：你是个清官。

海瑞：（睁眼看向黄锦）…… 

黄锦：这是皇上的原话。皇上说，你想做比干，他却不是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