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军大业

一九二七年四月·上海

（宝山路   天主堂   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六军第二师部   一九二七年四月十一日）

（汽车驶来声……脚步声）

斯励：周主任！

周恩来：斯励！这架势是针对我周恩来吗？

斯励：怎么会！市面不稳，我哥说了，一定要保证老师的安全！

斯烈：工人纠察队属行帮武装！今日工人配枪，明日农民也要配枪，要军队何用？

周恩来：工人武装起义推翻了上海的北洋政府，对革命功不可没！

斯烈：我是个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

周恩来：是汪精卫下的命令？

斯烈：不是！

周恩来：那是谁？

（脚步声……）

周恩来：我周恩来对朋友从不设防！

（举枪声，放东西声……）

周恩来：斯烈，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斯烈：我真的说了不作数的。

周恩来：当年你送弟弟来黄埔，我们一起背诵孙先生的训词，你还记得吗？

斯励：三民主义【吾党所宗：以建民国，以近大同，姿尔多士，为民前锋，夙夜匪懈，主义是从。】

周恩来：当时你落泪了~不到三年，你却背道而驰！打倒列强，统一全国，再造共和，这是孙先生的终生理想！可北伐还未完成，你却对自己的兄弟举起了枪。

斯烈：我万无此意！我说了我是个军人，只是奉命行事！

周恩来：谁的命令？武汉国民政府、北平北洋政府，还是蒋介石想成立的南京军事政府？一个国家，三个政府，这难道不是分裂？不是对孙先生的背叛吗？汪精卫主席，陈独秀总书记发表了加强团结精诚合作的联合声明。斯烈，你现在是被野心家当枪使了！一旦形势有变，你有想过自己的下场吗？

斯烈：请，周先生指教！

周恩来：（附耳）我跟蒋总司令共事多年，了解不算浅，真到武汉方面追究罪责的时候，他肯替你开罪吗？

斯烈：周先生，今日得罪，实属情非得已，翌日相见，斯某当避席谢罪。解散！多谢指点。

斯励：老师！

（雷雨声……）

转场——

（一九一二七年四月十二日·武汉   武昌都府堤二十号）

瞿秋白：这么搞下去，革命将毁于一旦！中国共产党将毁于一旦！必须跟汪精卫摊牌！必须提出最严正的抗议！我要写文章，揭穿蒋该死的真面目！

粟裕：兵娃子！新来的吧？毛都没长齐啦！

林彪：我肯定比你大！我是羊年生人！

粟裕：我也是啊！哪个月的？

林彪：十一月。

粟裕：我七月！叫老哥！

林彪：想得美！

陈赓：聊什么呢？

瞿秋白：我们这么做，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向警予：汪精卫首鼠两端！武汉，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我们听一下陈独秀先生的意见吧！

陈独秀：数年集结之工农力量，一朝被敌杀戮大半，我这个总书记最为痛心。国共两党是有过协议的，统一战线，共同革命……

瞿秋白：但是蒋介石却用共产国际援助的武器杀戮我们！

蔡和森：我们必须武装起来，跟反动派斗！

（异口同声：对对对！）

张国焘：我们是要斗，血不能白流！

陈独秀：正面对抗，不利！任敌杀戮，不行！只有一条路：先把枪交出去！

（异口同声：交枪？为什么交枪？不能交枪！）

陈独秀：为什么交枪？为什么交枪？

张国焘：安静！

陈独秀：为什么交枪？因为我们一共也没有几条枪可以交嘛！既然没有几条枪，全都交出去又何妨？

向警予：交了枪，我们就成了羊，谁想杀就杀喽！

陈独秀：武汉政府汪精卫是同情共产党，同情革命的！假如我们全国的、各地的工农力量，把武器全都交出去，蒋介石就没有借口，汪精卫就会倾力相助！国家危亡，目前我们还是要寄希望，寄希望于……

张宗逊：汪精卫现在要和蒋介石穿一条裤子，这是他们的阴谋！咱们不能信！

陈独秀：（哭）

向警予：出什么事了？

陈独秀：李大钊同志，被军阀……杀害了……

毛泽东：一条枪都不能交！交了枪，我们共产党人的命运就会像李大钊先生一样！

张国焘：润之，现在还轮不到湖南代表讲话！

毛泽东：汪精卫政府靠得住吗？靠不住！现在我们交枪更是死路一条！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向警予：武装斗争！

毛泽东：我们批评孙中山只搞武装运动，但是我们呢？却只抓笔杆子，不抓枪杆子！到头来我们迎来的只是大屠杀！

陈独秀：你这是危言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