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

此为代传剧本

作者：龚常

部分参考网络资料

其余纯粹虚构创作

不限性别

角色介绍

拉斐尔 | 清冷，沉沦，破碎。守护与治愈天使。医生。

彼列 | 灼烧，尖锐，重塑。撒旦别名。赏金猎人。兼旁白。

 01:16 仪器声入

旁白：（混响）又下雪了。从医院的病房看出去，被稀释过的墨水一般的天空中，大雪在胡乱飘洒。夜色逐渐加深，仿佛水池边倾倒的玻璃瓶正在不断向外流着墨汁，誓要把洗手池雪白光滑的材质完完全全地染成黑色。这样的天气里，医生站在窗前，用ta冰蓝色的眼睛欣赏着。

拉斐尔：（混响）边界又下雪了。如果人类有足够优质的隔音材料，雪花在人造灯光中狂舞的景象本是值得欣赏的。很遗憾，狂风呼啸，玻璃和窗框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这让人想起幼年泰坦的枕头大战，挥舞带起狂风，碰撞激发雷鸣，羽绒爆裂开来，倾覆而下，堆成难以翻越的高山……

(2:26)

助理：主任，呃……打扰您了，事情是这样的，我在想，是否还需要进行这场手术呢，您也知道，病人自己的求生意愿似乎并不强烈……所以，嗯……

旁白：（混响）医生并非一个充满想象力的浪漫主义者，关注的只有伤口、疾病，和天才般的握刀的双手。嗯~ta只不过在实事求是地回忆自己见过的景象。

(3:02)

助理：呃……主任？

旁白：（混响）听到声音，医生抿起了嘴，转身看向助理。这让后者不由得微微瑟缩了，感觉灵魂深处都细微地战栗起来。是的，是的，医生有一双摄人心魄的美丽眼睛，像冰面下的大海，或是雪山顶的冻湖，都是那样的澄澈且冰冷。

拉斐尔：（关混响，冷淡）他病入膏肓，已经被痛苦折磨得丧失理智，如果指望每一个病人都能为自己做出最优抉择，那么你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我的助理？坦白讲，我非常欣赏你的直言不讳，但也请你不要再用这样愚蠢的观点浪费我的时间了。

(3:57)

助理：呃……是、是的，我明白了，主任，很抱歉打扰您，我这就去为手术做准备。

拉斐尔：很好。麻药正在生效，等他完全昏死之后，你需要做的只有认真小心地切开他的头骨，然后仔细观摩我的手法。总不能永远只靠我一个人操刀，你说对吗，助理先生？

(4:22)

助理：对，您说得对，主任。

旁白：（混响，低笑）助理擦着冷汗出去了，医生卓越的听力让ta能够清晰地听见门口的对话。助理撞见了护士，两人小声说着话走远，抱怨主任医师的严苛和不近人情。

(4:45)

助理：上帝，ta像个恶魔，真不知道我还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坚持多久……

护士：快别那样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你，每天都可以近距离地欣赏那样的脸，主任简直美得像天使，你不觉得吗？

助理：天使？我看你是在开玩笑，别忘了，圣经中长着漂亮脸蛋的还有魔鬼撒旦！

旁白：（混响）这段谈话并未在医生心中激起任何波澜。ta只关心十分钟后的手术，渴望看到心电图优美的波动。名医自傲于精湛的医术，享受生命在自己手中搏动的感觉，那奔腾的、热烈的、欣欣向荣的生命。医生从未思考过这种快感的由来与源头，这不过是天使的本性。

拉斐尔：（深呼吸，呢喃）……愿上帝保佑。

旁白：（混响）嗯~天使……（笑）真是有趣。

 06:12 大雪

 脚步立刻入

拉斐尔：（混响）大雪下了一夜。晨曦将起前的严寒最是绝望，但我并不觉得冷，也从未有过对冷热的感受。雪花落在肩头，留不下丝毫痕迹，朝地面滑落。就是在白雪落地的那一瞬间，我路过一条平平无奇的窄巷，听到最深处传来幽微的呼唤。

彼列：（混响，低柔）进来吧，帮一帮我……

拉斐尔：（混响）那道声音就像从地狱深处探出的手，像引诱夏娃的毒蛇，在我耳边深情地呢喃着。

彼列：（混响，低柔）快进来……我的好医生……

 重音

拉斐尔：（惊醒）……！

拉斐尔：（喘息）

旁白：（混响，拉斐尔醒后入）深夜。边界的深夜总是像一团化不开的漆黑的墨水。黑暗中，天使晶蓝色的眼睛仿佛在这浓重的墨汁里撕开了一道裂口，闪耀着慑人的光辉。唉~庸俗的凡人总是把那光芒看作名医眼中傲慢的精光，却不知道那双眼睛里，闪烁的是天使的神力与福泽。

拉斐尔：（混响）我竟然出汗了。汗水浸透睫毛，我几乎能感觉到它们在眼眶周围颤动。我试图回忆那个噩梦。该死的……我怎么会做噩梦呢？

旁白：（混响）有意思，天使也会做噩梦吗？（讽刺）啊，《圣经》中是怎么说的，天父可曾为自己的孩子写下面对所有困惑的答案与指引，以彰显他的全知全能？（低笑）

拉斐尔：（混响）我睡不着了。明明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救治，为何会演化成如此恼人的阴影？那双猩红的眼睛仿佛被烙铁刻在了记忆深处，可我明明百分之百地确定，那个蜷缩在巷子深处失血过多的伤者，在被包扎的整个过程中，从不曾抬头看我。

旁白：（混响）医生慢慢地坐起来，薄被从身上滑落，露出ta线条优美的、雪白的身躯。窗外还在下雪，也许比ta梦里的还要更大一些，透过没有安装窗帘的占满整面墙壁的玻璃，医生看着月光中鹅毛般的茫茫大雪。

拉斐尔：（关混响）哦，上帝……（烦躁呻吟，呢喃）我看我是疯了。哪怕是天使，也会被边界落后的医疗设施和那些蠢材一般的同事给逼疯的。

旁白：（混响）医生把两手贴上冰冷的玻璃，随即是额头。随着这样的动作，ta身体前倾着踮起了脚后跟，从后颈到脚踝，画出了一条极具艺术感的大师雕塑般的曲线。

拉斐尔：（混响）雪和风的精灵在屋外欢腾着，冰冷的触感中，在凌晨的黑暗里，我感到睡意正重新从灵魂深处卷来……

 10:09 吟唱入

彼列：（低笑）瞧瞧，美丽的天使。你用这样热情的姿态表示迎接，真是让在下有些受宠若惊啊，（掐住脖子）亲爱的医生。

拉斐尔：（被掐）呃……！

彼列：（缓缓用力）美丽的小鸟，为什么不放出你纯洁无暇的翅膀呢？

拉斐尔：（震惊）不……不……

彼列：我很感谢你的慷慨与仁慈，美丽的天使。在下相信，你不会介意再帮我一个忙，给可怜的老朋友提供一点举手之劳的救助。我说得对吗，拉斐尔？

 音乐转场

 深夜风雪

 小巷深处

 11:14 吟唱入

拉斐尔：都会没事的，相信我，你会好起来。

旁白：（混响）多么仁慈的天使啊……医生的指尖从额头落至胸膛，然后滑过自己的双肩，画着虔诚的十字。ta的嘴角还沾着乌黑的毒血，美丽的脸庞上挂着充满神性的悲悯。

拉斐尔：（温柔）只要熬过这个冬夜，愿上帝保佑你。

 音乐转场

 11:48 室内

 壁炉声入

彼列：嗯~命运真是个有趣的东西，你觉得呢，亲爱的天使？

拉斐尔：（被压制）你这条卑劣的……忘恩负义的毒蛇……

彼列：（大笑）真是抱歉啊，害你做了那个愚蠢的农夫。但你别忘了，你是守护与治愈天使，这可是你的职责，更是主赐予你的天性，我的老朋友。

拉斐尔：（呼吸颤抖）……

拉斐尔：（混响）我在ta的手中颤抖。来犯者太过强大，足以将我睥睨为弱者。为了与ta抗衡，我不得不释放天使之翼，却只落得个左翼折损的下场。

彼列：嗯~我一直都很喜欢你的翅膀。它比你身下的被褥还要洁白，真是纯洁无暇啊，骨骼扭曲的样子更是充满了美感。来吧，告诉我你的答案，魔鬼的耐心是有限的。

拉斐尔：我不可能……替你…办事。

彼列：倔强的天使，真是一只倔强的小鸟，不是吗？（描摹）瞧这张漂亮的小嘴。（笑）我亲爱的医生，这一个月以来，必须得承认，我时常回想起它们贴在胸膛上的触感，可真是让人记忆深刻啊。

拉斐尔：（混响，痛苦）……那些毒血。主不会宽恕我的罪过……我竟在那冬夜救下了一只魔鬼……救下了……彼列。

拉斐尔：（关混响）你这堕落的…无耻的怪物，你怎么敢！

彼列：呀，你后悔了？

拉斐尔：如果那天知道是你，我不仅不会救你，还会亲自把你斩于剑下！

彼列：啊~对了。你的火焰之剑呢？那可是你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啊，尊敬的拉斐尔大人。

拉斐尔：（沉默）

彼列：（低笑）你们天堂可真有意思。

拉斐尔：我绝不会让你如愿。

彼列：你会后悔的，医生。这样一点小小的请求都不愿满足，那么你将承受的会是比这可怕得多的后果。（远去）拉斐尔，我只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

 音乐转场

 15:10 咖啡匙

拉斐尔：（回神）嘶……！

拉斐尔：（混响）该死，翅膀收入身体之后，愈合的痛苦无时无刻不在折磨我的神经。“比这可怕得多的后果”……我就像个被宣判死刑，却不知道具体执行时间的囚徒。我只能等待，一边祈祷那邪恶的怪物不过信口雌黄……

(15:46)

助理：主任？您今天似乎有些……呃，是否要休个假呢，您知道，您几乎从来没休息过，这对身体负担是很大的。

拉斐尔：（呼吸，平静）过分关注我的注意力，显然并不能为你医术的进步提供任何帮助。就按照这套治疗方案进行，这次手术由你来操刀，我把自己的意思说明白了吗，助理先生？

(16:20)

助理：哦……啊！明白！我完完全全地明白！这可真是，真是太感谢您了，主任，我一定会尽力…不，我会圆满完成的，感谢您！

 脚步远去

拉斐尔：（混响）助理兴高采烈地转身离开，我看着他雀跃的背影，心情稍微松弛了些……（顿，沉重）我不应该的。

 16:54 翅膀

 狂风入

拉斐尔：（喊）快闪开！该死……趴下！趴下！

 窗户碎裂

 怪物吼叫

 压护士尖叫入

拉斐尔：（混响）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那只长着蝙蝠翅膀的怪物冲进走廊，一把将他抓了出去。

护士：上帝啊！那是什么东西！助理先生！助理先生！来人啊，来人救救他！

彼列：（混响，低笑）你会后悔的，天使。

女巫：诅咒你！在我死后，诅咒你被永生永世地折磨！除非获得天使的怜悯与祝福，你将如脆弱的凡人般忍受病苦和伤痛，煎熬不朽的寿命！回地狱受刑去吧彼列，回地狱吧！你这无耻的赏金猎人！你这卑劣的恶魔！

 01:00 风雪入

旁白：（混响）命运。多么奇妙的命运。

拉斐尔：（啜泣，直到下句词）

旁白：（混响）边界的雪短暂地停了，在这人间和地狱的交接之地，脆弱的凡人四肢扭曲地倒在茫茫雪地之中，鲜艳的血液从他的颈部缓缓流出，染红了身下的白雪。天使折了翅膀，跪在地上，无声地祷告和哭泣。

拉斐尔：（哭，呢喃）哦…上帝……上帝啊……

拉斐尔：（混响）我记不起助理的名字，只能在胸前一遍又一遍地画着十字架。他倒在雪地里，瞪视着灰蒙蒙的天穹，像一条脱水的鱼，嘴唇开合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旁白：（混响）天使不记得人类的名字，但那又如何呢？（笑）神从不用铭记肉体凡胎的名姓。人类能看到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圣洁的光辉在其中闪烁。天使的泪水落到他的伤口上，血液迅速回流，生机重新回到他的身体中。

拉斐尔：（绝望，慢）主啊……

旁白：（混响，平静）主啊。人类在心中虔诚地祷告。

拉斐尔：（颤抖）您的仆人在此忏悔。我酿下大错，将苦难招致。但您爱着的孩子不应替我承受这般恶果。

旁白：（混响，平静）父啊……

拉斐尔：（悲戚）父啊，我不奢求您的宽恕。

旁白：（混响）我敬爱您的仁慈……

拉斐尔：（抽泣）我或将从此堕落，以弥补我犯下的罪。

旁白：（混响，笑）……愿做您永远的信徒。

 音乐转场

 03:41 壁炉入

拉斐尔：（混响，慢）又下雪了。我听见窗外的风声，我听见凡人的哀嚎。今夜，主将责我、罚我……（颤抖）弃我。

拉斐尔：（关混响）父啊，请原谅我……请原谅……

 04:08 火声入

彼列：（玩味）多么洁白的翅膀，每一根羽毛都如此地纯洁，在黑夜中闪烁着神圣的光辉……我很欣赏你的勇气，天使，经历过上次愉快的会面之后，依然能用如此坦诚的姿态迎接我，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拉斐尔：我只对天父坦诚，只对上帝跪拜。彼列，你这个自大的混球。

彼列：哈。

 04:43 5声脚步

彼列：（掐住拉斐尔下巴强迫ta抬头）那么，你即将要认这个混球做主了，甜心。你在纠结什么呢，我可是帮了你的忙呀，为何不对热心的彼列表示感谢？魔鬼的出现让天使大展神威，收获了虔诚的信徒，你的父该嘉奖你，我的好医生。

拉斐尔：（愤怒）助理晕头了，我会让他相信那不过是幻觉！现代医术拯救了他，而非不应当在凡间现身的天使！

彼列：啊哈，是吗？几千年了，天堂终于改了规矩，不再像个变态的炫耀狂了？

拉斐尔：彼列！我们作为天父的使者，就应当向人类传递福音，以使其明了上帝对他们的慈爱与宽恕！不管以怎样的方式，都是主的赐予！你不能这么说，你怎么可以（打断）对天父不敬……

彼列：对天父不敬是我的本职，亲爱的拉斐尔，毕竟我是魔鬼，而你们的天父会理解魔鬼对他的不敬的，我说得对吗？

拉斐尔：（愣，欲泣）……彼列……

彼列：（玩味）瞧瞧你这双蓝眼睛，湿漉漉的，真美。

拉斐尔：你……你不应该，不应该的……

彼列：（冷笑）墨守陈规，迂腐。

拉斐尔：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天父创造，天父的爱福泽地狱之外的万物，父奖赏，父赐罪，都自有他的道理，都自有他的……

彼列：（大笑）保持你的天真吧，拉斐尔。你只需要记住，今天发生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警告。答应我的要求，成为我的仆从，你这是在拯救更多的，被你全知全能的父爱着的，凡夫俗子。

拉斐尔：（呼吸颤抖）混蛋……你这个混蛋！

拉斐尔：（混响）我感到愤怒、悔痛、悲伤……千头万绪，百感交集……我心碎欲绝。但我不会流泪，我绝不在魔鬼的面前流下泪水。我告诉自己，这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我出卖自己的一切，肉身、能力、尊严……但绝不会出卖灵魂。

彼列：我很欣赏你现在的模样，拉斐尔，在我脚边卑躬屈膝地下跪，用额头贴着我的手背，表示温顺和服从。这甚至让我产生一种错觉……（弯腰凑近，低声）仿佛你我回到创世之初，仍如昔日那般，亲密无间。

拉斐尔：（惊颤，呼吸）

彼列：（轻笑，低柔）我们走着瞧吧，天使，你依旧会成为我的。（直起腰）至于现在嘛……张开嘴，为你面前的魔鬼吸取毒血吧，我的好医生。

 08:18 压新音乐

甜心拉斐尔

大天使彼列

 鸟鸣

 翅膀

 08:34 落地

拉斐尔：（兴奋）彼列！

彼列：（温柔）拉斐尔。

拉斐尔：你还记得吗，彼列？

彼列：记得什么，拉斐尔？

拉斐尔：狗，你从前创造的，很棒的生命。

彼列：当然，我很喜爱的小东西。上帝要狗爱人、忠诚、快乐，我便想起了你，照着我的拉斐尔创造了它。

拉斐尔：（快乐）就是它，就是这样。

彼列：（笑）嗯哼？

拉斐尔：上帝要猫，（贴着彼列坐下）于是我照着你的样子，创造了猫。

彼列：哦？猫是什么样子？

拉斐尔：优雅，高贵，以及……

彼列：以及？

拉斐尔：（调皮）以及一点无伤大雅的散漫。

彼列：（大笑）

彼列：亲爱的拉斐尔，你不记得主对我的责难了吗？性格怠惰，不思进取，他正厌弃我呢。

拉斐尔：（愣，张了张嘴）不是的……

彼列：嗯？你是在质疑上帝吗？

拉斐尔：（吓）我没有！

彼列：（笑）瞧你那张惨白的脸。我不过说句玩笑话，怎么把你吓成这样。过来。（抱，温柔）我不予你囚笼，或任何陈规教条的束缚。你只做拉斐尔。

拉斐尔：（弱弱）对父敬爱并非束缚……

彼列：（轻笑）

拉斐尔：（坐直，认真）彼列，我认为上帝没有厌弃你。创世之初，你是首位诞生的天使，他爱你至深，才责你至切。

彼列：你认为他爱我？

拉斐尔：当然！天父爱一切！

彼列：包括摩洛？

拉斐尔：（愣）

彼列：（慢）摩洛将携叛军攻入天国，将败。上帝将赐他罪，将撕去其羽翼，使其堕天。

拉斐尔：（呢喃）我不明白……

彼列：（耐心）你明白的，我亲爱的智天使。

拉斐尔：可是……！可这分明是预言，是主创设的（命运）……为什么……

彼列：（沉默）

拉斐尔：摩洛最近确实对天父颇有微词，可他……可他不至于会走到这一步。

彼列：拉斐尔。

拉斐尔：他是爱天父的！只不过他……他性格急躁，略显暴烈，（打断）他只是……

彼列：一个好战分子。

拉斐尔：（哑口无言）

拉斐尔：（沮丧）彼列……

彼列：（淡）上帝自有他的考量。（温柔）说点别的吧，拉斐尔。方舟建造得如何，还算顺利吗？

拉斐尔：啊，方舟！（又快乐起来）我将建造方舟的技巧传授给了诺亚，还将《天使拉结尔之书》交予他，叫他学习书中1500项深奥的知识，明白天地宇宙的运作。

彼列：嗯哼。天父厌弃罪孽深重的人群，要将所造之人和走兽并昆虫，以及空中的所有飞鸟都从地上毁灭。

拉斐尔：（兴致勃勃，稍快）但主仁爱，舍不得把造物全部毁掉，于是选中诺亚，要他们作为人类的火种，建立一个理想的新世界。天父命我前去相助，诺亚一家很是虔诚，敬拜上帝，对天使也十分尊敬。他将用数十年的时间打造一只庞大的方舟，并将用百年的时间传扬正道于世界。很好的人，很好的人。

彼列：（轻笑）怪不得上帝常命你去降下福音。

拉斐尔：嗯？

彼列：（一本正经）智天使拉斐尔，常以愉快、稳重、充满慈爱的形象降临，是最受凡人欢迎的天使。（笑）他们怕是想不到，尊敬的守护与治愈天使，是个实打实的话痨。

拉斐尔：（嗔怪）彼列~！我不过是和你多说一些，你要是嫌我烦，我就不说了！

彼列：怎么会呢？你比伊甸中最善歌唱的夜莺还要动听，是最讨喜的小鸟。

拉斐尔：真的？

彼列：当然。彼列从不在拉斐尔面前犯说谎的罪。

拉斐尔：（高兴）我相信你。（反应过来）啊，别的罪也不行！

彼列：（笑）

拉斐尔：彼列，在我诞生之前，你都做些什么呢？谁陪你说话呢？

彼列：不做什么，也不说什么。

拉斐尔：啊？那岂不是很寂寞！

彼列：宇宙一片混沌，黑夜无边。你握着火焰之剑诞生，我眼前才有了光。

拉斐尔：（高兴地笑，半晌，失落）啊……火焰之剑……

彼列：天父发现了吗？你在亚当和夏娃被驱逐前，担忧他们在园外遇险，将剑赠与。

拉斐尔：我不知道……父是全知全能的，并未因此责怪我……（兴奋）你看，上帝仁慈，爱着他的孩子，虽然驱逐了亚当和夏娃，但也默许我赠与他们武器！

彼列：（耸肩）洪水将自天而降，一连下40个昼夜，生灵将陷入灭顶之灾，最高的山峰都将低于水面……除了诺亚一家，亚当和夏娃的后代都会消失，你可以把剑拿回来了。

拉斐尔：（沮丧）……其实，已经拿回来了。

彼列：哈。

拉斐尔：（低下头，呢喃）有爱者，将共同登上方舟……

彼列：或携手沉入水底。

彼列：（亲吻拉斐尔的眼睛）

拉斐尔：（抬头）彼列？

 15:00 音乐入

彼列：我曾爱你。

拉斐尔：（愣）……曾？

彼列：我将爱你。

拉斐尔：（动容）我……（打断）我也爱你，彼列。

彼列：我会永远爱你，拉斐尔。无论我身处何境地，无论光阴的变迁。无论我被称为天使，抑或魔鬼。

拉斐尔：（呼吸）……

彼列：（混响，慢）我爱你。

 堕天雷响

 翅膀撕裂

 15:40 雷

拉斐尔：（混响，悲痛）彼列！！！

加百列：六翼天使彼列，身为众天使之首，却拒绝上帝的指令，犯下无法容忍的罪行。主将剥夺其荣耀，以神力撕扯下一对羽翼，使其变为四翼，从天国抛下，打入地狱深处。主将令其在地狱的浓烟和烈焰之中，承受永无止境的折磨，并在痛苦之中思索自己所犯下的罪行。

魔鬼攻讦，步步紧逼

天使抵抗，逐渐溃败

 00:49 瀑布

 渐弱入

彼列：（虚弱）治愈天使，你还在等什么？过来，为你的主疗伤。

拉斐尔：（混响，心碎）悬崖上的一处洞穴里，彼列坐在地上，靠着身后的岩壁……我从没见过ta如此虚弱的模样。

拉斐尔：（混响）冬天过去，春日即来临。一场暴雨过后，夏天也将迎来它的时节。彼列依旧那般神出鬼没，不定时地将我召唤，为ta处理胸膛上的伤口。

 01:31 5声脚步

拉斐尔：你没有遵医生的嘱托，彼列。

彼列：（轻笑，抬头）再说一次？

拉斐尔：（颤，跪到彼列面前）……请原谅。

彼列：（笑）你长了记性。被地狱之火刺穿翅膀的滋味并不好受，对吗？

拉斐尔：（幻痛）呃……

彼列：嗯～你已经牢牢记住那种感觉了，拉斐尔。

拉斐尔：（痛苦）求…求你……

彼列：（慢条斯理）停止吧，我予你宽恕。

拉斐尔：（喘息）……我为你吸取毒血。

彼列：嗯。

拉斐尔：（低头吸血，吐血）

彼列：（深呼吸）

拉斐尔：（混响）彼列的胸口有一个漆黑的印记，污血不断渗出，散发着死亡的气味……可天使不会死，魔鬼也一样。我们没有实体，须创造一具身躯，借助其显现在凡人眼前。但此时此刻，ta被困在这具脆弱的躯体里了。（颤）这是古老的，强大的……无比恶毒的诅咒。

彼列：（好笑）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拉斐尔？你是只聪明的小鸟，想必也看出了些什么。但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并不会死，下咒者要我永生永世不得解脱。

拉斐尔：（震惊）什么？！

彼列：别这么惊讶，天使，这不正好应了上帝对我的判词么？

拉斐尔：（落泪）不是的……

彼列：（擦泪，轻描淡写）你又在质疑上帝了，拉斐尔。

拉斐尔：（顿）……我没有。

彼列：（挑眉，轻笑）

拉斐尔：（轻声）疼吗？

彼列：早已习惯了。

拉斐尔：堕天的时候。（哽）他撕下了你的翅膀。

彼列：（慢）啊……不堪回首啊，小鸟，不堪回首。比此刻痛苦千万倍，我亲爱的拉斐尔。

拉斐尔：（哭）

彼列：好啦，别为了一个魔鬼流泪。我犯了上帝无法容忍的罪行，记得吗，嗯？

拉斐尔：（哭）我恨你，彼列。

彼列：……我知道，拉斐尔。

拉斐尔：（崩溃）可我又如此地思念你，甚至恨不得……恨不能随你堕落！（继续接词）

彼列：（动容，欲言又止）

拉斐尔：（猛地起身）彼列，我们曾亲密无间！我们曾共度美好的时光！但你却背叛天父！弃天国而去！弃我而去！你怎么敢！

彼列：（激动）我背叛天父弃你而去？你可知他究竟因何罚我？！

拉斐尔：（崩溃，喊）天父降的罪，自有他的道理！

彼列：（大笑）

拉斐尔：（在笑声里喘息，哭）

彼列：（平复）还记得约伯吗，拉斐尔？

拉斐尔：……记得。忠信不渝敬畏神的义人。

彼列：众使者聚在神面前，堕天使撒旦也在其中。上帝向撒旦炫耀自己的仆人约伯，称地上再也找不到像他那样正直、敬神的人。撒旦说，约伯怎会无缘无故地敬神，无非因为上帝赐予他幸福，若是毁掉他的一切，他还会敬奉你吗？于是，撒旦得了上帝的允许，降下灾难，以考验约伯的忠诚。

拉斐尔：（不稳）……撒旦于是夺去他的7000只羊、3000只骆驼、500头牛和500头驴……以及7个儿子，和3个女儿。

彼列：（慢）约伯忠信不渝。

拉斐尔：上帝便嘉奖他，使其苦尽甘来。后来，他有了14000只羊，6000只骆驼，2000头牛，1000头驴。妻子又为他生了7个儿子，3个女儿。

彼列：（嗤笑）你还记得约伯妻子说的话吗，拉斐尔？

拉斐尔：（难过）……要我原本的孩子，令他们，回到父母身边。

彼列：你是只聪明的小鸟，拉斐尔，狡猾的小东西。我知道赐福音的天使是你。

拉斐尔：（心碎）你知道我将明了，他们被你变成夜莺，并将其带回父母的怀抱。

彼列：（慢慢起身，靠近）

 07:13 6声脚步

彼列：（低柔）拉斐尔，你我亲密无间，从未变过。（推）

拉斐尔：（倒）呃…！

（一同下坠）

 狂风，瀑布

 07:44 落水

拉斐尔：（溺）

彼列：（深吻）

拉斐尔：（混响）我无法呼吸。可天使需要呼吸吗？无可救药地，我陷在彼列赐予的吻里，甘愿被地狱之火灼伤……

彼列：（混响）拉斐尔闭上了眼睛。我忍不住抚摸ta的头发，欣赏那黄金般的发丝纠缠我手指的模样。我眷恋的……

拉斐尔：（混响）我们逐渐沉至湖底，黑暗降临。

彼列：（混响）我们终将穿越边界，光明涌现。

 08:34 出水

（从湖水中上岸，喘息）

 脚步入

拉斐尔：（颤）彼列……你的翅膀……

彼列：（淡）漆黑，残缺，丑陋无比。

拉斐尔：不是的……不是的彼列。你依然美丽，如你初诞之时，甚至……甚至更美。

彼列：（笑）仿佛你见过。

拉斐尔：天使也可以想象。

 09:14 脚步停

彼列：（回头看了看）你变了许多，拉斐尔。

拉斐尔：（失落）……我知道。慈爱的智天使不再慈爱，我刻薄无情，不得凡人的喜爱。

彼列：（耸肩）谁管他们。我说的是你对上帝的态度。告诉我吧，拉斐尔，你的火焰之剑呢？

拉斐尔：（沉默）

彼列：（笑）你的父翻旧帐了，是吗？

拉斐尔：（叹气）

彼列：有意思……上帝用几千年前亚当和夏娃的事情作为由头，收没了你的火焰之剑。他命你独自镇守边界，却不予你封印缺口的神器。裂缝长存，便有魔鬼到人间作恶。

拉斐尔：彼列，别说了。

彼列：嗯～不出现魔鬼，要如何展现天父的神威呢？约伯是个好先例，很好的先例。

拉斐尔：彼列……我很痛苦。

彼列：过来。（拥抱）

拉斐尔：（迷恋）……告诉我，你堕天的罪行。

彼列：（笑）拒绝上帝的指令，犯下无法容忍的罪。

拉斐尔：撒谎。

彼列：你在质疑我，还是上帝？

拉斐尔：（抬头，坚定）撒谎。

彼列：（大笑）啊，我亲爱的智天使，我可爱的小鸟，我爱着的拉斐尔。（愉悦）你不记得了吗？上帝责难我怠惰，彼列的“罪行”，不过是疲于宣扬上帝的福音，不愿在施神迹时炫耀天使的英姿。

拉斐尔：（呼吸沉重）可如今，天使不得轻易现形。

彼列：（轻笑，低柔）地狱邪恶，天堂便不混沌了吗？

拉斐尔：（深呼吸）加百列最近……好像在忙什么。

彼列：你很敏锐，小鸟。有人发出悬赏，猎杀信仰邪教、唾弃上帝的女巫。

拉斐尔：（惊讶）加百列？

彼列：（讽刺）是他，尊敬的大天使。女巫将被彼列消灭，而彼列将受困于女巫恶毒的诅咒。我一旦失势……

拉斐尔：……摩洛必将反攻天国。

彼列：征伐。

拉斐尔：动乱。

彼列：计划已经开始了。

拉斐尔：（惊惧）你是说……“降临”？

彼列：末日降下，天父临世。这一次，将没有方舟。魔鬼将消亡。天使亦将陨落。

拉斐尔：没有方舟？！竟然…？！这……这太快了……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彼列：（叹息）我是彼列。我是堕神撒旦。我是他最爱的众天使之首。

拉斐尔：可你也逃不掉……

彼列：（沉默）

拉斐尔：（呢喃）无法接受……（顿，清晰）我无法接受。

彼列：拉斐尔？

拉斐尔：我依旧是守护与治愈天使，彼列。

彼列：你要做什么？

 13:10 法力入

慢

拉斐尔：我要赐你怜悯。

 生长入

 慢

拉斐尔：我要将祝福，予我的挚爱彼列。

彼列：（承受飞速的愈合，闷哼）

拉斐尔：我曾迷恋你金色的眼睛，它们如太阳般闪耀。

彼列：（呢喃）拉斐尔……

拉斐尔：我将迷恋你红色的眼睛，它们如炽火般燃烧。

彼列：……我不予你囚笼，或任何陈规教条的束缚。

拉斐尔：（混响）你只做彼列。

彼列：（混响）你只做拉斐尔。

（混响，吻）

对抗之后，灵魂交融

 14:48 音乐入

拉斐尔：（混响）又下雪了。

彼列：（混响）从医院的办公室看出去，被泼洒过墨水一般的天空中，大雪在胡乱飘洒。夜色逐渐加深，仿佛正被倾倒的墨汁侵染，然后它彻彻底底地黑透了。此时此刻，天使感到很愉悦，用ta骨节分明的手指演奏着优美的乐章。

（走廊上）

护士：你觉不觉得，主任跟以前不太一样啊？

助理：确实。ta比以前更有人情味了。你还记得几天前失败的手术吗？主任去跟家属道歉，我从没见过ta那么悲伤的表情！

护士：主任操刀的手术，死亡率一直都很低，对ta来说也是很大的打击吧，唉……

彼列：（混响，低笑）失败的手术……

拉斐尔：（混响，喘息）几天以前，我用手稳稳地拿着手术刀，在病床上，谋杀了一条卑劣的生命。

彼列：（混响）杀了他，医生。他信仰虚伪的上帝。

拉斐尔：（混响，攀爬）护士从陷入昏迷的病患手中收走金制的十字架，我居高临下地审视男人的面容。他信仰虚伪的上帝，厚颜无耻地妄图用贪没的钱财救治自己纵情享乐的疾病。

彼列：（混响）对医生来说，只需要一个精妙绝伦的小小技巧，手术床上的烂肉就朝着死亡势不可挡地滑去，而在外人看来，那不过是一场由意外引发的悲剧……（笑）狡猾的小鸟，我将携你的手。

拉斐尔：（混响，追逐）我将携你的手。

彼列：（混响）而你信奉的主……

拉斐尔：（混响，登顶）……将赐予我慷慨的奖赏。

（笑）

制作团队

龚常 | 编剧/后期/美工/报幕

参演CV

明妙 | 护士

齐齐 | 助理

豆包i | 女巫

是阿刀呀 | 加百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