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日记系列 之 敦煌守望四十天12

第十一天｜6月11日　初唐96窟：敦煌大佛

01

清晨的莫高窟颇为凉爽，白杨树沙沙作响，紫色野花摇曳林间，燕子在晨光中翩飞，它们把巢筑在了古老窟檐的底下。与这些自然生灵相比，我们待得再久，也只是匆匆过客。守望者一行人来到这里，终究还是夹杂着些许私心、热望与自我实现的。也许无须用力地讲述，刻意地宣扬，只须默默地陪伴，便是最本真的守望吧。

02

九层楼的前世今生

闯过335窟这关之后，我们来到了九层楼下。今天终于要学习96窟了，在此之前，我们已经多次蹭窟进洞了。初次来敦煌的人，都会被高达45米的九层楼所吸引，以为它是一座独立的楼阁，但其实它只是96窟的窟檐。所谓窟檐，就是石窟的木结构外檐，用于遮挡风沙雨雪。唐代《大历碑》当中的丽句“上下云矗，构以飞阁，南北霞连”，描述的正是莫高窟当年窟檐众多，又有栈道相连，远望如同云中楼宇一般的绝美景象。只可惜这样的景象我们今天已经无缘得见，绝大部分窟檐都已经消失在莫高窟那段荒芜的岁月当中了。今天留下来的最珍贵的窟檐是位于莫高窟最高处的196窟窟檐，它是中国硕果仅存的唐代木构建筑之一。（注意：图片后本段继续）

红色的九层楼已经成为了莫高窟的标志性建筑。它并非一座独立楼阁，而是莫高窟96窟的窟檐。

最有名的窟檐就非九层楼莫属了，它已经成了莫高窟的标志。看着眼前巍巍楼阁，我感觉它像是个在时光中不断变换着模样的守护者：在初唐时候是四层建筑，在晚唐改为五层楼阁，之后数次重建，最后在民国时期变成了今天我们熟悉的样子。但不管容颜如何变化，它始终守护着身后洞窟中莫高窟最大的佛像，以及女皇武则天的秘密往事。

▲196窟窟檐是莫高窟仅存的唐代窟檐，也是中国硕果仅存的几座唐代木构建筑之一，极为珍贵。

03

女皇往事

那是公元690年前，武后临朝称制已久，渐渐有君临天下、代替李唐之心。但李氏诸王起兵反抗，朝野异议不绝于耳。武则天急需为她的行为寻找到政治上的合法性。而此时她的“面首”薛怀义等人，及时进献了《大云经》及《大云经疏》。《大云经》是名僧昙无谶的译作，其中有“净光天女”的故事：她崇尚佛法，曾于佛前听讲经，之后轮回转世成为国王。薛怀义等人借此将武则天渲染成“净光天女”，暗示其当为皇帝；而《大云经疏》则是由薛怀义等人精心炮制的，经书中暗示武则天是弥勒转世，将带来一个全新的净土世界。

武则天见到经书之后大喜，迅速将其颁布天下，并命令长安、洛阳两京与各州修建大云寺，寺中需藏《大云经》，由僧人定期宣讲，并造弥勒像，让天下人都知道她就是弥勒降生。天授元年（690年）九月，武则天正式称帝，建立武周。而远在帝国西北的敦煌，也接收到了这一旨意，据莫高窟156窟前室北壁《莫高窟记》记载：“延载二年（695年），禅师灵隐共居士阴祖等造北大像，高一百卌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