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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梦

我又做梦了。这一次，我站在女生宿舍的走廊里。惨白的月光从尽头的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般的腥味，让我忍不住干呕。走廊两侧的房门都紧闭着，只有最里面那间虚掩着，门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我的脚不受控制地向那扇门移动，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

"吱呀——"

门开了。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卫生间的地砖上全是血，已经凝固成暗褐色。最可怕的是便池，那里积满了暗红色的液体，上面漂浮着——

"啊！"

我尖叫着从床上坐起来，冷汗浸透了睡衣。又是这个梦，连续一周了，每次都是同样的场景。我颤抖着打开台灯，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十五分。

这个时间让我心里一颤。二十年前那起震惊全国的女生宿舍屠杀案，就是发生在这个时间。

我起身想去倒杯水，突然发现右手手腕上有一圈淤青，像是被人用力抓握过。可我明明是一个人住，而且睡前还好好的。我的心跳得更快了，赶紧打开电脑搜索那起案件。

泛黄的新闻网页上，标题依然触目惊心："某某大学女生宿舍十三人惨遭杀害，尸体被肢解分散"。报道里提到，死者都是住在四楼的女生，案发当晚正值校庆，宿舍楼里人很少。最诡异的是，凶手将尸体肢解后，把头颅全部扔进了卫生间的便池里。

我的目光停留在案件相关人员的照片上。林氏姐妹的照片并排放在一起，姐姐林雪坐在轮椅上，面容清秀但透着病态的苍白；妹妹林霜站在她身后，眼神阴郁，嘴角微微下垂。据说林霜有暴力倾向，曾经因为打架被处分。

还有一张照片吸引了我的注意，是案发当天来学校表演的剧团成员。其中有个男扮女装的演员，身材矮胖，化着浓妆，在合影中显得格外突兀。报道说他在案发后就失踪了，警方怀疑他与案件有关，但一直没找到人。

我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注意到电脑屏幕的倒影里，似乎有个人影站在我身后。我猛地回头，房间里空无一人，但窗帘无风自动，轻轻晃动着。

就在这时，我听到卫生间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我明明记得睡前关紧了水龙头。我强迫自己站起来，一步一步向卫生间走去。

门是关着的。

我的手刚碰到门把手，就感觉一阵刺骨的寒意从指尖蔓延到全身。门后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里轻轻晃动。

"别开。"一个沙哑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

我浑身僵硬，不敢回头。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你看到的还不够多吗？她们...她们都在看着你呢。"

我感觉后颈一阵发凉，仿佛有无数道视线落在我身上。卫生间的门突然自己开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我死死咬住嘴唇，强迫自己不要尖叫。

便池里，暗红色的水面上，漂浮着什么东西。我颤抖着走近，借着月光看清了——

那是一张惨白的脸，眼睛圆睁，嘴唇发紫。接着是第二张、第三张...她们都在看着我，眼神空洞而绝望。

我踉跄着后退，撞到了身后的镜子。镜子里，我看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人影，穿着二十年前的校服，长发遮住了脸。她的手上沾满了血，正缓缓抬起... 

我再次从梦中惊醒，这次是在地板上。阳光已经照进房间，但我浑身发冷。右手手腕上又多了一道淤青，这次是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我看向卫生间，门紧闭着。但我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开始了。那些死去的女孩，她们在等我找出真相。而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凶手，或许也在等着我...

我决定去案发的宿舍楼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