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收听由晚晚个人出品民国普向剧情歌《旧梦1913》
编剧/后期/美工:晚晚——cv6月
根据小说《旧梦1913》改编,侵权删。
轮向:这你还问我?听音效换人呀!
普向:建议2男2女以上,男主顾灵毓,女主傅兰君。
时间较长,但是用心体会的人不会失望。❤️
【我这一生失败透顶,民国三年等不到一场雨,这一生等不到一句我爱你。——cv无音】
【如果您见到他,请对他说,我爱他,我会在斋普尔等他。——cv什么超】
斋普尔1904,光绪三十年,甲辰
(飞机起飞声)
傅兰君:好奇怪,为什么要建这么一堵墙开那么多扇窗?
黛西:这是当时斋普尔的藩王为他的妃子们建的,通过这些窗户,妃子们可以看到街景,同时又能不被除了丈夫之外的其他男人看到面容。
傅兰君:如此看来,这藩王对他的妃子们可真不怎么样。
顾灵毓:此言差矣,难道这几百扇窗不正说明藩王是个温柔体贴的好爱人?
傅兰君:这分明是囚禁和独占,怎么能说是爱?阁下对爱的见解还真是独到!
顾灵毓:小姐,当年事当作当年谈,百年前的印度男女之别甚于如今之大清,风化如此,即便是藩王,也在枷锁之下,又如何能冒天下之大不韪(wěi)彻底破旧立新。于束缚之中想出这点法子让爱人得以喘息,这难道不算是爱吗?小姐只看到墙却说看不到窗,未免失之偏颇。
傅兰君:你既然知道如今大清依旧男女有别,看到两个女人聊天,不请自来胡乱打断,不觉得自己失礼了吗?
(转场)
(跑步声)
南嘉木:傅小姐,找我有事?
傅兰君:……这……
南嘉木:这是我的未婚妻。
夏瑾:你好,我叫夏瑾,是嘉木在英国的同学。
南嘉木:我这次回宁安就是为了和夏瑾成婚,原本早该介绍你同她认识的,但之前她耽搁在英国,没有同去印度。不知傅小姐找我什么事?
傅兰君:没什么要紧的,就是我家的玫瑰谢了,料定你家的肯定还在开,所以来讨两朵新鲜玫瑰。
(摔倒)
顾灵毓:傅小姐真心急过门啊,自己坐着黄包车就飞奔进我家了。(笑)你放心,我顾家肯定会用八抬大轿迎你进门的。
傅兰君:我的花呢?
顾灵毓:你摔倒的时候扔了出去,被我一脚踩扁了。
(巴掌声)
顾灵毓:(生气)这就是傅家的家教?
傅兰君:(冷笑)我家的家教就是这么差,顾公子还是另觅佳人吧,别让我辱没了你家门风。
顾灵毓:我偏不!你乖乖养好伤,等着做我顾家的少奶奶吧。刚才大夫看过,说你的伤没什么大碍,休养一段时日就好了。我已经差人通知了岳父大人,过一会儿傅家会派人来接你。既进了我家的门,也就不要再惦记着别人送的花了,你要乖。
傅兰君:我不喜欢你,你知道的。你娶我到底图什么呢?如果图我爹的权,你是军他是政,去讨好你的上级不是更好?协统是你在参谋学堂的老师……
顾灵毓:(打断)佟老师至今未婚,可没有女儿嫁给我。小姐不要胡思乱想了,我娶你,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喜欢你。
傅兰君:你我不过见过一面,一见钟情?我反正是不信。
顾灵毓:我也不信。(走近)小姐死了悔婚这份心吧,我可不敢把小姐的幸福假手于人。
斟世间最烈的酒 卧长安巍巍高楼
看尽天下何人可似他无忧
(转场)
命婆:少爷,不揭盖头不算成礼,把少奶奶叫醒吧。
傅兰君:(睡醒、慌乱)好了,可以开始了。
顾灵毓:初为人夫,顾夫人,请多多指教。
傅兰君:……你摸我头干嘛?
顾灵毓:姨娘没有跟你讲吗?以手抚发,这叫结发夫妻,不离不弃。
(闪回)
顾灵毓:顾灵毓、傅兰君贤伉俪亲启,【我与妻子已于日前启程赶往日本留学,不能参加婚礼,望一对新人恕罪,特地送上这对玫瑰饰物,祝愿贤伉俪恩恩爱爱白头到老。南嘉木、夏瑾夫妇敬上。——cv方骏】是嘉木送的,真好看,是不是?来,我给你戴上。
(摩擦声)(不换人)
顾灵毓:好了,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它很配你,你很配我。
(转场)
顾灵毓:二婶。
二婶:来啦。白兰,把我给少奶奶准备的礼物拿来。一点薄礼,少奶奶大家出身,别嫌弃。
傅兰君:二婶太客气了,这么好的东西我可不敢要,二婶自己留着戴吧。
二婶:一个未亡人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少奶奶说笑了。吃饭吧。
顾灵毓:来不及了,我得去军营了。
二婶:这会儿灵毓走了,我还有东西要给你,这是我给灵毓的生日礼,麻烦你给他带过去。
傅兰君:(惊讶)啊?今天是他生日?
二婶:怎么?你竟然不知道?少奶奶也该对少爷多上点心,毕竟他是你的丈夫,更是这个家的当家人。
(推门声 脚步声)
傅兰君:二婶跟我说今天是你生日,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寿面,你可一定要吃干净。
顾灵毓:人家的寿面都是一根到底顺顺溜溜长长久久,你这长长短短窄窄宽宽的一碗也好意思叫寿面?
傅兰君:有的吃你还挑?吃不吃?不吃我拿去给狗吃。
顾灵毓:吃吃吃,顾太太怎么跟个小炮仗成精了似的?总得让我许个愿先吧。生日愿望:希望我家刁蛮的小娇妻能快点懂事,看在一年来我骂不还口【傅兰君入(混响):那明明是你理亏】打不还手【傅兰君入(混响):你倒是敢动手,舞剑弄枪的小丘八蛮子,力气那么大,一不小心弄死我,我爹派人踏平…】嘘…就你话多,安静听我说完。
傅兰君:(嘀咕)哦。
顾灵毓:乖。希望我家刁蛮的小娇妻能快点懂事,看在一年来我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份儿上,早早良心发现,别再捉弄我,能和我琴瑟和鸣恩爱到老。
历历在目却无从勾勒
梦边彷徨已久的容色
傅兰君:你…你还是别吃了。
顾灵毓:你下药了?
傅兰君:呃……
顾灵毓:不是砒霜,我就不怕。
不见咫尺丹青远楼阁
水与墨溶成眉眼婆娑
(duang)
顾母:怎么了这是?
顾灵毓:昨天跟同僚们在外面吃了酒,想必是酒楼里的东西不干净,没大事儿。兰君在这就行了,您回吧。
(关门声)
傅兰君: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那点巴豆劲儿那么大,你这会好些没?冷不冷,快盖好被子吧。哦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顾灵毓:顾夫人快歇歇吧,我这一身的冷汗可全是被你给吓出来的。
傅兰君:对你坏你又骂,对你好你又怕,你说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
顾灵毓:我也不要你多殷勤,怪吓人的。要想补偿我很简单,只要以后每年生日你都给我做一碗寿面。
傅兰君:简单,成交。但不保证不下药。
顾灵毓:你如果觉得无聊就出去转转。翼轸(zhěn)最近在忙着办报,阿蓓想必无聊得很,你可以去找她聊天。
(转场)
(放茶杯声)
傅兰君:你们成亲多久了?
阿蓓:不到一年,去印度前我们刚成亲,他说带我去印度是度蜜月。
傅兰君:你们成亲前从未见过,突然变成最亲密的人,不会觉得别扭吗?你对他,是爱情,还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阿蓓:我只知道,他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一路跟随,他若让我等,我也愿一直等。
翼轸:喏,这十几天的《世界繁华报》,灵毓兄托我给你找的,正好你来了,就给你带走吧。
(闪回)
傅兰君: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小说?
顾灵毓:成亲前有一次去拜访岳父大人,问了他一些你的喜好。
傅兰君:那…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顾灵毓:他说你爱看小说,爱赶时髦,有点虚荣,最喜欢做衣裳,要我努力赚钱养家,否则顾家非被你坐吃山空……
傅兰君:你!顾灵毓!
(写字声)
傅兰君:翼轸(zhěn),这首新诗倒是不错,署名是空…谷…?这个人可是你认得?
翼轸:你连自己枕边人的文笔都认不出吗?
傅兰君:(惊讶)啊?你别开玩笑了,他一介武夫,怎么写得出这样辞藻优美的诗。
翼轸:嫂夫人对灵毓兄太不了解了,当年在公学,灵毓兄是我们班里国文成绩最好的那个,幸亏他志不在此,否则哪还有我等施展拳脚的余地。
(夜晚)
傅兰君:顾灵毓,你为什么弃文从武?
顾灵毓:因为觉得风花雪月不如刀枪剑戟(jǐ)来得实用。
傅兰君:……
顾灵毓:好吧,换个说法,我选择刀枪剑戟(jǐ),是为了让爱风花雪月的人能风花雪月啊。
傅兰君:那你为什么叫空谷?空对灵吗?可是谷和毓并不对仗啊……
顾灵毓:空谷对幽兰,傻。
傅兰君:噢,空谷对幽兰,幽…
(闪回)
齐云山:少奶奶。
傅兰君:云山大哥,你怎么没同灵毓一起出门?
齐云山:一会儿我就去找少爷,没跟他一起走,是想跟少奶奶谈一谈。你知道他今天是去哪儿吗?
傅兰君:白鹿庵(ān)?长辈生病,儿孙去佛前祈福自然是很正常的,但连看都不看一眼病人就火急火燎地出门拜佛,这未免太奇怪了。
齐云山:他哪里是去拜佛,他是去消戾气呢。
傅兰君:啊?消什么戾气?
齐云山:消孽障的戾气,顾家大爷很优秀,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他是顾家合家上下的宝贝,结果就在阿秀出生的当日,大爷忙着赶回来看孩子,路上出了事,后来就有传言说,阿秀是个讨债的孽障,原本他不该在那天出生的。老太太一直很信这些,从此也就嫌弃阿秀母子,后来更是让阿秀母子搬到了凤鸣山上的别院里,说要他们和白鹿庵为邻,化解身上的戾气。
(风吹)
傅兰君:桃枝,回去帮我收拾行李。
桃枝:小姐要去哪儿?
傅兰君:回娘家。
【生日愿望:希望我家刁蛮的小娇妻能快点懂事,看在一年来我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份儿上,早早良心发现,别再捉弄我,能和我琴瑟和鸣恩爱到老。——cv顾长歌】
傅兰君(不换人):哎呀等等,去凤鸣山。
(马车声)
齐云山:少爷,少……
傅兰君:(打断)嘘…我上山来陪灵…阿秀住两天,麻烦云山哥带桃枝去放一下行李。
(开门声)
傅兰君:(笑)别揉眼睛啦,就是我。
顾灵毓:你怎么来了?
傅兰君:在家里待得闷,想来山上看看雪景。我记得白鹿庵有几树梅花极好,不知道明天早晨会不会开。
(鸟叫声)
顾灵毓:早啊,顾夫人。喏,摆在桌子上。
傅兰君:推窗就是活生生的梅花,还非要摘一枝死的摆到屋子里。
(转场)
傅兰君:这算怎么回事呢,家就在离军营几里远的地方,偏偏每天还要冒着大雪上下山地来回走上几十里。
顾灵毓:我没事。
傅兰君:云山大哥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老太太这样欺负你,亏你也忍得下去。要不然这样,我让桃枝去请我爹,让他到你家去,假意探病,耍耍威风,给你这个女婿撑撑腰,提醒一下奶奶,你现如今可是知府大人的女婿。
顾灵毓:(笑)
傅兰君:我是为你好,有什么好笑的。
顾灵毓:我没笑你,是觉得你可爱。奶奶并不能强令我做什么事情,只不过是她已经这个年纪,经历了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寄予厚望的孙子也胎死腹中,总要有个人来承受她的怨气吧。如果能让她好过些,我愿意做那个讨债的孽障。
【她一个小姑娘,失去了心上人又嫁给陌生人,怎能不怕怎能不怨,总得有个人承受她的怨气吧。——cv顾长歌】
傅兰君:你总想别人好过些,那你自己呢?
顾灵毓: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上能让我好过些的,只有你。
(转场)
傅兰君:今天有个人来找我,请缨要做学校的外文老师,教学生们日文,你猜是谁?
顾灵毓:谁?
傅兰君:你认识的,程璧君。
顾灵毓:她是懂日文。
傅兰君:那我是要她还是不要?
顾灵毓:你招的不就是老师吗,各取所需,有什么好为难的。
(放茶杯声)
傅兰君:母亲,茶,祝您福如东海。
顾母:你们夫妻俩早日给我生个一男半女,不用敬茶,我也能多活个十年八年。
南嘉木:顾太太千秋,我来晚了,您不会怪我吧?
顾母:哪里能呢,你们年轻人忙得很,肯抽空给我这个老太婆祝什么劳什(shí)子的寿,已经是我天大的福分啦。
顾灵毓:你来晚了,可得罚酒。
傅兰君:南公子来得这么晚,难不成是刚一下船就赶过来参加寿宴了?
南嘉木:嫂夫人这话说笑了,我都已经回国两个月了,是为装裱礼物才迟了。
傅兰君:噢…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
(开门 脚步声)
顾灵毓:我看你脸色不好…
傅兰君:你就没什么要问我,要跟我说的吗?
顾灵毓:你该跟我交代什么?我又该跟你交代什么?
(叮)
同事:兰君,顾管带今天怎么还没来?
傅兰君:他昨天就跟我说今天军营里有点事,会迟来。你们走吧,我在这儿等等他。
阿蓓:顾大哥他真的是军营里有事吗?别是你们两个之间有事吧。
傅兰君:你知道,南嘉木两个月前就回国了吗?
阿蓓:知道啊,听翼轸说,他如今也在新军里做事。
傅兰君:(失落)原来你们都知道,可顾灵毓没跟我说。
阿蓓:(奇怪)顾大哥为什么要巴巴地告诉你一个不相干的人回国的消息?
傅兰君:(苦笑)算了,不等了,我自己回去。
(闪回)
傅兰君(混响):前天程璧君邀请顾灵毓给她过生日时怎么说的来着?吃饭听戏……顾灵毓今晚的失约,会不会就和这听戏有关系?
(转场)
(戏曲声入)
伙计:这位小姐,你是坐散座还是包厢啊?
傅兰君:呃…你有没有见到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长得很俊,女的……勉强算好看吧。没我好看。
伙计:您这问得也太宽泛点,一男一女结伴来看戏的多了。
傅兰君:罢了罢了,我自己…(被撞到)诶……
南嘉木:兰君?(轻声)帮我个忙,走。
傅兰君:你怎么在这?
南嘉木:看戏。
(枪声)
南嘉木:兄弟们辛苦了。
【可不是,哪像南长官这样清闲,兄弟们好不容易进个戏园子,结果不是为来看戏,却是为了抓劳什子的乱党。这位是…这不是顾管带家的…真有意思,这可真有意思……——cv很麻】
(转场)
顾灵毓:你有没有跟你说过要一辈子陪着你的朋友?
傅兰君:那可多了,从小到大说过这话的,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顾灵毓:我忘了你们女孩子总是喜欢海誓山盟。
傅兰君:这话说得,听上去好像对女孩子之间的友情轻侮慢待似的。
顾灵毓:算我错,后来你那些朋友都怎么样了?
傅兰君:其实你说的也没什么错,女孩子之间确实很容易就说一辈子,一起玩得高兴了就会脱口而出,我说过一辈子的人里,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叫阿穗的姑娘,你可能认识的,在宁安也算是小有名气。
顾灵毓:米记粮行的大小姐?
傅兰君:她大我五岁。那时候我们关系非常好。后来她爱上了一个英国来的画家,抛家舍国地跟那英国人去了英国,我们从此再没联系过。
顾灵毓:那时候你才十三四岁吧,突然失去这么个好朋友,不难过吗?
傅兰君:何止难过,那时候我娘刚刚去世,我爹天天忙着公事,连姨娘也都没进门呢,整个宁安府里我就和阿穗一个人好,她要走,我感觉天都塌了。
顾灵毓:你没阻拦她吗?
傅兰君:(苦笑)当时阻拦她的不止我一个,可她跟我说,图一世往往毁于一时,我只图这一时的痛快。她话都说到了那个份儿上,我又能怎么样呢?即使我们关系再好,即使我把她当成我头顶的天,说到底,她在这个世界上,先是她自己,然后才是我的朋友。
(碗碎声)
傅兰君: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傅荣:什么事,你顾家出了刺客,出了反贼了!
傅兰君:您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傅荣:(冷笑)我胡说?问问你的好丈夫,他的副官齐云山去哪儿了?
顾灵毓:他前日不告而别,我也有两天没见到他了。
傅荣:他前天刺杀新任巡抚,被人当场拿下,现如今就在巡抚衙门大牢里呢。你们就算是想见,恐怕也见不着!
傅兰君:那,云山大哥他还有救吗?
傅荣:刺杀朝廷二品大员封疆大吏,没得救,准备给他收尸吧。这已经是这件事情最好的结果了。你也真是,这么大个人,好歹也是个管带,竟然纵容下人做出这等无法无天的勾当。
傅兰君:您老消消气,不过就是个下人……
傅荣:下人?那也要看看是谁的下人。偏偏是你丈夫的下人,偏偏我是你丈夫的老丈人,偏偏我和那新任巡抚是几十年的老对头!往小了说,一顶买通杀手诛杀异己的帽子扣过来;往大了说,一个和乱党勾结的屎盆子扣上来。这么大个把柄送上去,你爹我有几条命让人揉搓?你老实告诉爹,这件事你知情不知情?
顾灵毓:我知情。
傅荣:你和他之间关系如何?
顾灵毓:我和他,情同手足,亲如兄弟。
傅荣:情同手足,亲如兄弟…那么,到了让这兄弟为你两肋插刀的时候了。
(闪回)
傅荣:《针石日报》的主编翼轸是你的朋友吧?
顾灵毓:是我在南洋公学的同学,我们的关系还算过得去。
傅荣:这是明日要出刊的《针石日报》,你自己看看。
傅兰君:爹,这可有什么不妥?
傅荣:阿秀,你最好劝告你那朋友谨言慎行莫谈国事,时局这么乱,你有通天的仕途,也经不起齐云山翼轸他们几个瞎折腾!
(闪回)
傅兰君:也不知道这感觉从哪儿来的,我也说不清楚。按说从小到大活了这二十年,没有哪一年是真太平的,义和团、八国联军也都听过,但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心惊胆战的。
阿蓓:这大概就是阿轸说的,草已成木,当负兴亡吧。
(雷声)
傅兰君:我睡了多久?
南嘉木:片刻而已。
傅兰君:别管我了,你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
(推门声 脚步声)
推开门 烟火中的红尘
宣纸上 是故事里的人
(巴掌声)
顾灵毓:你果然还和他有私情。拿下南嘉木这个乱臣贼子!今晚在南贼处看到贱内的事情,请兄弟们不要对外声张。
十一笔 情字终于生成
相思债 却催痛痴心人
屋檐下的等 远处的萧声
一声声 断肠 勾魂
(转场)
大夫:夫人身体虚得很哪,又怀着身孕,心浮气躁饮食不调,若不加调理,生产时必定有大麻烦……
桃枝:小姐,大夫的话你也听到了,自己的身子重要,管什么南公子北公子的,他的死活又与你有什么干系?
傅兰君(混响):真的能与我无关吗?他是我少女时代所有的绮思,即使到了今时今日我的心里已经有了顾灵毓,可当初他带给我的那些爱情的悸动和遐想难道就能随之一并磨灭?
桃枝:小姐您应该多想想姑爷,姑爷虽然把你关起来,但他还是关心你的呀,听说你晕过去,立刻找了大夫来……
傅兰君:去叫顾灵毓来,去,告诉他我要见他,否则我死给他看。
(脚步声)
傅兰君:(哭)阿秀,你救救南嘉木吧。
顾灵毓:你只管养好身子,我说过,你做你的无忧小姐。
【那你就什么都不要多想,就像过去那样,做你的无忧小姐。——cv顾长歌】
傅兰君:(哭)阿秀,云山大哥已经救不得,难道你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南嘉木去死吗?
顾灵毓:(痛苦)是他们自己往死路上走,不是我逼他们的。
(开门声)
二婶:阿秀不让人来见你,但今天是端午,若还让你独自一人,那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傅兰君:原来今天已经是端午了…
二婶:是啊,你婆婆还在生气,我在自己的小厨房做了这些东西,你别嫌弃。
傅兰君:婆婆生什么气?
丫鬟:还不是为了南公子那件事,整个宁安府都传遍了…
二婶:(打断)咳咳,二婶相信你和那位南公子并没有什么,外面传的那些浑话不要往心里去,安心养胎生下这个孩子才是要紧的。再有,我房里有些事情想请桃枝姑娘帮个忙,兰君你能不能把桃枝借我半天?
(放茶杯声)
桃枝:小姐,今天天气不错,出去散散步吧?
傅兰君:那就回娘家看看吧。我也想爹了。
桃枝:小姐你大病初愈,怕是受不得马车颠簸,再者老爷那边也还病着。您这边的事情老爷还不知道,不如再等等,等老爷身子好些了,再慢慢把事情透给老爷知道,咱们再回家。
(脚步声)
傅兰君:孩子…孩子是你的。
顾灵毓:我知道。
傅兰君:对不起……
顾灵毓:(打断)如果不是我的,孩子又怎么会死?如果是他的,你又怎么会舍得让孩子死?
(泪滴)
傅兰君:(绝望)顾灵毓,你放我走吧。你的罪孽,我已经替你偿还了,你放我走吧。
顾灵毓:你休想。
(马车声)
顾灵毓:你不能走,我不许你走!
傅兰君:(慢速)我父亲生病了,我要回去照顾他。我是嫁进了顾家,不是卖进顾家。我爹生病,我作为他的独女,理应回去照顾他。别再固执了,何苦呢?顾灵毓,我好后悔,如果就让你和程璧君去了日本,或许你现在还在日本,手上也就不会有这些血债。我好后悔,我们之间,每一次追逐都是错误,或许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个错误。
(翻书声)
阿蓓:兰君,别想了。
傅兰君:我想起那年初办学,风化未开,招不上学生来,顾灵毓叫我放宽心,说学生多的是,是他动用自己在军营里的职权,半利诱半胁迫他的下属们送自己的老婆孩子来,给我过女校长的瘾做消遣,那时他还说……
【在军营里我管他们,在学校里你管他们的家眷,咱们俩这就叫里应外合,夫唱妇随。——cv顾长歌】
消散烟雨中
1909年,宣统元年,己酉年
(鸟叫)
傅兰君:爹,你这样提心吊胆,不如自动请辞。你年纪也大了,何苦跟人恶斗。斜风细雨,不如归去,到乡下去,盖个茅屋……
【要一处临水的小院,有盖茅草的屋顶。春天桃花微雨,晚上在床头听一夜雨声,天明推门看枝头的桃花。春到小桃枝,荷塘里鸳鸯戏水,树梢上喜鹊叫喳喳,你说美不美?——cv什么超】
【美则美矣,但是大小姐,一夜雨后茅草屋的屋顶是要漏雨的,你确定你能忍受?你要真到乡下去,还是得带着我啊。——cv顾长歌】
【带你做什么?——cv什么超】
【为你抱茅草修屋顶,也陪你在床头听雨声。——cv顾长歌】
是我在做多情种
情深已不懂 人憔悴
消散烟雨中
(转场)
顾灵毓:你的伤怎么样了?
傅兰君:我没事。你和巡警队的人熟悉吧,让他们放了那女孩子吧,不要为难她。
顾灵毓:她要杀你。
傅兰君:(激动)我说放了她!你杀了人家哥哥,难道还要人家妹妹的命不成?顾管带,我求你,少造些杀孽吧。
顾灵毓:我已经不是管带了,我现在只是个队官。
打雷声
【阿秀此番仕途坎坷是因为他是我的女婿,若阿秀不再与我有瓜葛,你觉得,叶际洲会对他怎么样?——cv王大爷】
打雷声
傅兰君:顾灵毓,我们和离吧。
顾灵毓:不,我不会同意的。
毕竟回想 难免徒增感伤
轻叹息 我们那些好时光
(翻书声)
佟士洪:我一生未婚,和阿秀师生一场,就当他是自己的儿子,今天我斗胆替他的父母问两句话。傅小姐,阿秀说,你想同他和离,是真的吗?
傅兰君:是。
佟士洪:为什么?
傅兰君:他满身血腥气,杀孽太重,我受不了。
佟士洪:胡说!(严肃)你嫁给他的时候他就是个军人,军人是干什么的你难道不知道吗?是军人,就不可能两手干干净净。
傅兰君:(反驳)我本来也没想要嫁给他。是,这件事情我相信您也知道的,我原本没想嫁他,当初是他强娶。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个错误,现在,该是结束这个错误的时候了。
佟士洪:你不能否认你们有过柔情蜜意的时候吧,那年我生日,程璧君来……
傅兰君:(打断)是,我是想过把错的路走成对的,但是我失败了,现在我承认我失败了,我放弃。
(放茶杯声)
顾灵毓:我与你的事情以后再议,今天是为老师践行。
佟士洪:阿秀,我年轻时候在船政学堂读书,有一位姓刘的教习曾经对我们说过一番话,他说,不要把自己当船主,也不要把自己当船工,就当自己是船上的一块木板,哪天船散了,木板还可以四处漂荡。
顾灵毓:就是因为每一块木板都这样想,船才会散的吧,老师。
(转场)
(脚步声)
顾灵毓:给我做的?
傅兰君:……
顾灵毓:刚在宴席上他们还都祝贺我,说我前途无量。是啊,生日这天升了标统,手底下从此有了一千多号兵,可谓是前途似海,可是我自己却想,一个男人倘若连妻子的笑脸都得不到,又算哪门子的成功。本来,咱们两个之间闹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我以为这碗寿面不会有了。
傅兰君:(打断)不要吃!面冷了,我去给你热一热。(碗碎声)摔了一跤,面都泼在地上了,不能吃了,你回去吧。
(脚步声)
傅兰君:刚才那碗面里有毒。(激动)我说刚才的面里有毒!是砒霜,我给你的寿面里下了砒霜,我想毒死你,顾灵毓,你听到没有,我想在你生日这天毒死你!
顾灵毓:闭嘴,你想闹得尽人皆知吗!
傅兰君:(哭)为什么不杀了我?你已经杀了那么多人,多杀一个我对你来说有什么分别?
顾灵毓:你为什么要杀我?
傅兰君:我是革命党呀。我的父亲是革命党,我的情人也是革命党,我杀你,杀你这个手上沾满革命志士鲜血的刽子手,是在继承他们的遗志,为他们报仇啊。
顾灵毓:你疯了。
(泪滴)
程璧君: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你放心,我不是取代你,你仍旧是顾夫人。我和你,是平妻。
(转场)
(敲门声)
桃枝:小姐快来看,杨副官送小少爷上山来了。
杨书生:新军有几个营哗变,连驻扎在城外的巡防营也参与了。像是响应武昌那边的起义,听说武昌已经被革命党占领了。山下太乱,凤鸣山偏远,顾标统让我送小少爷上来避难。
傅兰君:他怎么样?
杨书生:顾标统说,情势莫测,如果这次他活不下来,夫人就带着小少爷走吧。
傅兰君:他会死吗?
杨书生:这次革命党起事,成败与否谁也不知道。败是常态,成是侥幸,但怕就怕这一分侥幸……
傅兰君:我知道了,你也累了,去客房休息吧。
(转场)
(开门声)
冯薇:你怎么在这儿?顾家人说你疯了……
傅兰君:说来话长,你先告诉我,现在城里是什么情况?
冯薇:革命党大获全胜。大半新军倒戈革命党,知府携带家眷连夜逃出城去,现在宁安的政府机关已经被革命党全盘接管。顾灵毓现在被关押在知府衙门里。这次起义,他既不响应也不抵抗,所以很让人为难。革命党里有人赞成策反他,有人觉得他手上沾满革命志士鲜血,应当杀之祭亡灵。
傅兰君:哪一方占上方?
冯薇:(叹气)杀。
傅兰君:(哀求)冯老师,你还记得那年在学堂里你对我许过的诺吗?我放你一马,你答应我将来如若革命成功无论如何帮我保顾灵毓一命。
冯薇:你真的要救他?他把你当疯子一样在山上关了一年,你竟然要救他?
傅兰君:我与他之间,一笔孽债难以清算,不足为外人道。
也许太单纯疑惑是剪不断纷争
明暗浮生谁予安稳
等一扇门献世封存
纵然结局唤醒谁的灵魂
早已陌生
宁安府1912,民国元年,壬子
(转场)
阿蓓:我今日和冯薇来看你是要告诉你,顾灵毓被重新启用了,他的新头衔是副参领,相当于前清的三品官。
傅兰君:几个月前革命党明明还是要杀他的,给他定的罪名是反革命走狗,说他手里有累累革命同仁的血债,怎么过了几个月他就升官了呢?
冯薇:有什么办法,如今袁世凯当政,过去的袁党自然也跟着鸡犬升天。
(脚步声)
【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以求一别,物色书之,各还本道。愿妻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蛾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弄影庭前,美效琴瑟合韵之态。伏愿娘子千秋万岁。——cv顾长歌】
推开门 烟火中的红尘
宣纸上是故事里的人
春来看蝶舞 秋去数花落
冬雪寂寞那么深
(衣服摩擦声)
顾灵毓:听说你要离开宁安了。
傅兰君:是,过几天就走。
顾灵毓:你对宁安,就没有丝毫留恋?你连雪儿也不留恋?他乳名叫雪儿,大名顾凌寒。你不爱我,所以你不顾念我。可是他呢,他是你的儿子,你怀胎十月所生,你真的忍心弃他而去,当自己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儿子吗?
傅兰君:是,我舍不得他,可是我又能怎样,你我之间已经走到不共戴天的地步,即使留下来也只能佯装我没有他这个儿子他没有我这个母亲。我想带他走,你会把他给我吗,你会吗?
顾灵毓:(沉默3秒)我会。如果你愿意带他走,我就让你带他走。但是,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傅兰君:你说。
顾灵毓:我要你陪我三天,咱们忘记一切怨恨,就像一对平凡夫妻那样过三天,三天后,你带着雪儿走,从此后,我们再无任何瓜葛。
(碗筷声)
傅兰君:你慢点吃。
顾灵毓:(笑)这就是下半生哪。你说,明天会不会下雨?
傅兰君:嗯?什么?
顾灵毓:没什么。
【你说,明天会不会下雨?——cv顾长歌】
【兰君,你说…明天会不会下雨?——cv顾长歌】
(衣服摩擦声)
顾灵毓:对不起,我不能还你一个他,只能把这个(胸针)还给你了。
【是嘉木送的。真好看,是不是?来,我给你戴上。——cv顾长歌】
顾灵毓:好了,走吧。
【好了,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它很配你,你很配我。——cv顾长歌】
(转场)
桃枝:小姐,包里有个信封。
傅兰君:我看看。
【国内多事,风云变幻,为保雪儿,出国避难。——cv顾长歌】
桃枝:小姐,是护照。
(转场)
(开门声)
老周:你是谁啊?
傅兰君:我来找这家的主人顾灵毓,劳烦您通传下。
老周:什么顾灵毓啊,咱们这儿就没这一号人,您抬头往上瞧,这家姓程。
傅兰君:你是不是搞错了,这家明明是姓顾的呀,宁安顾家,本城望族,当家少爷顾灵毓是军官…
程璧君:老周,让她进来,她是我的朋友。
(倒水声)
程璧君:孩子还好吗?
傅兰君:挺好,今年刚满十八岁,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读书,书读得很好,朋友也很多,身体很健康,年初还带回来一个金发碧眼的女朋友。
程璧君:我就知道孩子跟你在一起。他还骗我,说孩子丢了,可能被人贩子拐了。我兄长死了,我也懒得瞒你,南嘉木入狱,你爹入狱,顾灵毓娶我,都是我们兄妹俩算计的。
傅兰君:顾灵毓人呢?
程璧君:死了。
傅兰君:不可能…他怎么会死……
程璧君:怎么不可能?兵荒马乱的年月,他干的又是领兵打仗的事,每一天牛头马面都要找他十几次。
(转场)
佟士洪:这是他的日记,当年逮捕他的人从他的住处搜到的,我拿走了,一直保留到现在,想来想去,还是交给你最为妥善。你看看吧,看看他的心,他的一颗心全在里面。
(翻书声)【开头的名字和结尾的日期也要读噢!】
兰君:
夜已深,你也已经睡着,我独自一人在书房里写下这篇日记。白天里焦姣来找我们告别,说要进京为云山大哥申冤,她斥责我无情无义,云山大哥于我如父如兄,陪我度过了人生中最孤寂的岁月。当他身处险境时,我却不能伸出援手,这不是无情又是什么?这些天我总是睡不着,闭上眼睛就是小时候在山上别院里云山大哥教我功夫的场景。我为心中大道而放弃兄弟,但是,若是这大道连最亲近的人都救不得,它还能救谁?它真的可以悬壶济世么?谁能告诉我?
顾灵毓 戊(wù)申年正月廿(niàn)九字
(翻书声)
兰君:
我刚刚从牢里看望嘉木回来,悄悄去看了你一眼,你的房里还亮着灯,想必你也难以入睡吧。白天里你用自杀胁迫我去见你,只为求我救南嘉木一命。【阿秀,云山大哥已经救不得,难道你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南嘉木去死吗?——cv什么超】那枚你用来划破手腕的金玫瑰胸针现在就在我手边,针上的血已经干掉,却依旧触目惊心。如果我没记错,这是那年南嘉木送给你我的成亲贺礼。你爱过我吗,兰君?你还爱着南嘉木吗?这两年的恩爱,赌书泼茶,画眉簪花,难道都不过是你无可奈何的屈就吗?
顾灵毓 戊(wù)申年四月十六字
(翻书声)
兰君:
肩上的伤口似乎又崩裂了,这支笔像有千斤重,让我提不起。咱们的孩子没有了,而我,在他没有了十天后才知道这个消息。南嘉木行刑那天,我从刑场回到军营,受到了革命党人的伏击,被枪打中,身上中了好几枚枪子,有一颗险些打中心脏,倒在地上的那一刻,我想到的是你和孩子。我想,如果我死了你们怎么办?我抓着来抬我的人的袖子,使出全身的力气跟他说:我老婆,我还没出生的孩子……你却跟我说,你已经替我还清了所有孽债,你要和我和离。【顾灵毓,我们和离吧。——cv什么超】我拼了命地为你和孩子活下来,却只得到这个结局。你凭什么用我的孩子帮我还所谓孽债?傅兰君,今天我好恨你。
顾灵毓 戊(wù)申年五月十六字
(翻书声)
兰君:
今天我整理了所知所识的文化界与新闻界众人名片交于杨副官,让他以自己的名义拿给阿蓓,用舆论造势解救繁星。希望可以救繁星免于牢狱之灾吧。仿佛是云山大哥的事件重演,我在无奈的同时,更多觉得惶恐,从云山大哥到嘉木再到繁星,我怕有一天会是你。真该死,我为什么要那么狂妄,在自己还一无所有的时候,自大地认为可以让你幸福,把你拖到顾家和我自己的泥潭里来?
顾灵毓 壬(rén)子年八月廿(niàn)四字
(翻书声)
兰君:
你不知道吧,今天你去祭拜南嘉木的时候,我就躲在一边。原谅我偷听了你对嘉木说的话。那些话就像钝刀子割在我的心上,你对他诉说衷情,说你们小时候青梅竹马的事,你真的是爱着他的,你从来都未爱过我,只是在没有他的时候屈就我,然而你的心里只有他。无法再听你细细诉衷情,我只好狼狈离去。我是否是输给了时间呢,如果与你相遇早于他,你是否会对我青睐有加?如果有来生,让我们早早相遇吧。还有,原来你竟以为,在斋普尔的玫瑰都是他送的。多可笑,我多可笑。
顾灵毓 戊申年五月十六字
压音效
【还记得你从小最爱干净,有一年你跟你爹去我家拜年,来的路上衣服被小孩子扔的炮仗溅了个泥点都一定要回家换衣裳……——cv什么超】
(翻书声)
兰君:
今天我去了山上,因为雪儿的病。他已经病了好几天,烧得厉害,无论如何都退烧不下去,哭闹个不停。我抱着他在房间里来回走,想要哄他睡着,看着他烧得通红的脸,我心痛又茫然,我甚至开始胡思乱想,如果他死了怎么办?如果他死了,我和你之间唯一的一点羁绊也就没有了。我去了山上拜佛,为他祈祷,为自己消业障,风言风语里都说是我杀孽过重报应到了孩子身上。我跪在佛前,向佛坦白实情,望大慈大悲的佛原宥我,就算要报应,也报应在我身上,不要殃及我和你的孩子。半夜里,我去了一趟别院,隔着窗子望了望你。你不知道吧,我其实常常来看你,在夜深人静你已入睡的时候,尽管这满院子的玫瑰扎得我眼睛和心脏生疼,我只想见一见你。说你疯了,关你在山上,说要报复你,其实也不过是怕你疯跑到巡抚衙门去喊自己是革命党,殉情于南嘉木。我依旧爱你。
顾灵毓 辛亥年八月初三字
(翻书声)
兰君:
今天你走了,带着雪儿走了。我拜托阿蓓,让她悄悄把一张汇丰银行的存折和几张英国护照塞进了你们的行李里。我是军人,心中有自己的抱负,肩上更担负着嘉木和繁星的嘱托,即使爱情成飞灰,我只剩下半个我,也要为了这抱负和嘱托而活下去。祝好,祝你下半辈子一切都好。你知道吗?在乡下时,我是如此地期待一场雨。【为你抱茅草修屋顶,也陪你在床头听雨声。——cv顾长歌】
顾灵毓 癸(guǐ)丑年四月廿(niàn)七字
(翻书声)
兰君:
这两年来,我在心中生出些对她的怜悯,我看她如同看当年的我。但怜悯里无法生出爱来,我努力表现得像个好丈夫,表面上放下与她哥哥的龃龉(jǔ yǔ),对于她所有亲戚的生日,我都让杨副官记得提醒我备足礼物,我与她每周去听一次戏,每周回一次娘家,表面上看上去,我们十分恩爱。可是我知道,我心中对她毫无爱意。那些年,想必你对我也是如此的吧。南嘉木于你,你于我,我于程璧君,这个世界的爱情就是如此错位,谁也不能圆满。
顾灵毓 癸(guǐ)丑年五月十五字
(翻书声)
兰君:
今天早晨,我在自己的鬓角上发现了一根白发。距离我第一次见到你,多少年啦,四十年,真是吓人一跳,半个世纪就这么过去了。你现在还好吗?我如今在黄埔军校做教官,一代代年轻的小伙子们,英姿勃发的,让我想起自己在军官学校的时候,也和他们一样,年轻漂亮过。
顾灵毓 民国十五年七月十六字
(翻书声)
兰君:
你还记得吗,二十三年前,你就是在这一天坐着花轿嫁进我家的。那时候,你满心不情愿,洞房花烛夜还和我打了一架,明明挨打的是我,你却委屈得不得了,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我确实是欺负了你,在你不情不愿的情况下娶你过门。那时我还年轻,多狂妄啊,我觉得我一定能让你爱上我,但是最终还是失败了。
(闪回)
十五岁那年,我带着云山大哥去上海求学,坐轮船到达上海,看着广阔的黄浦江和岸上如织的人群,看着巍峨的万国建筑群,我对云山大哥抒发豪情壮志,说:“我这辈子要实现三件事:一要救世济民,二要建功立业,三要如花美眷。”那时候,我真的认为,世界就在我的脚下,大道通天,繁花似锦,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实现的。但潦倒半生,到如今,我发现自己竟一败涂地,三桩宏愿,一桩未成。
(闪回)
前些天去拜会老师,不知怎么的,突然跟他说起这件事情,我跟他说:“如果我死在您前头,您就在我的墓碑上刻,此人志大才疏,一生无成。”我曾心灰意冷过,想放弃心中所谓的道,不管天下,与你归隐乡下,床头听夜雨,明朝看杏花。可是天下不是我的,连你也是别人的。你竟比天下更难得到。斋普尔重遇你的时候,心里有个声音对我说:就是她了。但那时我多狂妄啊,我坚信水滴石穿,信奉心诚则灵,我一直想感动你。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我失败了。我无后顾之忧,亦无后顾之喜,我只有四顾茫然。
(闪回)
近来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起与你相处的点点滴滴,每一点都令我甜蜜微笑,每一点也都令我黯然伤神。我怀疑每一点我都是错的,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为什么会走到那一步?想得多了,近来我老是做美梦。梦到和你在乡下有一间茅草屋,我在门前打井,你坐在荷塘边逗水里的野鸭子。
(闪回)
我想过,如果可以从头来过,我可以舍弃一切,去他的救世济民,去他的建功立业,我只要如花美眷,共度这似水流年。我梦得很美,想得很美。但每次到最后,都会蓦地想到,你其实根本不爱我。问题的症结在于,你根本不爱我。于是所有的猜测和幻想都成了泡影,只剩下满怀的失落。
(闪回)
这些年南征北战,我身上挨过无数的枪子和刀剑,但是它们的杀伤力,都不及一句,你不爱我。我渐渐明白,所谓圆满人生,不过是一场出于无奈的伟大自欺。
(闪回)
我曾经尝试过这样,想象你还和我在一起,但是最终却失败了。你不爱我四个字深深地铭刻在我的脑海里,我无法忘记。我这一生失败透顶,民国三年等不到一场雨,这一生等不到一句“我爱你”。
顾灵毓 民国十六年四月三日字
【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卿既不知我,何必要相识?——cv无音】
(翻书声)
佟士洪:他之所以安排你们出国,就是怕国内的风云变幻波及你们,你快回英国去,说不定哪一天打开门,他就站在门外对你笑呢。
傅兰君:如果您见到他,请对他说,我爱他,我会在斋普尔等他。
(碗碎声)【混响】
傅兰君:你又去哪?这是什么意思?你就没什么要问我,要同我说的吗?
顾灵毓:你心里还有他,我妒忌他。
傅兰君:这是什么话?你是因为这个胸针?我不过是急着收拾桌子,翻到了就看了一眼罢了。
顾灵毓:知道了。
傅兰君:你还是要走?
顾灵毓:你肠胃不舒服,我叫大夫来给你瞧瞧。
梅雨曾来过
雨滴下鼓槌落
伞下路退却不能
衣襟还残留那句手写的珍重
(鸟叫声)
茹清江:老夫人,您在看什么?
傅兰君:你说,今天会下雨吗?
我在等你 等下完这场雨
满城涓涤 净此生的别离
心太入戏 梦流转四季只是回忆
手中焰火向谁泣
?
END
作者寄语:傅兰君是在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爱上顾灵毓的呢?或许是某一天清晨吧,她突然发现,临别时顾灵毓别在她衣襟上的金玫瑰胸针,并不是南嘉木赠送的那一枚。他重新打造了一朵玫瑰,以南嘉木的名义别在傅兰君的衣襟上,让这朵玫瑰长伴她一生,隐秘而沉默,就像他爱她的心一样陪在她的身旁。
感谢音效提供者:cv顾长歌/cv什么超/cv无音/cv方骏/cv王大爷/cv很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