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戏感三人普本 - 不请自来

编.后.美 - 黑馬

一九九八年，周三下午，实验中学门口。放学铃声刚落，学生们背着书包往校外涌。

脚步声直接入

马晓洋：王钰！等等我们！巷口新开了家果茶店，听说可火了，一起去喝呗？  

王钰：（小声）不了…… 我得赶紧回家，我爸还等着我回家吃饭。

马晓洋：一杯茶也就十分钟的事儿！

王钰：（头埋得更低）不是…… 我没带钱，而且……

马晓洋：多大的事儿啊，我请你

同学A：得了马晓洋，你就别叫她了，每次都找借口，不就是舍不得钱嘛，也太抠了。-cv都怪宇宙

马晓洋：你怎么说话呢？王钰！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王钰：你们去吧，我真不想去

同学A：诶呀走了马晓洋，人家不想去咱们去-cv都怪宇宙

马晓洋：那...我走了！明天见

王钰：嗯，明天见

王钰：（内心混响）我没敢抬头，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走远，才慢慢抬起头，刚走两步，一辆黑色奥迪车窗降下，一股浓烈的香水味飘了过来。

苏晚萍：（探出头，红唇弯笑）钰钰？你是王钰吧？

同学B：王钰,好像有人叫你-cv花小瞳

苏晚萍：钰钰！钰钰？这！~

王钰：（慢慢走过去，攥紧书包带）你……你是谁啊？

苏晚萍：（推开车门下来，走到她跟前，大波浪卷发扫过王钰的胳膊）傻孩子，不认识了？我是你妈啊！

王钰：你，你认错人了吧

苏晚萍：咋会认错人呢，你！左耳朵后面有颗小痣，对不？哦还有，你小时候摔过一次，左膝盖有道疤，我是你妈！忘了我了？

王钰：（手摸向左耳后）你真的是我妈？

苏晚萍：我不是你妈还能是谁！

王钰：可！可我爸说……说你早就死了。

苏晚萍：我呸！什么死了死了的，听你爸瞎说，快过来来，让妈抱抱...（眼红了，伸手想抱，王钰往后躲，手僵在半空)

苏晚萍：咋！哈不信啊（慢慢收回，从包里掏出张照片）诺，你看，这是你满月的时候，我抱着你拍的。你那时候才五斤多，小胳膊肉滚滚的，我天天抱你怕你摔着。你看，照片里是不是我，这下总信了吧！

王钰：你...和我想象中...

04:03 同学干音

同学B：王钰，这是你妈？开奥迪啊！也太有钱了吧！-cv花小瞳

同学B：阿姨，你这裙子是牌子吧？我妈上次在商场看见过，可贵了！-cv花小瞳

苏晚萍：（笑着摸了摸同学B的头）你同学啊？眼光还挺好，阿姨这裙子是去年买的。钰钰？

王钰：嗯？

苏晚萍：走，妈带你去吃好吃的

王钰：我不去

苏晚萍：你这孩子还挺拧！哈~像我！走吧，妈也补偿补偿你这些年受的苦。

王钰：（往公交站看了眼，小声）真的不了，我爸让我早点回家，他……他还等着我吃饭呢。

苏晚萍：（拉她手往车里走）那怕啥，你就跟我走，大不了一会儿我给你爸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行了，就说你跟妈妈待一会儿。多大的事儿啊！你看你，这衣服，啧啧啧！也太过时了，妈给你买几套新的去，这女孩子就得穿得漂漂亮亮的。

王钰：（被她拉着）可是……我还要坐公交回家，车就到了

苏晚萍：（笑，打开车门把她推进去）诶哟我的傻孩子，有妈在还坐什么公交？以后我天天接你放学，让你同学都羡慕羡慕你。上车吧。

05:36 开关车门声

王钰：（手放在真皮座椅上，不敢用力抓，怕抓坏）你这些年...

苏晚萍：想听什么？

王钰：什么？

苏晚萍：能是什么，歌儿啊，你们现在这些孩子都喜欢听谁的歌？或者...有没有喜欢的明星

王钰：我不怎么听的

06:07 打开车载音乐-又见炊烟

苏晚萍：（发动车子，打开收音机，跟着哼）

苏晚萍：（转身问）你现在上初几了？学习累不累？有没有人欺负你？

王钰：（小声）初三了，不累……没人欺负我。

苏晚萍：（从副驾抽屉拿出巧克力）行，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找人收拾他！

王钰：没有，真没有

苏晚萍：嗯，拿着！巧克力，进口的

王钰：（低声）谢谢

苏晚萍：跟我还客气呢！？

王钰：（内心混响）我接过巧克力，包装纸是金色的，我没舍得拆，攥在手里。车开起来时，我看着窗外的树往后退，突然觉得，原来我也能像有些同学那样，有个会开车、漂亮的妈妈。

苏晚萍：噗嗤！~你光看能尝到啥味儿啊，哈哈～快吃吧，我这还有，管够儿

王钰：嗯...

苏晚萍：（边开车边问）玉儿，我听说啊，有的学校菜里压根没什么油水，以后你想吃什么呢，尽管告诉我，妈带你下馆子......（王钰入，声音渐小）哦对了！天儿越来越冷了，你冬天有没有厚衣服啊？可别冻着了，回头妈带你买件羽绒服，长款的，暖和。还有啊，你爸平时给你零花钱嘛？你缺钱跟妈说，妈给你，千万别委屈自己。嗯？你在听吗！

王钰：（混响，说到下馆子时入）她握着方向盘，一路问个不停。这是我四岁后第一次见到妈妈，像做梦一样，全身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感包裹着。在这之前，我的童年里从没有妈妈这个词具体的模样。家里找不到半点妈妈的任何痕迹。没有她的旧照片，没有她留下的衣物，甚至连她的名字，爸爸都很少提。我曾经旁敲侧击问过很多次，我妈在哪？但他总是闷着头吸烟，什么也不说。有一回，逼急了，他说（王强生入）那个女人早死了。

王强生：（混响，不耐烦）问问问！跟你说多少回了，那个女人早死了！死了！！

闪回入-商场女装区

苏晚萍：（眼睛亮）呀！~这件儿好看，钰钰你试试！粉粉嫩嫩的，正适合你这个年纪。

王钰：这……这得多少钱啊？

苏晚萍：（笑）你拿着吧，钱的事你别管，妈给你买。还有，这个健美裤，你穿着去学校，同学指定羡慕你。

王钰：（发颤）可是……太贵了，我爸他要是知道了……

苏晚萍：（打断，推进试衣间）哟，我女儿穿新衣服，他还不高兴了，我告诉你，人就是要趁着年轻得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知道吗！

00:43 闪回入-五星级酒店包间-

苏晚萍：（放慢动作，温柔）左手叉，按住牛排，右手刀，慢慢切，别慌。

王钰：（手抖了抖）挺别扭，我……我还是不习惯。

苏晚萍：（按住她的手）哈哈~没事，妈教你。你看啊，这样，然后慢慢的，嗯~对！你可别跟你爸似的，吃东西狼吞虎咽的跟抢似的，多不体面。

王钰：（边吃边说）我爸他在工地干活累，每次吃饭，我刚开始吃，结果一抬头，他都吃完了。说过很多次，没用，他习惯了

苏晚萍：（叉起一块牛排递到她盘子）妈呢，知道他辛苦，但咱们钰钰得体面点。来，尝尝这黑椒汁，怎么样，好吃吧？

01:54 闪回入-KTV包厢

苏晚萍：（混响唱歌，招手）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钰钰，过来，该你唱了。

王钰：（摇头，耳朵红）我……我真不会唱，我从来没唱过。

苏晚萍：（走过去，拉她起来，笑着捏她的脸）怕什么？这里就咱们娘俩，唱错了妈也不笑话你。你小时候还会跟着收音机哼歌呢，忘了？

王钰：我……我记不清了。

苏晚萍：（搂她肩膀）没事，先唱首简单的。你唱，妈跟着你一起，好不好？这首怎么样，张国荣的风继续吹，不会啊，那...（声音渐小）

周五晚9点，王钰手里拎着购物袋，偷偷摸进家门。客厅亮着盏小灯，王强生坐在餐桌旁眉头紧皱。 换鞋声入

王强生：（沙哑）咋这么晚才回来？跟你说过多少回，放了学别在外头瞎晃荡！

王钰：（购物袋往身后藏，换鞋）没……没瞎晃，班级有活动，老师留我们开会，讲中考报志愿的事。

王强生：（放下馒头，站起）手里拎的啥？

王钰：没，没什么

王强生：藏啥呢？拿出来！

王钰：（慌张）没！就是……就是同学借我的复习资料。

王强生：（凑一步，伸手抢）复习资料用这么大的袋子？糊弄谁呢！我让你拿出来！

王钰：（死攥着，急哭）爸！你别抢！真是资料！

王强生：（抢过，打开，手发抖）复习资料？这是哪门子的复习资料！？八百多块的衣服！你同学家里开银行的？能把这么贵的衣服当资料借你？你跟我说实话，这衣服到底哪儿来的！？

王钰：（委屈，爆发）是我妈送的！她找到我了！行了吧！

王强生：（嘴唇哆嗦）你！你……

王钰：（哭腔，倔强）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是吧？你一直在骗我！说她死了，说她不在了（喊）其实你就是不想让我见到她！你凭什么把我妈藏起来！？

王强生：（又急又哑）我藏她？我是为了你好！（想伸手扶她肩膀）她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不能跟她见面！！

王钰：（往后躲，甩开手，叛逆）我为什么不能见？她是我妈！生我的妈！！我都十五了，不是小孩子，我愿意跟谁见面就跟谁见面，这是我的自由！你凭什么管我！

王强生：（气愤，呵斥）就凭我是你爸！我就能管你！她不是啥正经人！当年扔下你就走，压根没管过你一天！

王钰：（梗着脖子，打断）她是没管，但她现在管我了！她给我买衣服，带我吃好吃的，她还会听我说话！你呢？你除了上班就是上班，除了管我还是管我，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王强生：（指着自己）我不知道你想要啥？哦！她知道？一点小恩小惠就把你收买了？她安的啥心你都不清楚！

王钰：（抢过外套抱在怀里，委屈，嘶吼）小恩小惠怎么了？至少她愿意给！再说了，我妈给我买件衣服怎么了？她愿意给我花这个钱，可你不愿意！你就是舍不得！

王强生：（指着门口，手抖）我舍不得？我每天在工地上累死累活，不是为了给你攒学费、让你吃饱穿暖？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跟她见面，我就带你回老家！转校！我说到做到！

王钰：（瞪着他）你敢！你凭什么带我走？这是我的人生！你就是个老顽固！根本就不爱我！你爱的只是你自己的控制欲！

王强生：（发颤，想拉胳膊）钰钰！我咋会不爱你……

王钰：（躲开，厌恶推搡）你别碰我！我讨厌你！你就是想把我拴在你身边，让我永远听你的话！

王强生：你！（举起手，手在半空中顿住）

王钰：（哭腔）你打啊！你不是想打我吗？你打啊！我就是要见她！你打死我我也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