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鹄》之赠君三月雪

BY：沙罗檀华

人设介绍

陆虞：字无忧，东吴陆家的小儿子，前头有七个姐姐，出身钟鸣鼎食之家的世家公子。敏而好学，曾师从当世大儒韩墨谦和内敛，但有时候也颇具狂性，对待自己看重的事情十分认真。

肖戾：字景和。西荒游牧民族的孤儿，因为一出生母亲就难产而死，又逢马匪之祸一家人死于非命，他却在战乱之中活了下来，被族人称为荧惑星的不祥之人。天生神力却身材瘦小，所以更让人觉得不似凡人。

提前看本，查好生僻字，本子有难度，有难度，有难度！！

旁白和太监按颜色兼

感谢修修，释白衣，折光的试本，现场录音已上传，两位美汉子实在太有CP感太甜了！！！光叔也稳哈哈哈！

BGM-飞雪入梦

{陆虞：（内心混响）昭通十八年的春日，是你我的相遇。我想，这就是命中注定。}

一 拜师

肖戾：我愿执弟子礼，拜先生为师。

陆虞：你竟不是肖老太傅的学生？

肖戾：肖太傅授我诗书，我自当敬重，但所谓传道受业解惑方为师，他解不了我的惑，先生可以。

陆虞：可我大不了你多少，先生二字真是把我喊老了。

肖戾：（笑）那便是小先生了。

陆虞：你可真是……肖戾这名字，是太傅给你起的吧？

肖戾：是。我无父无母，遇到肖太傅之前都没有名字。

陆虞：戾这个字……老太傅也算用心良苦，只是未免杀戮气太重，凶险不祥。我给你起个字吧。

肖戾：不是说，男子要行冠礼时才会由长辈起字吗？

陆虞：我十三岁就入了白鹿书院，如今已是教丞，离家那天父亲就给我起了字。你如今也算是独自闯荡在外，既然拜我为师，那我自然就是你的长辈。

肖戾：那……先生给我想了个什么字？

陆虞：不如……就叫景和吧。春日迟迟，风和景丽，愿你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肖戾：好……

陆虞：怎么了？有话要说？

肖戾：不知先生的字……是什么？

陆虞：（笑）无忧，陆无忧。

{肖戾：（内心混响）昭通二十年的冬日，格外的冷，可你……是我心头灼人的暖意。我忽然明白，你在我心里，不再只是我的小先生了。}

二  同行

陆虞： 今日……是老师的忌日，如今这旻（min第二声）京城里，无人敢明着祭奠他，景和，陪我喝一杯吧。

肖戾：若我们没有相识，你每年的今日，就一个人独醉吗？

陆虞：醉吗？醉了好，就怕醉不了……景和，你说师者乃传道受业解惑，可我自己的惑都解不了，怎么解你的惑？

肖戾：其实……我的惑就是你。

陆虞：什么？

肖戾：没什么，我陪你醉。（内心混响）我惑你这样清明的一个人，为何要在这旻京城苦海挣扎，我惑你满心忧愁，却为何总是对我故作开怀，我惑你……为何总能让我心生忧怖，你明明只是我的……小先生。

陆虞：（醉，以下陆虞全是喃喃自语）景和，你是那九天的鸿鹄，注定要一飞冲天的，不像我。

肖戾：我不是。

陆虞：你不会总待在我身边的，你要去一片自由的天空……翱翔。

肖戾：我哪儿也不去。

陆虞：奇叔说，你武艺很好了。

肖戾：嗯，我的弓术百步穿杨。

陆虞：那就好……明年春猎，你一定能进内院。

太监：（混响）圣人口谕。白鹿外院学子肖戾，武艺超群，姿容俊颀（qi第二声），朕心喜良才美质，英雄少年，擢（zhuo第二声）入宿直司任宿直将军，另赐神弓无虚一柄，以滋嘉奖！

肖戾：我得了春猎头筹，还当了将军，先生可高兴？

陆虞：无虚如何，可还喜欢？

肖戾：喜欢！简直如臂使指，像是为我量身打造一般！

陆虞：这柄重弓需得百斤巨力方可拉开，非寻常人可用。虽是名家打造却一直待在库房无人问津，是我奏请圣人将之取出，作为春猎的彩头。

肖戾：先生你……

陆虞：嗯，我一直都相信赢的是你。

肖戾：所以，先生高兴吗？

陆虞：高兴。

肖戾：既然高兴，那先生可愿为此解开心结，陪我入仕？

陆虞：你这是……什么话，我并不想……

肖戾：先生，你问问自己的心，你当真看得穿吗？你当真以为躲开一切就可以不用面对吗，如今不过给你一个理由，我就是那个理由，够不够？

陆虞：我……

肖戾：（一字一顿）够不够？

陆虞：（宠溺）好，足够了，景和当然够！（忍不住笑）呵呵呵……我的惑，竟让你给解了。

{陆虞：（混响）解红莲刺君案震惊朝野，一时间，关于圣人和先帝小陆妃的流言漫天四起，流言如雪，冻伤人心。可我已经顾不上那些，因为……景和受伤了。}

三 诉情

肖戾：（受伤了，中气略微不足）他们凭什么那样说你，你怎么可能是小陆妃的孩子，我不信！

陆虞：（微怒）你管那些人干嘛？给我躺好！

肖戾：哦。

陆虞：喝药。

肖戾：苦。

陆虞：（冷笑）多大人了还怕苦？你冲上去给圣人挡刀子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怕疼？

肖戾：我那是……

陆虞：肖景和，我是真没看出来你有如此忠心，你就这么想升官？

肖戾：我不是……

陆虞：那是什么？命都不要了！

肖戾：我是……我是为了你！

陆虞：……为了我？

肖戾：这个位置不够的，不够保护你。小先生，我知道你心里有大事要做，你有抱负，等到有一天你要去实现的时候，如果我不能站在你身边，那谁来护着你？

陆虞：我还有赫连奇。

肖戾：赫连师父无官无职，很多事情他做不到。等你到了那个位置，就有许多人扑上来想要将你撕碎。今日一个解红莲案，他们就能往你身上泼脏水，等到率分制真的实行下去 ，你如何招架那群豺狼虎豹？既然我占了这个戾字，就由我来做你手中的刀。

陆虞：你如何得知……我想做的事？

肖戾：自你我相见之日，先生所思所想，所忧所虑，皆尽系我心。

陆虞：肖戾，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肖戾：（苦笑）我自然知道我在说什么。

陆虞：我是你的老师。

肖戾：我知道。（吻上）先生讨厌我这样吗？

陆虞：……

肖戾：先生是我的老师，可我不想，只是你的学生。先生你……可否回头看我一眼？

陆虞：（慌乱）我……你让我，再想想。（离去）

肖戾：（失落）呵呵……呵呵呵，肖景和啊肖景和，你怎么就那么贪心呢？陆无忧……他不属于你。

{肖戾：（混响）昭通二十一年的六月十五，是我的生辰。若在往日，小先生一定会给我亲手煮一碗长寿面，然而这一次……我们已经多日未见了。}

BGM-月出

陆虞：（叫住）景和。

肖戾：（紧张）先生……有何吩咐？

陆虞：今日你生辰，回府吧，长寿面还是要吃的。

肖戾：我……

陆虞：（叹气）你躲我躲的够久了，难不成真想断绝往来？

肖戾：我不是……我来！

碗放下声

陆虞：吃吧，我就这手艺，这么些年也没进步，让你见笑了。

肖戾：（小声）不会，很好吃。

陆虞：这些天，我想了很多。

肖戾：（紧绷）……

陆虞：我在想，景和你对我来说，到底是什么人。在我心里，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学生，也是……（打断）

肖戾：（颤抖）别再说了，求你……别说了。（哽咽，深吸口气）我这就走，不会，不会再让你为难。

陆虞拉住肖戾

陆虞：（无奈）你要去哪儿呢？怎么就不听人把话说完？（轻轻吸口气）你在我心里，不仅仅是我的学生，也是我……亲近的人。

肖戾：（豁然转身）……陆无忧，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虞：（笑）我又没喝醉。

肖戾：你可知，我一直以为这是我痴心妄想，我经不起玩笑的。

陆虞：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吗？

肖戾上前，一把抱住陆虞

衣服摩擦声

肖戾：（哽咽）你让我……抱一会儿。

陆虞：多大人了，怎么还哭鼻子？

肖戾：你……你是我小先生，我哭一会儿怎么了？

陆虞：（忍不住笑）这会儿知道我是你先生了，你怎么……这么不吃亏？

肖戾：（哭）陆虞，陆无忧，你是我的人了！

陆虞：是是是，是你的人了，到哪儿都跟着你，快放开我，我有东西送你。

肖戾：这是……

陆虞：此刀名为‘三月雪’，我求了白铸师很久，他才答应给我打的。我问过赫连奇了，他说你这人喜欢与人近身搏杀，力气大却身手矫捷，最是适合用短刀，你看看，可还称手。

肖戾：这刀……可真秀气。你这些时日都不见人，难不成……就是为了这份礼？

陆虞：咳，也不全是。主要是，没想好该怎么跟你说，（越说越小声）我也是第一次，第一次把一个人，放在心上。

肖戾：我很喜欢，谢谢。（混响）无忧，从此以后，我来护着你，愿你往后岁月，能真正无忧无虑。

{陆虞：（混响）昭通二十三年，我代天子巡视江南江西楚中等地，行钦差职权，推行率分制。途中遭遇江西匪盗与屯田官员的暗算反抗，景和为护我身受重伤。}

四  长夜

BGM-盛世回首

陆虞：（温柔低语）景和……你快些醒来吧，这都多少天了，你可不能再睡了。

肖戾：（虚弱）……无忧。

陆虞：嗯，我在。

肖戾：我回来了。

陆虞：（忍不住哭了）

肖戾：我梦到我去了奈何桥，然后我就找你，找啊找，我在想我的无忧去哪儿了？

陆虞：……你的无忧在这儿，你当然要回到我身边。

肖戾：嗯，你在，我不敢远行。

陆虞：陈岐等人已经人头落地，景和你知道吗，我差点疯了。

肖戾：是我不好……你的手上，不该沾血。

陆虞：都走这条路了，谁还管手干不干净，只要你还在，我就有勇气走下去。

肖戾：我懂，我都懂，我会一直陪着你，别怕。

{肖戾：（混响）回朝后，无忧出任同平章事，身居文官之首。昭通二十四年，圣人欲恢复井田制，无忧血谏金殿未果，触怒天颜，责令致仕回乡。}

陆虞：景和，你说他……怎么没杀了我呢？

肖戾：别胡思乱想，你都三天水米未尽了，来，多少吃一口。

陆虞：我吃不下啊……这是乱政，是愚见！若真推行了，不知道大雍会乱成什么样子，一想到这个我就如鲠在喉，致仕是什么意思，他还不如直接杀了我，难不成我还真是他儿子？

肖戾：陆无忧！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他待你不仁你就要作践自己吗？那我呢，你把我放在哪里？

陆虞：我……

肖戾：想死是吗？三月雪在这儿，你拔出来，先捅死我，然后你想怎么死都随你！

陆虞：景和你别……我，我就是，难受。而且我就要走了，我得回江南去。

肖戾：我陪你走就是了。

陆虞：……你不能走。

肖戾：为什么？

陆虞：太子还小，我既然做了他的太傅，就不能不管他。你留下……替我照顾他。

肖戾：（冷笑）小什么小？你就大他两岁，陆无忧，你是当人老师当习惯了，还真以为自己是长辈了？他的死活关我什么事？

陆虞：景和，太子天资聪颖，性情良善，若是他在，这个国家才能留下希望。更何况，皇后娘娘身体不好，便是看在我大姐的份上，我也不能丢下他不管。

肖戾：……你想让我守他多久？

陆虞：我……我一定尽快回来，陆家一直都是太子的后盾，等他羽翼丰满了，我就跟你走。景和，我只信你，你帮帮我。

肖戾：……好。

起身，离开几步，停下。

肖戾：（颤抖）陆无忧，你这次走，我不会去送你。

陆虞：好。

{陆虞：（混响）昭通二十六年，二王之乱爆发，太子身死，景和入狱。皇后娘娘一病不起，大雍的天，变了。}

肖戾：无忧……

陆虞：（抱住肖戾）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肖戾：我没事，可是他……为何改变心意了？

陆虞：清者自清，你本就不是西荒的奸细，谣言自然不攻而破。

肖戾：无忧，你有事瞒我。

陆虞：我能有什么事……

肖戾：他想认回你？

陆虞：你说什么？

肖戾：太子没了，二王作乱，大雍需要一个储君，他的心思很难猜吗？

陆虞：你不是，不信我是……我，我自己都不信。

肖戾：这么多年了，这谣言一直按下又起，如今看他待你的态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连你爹……平国公他，也默认了吧？

陆虞：我不在意了，只要能救你，我是什么人都无所谓，他让我干什么都行。

肖戾：无忧……没事，我还在，别怕。

陆虞：那你帮我，敏王和信王不日要入京为先皇后奔丧，你帮我，杀了他们。

肖戾：好。我说过，我是你手里的刀。

{肖戾：（混响）昭通二十七年，宋嘉死，号元宗。二王之乱愈演愈烈，大雍国力衰弱，国之不国。各地诸侯世家纷纷据地为政，平国公带头拥立无忧为帝，自称正统。}

五 同归

BGM-飞雪入梦

陆虞：（醉）呵呵呵……我算什么正统，我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连认祖归宗都没来得及，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哈哈哈！

肖戾：（心疼）无忧，别喝了，你醉了。

陆虞：景和，他竟然就这么死了，他到底是不是我爹？哈哈哈……对他来说，我就是一个见不得人的污点，我凭什么要帮他收拾这烂摊子。现在他死了，我另一个父亲，也死了。

肖戾：陆仲夷和宋嘉都不是你爹，他们的心太脏了，他们都不配做你父亲。

陆虞：可我忘不掉啊……我的书法就是爹，（停顿一下）平国公教的，他那时候握着我手，一笔一划地教我写字，十三岁离家那年，他送我出门，给我起字无忧。无忧……哈哈哈，他是在嘲笑我吗，……哈哈哈哈！

肖戾：也许他曾真心待过你，可如今权力在手，还有东吴陆家的利益在前，他就不再是你爹了。无忧，别再想了，把这些事都忘了，你还有我，你看看我。

陆虞：景和……我也想忠义两全，我也想父慈子孝，可他们都不肯放过我，他们都把我当棋子，我的抱负我的愿望在他们眼里都像一个笑话，甚至就连你……（哽咽）我就剩下你了，你别走。

肖戾：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归处。你放心，我只守着你，无忧，你累了，睡一会儿吧。

{陆虞：（混响）陆仲夷为了控制我，用景和的性命相胁，逼我服用寒食散。我终日装疯卖傻，终于寻得一丝机会，我要送我的景和离开这吃人的地方，他不该成为我的陪葬。}

肖戾：无忧，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陆虞：（装疯）……景和。

肖戾：我在。

陆虞：我要吃冯四铺子家的饴糖，你答应给我买的。

肖戾：好，还要什么？

陆虞：六嫂说，她家的鸡太吵了，要杀掉。

肖戾：（察觉出不对）你说什么？

（陆虞偷偷拉过肖戾的手，手心写字）

动作音

陆虞：就是太吵了，不能留。（混响）今夜子时，南门，走。

肖戾：你想喝鸡汤吗？可那只大公鸡太凶了，啄瞎了主人的眼。

陆虞：（一震）……哈哈哈，那可真好玩儿，后来呢？

肖戾：后来主人当然想打死这只大公鸡，可是即使这样，他也没有逃。（混响，写字）等着我。

陆虞：那我不想喝鸡汤了，你给我买冬枣吧，这只大公鸡太傻了，不能拿来炖汤。

肖戾：好。

{陆虞：（混响）景和顺利逃过杀局，带领禁卫军旧部攻入皇宫，他手里提着平国公的人头，随意扔在地上。}

肖戾：你恨我吗？

陆虞：（流泪）不恨，你说的对，他不是我爹。

肖戾：那就别哭。

陆虞：好。

肖戾：（抱住陆虞）以后……都别哭了，我带你离开。

陆虞：你放心，我的泪，今日就会流干。

肖戾：好，今日你哭个尽兴，把这些人，这些事，都忘了。

陆虞：（大哭）

旁白：昭通二十七年冬，定安伯肖戾携前尚书令陆虞叛出旻京，在饶州节度使刘知明的支持下，自立为王。昭通三十二年，肖戾平定诸侯之乱，登基为帝，任陆虞为同平章事，改元辰熹。

肖戾：（混响）我曾问过无忧，为何这把刀叫作三月雪。他握住我的手，说三月雪即为春雪，亦是花开，他说我自幼生于苦寒之地，往后的人生中，总该多一些暖意。世道维艰，愿此刀助我披荆斩棘，如鸿鹄鸣于九霄，一飞冲天。他对我的心愿 ，都写在那一笔一划，他亲手刻下的刀铭之中。

陆虞：（混响）芳华开欲尽，景和闻鹊回。赠君三月雪，留春与君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