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双普《宝月流光》

 

编后美：安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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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允：宋子衿，宋家二郎君。

宝月：生于乡野无衣食，为了活命发卖自己，入宋府做个小丫鬟，以为做丫鬟就是任人打骂苟活，但好歹不会饿死冻死，没想到宋府待她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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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衿的情，在不言中。】

【宝月的意，亦在不言中。】

【门第身份，眼界差距，渐行渐远，独善其身。】

 

（剧情补充：宋家大郎君爱上一个男人为宋家不容，这个男人流连风月害楼里的女人连枝生了潘儿，大郎君谎称孩子是他的，将潘儿留在宋府便带着男人走了，宋府夫人不愿接受也不信孩子是大郎君的，就遣宝月带着孩子在乡下生活。起先是管家每月送些银钱吃食去顾着二人，后来二郎君正好要去顺道接了这差事，再后来是二郎君主动去，只字不提换管家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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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篇】

【风雪入】

宝月：我生于乡野，是个野孩子，村里人瞧我可怜，就由百家饭喂着我，叫我住在庙里由佛祖庇护着。可那年饥荒严重，各家都有没多的吃食，如何再有百家饭可食。离开村子前，我朝村子的方向磕头跪谢这些年的照拂。之后辗转去了封渠，为了活命发卖自己，入宋府做个小丫鬟。我当时以为做丫鬟就是任人打骂苟活，伺候家主，有口饭能活命就行，没想到我竟遇到个好主家，也遇见了牵动我思绪的郎君。

 

【闪回】

宋允：笔不是那样收的

宝月：二郎君恕罪！只是今日鹃姐姐身子不适，便叫奴婢来顶了缺，书房这些事奴婢还没弄明白...

宋允：（笑意）我没怪你，你怕什么？我收一遍你看着，好好记着你就会了。

宝月：好，谢过二郎君。

宋允：你是前几日新进府的？

宝月：是的郎君

宋允：有名字吗？

宝月：奴婢唤宝月

宋允：宝月...一轮明月，名字很好。你会识字吗？

宝月：只会认自己的名字

宋允：以后你随紫鹃一同来这当值，我教你识字。

宝月：郎君教我识字？

宋允：嗯，不想学吗？

宝月：想！奴婢谢过郎君！

 

【纸张】

宋允：会背了吗？

宝月：背什么？

宋允：我平日教你认的那些字，合在一起是一段话，你写出来认认。

宝月：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

宋允：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宝月，如此，奴婢便会了。

宋允：（笑）这些字今日再练十篇，去吧。

宝月：（可怜巴巴）是，郎君。

 

【闪回】

宝月：只是好景不长，宋府生了变故，大郎君犯了浑离家出走，夫人选了我，叫我前去问话。

 

【夫人：宝月，自你进府以来，我宋家待你不薄，现下有件事只有你能帮衬，你可愿意？】——画画【魔仙堡】

宝月：宋家对奴婢有再造之恩，奴婢愿肝脑涂地以报恩德。

【夫人：是个好孩子，这是潘儿，大郎君的儿郎，你将他带在身边好生教养，我会给你安排去处。】——画画【魔仙堡】

宝月：是，奴婢一定照顾好小郎君。

 

【闪回】

宝月：那几月二郎君离家外出，我带潘儿走时便未曾见过他，原以为再难相见，可没想到，往日送银钱的管家这日没来，来的竟是二郎君。

 

【开门】

宝月：（惊讶）二郎君？

宋允：嗯，在这里可还习惯？

宝月：习惯的，同村的人也都是好相与的，知道奴婢是因何带着个孩子，有事也会帮衬着些，宋家在这里的声望真的很好。

宋允：那便好。那字，还在练吗？

宝月：练的！闲暇时总练着，想着哪日若能见着郎君，也好交差些。

宋允：下次来，我给你带幅新的教你。

宝月：好，谢过郎君。

宋允：不必谢，往先是我一时兴起，现今却是宋家亏欠你，你一个小姑娘还要照顾个孩子。

宝月：小郎君很乖的，照顾起来一点都不费事。

宋允：你就没思虑过夫人为何选你来吗？

宝月：思虑那些是没有用处的，也没法让奴婢吃饱穿暖，奴婢什么都不想，只安心照顾着小郎君，只盼管家不会将奴婢忘在此处便是好的。小时候给过奴婢饭吃的阿婶说，日子快不快活都得过下去，心思重了日子不快活不如什么都不懂的好，这样会更好过些。奴婢觉得阿婶这话极好，便一直记在心里。郎君，奴婢不懂那些，也无需懂得，只要能过好自己的日子，什么都是好的。

宋允：宝月，你是个好姑娘，是我对不起你。

宝月：（笑）郎君待奴婢极好，郎君教奴婢认字、知礼，不嫌弃奴婢的出身，郎君是个很好的人。

宋允：家中没有男人，女子带着个孩子在家，你得坚韧些，明白吗？

宝月：奴婢知道的。

 

【蹲下】

宋允：你这是在锄地？

宝月：（回身笑）郎君，这次怎又是郎君来的

宋允：顺路罢了

宝月：辛苦郎君了，舟车劳顿进屋喝杯茶吧

宋允：不必了，不是每月都会送银钱来吗，你锄地做什么？

宝月：（笑道解释）从村子到镇上路途遥远，每隔几日，奴婢都交一次银钱给村中办事的，托他带菜和用物回来，奴婢觉得这样不是长久之事，便寻了菜种想自己种些，这样能方便些，也不用一直求人。

宋允：这种的是什么？

宝月：这是白菘、刚种下的是芦菔，还有些落苏种子明日再种下。

宋允：坐下先歇会儿吧，潘儿呢？

宝月：小郎君玩累了刚睡下，这才得了些空出来种菜。小郎君这些日子很是好动，个头也长了许多，正是好玩的时候呢，可惜睡下了，不然郎君...（欲言又止）郎君，大郎君他还未回来吗？

宋允：没有，你想回去吗？

宝月：不是，奴婢是习惯这样的日子的，只是觉得小郎君自小没有父母亲人陪伴，孤单了些。

宋允：那我常来看他，我也是他的亲人不是，这样可好？

宝月：（期待却不敢）郎君日夜苦学，贪睡的时间都不够，不能如此辛苦。

宋允：好了，上次你还说不可多思虑，这会儿倒是忘了。呐，新字帖，我教你认读。

宝月：（欣喜）多谢郎君！

 

【闪回】

宝月：郎君走后，我只当郎君那话是笑谈，却仍忍不住期待。没想到之后的每一次，郎君真如许约一般不曾落下一次，有时几月一来，有时隔月便来了。对郎君而言，我不知道他将我当作什么，或许还是一时兴起，或许如他所说不知为何的愧疚。于我而言，片刻相处便是心生欢喜，因何缘由已无足轻重，我盼他常来，也盼他不来，便日日告诫自己，莫要失了本分。

 

（这日，是二郎君临行前最后一次来见宝月。）

【关门】【摩擦】

宋允：整日没个警醒，你就不怕有贼人上门吗？

宝月：贼人上门偷什么呢？我一无钱财傍身，二无家畜可捉，不过是园子里刚撒下些菜种，还能给贼人挖去？若贼人是图色那就更容易了，凭着一身蛮力，我都能叫贼人有胆子进没本事出，反正家里没得旁人，不怕贼人害命。

宋允：真就没你怕的东西了。

宝月：有啊，宝月最怕郎君月月来，也怕郎君月月不来。

宋允：这几日在忙些什么？

宝月：最近镇上兴办起一家私塾，只要是适龄的孩子都能去呢，我想着潘儿整日待在家里也不行，就将他送了去，能学一点是一点，若学的好，来日说不定能中个举人呢

宋允：你对他倒是好，那他呢，他学的进去吗？

宝月：学的进，为着我，他也是会学的。只希望他来日能做个像郎君这样的人，所以我想尽我所能，把能给他的都给他。

宋允：你方才还说家里没得旁人，他不在家住？

宝月：（怔愣）

宋允：怎地？

宝月：（笑着摇头）没事，只是突然听着郎君说家里，恍神了。潘儿平日进学都是住在镇上的，家里离镇上远了点，每日来去颇费时了些，我就叫他寄住在南二叔家了。南二叔家在酒楼里做大厨，后院有空余的地方给潘儿住，我再交些银钱，不能让人家白帮忙，空闲时再去看看他，这样挺好的。

宋允：你安排的很妥贴。宝月，这样话家常的日子很好。

宝月：（笑）郎君今日来，没有话想说吗？

宋允：我来，是想将东西带给你，那里面是夫人给潘儿的金银细软，还有你的身契...夫人说多谢你教养潘儿，从今以后你就是自由身了。

宝月：（看着打开的包裹，回头）郎君往后不来了？

宋允：节后我要去到京城准备礼闱，怕是无法再来。

宝月：（喜色）郎君中举了？恭喜郎君金榜题名！

宋允：我教你那些词句，你就只能说个金榜题名？

宝月：（羞窘）太高兴了，一时想不起来...

宋允：（笑）好了，打趣你的。看你将潘儿照顾的这么好，我也好回了夫人。

宝月：郎君，夫人真不打算接回潘儿吗？

宋允：老爷调令下来了，也是开春后，宋府便要举家南下。宝月，往后封渠*没有宋府了，你可以带着潘儿在这里好好生活。

宝月：......多谢郎君这几年的照拂，若没有宋府，我如今尚不知飘零在何处求生，是宋府给了我如今这样的好日子。郎君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潘儿，以报恩情。往后郎君有事相托，宝月都义不容辞。

宋允：好，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

【脚步】

【宋允开门】

宝月：（喊住）郎君~宝月遥祝郎君，霓旌(jing1)绛(jiang4)节一群群，引见玉华君。如此盛景，定能得见！

宋允：（混响）陈宝月，也愿你，越来越好。

 

愿只愿再与你相见，

明知这乱世间，

爱与恨总难以消减，

以为最难是修炼，

求不得因果婵娟，

转身红尘回看，

这一眼与风月有关，

若轮回一遍，

恍惚间又是你的脸，

若轮回一遍，

恍惚间又是你的脸。

 

【闪回】

宝月：二郎君走后，我收拾着细软心里盘算着，这些银钱若只吃喝自是够好些年岁，可潘儿还要上学，成人后要娶新妇养孩子。我如今既养了他，必不能委屈他，得做些营生才行。况且，若有一日宋家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也能有底气不是。所以我在镇上租了间院子，收拾妥帖后将潘儿接回来一道住了进去。自此，开始了做吃食生意的日子。

 

【转场】

【坐下】

宋允：店家，来碗清茶。

宝月：欸，客官您的茶来啦。【放碗】郎...二郎君？您这是...回来了？

宋允：现在忙吗？

宝月：不忙了，这会儿没什么客人吃茶了。

宋允：那就坐下说会儿话吧

宝月：好

宋允：三年前我去京城时很顺利，会试中举进了贡士，殿试时不够出彩，随即入了翰林。老爷在辞州*任职盐官，官道通途，所以宋府上下都很顺心。只我那个大哥，至今没有归家。这几年我们都过的很好，你呢，你过得好不好？

宝月：（浅笑）二郎君是来报平安的。宝月原不知有一日，还能等到郎君坐在此处与我细细说着琐事，还像从前一样。方才见到郎君时，我有些心慌，只怕出事端郎君才会来此，见郎君安好宋府无碍，宝月也就放心了。

宋允：我教你写的字帖，可还在练？

宝月：郎君这是来检查功课啊，我每日忙前忙后的，只有偶尔闲暇时才得空写上几笔。自开了这家食铺，日子好过了很多，时间也变少了许多。没想到一晃几年过去，还能再见郎君。潘儿也很争气，不曾早退辍学过，他是个读书的好苗子，我会一直供他读书。早先为了不在衣食用具上短了他的，我便开了这食铺供着他，如今日子也过得平稳顺遂。

宋允：我走时不是留了银钱吗？

宝月：郎君别误会，这钱啊，是夫人留给潘儿将来娶媳妇的，我只做主拿了租这院子的银钱当作我的遣散钱，剩下的我都存下了，平日里食铺的进账便够日常所需了。

宋允：你不打算嫁个好夫婿吗？

宝月：（直视郎君双眼，轻笑）郎君，我如今带着个半大的孩子，能嫁个怎样的好夫婿呢？再说，旁人干得的事我陈宝月干得，旁人干不得的我陈宝月也干得，我还要旁人做什么？此事，不劳郎君费心了，若有合眼缘的，宝月自会考虑。

宋允：（尴尬欣赏却退缩）如此，便好。

宝月：潘儿快下学了，郎君可要一起用饭？

宋允：不了，我还有差事在身。

宝月：郎君慢些。

宋允：好。

 

【细雨绵绵】

宝月：镇上的日子总是慢些，消息也闭塞些，我是个眼界不宽广的人，只想独居一隅过好自己的日子。那日二郎君走后，我一夜不曾好睡，梦醒间恍惚忆起初见郎君时的景象，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他温声嘱咐我行事谨慎些，他教我识字授我书帖。我想，往后我不会再遇见这样的人了，他只存于我的梦里。

 

宋允：伏案书写间，我抬头瞧了眼窗外的光影，那光影似带我回到赶考前夕，乡间屋室中抬眸贺我中举的姑娘，眼眸中明媚的神色与期盼，是我不敢触及的光影，似灼烫、似怦然。往后遇到的女子中，我再未见过那样的眼神，也再未遇见过那样的姑娘。

 

宝月：后来我嫁给了镇上的小生，他是个好人，为官之路走不通，他也能豁朗的转投它途。他懂我心间沾染的丝丝才气，亦解我俗世的烟火之忧。他与郎君最大的不同便是，他足够勇敢，足够豁朗。而我，亦将为他，为潘儿，为我们以后的家，做一个好主母。

 

宋允：我贺她新婚，贺她喜得佳婿，如此，便不知再说些什么。信纸上短短几言，便是我与她的最后。或许停驻过，或许渴望过，但再往前走一步，是我更想要的一切。点点私心，留于岁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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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本睡觉爱静花❀

 

感谢画画提供的干音！

 

封渠*：瞎编的地方，对应中原地区。女主生活在封渠下一个镇子上的村子里，很偏僻。

辞州*：瞎编的地方

出自*：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礼记·大学》

贺词*：霓旌绛节一群群，引见玉华君。——《喜迁莺·人汹汹》

 

用曲：浮生憾-司夏（侵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