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703】
读物本·民间诡事【二】
作者:咩咩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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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明出处转载】读物本 / 近代字数: 9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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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信息

创作来源原创作品
角色0男0女
作品简介

为【一】的后继故事填坑

更新时间

首发时间2023-09-25 11:11:57
更新时间2023-09-25 13:4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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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正文

序幕 罗十六篇

小注释:这篇文来自罗樵森的 民间诡闻实录

 一

  六岁聚阳,十二岁阳举,二十二岁勘阳关。我妈不想和我分开,只要我二十二岁生日的时候见到鬼,勘阳关就算失败了。她就可以跟我一辈子!我怎么敢出门!

奶奶走以后,老爸坐在屋里喝闷酒,他连颗花生米都不吃。眼眶红红的看着墙头我妈的遗照。喝一口酒,他就掉一把眼泪。我斜靠在躺椅上打游戏。下午六点那会儿,我爸哑着嗓子说:“十六,我去村头打酒,你莫乱跑。”

“呃……”我抬起头来的时候,他已经醉醺醺地摇出门了。可我爸两个小时都没回来!

入秋了,白天就变得很短,八点天就黑得吓人,瓦斯灯亮着橘黄色的光,显得有些寂静渗人。有一只黑猫蹲在院门前头,定定地看着我,我也和它对视了好一会儿。奶奶没回来,我给她打了电话,她还是比很多老人接地气,会用老人机。我把我爸出门的事儿,告诉了她。奶奶语气似乎有点儿慌,说让我不要管我爸,怎么着都不要管!她晚上可能赶不回来……让我十点钟就上床睡觉,等过了子时,就算是勘完阳关了。我答应后,她才挂了电话。正准备去厨房捯饬点儿吃的。村长的小孙子,陈小胖就气喘吁吁地冲进我家,他跑到我面前,死死抓着我的胳膊,急得脸都白了。

“罗十六,出大事了!你爸投河了!

“你说啥子!”我脑袋嗡嗡作响,眼珠子都红了!

我爸投河了?

我爸怎么可能投河!他白天还在发愁怎么帮我挣钱结婚呢!他喝多了,失足掉下去了?“救上来了吗?”我强忍着镇定,颤声问道。陈小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我心当时就凉了半截,朝着村口狂奔而去!什么叮嘱,什么禁忌!都全抛诸脑后了! 几分钟后,我冲到了村口的小柳河边。好几十号人围着河边,指指点点。黑漆漆的水面上,我爸仰面飘着。他死不瞑目,眼珠子凸起,铁青的皮肤上,透着死寂冰冷!

扑腾一下,我就跪在了河边,嘶吼了一声:“爸!”

我爸没了……

我哭得头晕目眩,觉得脑子嗡嗡的,好像周围的人都成了重影。他们在说什么男人沉尸面朝上,是大凶之兆,我爸死得可不正常,绝不能捞上来!我哪儿管得了那么多,一下子就跳进了小柳河里!入秋的河水,冷得刺骨!寒意从脊梁骨里钻,我顿时头皮发麻,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岸上有人在大喊我快上去!我根本就没搭理他们,朝着我爸的尸体游过去。

  碰到他的时候,我又打了个冷颤。他身体跟木头桩子似的,硬邦邦的,完全不像是个刚被淹死的人。拽着他游到了岸边,都冷的身体快麻木了。我正准备上岸,结果就被一根竹竿狠狠地怼到了肩膀上,疼得我喝了好几口河水!

“罗十六!你老子要成鬼祟了!他上不得岸!你赶紧把他松开!”那人是村里头的刘木匠,面色煞白的对着我喊。

他还用力地用竹竿去打我的胳膊!让我松开我爸的尸体!

  那可是我爸!我怎么能松开!我硬是拽着不松手,还是要往岸上爬。刘木匠举起来竹竿,啪的就是一杆子,我疼得惨叫一声,感觉手都要断了。紧跟着就是村里其他人的咒骂。

“罗十六!你是想把你老子弄上来,害了全村的人啊!”

“他死在水里仰面朝天,这是阴魂不散!是要成鬼祟的!你不准把他弄上岸!”

“罗十六,你就是个阴生子!你要是敢让你爸上岸!我们就把你杵死在水里头!”刘木匠面色狠厉地瞪着我,又给了我几杆子。我右手已经没知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断了。其他的村民也弄来了竹竿,木棍!他们见我死都不松手,也怕把我给打死了,就去怼我爸的尸体!我爸愣是被他们怼回了河里面,还有一些人对着他咒骂,甚至是吐口水,撒尿!

因为老人都说,鬼祟怕脏,最怕屎尿。

  可他们这是在羞辱我爸的尸体啊!我冲上了岸,疯了一样地去推开他们。村民们也红了眼,或许是这些年对我的怨气都爆发了出来,对着我一顿拳打脚踢。我极力护着头脸关键的位置,艰难地望着河里。

却看见我爸的尸体,正在缓慢地下沉……不知道是因为下沉的原因,还是他动了!他的侧脸面向我,凸起的眼珠子,就像是在瞪着这些打我的人!他们打了很久,我觉得身体都快散架,不是自己的了,那些拳脚才停了下来。迷迷糊糊的,听到他们说尸体沉了,没事儿了。又说不知道有没有把我打死,得赶紧走……我眼皮发沉,快要昏过去了,忽然有人把我背了起来。

冰冰凉凉的触感,又让我清醒了过来。这人的身体很硬,比我爸的尸体还硬。我艰难地睁开眼睛,却发现那是一个女人的侧脸。漆黑的长发随风飘动,挡住了我绝大部分的视线,她呢喃着在说什么话,我已经听不太清晰。

似乎在喊我的名字十六……又在说都该死……还夹杂着很自责的对不起……

我终于昏迷过去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浑身都在疼痛,也躺在了家里的床上。奶奶坐在床边,一边掉眼泪,一边帮我擦伤口,我疼得嘶了一声。见我醒了,奶奶眼中才有了几分活泛。

  “十六,这些人下手太狠了,他们是要遭报应的!”她抿着嘴,脸上的皱纹都在颤动。我眼泪哗啦一下就出来了。

“奶奶,我爸没了……”

奶奶嘴唇嗡动了一下。这时我才发现,她本来还有几缕黑发,已经彻底斑白!我闭上了嘴,不再说话了。我很痛苦,没了爸。奶奶又何尝不是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她白发人送黑发人,不会比我好到哪儿去。也就在这时,一个沙哑的喊话声传进屋内。

“刘阴婆!我来了,啥时候去捞尸?”奶奶冲着我笑了笑,鱼尾纹都褶在一起。

“刘文三来了,他才能捞你爸上来。”说完,奶奶就往院子走,我忍着疼痛,起身跟了出去。院子里站了个光头,四十岁出头,一米六高,很精干的模样。他皮肤苍白,眼珠子透着土黄色,却炯炯有神!他就是隔壁村的捞尸人刘文三!

我们村子地处南方,多江多水,溺水死的不在少数。方圆三十里,就刘文三一个捞尸的,天天昼伏夜出。上个月,村里还淹死了个人,刘文三给捞回来的。他来过我家好几次,都是求我奶奶跟他走一趟!说是梁湾子里,溺死了个城里的贵人!她肚子里还怀着身孕,捞上来就得接阴,不然他不敢捞!那家人为了让女儿能入土为安,开了三十万的天价!刘文三愿意让出来一半,就是求我奶奶出手接阴!

奶奶没答应过。而我爸死得不正常,村里的人不准我捞他上岸。刘文三来了,就不会有人拦着了!这会儿,我奶奶忽然看了我一眼。凑到刘文三耳朵边,说了几句话。刘文三眉头都拧了起来,看向了我:“刘阴婆,这样能行吗?”

“十六这娃子,碰了他老爸这个鬼祟,阳关是没勘成了,能行。”我奶奶回答道。

我听得不明所以。心里面满是记挂着我爸,他还泡河里呢!于是我打断他们的话,说道:“奶奶,啥时候去接我爸回来?”

“你跟你文三叔两个去,白事儿的要来了,奶奶得在家里备灵堂。”奶奶说道。

刘文三也冲着我招了招手,朝着屋外走去。到了小柳河边,我还能闻到尿骚味儿。昨晚上往河里尿尿的,可不是一两个人。我呆呆地看着水面,气上心头,哇的一声,竟是吐出了一口发苦的黑血!“真的是作孽啊。”刘文三摇了摇头。

“人死得不安生,本来就死不瞑目了,竟然还给打成了竖尸,不好办了……”

说着,刘文三就拿出来一张白布,直接铺在了地上。

紧跟着,他噗通一声,跳进了小柳河里。

没半分钟,他就浮起来了。

我这才知道,啥子叫竖尸……

我爸的尸体,被他顺着从水里缓慢提了上来!尸体竟然是站着的,头顶距离水面,也不过一个手指的深度。

尤其是我爸还睁着眼珠子,就像是躲在河里,随时注意着路过的人!我难受得紧,胸口憋着闷气。刘文三把我爸捞上来,平放在了白布上。

阳光下,我爸除了肤色铁青,没有呼吸,不像是个活人之外,尸体竟然都没肿大。我忽然想起了昨天,他沉下去的时候那个眼神。

冷不丁地我打了个寒颤!

 葛中天篇

小注释:本篇来自风尘散人的 摸金天师

 一

我叫葛天中,今年刚满二十,出生在一个古玩世家,家人世代都是做古董买卖的,具体有多少代人把玩这个东西到现在已经数不清了,反正听我爸说,最早开始倒腾这东西老祖宗已经能追溯到东汉末年了,只是那个时候他干得事情已经不能称之为买卖了,基本上是两手空空发死人财。

没错,我家那位老祖宗就是一盗墓的。

只不过据说他后来死在了一个大墓里,从那以后子孙后代就再也就在没下过墓了,到了我这一代,更是干脆连古董都碰不得了,没办法,我是一个早产儿,母亲也为了生我难产早早的去了,以至于我先天体弱,用我爸的话说就是八字不够坚挺,先天阳气不足,比一般人容易碰到不干净的东西,做古玩买卖简直跟找死没区别!

毕竟,古董往好听了说是叫古玩文物,可到底还是陪葬品,是死人的东西!做这买卖,简直就是从人家死人手里抢东西,你说如果八字不够坚挺的话,碰了这玩意能有你的好?我家世代都是干这个的,因为收古董撞到的怪事也不是一件两件了,家人忌讳也是正常的,我的名字天中也是因为这个而起的。

我爸说端午节是一年中阳气最重的一天,而端午节也叫天中节,给我取名天中也是想借天地的气运来弥补我八字阳弱的问题。

就这样,在我老爹的保护下,我安安稳稳的活了二十来年,没受过苦,也没遭过什么罪,日子过的也算平静,直到半年前那件事情发生以后,我一成不变的生活轨迹才有了一些改变。

那天,我如往常一样在上课,可我爸的助手李叔却忽然来了我的大学二话不说给我请了假开车载着我走了,后来我才知道——我爸出事了!

大概就是在我爸出事一个月前吧,一伙盗墓贼发现秦岭那边出了一个墓葬群,这个墓葬群有些年代了,里面的大墓很多,基本上都是隋朝以前的墓,这伙盗墓贼只是盗了一个,就搞出将近两千多件古董流向了古玩市场,而且也不知道是那伙盗墓贼里的哪个大嘴巴干的好事,消息竟然走漏了。

这可是近些年来很罕见的事情,整个古玩界一下子都炸窝了!

一时间,到秦岭“包山开矿”的人是数不胜数,其实也都是一群盗墓贼,打着包山开矿的幌子,方便的是他们挖山掘墓的行当!

甚至,还有一些当地的村民都加入其中。我爸一听说这消息,哪里还能坐得住?当下就收拾东西跑秦岭收“荒货”去了,荒货是古玩界的行话,就是指那些散落在乡下农村被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村民埋没了的古董,现今古玩市场上的绝大多数古董都属于“荒货”。

只不过这“荒货”也是参差不齐,没点眼力的人还真做不了,而我爸就是那种有“慧眼”的人,比如在十年前,有一次他去乡下收“荒货”,途经一家农舍的时候,发现一个妇人正拿着一根黑乎乎的东西捅灶火,我爸一眼就看出那黑乎乎的东西其实是一把八面汉剑,据说是那妇人的丈夫种地的时候从地里刨出来的,结果被那妇人当烧火棍用了,后来他花了200块钱就从那妇人手里把那八面汉剑收了过来,倒手就卖了43万!

这就是收“荒货”的好处,运气对了,一下子能赚一大笔钱,干我们这行的就这样,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所以我爸跑去秦岭收“荒货”的行为很正常,这事儿我也知道,当时就没多问,毕竟那秦岭有那么大的一个墓葬群,古董因为雨水冲刷、山体塌陷等原因露到地表,最后散落在民间的几率很大,跑去收“荒货”很有可能能大发一笔。

可我没想到的是,我爸这一去,就再没回来。

带回噩耗的是和我爸一起去的一个古董商人,我爸到底是怎么没的,我也曾经问过李叔,可李叔说我现在还不能知道,对我没好处,等我有了能力了他再告诉我吧。

我知道我爸的死肯定没那么简单,但李叔不说,我也没办法,而且为了生存,我只能接手我爸的古玩店,即便我八字阳弱不适合干这行也没有选择,所幸有李叔帮忙,我倒是能兼顾得了学业。

就这样,我过上了在古董店与大学之间来回奔忙的生活,可惜奔忙了半年古董店也没什么生意,反而我爸给我留下的存款倒是一天比一天少了,我心里干着急不说,还一天到晚惦记着我爸的死因,这半年来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我知道,一天不弄清楚我爸的事情,我一天就不得安生,我和我爸相依为命,莫名其妙的他人就没了我说什么也不可能善罢甘休。

这一天,如往常一样,我上完上午十点钟那堂大课以后,因为今天再没课了,所以就跑去我爸给我留下的古玩店了。

然而在楼上还做热屁股呢,就听楼下传来一阵阵的争吵声,我当时就跑了下去。下了楼以后,我才发现李叔是在和一个四十岁上下、穿着一身迷彩服,背上背着个狭长粗布包裹的中年男人争吵,李叔一个劲儿的把那男人往外面推搡,一边说道:“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收‘鬼货’!”

那中年男子一边顶着不肯出去,一边操着一口带着浓郁陕西口音的普通话说道:“您还没看我的货呢,你看看再说行不?要是看上眼了少给点也行,俺弟还等着这钱救命呢!”

鬼货?

我一听,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鬼货也是我们这一行的行话,指的就是盗墓贼挖墓掘出来的东西,这种货一来是违法,二来刚刚从墓里挖出来的东西上面有很大几率沾染着煞气,对人没什么好处,损害身体是小,就怕招惹来一系列的邪事,所以一般人也不敢收鬼货!

但是,我爹的这家店,以前绝对敢收鬼货,要不然他不至于跑到秦岭那边收“荒货”去!

因为我爹有路子把这鬼货弄出去,他生前交下的那些人的联系方式我也有,李叔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他今天这是怎么了?想及此处,我便出口阻拦道:“李叔,等一等。”

李叔一看我下来,面色一变,张嘴要说什么,最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小天,这人是陕西来的,陕西那边现在可就只有秦岭那边出的鬼货最多了,他这东西不用看也知道十有八九是从那里来的!”

“东西好,鬼货也无妨嘛。”

我笑着摆了摆手,一步走到那中年男子面前,上下打量着这中年男子,刚才离得远没注意到,现在往这人身边一站,顿时闻到他身上那股浓郁的土腥味了!

这种土腥味很特别,我虽然以前没接触这个行当,但家里时代都是做这个的,了解的东西可是不少,一闻这股味儿我就知道这家伙是个盗墓贼了。常年盗墓的人身上都有这种味道——这土腥味可和种地的身上的土腥味不一样,这种腥味很刺鼻,就像是长了青苔的水放的时间久了以后发了臭的那股味道!

看了这中年汉子以后我心里也就多少有数了,问道:“你一陕西人怎么跑到我们山西来卖东西了?”

“唉,别提了,出了点事,我弟弟伤的重,太原这边武警医院有认识的人,所以就来这边看了。”

中年汉子看了我一眼,问道:“小后生,你能主事不?”

“我就是这里的老板。”我笑了笑:“把你的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一听我是老板,中年汉子的眼睛很明显一亮,连忙把背上那狭长的粗布包裹拿了下来,打开以后从里面拿出一把刀鞘腐蚀的特别严重的刀递给了我。

看到这刀的瞬间,我眼睛就亮了,倒不是说这刀有多出色,我看上的是那刀柄!那刀柄完全是青白玉做成的,这已经有些年头了,上面的氧化物,用我们的行话来说就是包浆特别厚,因为在地底下埋得年代久了的原因,所以其他矿物质已经沁入表层了,深入到里面,形成了一些跟云母片差不多的亮晶晶的东西,煞是好看。

一看这沁色我就知道这刀绝对是真的了,毕竟刀柄沁色这东西是时间积淀出来的,可是做不得假的,而且看这玉的包浆我就知道恐怕最少也得有上千年的时间了,属于先古玉了,撇开这刀不说,光是这刀柄估计就值不少钱!

人们都说先古玉不如明清玉值钱,其实那都是屁话,只不过先古玉太难得了,流传下来的少,保存的完整的、工艺好、品相好的几乎能卖出天价,非常罕见,所以市面上流传的大都是一些赝品,值不了几个钱,久而久之的就给人一种先古玉不如明清玉值钱的错觉。

哐啷!我握住刀柄,一把将这宝刀抽了出来,霎时发出一声轻吟,寒光乍现,给我吓了一大跳!

序幕【叶少阳篇】

小注释:本文来自青子 茅山捉诡人

 一

再细看这孩子,五官饱满,命格坚挺,道纹修长,竟是个绝佳的修道之才!心中狂喜,心想自己心血来潮,下山游历,偏巧在这小县城遇上孩子的父亲,原来冥冥中是为了寻找这个孩子!

    “无量天尊,感谢三清赐福,茅山有后了,嘿嘿,嘿嘿。”

    青云子傻笑了好一会,才压住狂喜之情,为孩子检查全身,发现他四肢冰凉刺骨,身体其他部位却烙铁般滚烫,诡异的很。将孩子双手摊开,果然掌心乌黑,皮肤已经角质化,摸上去很是粗糙,而且那一抹黑色大有朝手腕蔓延之势。

“好厉害的尸毒!”

    青云子暗叹一声,从包里掏出一把糯米,按在孩子手上,只听“嘶”的一声,一股青烟腾起,一把糯米全变成了黑色。

    “道长,这是”叶大公父子惊呆,战战兢兢的问道,之前的一幕让他们打消了些许怀疑,觉得老道士是真有法力,心中也是升起了一缕希望。

    青云子不答,令叶兵拿来一口海碗,取出一张符纸,用朱砂在上面画了几笔,轻轻一摇,符纸自燃,将纸灰放入海碗,以水化之,喂孩子喝下去。

原本昏迷的孩子呻吟了一声,醒过来,哭着叫冷,青云子令叶兵又拿了一床棉被给孩子盖好,哄他睡去,接着取出一口罗盘,口中念了一道咒语,罗盘的指针飞转起来,指向床头方向。

    青云子快步走过去,伸手在被褥下面摸了一遍,没摸到东西,便不顾灰尘钻到床下,又摸索了一通,出来的时候,神色一派凝重。像变魔术似的取出一颗红色的药丸,交给叶兵。“取二斤黄酒,配以三钱雄黄,一两朱砂,掺着这枚赤练丹,用二斤温水化开,每半个时辰喂孩子二两,可除尸毒。”叶兵拜谢,急忙去办。

    青云子回到当院,仍旧坐在长凳上,端起之前没喝完的白酒,慢悠悠的喝着,眉头紧锁,似乎心事重重。

    叶大公凑上去,对着青云子一揖到地方才青云子在屋里那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布置,彻底打消了他心中的疑虑,确定这青云子是个得道高人。

“道长,俺这孙儿还有救吗?”

    青云子放下酒碗,抬起头,眼睛眯成一条缝打量他。“你家有没有什么仇人?”

    “仇人?”叶大公一惊,摇了摇头。“我当村长三十年,得罪人不少,但是仇人还真的没有。”

    “仔细想想,还不是一般的仇,想要致你全家于死地的那种!”

    叶大公倒吸冷气,脑海中飞快的浮现一长串名字,又一个个过滤掉,摇头道:“真的没有,道长明鉴,俺一家乃是秀才之后,知书达理不敢当,坏事绝没做过,更不会结下这般深仇大恨。究竟咋回事,还请道长明说。”青云子微微点头,“看你印堂明光,也算是有些正气之人。”当下摊开左手,叶大公一眼看到他掌心那个乒乓球大小的球体,红扑扑的,有些湿润,仿佛一个沾满血的小球。

    “这是我从床板上抠下来的,就是它把你孙子害成这样。”

    青云子摇了摇头,“这是尸油膏,被人用秘法下过咒,离人五尺之内,会不断释放尸毒,被人所吸收。要不了一个月,这个人就会变成行尸,失去理智,主动攻击旁人,被咬伤和抓伤的人,都会变成行尸。你家孙子已经尸毒攻心,开始向外蔓延,你也看到你家孙子的双手了,那便是尸化的特征。”

叶大公再也站不住,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老泪纵横,伏倒在青云子脚下,“道长求你救救俺家孙子,俺家三代单传,就这一个独苗”

    “你先起来。这事虽然棘手,但既然让贫道遇到,自不会不管。”

    等叶大公起来,青云子接着说:“尸毒攻心,原本必不能活,也是你家孙子是”突然想到这件事还是保密的好,免得传出去。“你家孙子体制特殊,尸毒极阴,入体后激发了他体内阳气,所以身体才冷热相杂,若是一般尸毒倒也奈何不了他”

    青云子皱眉朝掌心那团尸油膏望去,“尸油也有不同,这尸油乃是横死之人所有,怨气极深,与尸毒一起入侵人体,才造成你孙子必死的局面说到这,突然一改严肃的模样,冲着叶大公嘿嘿一笑:“老头,我这么跟你说,这世间能救活你孙子的,不超过五个人,幸亏你遇到贫道,这也是你孙子与我的缘分,嘿嘿,缘分啊。”

    叶大公不明其意,正在揣测,青云子话锋一转:“你孙子的尸毒暂时克制住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尸油膏的主人找出来,这么深的怨气,其主人必是厉鬼,留它不得。你仔细想想,最近半年,这一带有没有横死之人?”

叶家村只有几十户人,但凡红白大事,村长不可能不知道,叶大公当即说道:“有,一个月前,俺们村有个婆娘,生孩子的时候难产而死,一尸两命,可算是横死?”

    “废话,她死在什么日子?”

叶大公想了想:“不太记得了,好像哦对了,我记得她头七当天,正赶上七月十四鬼节当天!”

    青云子心头一激灵,急忙道:“快带我去坟前看看!”

    叶大公不敢怠慢,领着青云子一路上山,一刻钟后,来到张寡妇坟前。青云子以自身罡气测了一下,嘀咕道:“这坟不对劲,怎么里面有两股鬼气,其中一个还是婴儿!哎呀不好!快,掘坟开棺,我要看个究竟!”叶大公面露难色,“这张寡妇男人半年前死了,生的是遗腹子,家中再无亲人,倒是没人来闹,可是妄自掘坟这事如果让村里人知道,不好交代。”

    青云子怒道:“不开棺,等这尸煞成形,你们全村人都要死光!”

    叶大公一怔,方才意识到事关重大,请青云子稍后,自己飞奔下山,叫了几个后生,每人扛着铁锹,一起来到坟地。路上几个后生已从叶大公口中了解到事情大概,加上叶大公许诺的好处和独自承担责任的保证,当下毫不迟疑的动手挖坟。在这段时间内,青云子取出五把小旗,颜色分别是金、绿、褐、白、红,对应五行之位,围着张寡妇的坟插了一圈,又在乾位和坤位各点上一炷摄魂香,这时候坟也挖开了,几个小伙子看到鲜红的棺材板,都有点退缩。

“你们闪开,退到五行旗外面去,切记不可进来。”青云子走到坟前,感觉到一股股阴煞之气扑面而来,心中也是吃惊不小:隔着棺材板,居然还有这么强的煞气渗透出来,棺材里的那位可是够邪门的。

    青云子一眼看出棺材板没有钉,当下抖擞精神,用朱砂笔在右手掌心画下一个“敕”字,默念咒文,右掌拍在棺板上,大叫一声:“起!”几十斤重的棺材板,居然被他一只手提起来,抛在一边。

    叶大公和几个小伙子好奇地伸头张望,只看了一眼,当场石化,愣了十几秒钟,才有一个后生失声惊叫:“天哪,她居然长出牙了!”

    女尸的口中,两排犬牙交错不是两只,是两排!在阳光下泛着森然的冷光。

    青云子目光如电,在女尸身上扫过,落在她鼓鼓的肚子上,神色大变,转头瞪着叶大公,厉声斥道:“这是个孕妇?”

“不对啊,是难产死的,”叶大公吃惊道,“因为她死的凶,我们找大仙问过,大仙说母子必须分开掩埋,不然就要闹鬼,所以我们把孩子埋到山西头的乱坟岗了。”

    青云子点点头,喟叹道:“那人倒是没说错,难产而死,母子不能聚首,以免互相依恋,鬼魂各自不散,封闭在尸体中,久而久之,吸收阴气成为母子尸煞,加上这对母子头七赶上鬼节,煞气更重。”

叶大公望着女尸两排可怕的獠牙,颤巍巍道:“那这尸体”

    “七七四十九天已过,母子尸煞已成,非是一般鬼物。”青云子手指女尸的肚子,“婴煞,就在她肚子里!”

    “啊!”叶大公等人一起惊叫出声。“怎、怎么会这样?”

    青云子叹了口气,“显然是有人把婴孩取来,母子合葬,也唯有这样,才能顺利取下女尸的尸油,这本是苗疆蛊术邪法,没想到真有人这么做。老头儿,你家得罪的这个人,不简单哪!”猛然抬头望天,已是五六点钟光景,日薄西山,一天就要过去。

    “今日开棺惊动了尸煞,必须在天黑之前处理了,不然后患无穷,你们快去准备些汽油和木柴,还有朱砂,越快越好!”

    叶大公命令之下,几个小伙子飞奔下山,各自找东西去了。叶大公抖抖擞擞的问青云子:“道长,你说这母子已成什么尸煞,为什么一动不动?”

“再强的尸煞,也是惧怕阳光,到了晚上,那可了不得,我也难以收服。”

    青云子把叶大公赶到一边去,自己解下背包,从中取出一干降妖捉鬼的用具,开始布置灵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