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寒

编剧：M.y椿耀

后期：M.y椿耀

美工：M.y娍风

 

【欢迎收听由时初墨影和逍遥门联合出品的大型犯罪悬疑多人广播剧《潮寒》上，未经作者允许不得用于汇演、翻配等商业化用途。】

[本文纯属虚构，事实上不存在剧中描绘的犯罪环境，剧中杀人的手法并不能在现实中实现，此剧不具备任何犯罪引导作用，请勿模仿！】

 

 

 

人物介绍：

 

陈小鹭：女，17岁，聪明，内向，甚至有些冷漠，为爱奋不顾身，外表冷酷内心自卑善良。深爱陆铭！深爱！但是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内心对陆铭的爱胜过一切。兼。老师（30岁）。

陆铭：男，17岁，学校的精英，甚至是社会精英，家庭优越，长相帅气，智商高，善良天真，从小被人保护着长大，不食人间烟火，总是俯瞰别人，人格上有缺失，对生死，没有感觉，你们猜猜他到底爱不爱陈小鹭。兼，邹老师（30岁青年音），雷子（35岁，警察青年音），警员（23岁青年音），马方圆（17岁，少年罪犯），陈柯（15岁），男服务生（22岁，青年音），刘斌（15岁，陈柯同学）

何肖奈：男，46岁，优秀刑警，也是个父亲，女儿何雨娇死后一直在调查真想，其实自己才是原罪。兼，浩哥（25岁奶茶店老板，青年音），唐天（30岁雷子同事，青年音），大学生（21岁）

 

 

 

BGM1

 

 

【我有时候觉得，人做梦就像是借了鸟的眼睛在俯瞰自己……】——道尔顿

 

【住进垃圾山这么多年了，我已经很少做梦了，每次的梦几乎都是那一片芳草河岸的重复。】——道尔顿

 

【我洗脸的手，手背已布满皱纹，用毛巾擦过的皮肤，留有霉味，这就是我现在的生活。】——道尔顿

 

【在这座城市，有一个我还是少女时就认识的男人，我没有去找他，不知道他现在是生是死，时间已经将我丢弃，我没有镜子，甚至忘记自己的名字和年龄，只是偶尔会在梦里梦见那片芳草河岸。】  ——道尔顿

 

 

【闪回】

【风吹报纸声】

 

陈小鹭：（内心）每次看到这条生霉的报道时我的悔恨与愧疚都会让我生无可恋，那个开枪杀死自己妻子然后自杀的老警察是不是也和我一样？

 

 

BGM2

 

孤岛北岸

 

【闪回】

【上课铃声】

 

邹老师：你来读一下。

 

【同学甲：你是个卖肉的操刀屠户，狗一般的人，也叫做“镇关西”！你如何强骗了金翠莲？】——

 

【同学乙：（小声）呵呵……你看你看，这是不是说陈小鹭？】——奈七七

 

【哄堂大笑声】

 

邹老师：有什么好笑的！

陈小鹭：（内心）我父母是菜市场的肉贩子这件事，不知道是怎么被全班知道的，不过屠夫女儿这个身份确实蛮让我抬不起头来的。我看到了陆铭并没有笑我，他只是转过来，看了我几秒。她的眼神好像在对我说，这种事是不值得在意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喜欢的不仅是他的声音了，我已经被他这个人牢牢迷住了……我喜欢他，喜欢的要命……可是我一直在对他做着恶心的事情……

 

地点：孤岛北岸奶茶店

 

【闪回】

【风铃声】

 

浩哥：给，这是今天中午的。不过今天中午可能没什么内容吧，他还带了两个女孩过来。

陈小鹭：好，没事，这是15，5块是奶茶钱，剩下的……

浩哥：我懂，是你让我窃听风云的钱。你这……属于搞监听吧？

陈小鹭：呃……这个男生是我们学校年级第一名，英语特别好，他有个习惯，中午放学就到你这里的隔间自习英语，我英语太烂了，所以想偷师一下……

浩哥：行啊，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挺上进的小姑娘。

陈小鹭：（内心）其实刚开始我是喜欢陆铭的声音，因为他的声音很像李健，每次听见陆铭的录音就感觉好像李健在我耳边说话一样，我真恶心，这就是监听！

 

【脚步声】

【街道嘈杂声】

【按下播放键】

 

（以下为录音请用电话音）

陆铭：第一，何雨娇必须死掉……第二……

陈小鹭：（紧张喘气）

陆铭：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我的解题方法……

陈小鹭：呃……（紧张喘息）我再也不会来这儿了……我发誓……

 

 

 

BGM3

 

雨成迷塔

 

插入时间点：17年后的某一天

 

【闪回】

【下雨声】

【刹车声】

 

唐天：雷哥不好意思啊……

雷子：你他妈的每次不能早点啊？

唐天：我刚拿起筷子接到你电话，赶忙扒了两口饭就过来了。下班回去的时候还出大太阳呢，谁知道半路下起了大暴雨，肯定慢些嘛，你莫生气啊……到底怎么个情况？妈的，好不容易今天按点下班一回，饭都没吃完又被叫出来了，唉！

 

【打火机声】

 

雷子：老何吩咐的被。有人报警说，有个女孩子，在公园里疑似失踪，就让我们过来看看。

唐天：才疑似失踪啊？

雷子：是啊，我也不爽啊……老何这个人，你知道的嘛，从北京回来的刑侦专家，做事很严谨的，呵呵。失踪还没24小时，没准我们才刚到，人就找回来了，是吧？

唐天：唉……当警察不容易啊……

雷子：是不容易啊，兄弟。

 

【停车声】

【关车门声】

【两人脚步声】

 

雷子：是你们报的警吗？有个女孩失踪了？

唐天：她是你们什么人？

 

【中年男人：我们不认识她。】——M.y浣三

 

雷子：不认识？那你他吗报什么警啊？

大学生：您好！是我报的警，这位大哥是这里搞观光自行车出租的老板，是我请他留下来帮忙证明的。今天确实有个女孩，在这座公园里失踪不见了！

雷子：那你来说是怎么回事？

 

【翻本子声】

 

大学生：是这样的，我今天上午来公园散步，我看到一个穿制服的长头发女孩在骑观光单车，觉得挺特别的，就一直在默默关注她。

雷子：哪里特别？

大学生：因为她穿制服啊，是那种日式的JK那种，在泽水这种小城市平时没有人穿这个的，我猜她和我一样喜欢二次元的东西，所以被她吸引住了。

雷子：然后呢？

大学生：然后我想是不是可以跟他要个微信。她是往公园那个塔的方向去的，我也去了可是没有遇见她那是上午10点多的事情。我当时就想这个公园本来就不算大，租观光单车的地方就只有这里，她总得来还车吧？于是我就在对面的长椅上等她。

雷子：然后？

大学生：然后我等到她一次。大概过了十几二十分钟吧，她骑车丛塔那边过来，速度很慢，我就那么看着她，她好像注意到了还和我对视笑了一下，接着又从我身边骑过去了，仍然是塔的那个方向。

雷子：（不耐烦）就这样？

大学生：那时候我怂了嘛没敢去要微信，决定下一次她再来的时候去要，反正她都要来这里还车的嘛，这个公园就这一个租车的地方。（紧张）但……但是直到下午5点40分，公园快关门，那个女孩都没回来还车。

雷子：你说你坐在那里，为了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偶遇，从上午10点等到下午快6点？

大学生：对，等到后来我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了，（激动）她明明是一个人来租车，却没有来还车，这不是很可疑吗？

 

【中年男人：接着他就过来找我，和我说明了情况，问我是不是少了一辆车。我们一起数了一下车，我这里总共24辆车，一辆没少。】——M.y浣三

 

雷子：也就是说这个女孩没有亲自来还车你们就怀疑她失踪了？（小声）闲出毛病了吧？这么小个破事。你们记清楚他的长相了吗？会不会是中途换了衣服你们没认出来？

大学生：绝对不会，我记得她的长相。

雷子：那会不会是他和朋友一起租的车，后来朋友帮她还回来的？

 

【中年男人：应该不会，当时她来的时候说就自己只有150块钱了，我这租车要200押金的，他跟我讲了半天的价，我问她这是押金能退能不能跟她朋友借一下，她说她一个人，不租就算了，我就租给她了。现在世道危险，我也是有女儿的人，要是万一有个……】——M.y浣三

 

雷子：好了好了！还车时候你没有印象吗？别人都押了200她只押了150。

 

【中年男人：讲价的太多了，有的押150，有的180，还有100的，我只管他们回来时候车牌号和我记得号能对上就行，要不是这个小伙子细心，我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些。】——M.y浣三

 

雷子：车子都有编号吗？

 

【中年男人：有！在中间那个栏杆上，那个女孩骑的应该是7号车。】——M.y浣三

 

【脚步声】

【翻找声】

【纸团声】

 

雷子：（一张字条）“去云塔那边。”

大学生：这塔不是叫鹤塔吗？

雷子：你是外地人吧？这塔以前叫“云塔”现在叫“鹤塔”建公园以后改名字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回去，你们留个电话，如果她真的失踪了，她的家人也会报警的。这个女孩的事暂时先不要和别人讲，我觉得这事有点蹊跷，我们去调下监控，在这附近调查一下好吧？

大学生：好！

 

【写字声】

 

唐天：现在我们？

雷子：上车，去塔那边！

 

【刹车声】

【关车门声】

 

唐天：挺怪的，怎么还有这样的事？

雷子：哪里怪？

唐天：比如说这个报警人就很怪，你说哪有人会被一个女孩迷的一整天在那等着，跟中了邪似的，搞不好是个雨中艳鬼案。

雷子：你个警察还怕鬼啊？

唐天：艹，警察才怕鬼呢！我小时候就碰见过鬼知道不？

雷子：没听你说过。

唐天：小时候在我奶奶家，农村……

雷子：说起来……这个塔，倒真是很邪门。

 

【推铁门声】

 

唐天：你可别吓我雷哥……

雷子：没吓你，真的。

 

【脚步声】

【打开关声】

 

雷子：见过老何的老婆吗？

唐天：问这个干什么？有一次去老何家见过，看上去……有点不太灵光是吧？

雷子：那你知道老何的孩子吗？

唐天：他们不说老何是丁克没孩子么？

雷子：有过，可是死了。

唐天：啊？死了？

雷子：老何有个女儿，十几岁的时候死了，夫妻两个之后也没再要过孩子了。

唐天：这么可怜……

雷子：我也是上次和张局喝酒，听他说的 ，就是老何回来前几天吧。他说老何年轻的时候是从咱们局里出去的，后来成了全国的刑侦专家，现在又回咱们局里来当队长。别看他好像得了不少奖，很风光的样子，其实是个可怜人，她的女儿十几岁的时候就是从这个塔上掉下来摔死的。

唐天：啊？怎么……摔死的？

雷子：听张局说是春游，老师带学生们来这塔边玩，老何女儿不知怎么就从塔上掉下来了。

唐天：什么叫……不知怎么的？

雷子：张局说那个案子有个很蹊跷的地方，学生们都听到了老何女儿掉下去时的尖叫声，却没人见过她是从第几层掉下去的。但明明当时每一层都有学生，你说，怪不怪？

唐天：没道理啊，就算没人看见她摔下去，至少她出事之前是在哪一层，总有人看见吧？

雷子：当时张局还是普通警员，也找不到任何自杀和他杀的线索，所以只能按意外身亡给定了。

唐天：你说老何都全国的刑侦人才了，为何还要回我们这个小城市？

雷子：……我觉得……他还没有死心……

 

 

BGM4

 

冰雪少女

 

时间点：坠塔事件发生时。

 

【闪回】

【脚步声】

【衣服摩擦声】

 

【何雨娇：啊！】

 

【一声巨响】

 

【同学：啊！有人跳楼了！】——奈七七

 

陆铭：你……

陈小鹭：（低沉）下去……

 

【同学：这是谁啊？】——

 

陈小鹭：看起来像何雨娇

 

【同学：是何雨娇！何雨娇！何雨娇！】——奈七七

 

邹老师：何雨娇！何雨娇！快打电话报警！

 

【警笛声】

【救护车声】

【跑步声】

 

何肖奈：娇娇！（痛哭绝望）娇娇！呜……

 

【脚步声】

 

警员：你看见他是从哪一层掉下来的吗？

陈小鹭：没有……

警员：那你之前看到她在哪一层出现过？

陈小鹭：也没有……

警员：那你知道她和班上谁玩得好吗？

陈小鹭：她挺爱学习的，不怎么交朋友。

警员：那你知道她最近和谁有过争吵吗？

陈小鹭：不知道，应该没有吧……（内心）我并没有说谎。只是我知道的他们没问而已……

 

【闪回】

 

邹老师：陈小鹭！给我站起来！你来说一下这道题的解题步骤！

陈小鹭：因为三角形abc的三个顶点分别为……答案是2x-y-11=0

邹老师：看来有预习过啊，你哪里学来上课走神的坏毛病？瞪你好几次了，坐下！在走神外面站着去。好，要求三角形abc……

 

【同学1：（小声）哎！哎！】——奈七七

 

陈小鹭：给我的？

【同学1：嗯，陆铭传过来的。】——奈七七

 

陆铭：（混响）中午放学等我一起回家。

陈小鹭：（内心）陆铭想要和我一起回家，这真是一件很意外又很难说得上意外的事情。问题在于，我还没有想好和他说些什么。

 

【下课铃声】

【下课嘈杂声】

 

【赵菲：小鹭，回家吗？】——花喵喵

 

陈小鹭：你先走，我今天还有点事，要晚点回去。

 

【赵菲：行，那下午上课我叫你？】——花喵喵

 

陈小鹭：不用。

 

【赵菲：那好，我先走了，拜拜！】——花喵喵

 

陈小鹭：嗯（内心）她会察觉到我的冷漠吗？

 

【脚步声】

 

陆铭：（害羞尴尬）那个……收拾好了么？

陈小鹭：（内心）和我料想中的不一样，我看向陆铭的时候他居然是涨红着脸的，看到他这么紧张我反而轻松了不少。      我们走？

陆铭：好。

 

【马路嘈杂声】

【两人脚步声】

 

陆铭：你看见了吧？

陈小鹭：（平淡）看见了，是你把何雨娇推下去的。

陆铭：那为什么……没有说？

陈小鹭：不想说。

陆铭：为什么不想说？

陈小鹭：这对你来说重要吗？

陆铭：很重要。

陈小鹭：那你猜一猜。

陆铭：你喜欢我吗？

陈小鹭：（忍俊不禁）噗……

陆铭：不是我自恋，可能是我脑子笨，这真的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释了。

陈小鹭：那你就拿这个解释当答案吧。（内心）其实他只猜对了一半

陆铭：那你呢？

陈小鹭：我什么？

陆铭：你不想听我解释吗？我为什么要把何雨娇从塔上推下去？

陈小鹭：为什么？

陆铭：噗……

陈小鹭：（微怒）你笑什么？

陆铭：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是这样子的反应，你好像不怎么怕，也不好奇，像个冰人一样。

陈小鹭：你才像个冰人，杀死一个人的时候，更应该怕吧？

陆铭：那就要看你怎么理解人和杀人了。我觉得呢，对杀害同类恐惧，本身就是一种原始恐惧，是写在很多动物基因里面的一种感情，对于人这种社会性动物而言，在法律、道德、羞耻心的约束下，杀人就变得更加可怕起来。但如果仔细想想，杀人的本质不过就是结束了一个生命在世界上的思维而已，是一个人、一只狗，或者一只蚂蚁、一棵草，并没有太大区别。

陈小鹭：是吗？

陆铭：简单来讲，杀人这件事恐怖不恐怖，并不是由生物本身的肉体来决定的，而是由杀人者和被杀者的意识决定的。如果给你一个排序的机会，一棵你养了三年的草死了，一只邻居家偶尔见过的小狗死了，一个在战争中被流弹击中的中东难民死掉了，你不知道他的名字、长相，甚至连年龄和性别都不知道，小鹭，你觉得哪一件事会让你更伤心呢？

陈小鹭：……

陆铭：人对死亡最大的恐惧，其实是自己意识里，那些亲近事物的死去。

陈小鹭：你觉得同学不算是亲近的人吗？

陆铭：当然算，所以我想回答你的是，我那天真的是承受了非常大的恐惧啊，因为我不是冰人。

陈小鹭：那你为什么还要杀死她？

陆铭：你觉得我和何雨娇的共同点是什么？

陈小鹭：成绩好吧，你们两个，不是年级第一就是第二。

陆铭：可是我们为学业成绩所付出的努力是不同的。

陈小鹭：你是想说她是那种没什么天赋，但又非常拼命的人吗？

陆铭：对。

陈小鹭：可是看起来不像。

陆铭：她表现得很轻松对吧？下课从来不做功课、甚至不带作业回家，上课还偶尔睡觉？

陈小鹭：嗯。

陆铭：去年，学校组织了年级前20名同学参加门萨协会的智商测试，我的分数是全校最高，158，她的是最低，87，我的智商测试分数几乎是她的两倍，仍需要课前预习课文，上课认真听讲，回家复习巩固，合理安排学习时间，才能拿到全年级第一，她却能够很轻松的做到和我差不多的水平，你不觉得奇怪吗？那次测试后，我很好奇，就找机会问了问她……她每天晚上只睡四个小时，有时候上课睡觉，是因为实在撑不住了。她的爸爸是警察，因为工作忙很少在家，父母关系很不好，她说她妈妈非常后悔找了这样一个丈夫，就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希望女儿以后出人头地，不依靠男人来生活。

陈小鹭：所以她是压力太大，不想活了，自己让你把她推下去的吗？

陆铭：是不是觉得听起来像是我随意编造的一个借口？

陈小鹭：你可能会觉得我无聊。我喜欢偷偷观察班上的每一个人，她平时的表情，她和人说话的方式。还有她的精神状态，都很有问题，我相信她完全可能这样做。我不理解的是……你为什么会答应她这种事？风险太大了吧？

陆铭：我以为……只要方法正确、逻辑完美，就没有什么风险。

陈小鹭：（内心）这几乎是他那天在孤岛北岸奶茶店的隔间里，跟何雨娇说的原话。     呵呵……那你现在还觉得方法正确、逻辑完美、没有风险吗？

陆铭：所以……幸好是你，谢谢你……

 

【双人脚步声】

 

陆铭：你家是往左边走吗？前面的路口，马上就要分开了。来（伸出手）

陈小鹭：（内心）我犹豫了一下伸出了右手，他只是轻轻捏住了中指的第一个关节。

陆铭：呵呵……你的手是冰凉的，像冰人。我要回家了。

陈小鹭：（冷漠）好，路上小心。（内心）他走之后，我呆呆的站在那里，好像突然感受到了心脏的跳动，虽然他一直没有回头来看我。 好久之后我清醒了过来，摸了摸自己的衣袖，将那个MP3拿出来按下了停止键。

 

何雨娇葬礼

 

【闪回】

 

何肖奈：（失魂落魄）报应啊……（痛哭）报应啊……

 

【脚步声】

 

邹老师：是我没有看好孩子，是我的错……我来给你们道歉来了……

何肖奈：邹老师，你们今天过来，真的太不方便。

邹老师：（歉意）必须过来，必须过来……

 

【校长：何警官，我们学校领导和老师合起来凑了一点心意……35000块钱，希望你们节哀顺变……】——

 

【何雨娇妈妈：啊啊啊啊啊啊啊！】——花期未有期

 

何肖奈：不不不！赵校长这个钱我们不能要。

 

【校长：一定收下！一定收下！】

 

邹老师：班上的同学也凑了些钱买了一些丧葬用品希望娇娇走得安心……

何肖奈：谢谢同学们，等处理完娇娇的事我一定亲自去班上向大家道谢。

邹老师：不不不，孩子们有同窗之情，应该的！

 

【张溪然：不行，老师，等几天一定要去的！】

 

邹老师：这位是……

何肖奈：是我的大学的寝室长，北京来的。

 

【张溪然：肖奈，你必须去！你在电话里面说的那些，我认为很有可能。不管现在这个案子怎么定的，你还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吗？你的字典里没有“放弃”两个字！】

 

何肖奈：你说得对！我必须去！

 

 

杀人开关

【闪回】

【下课铃声】

【脚步声】

 

何肖奈：同学们好，我是何雨娇的爸爸，今天我过来主要是给大家道谢的，谢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女儿的关心，也谢谢你们在她去世之后，为他做的事情，这是我今天来的主要原因。

邹老师：大家先别下课，耽误大家几分钟。

何肖奈：我今天还有别的话跟你们说，你们能考上这所高中想必都是非常优秀的孩子，你们以后会考上很好的大学，也会找到很好的工作，成为社会上的精英，拥有一个很不错的人生，但是今天我想给你们上一堂特别的课，犯罪预防课。

 

【脚步声】

（走上讲台）

 

何肖奈：想必大家知道，我是个警察。三年前我办过一个案子，那个案子的嫌疑人是一个和你们差不多大的高中生，就在第十四中学读书，你们可能有不少人都听说过他……这件案子轰动我们泽水市，也是我参与侦破的……

 

 

【闪回】

 

老师：马方圆！你说你自己学习不好也就算了，你别连累其他人啊，我警告你，你离班上的李晓静远点，你不考大学，人家还要考呢！

马方圆：我乐意，我想跟谁谈恋爱就跟谁谈恋爱！

老师：你……行，那你就回家呆一个月好好想想！

马方圆：呸！

 

【脚步声】

 

 

【闪回】

 

老师：李晓静，你想想，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谈恋爱，这倒不要紧，那马方圆是什么孩子？你跟着他以后能有前途吗？还不如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以后想交什么样的男朋友没有？

 

【李晓静：是他追的我……总缠着我……】——M.y椿耀

 

老师：那你就不见他！离他远点，时间长了他就对你没什么感情了！

 

【李晓静：知道了，老师……】——M.y椿耀

 

 

【闪回】

【清晨鸟叫】

【脚步声】

 

老师：马方圆？你不是被劝退一个月么？还来学校干什么？

马方圆：是不是你让我女朋友不再见我的？

老师：人家也是不想见你，谁不想考个好大学？能像你似的在外面做个混混？

马方圆：（暴怒）你凭什么！妈的！我弄死你！

老师：你……你要干什么……啊！

 

【刀刺入声】

 

马方圆：我……我弄死你！

 

【多次刺入声】（同入）

 

马方圆：弄死你！弄死你！弄死你……

 

 

【闪回】

【网吧嘈杂声】

【键盘声】

【多人脚步声】

 

何肖奈：别动！马方圆，你涉及恶意杀害他人，我们依法将你逮捕！

马方圆：，我知道了……能不能等我打完这把游戏？打完我马上跟你们走！

 

【警员：你……】

 

何肖奈：让他玩完……

 

【警车声】

 

何肖奈：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抓住？

马方圆：我不只想过，我还梦到过很多次被抓的场景，杀了他之后，我就没日没夜的打游戏，我想早晚是要被抓的，死刑的人上刑场之前还要吃顿好的呢，我为什么不能抓紧时间高兴高兴？

何肖奈：你为什么要杀你们老师？

马方圆：她他妈的在我女朋友面前说我坏话，还让我女朋友别来见我！

何肖奈：就这点事？

马方圆：你懂什么？

何肖奈：那杀人的时候你不怕吗？

马方圆：第一刀下去之前很怕……好像身体里有个声音再告诉自己，不要杀，不要杀，杀了就没有回头路了。但是我实在是恨哪！当时愤怒让我丧失了理智，所以我就，咔！扎了第一刀。（笑）之后，这种害怕不仅消失了，还转变成了一种兴奋，呵呵……我杀人啦！我沾血啦！于是……我杀了她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笑）呵呵……你们最好判我死刑

何肖奈：那为什么现在想到死了呢？

 

 

【闪回】

何肖奈：想知道她是怎么回答的吧？我等一下再说，我们先说另外一件事，关于我女儿何雨娇的事情，同学们有没有什么看法呢？

邹老师：何警官……

何肖奈：没有同学有看法吗？（大喝一声）我女儿！他绝对不是意外身亡！虽然不知道杀害她的人是谁，但是我肯定她是被害的！我有证据！

 

【手机按键声】

 

何肖奈：就在事发三天前，她发了条短信说，放学有人跟踪她，她很害怕，她不想骑车上学了，希望我这几天回家开车送她去学校！

 

【写字声】

 

何肖奈：那天，少年杀人凶手马方圆，给我讲了一个道理，虽然有些天真，但你们不妨也听一听……

马方圆：（混响）杀人这种事，就像装在一个人身上的开关，一旦打开了，就绝对关不上了。尽管事后我非常后悔，但是我清楚得很，自己如果还有机会活着出来，我也做不了好人了……毕竟我身上的杀人开关已将打开了……

何肖奈：当然，他未成年，最后没有被判死刑，十几年之后，他可能会重新走向社会，走到你们中间，到时候，他会有怎样一个未来？你们又会怎么看他？我很好奇。（愤怒）我知道你们中间有个人是杀害娇娇凶手，甚至还有帮凶，我会假设你们每个人的杀人开关已经打开，我会时时刻刻关注你们，直到你再次作案……我会一直盯着你们……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好过！

邹老师：（慌忙）不好意思何警官，我要上课了，今天就讲到这里，请你离开吧！

何肖奈：我会一直注视着你们，无论你们去到哪个城市，我都不会放过！我会在这里（脑袋）给你们每个人都建立一个档案！

邹老师：何警官！你是个父亲，也是个警察！请尊重课堂！尊重自己！

何肖奈：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道谢，请大家不要害怕，清者自清，为了你们自己的安全着想，有什么线索请一定要和我联系！打扰你们上课了，抱歉！再见！

 

【脚步声】

【关门声】

【哗然声】

 

邹老师：安静！

 

 

BGM5

 

一念一生

 

【闪回】

【公交车声】公交车声结束后入

 

陆铭：这是谁的歌？

陈小鹭：李健的《一念一生》

 

你可曾听说过雪山悬崖

曾让人魂绕梦牵

传说中有宝藏在上面

也藏着万丈深渊

多少人为了他就此长眠

 

 

陈小鹭：你知道这个声音像谁吗？

陆铭：像谁？

陈小鹭：呵呵……

陆铭：我爸妈要回来了，你才答应我和我出来的对不对？

陈小鹭：嗯。

 

【公交车停车声】

 

陆铭：我不是说了会下雨让你记得带伞吗？

陈小鹭：嘿嘿，我可以和你打一把啊！

 

【脚步声】

 

陆铭：我送你一本书吧。

陈小鹭：我不太爱看书。

陆铭：没事，不一定要看，留个纪念。

 

【书店老板：已经准备关门了……】——花期未有期

 

陆铭：没事，很快就好！

陈小鹭：那我在门口等你，你进去选一本给我吧。

陆铭：好，等我一下。

 

【跑步声】

 

陈小鹭：《雨天的书》周作人。谢谢。（内心）一个看似不解风情的人，竟对我这么浪漫，行吧，今天我就把它看完。

 

地点：电影院

 

【闪回】

【影片放映声】

 

陈小鹭：哈哈！

陆铭：你笑什么？

陈小鹭：你过来，（小声）我看这个电影里起名的方法，很像我小时候我爸妈给我起名字，我出生那天，外面有一群白鸟飞过，我爸妈觉得这个白鸟很美想以此为我取名，不过他们当时对鸟是什么种类产生了分歧，我爸非说是天鹅，我妈偏说是白鹭，后来我奶奶说，天鹅又怎么样？难道叫陈小鹅啊？

陆铭：噗……（突然感觉很近）小鹭……（吻）唔……（喘息）

陈小鹭：（喘息）陆铭……我……唔……

陆铭：我想……

陈小鹭：……

 

 

【闪回】

 

陈小鹭：今天很开心，谢谢你送我的书，我会好好看的。

陆铭：嗯，回家小心。

陈小鹭：呃……陆铭……那天，何雨娇爸爸在教室，好像用指甲在座位表上刻了些记号，下课之后我去看了一下，你……最好小心点。

陆铭：我知道，没关系的，雨停了……拜拜。

 

【钥匙开门声】

【脚步声】

【开房门声】

 

陈柯：姐，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幸好你爸妈今天不在家，不然又要说你……

陈小鹭：（慌乱）你坐在我床上干什么？

陈柯：嘿嘿，是这样啊……我爸给我打钱买了个新手机，买回来我才发现不送存储卡，坑爹玩意儿，关键是这个手机没卡还用不了……

 

【东西掉落声】

 

陈小鹭：（颤抖）哦……

陈柯：我就来你房间找啊，看能不能找到一张，你以前不是有个老MP3吗？反正又不怎么用了，里面的卡我就准备……

 

【电流声】

 

 

【闪回】

（以下是回忆请开混响）

【陈父：小柯啊，今天是姐姐生日，你都没有买生日礼物吗？】——一壶酒三两肉

 

陈柯：有啊，吃完饭我会单独给姐的，不能让你们大人知道！

 

【陈父：呦，你个小鬼还玩神秘呢？】——一壶酒三两肉

 

陈柯：嘿嘿。

 

【脚步声】

【关门声】

 

陈柯：姐，你一个女孩子老喜欢去那个黑网吧玩，我觉得不太安全，听说有人在那里出过事，所以想送这个给你。

陈小鹭：这是什么？

陈柯：你看啊，如果你遇到坏人，你就按这个红色的钮，对准他的心脏，直接电过去！这个东西可以把人电晕但是电不死，你就趁机逃走。

（回忆结束）

陈小鹭：（失魂）逃走？能逃哪里去呢？身体已经被另一个人控制住了……（哽咽）那个MP3，是我最恶心和羞耻的秘密，是陆铭的未来，（哭）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没有把它藏好，让你听见了，对不起……呜……（内心）有个人控制了我的身体，她让我擦掉了眼泪，慢慢站起来，这个人是谁？是万宝路，一定是她……她让我把储存卡卸下来然后走到厨房在灶台点燃了它，火焰是绿色和黄色的。

 

【脚步声】

【电视声】

 

陈小鹭：（冷静）有什么办法没有？外面……在下雨……在下雨……在下雨……

 

【接水声】

【抽纸巾声】

 

陈小鹭：我只能这样……（内心）万宝路将纸巾放在弟弟的口鼻上，然后用水沾湿，然后又抽了一张，不断的重复……

 

【起身声】

 

陈小鹭：（流泪）对不起……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也喜欢陆铭吗？不是吧？是恐惧吧？对自己前程的恐惧吧？如果这段录音公布出去了，你会坐牢吧？一辈子就完蛋了吧？好不容易的得到甜蜜恋爱，怎么能……变成这副惨样呢？不可以吧……所以，你真是个自私的人啊……对不起……对不起……呜……（内心）我想没有万宝路，哪里有什么万宝路？

 

【脚步声】

【衣服摩擦声】

【滑板声】

 

【下雨声】（伴随下雨声入）

 

陈小鹭：（内心）雨水打湿我们，我用他的滑板将他的尸体运到池塘边的柳树下……这一切都是在赌，如果有人在这个雨夜里经过，看见我，我只能做另一种最坏的打算……

 

 

【闪回】

（以下是回忆请用混响）

陈小鹭：陈柯，你这书包也太土了吧。这么大个篮球在上面……

陈柯：才不土呢，去NBA打篮球是我的梦想。

陈小鹭：呵呵，很多想当篮球运动员的小孩，到了高中都会放弃这个梦想，何况你这么矮，不如早放弃的好。

陈柯：我才初二，我还会长高的。

陈小鹭：哈哈，那你起码也得长到内特罗宾逊那么高才行啊，不然扣篮都扣不上。

陈柯：内特罗宾逊是谁？他多高？

陈小鹭：反正是矮个子里最强的NBA球星，是扣篮王！

（回忆结束）

 

【闪回】

 

【下雨声持续】（同入）

 

陈小鹭：现在……我连让你放弃的机会都没有了……

 

【碎石声】

【拉书包拉链声】

【拖动尸体声】

【扔入水中声】

 

陈小鹭：接下来还有一些事情要做，我不能再哭了……也不能退缩……（内心）但，弟弟是真的死了……

 

 

 

BGM6

 

地点：同性酒吧

【闪回】

【脚步声】

 

男服务生：先生，你的酒。

 

【放酒杯声】

 

何肖奈：（内心）我和另一个自己对话，一直在分析娇娇的死，要么是有人精心策划了一切，要么就是全班都在撒谎，否则怎么会没有一个人看到过娇娇到底在哪一层出现过？我不能排除任何可能，也许有某种答案已经被揭示，只是我自己不愿意承认。

 

【脚步声】

 

男服务生：先生，第一次见你抽这么多烟，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何肖奈：我没事。

男服务生：如果有什么心事可以和我说说哦。我很喜欢和客人聊天。

何肖奈：你是MB吗？

男服务生：请你放尊重……

何肖奈：啊，不好意思，我失态了……我最近心情不好，说话不讲究，真对不起。

男服务生：没关系，先生是常客，我了解，您虽然看起来很严肃，但是个高雅的人，心情不好是因为家事吗？

何肖奈：没什么事，我和老婆是丁克，经济独立，互不干涉。

男服务生：真好，我以为你为了躲老婆呢，之前不敢和您说话。我不喜欢那些结了婚又没责任心的老男人，感觉你是有故事的人。

何肖奈：嗯，我只认真交往，不约的。你要喝酒吗？我请客，就当做赔罪。

男服务生：好啊，可是我现在还在上班，你今晚着急走吗？

何肖奈：不急，我可以等你。你……带身份证吗？

 

 

地点：宾馆房间

【闪回】

【电话铃声】

 

【张溪然：（电话音）老何，你还来不来？】

 

何肖奈：怎么了？有事？

 

【张溪然：今天接到报案，有个男孩前天晚上失踪了，不是本市人，之前一直寄住在一户肉贩子亲戚家。】

 

何肖奈：嗯？

 

【张溪然：我觉得你最好来一趟，（小声）这户肉贩子的女儿是娇娇的同班同学，叫陈小鹭，你听过吗？】

 

【衣服摩擦声】

 

男服务生：你去哪？

何肖奈：我出去一趟……

 

 

这个院子

 

 

【闪回】

【推自行车脚步声】

 

何肖奈：你好，刚放学回家？哦……有点感冒，所以从你家拿了包纸来擦，我还有个同事现在正在你家里。你放心，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娇娇的事，这次是公事。

陈小鹭：是来问小柯的事？

何肖奈：对了，陈柯是你堂弟吧？

陈小鹭：是的。

何肖奈：你父母早上报的案，说他昨天晚上没回来，给老师打电话才知道他一天都没去上课，你父母说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

陈小鹭：哦，是的。

何肖奈：可以详细讲一下当时的经过吗？

陈小鹭：前天是星期六，我下午出去玩了，回来的有些晚，然后……

何肖奈：你一个人出去玩？

陈小鹭：不是。

何肖奈：和谁？

陈小鹭：班上的一个同学，叫陆铭。

何肖奈：哦？你和陆铭关系很好嘛？

陈小鹭：对啊，他是我男朋友。

何肖奈：男朋友？你说的和你父母说的不一样啊，他们说你当时一直在家。

陈小鹭：对，我和他们说谎了，他们要是知道我和男朋友出去玩，还能让我出去吗？肯定要骂我。

何肖奈：那你回来的时候，陈柯已经在家了吗？

陈小鹭：是啊，他说他爸爸给他买了部新手机没有储存卡，想找我借。

何肖奈：然后你说没有，他就出去买，之后再也没有回来，是这样吧？

陈小鹭：对，是这样的。

何肖奈：你当时看见她的手机了么？

陈小鹭：没有。

何肖奈：他告诉你手机是哪买的么？

陈小鹭：没有。

何肖奈：那他有没有告诉你去哪里买储存卡？

陈小鹭：也没有，我还劝他不要去，这么晚了，店都关门了，他说找找看，找得到就买找不到就算了。

何肖奈：你是看着他出去的吗？

陈小鹭：是的。

何肖奈：看到他带了什么东西出门吗？

陈小鹭：没有。

何肖奈：那天晚上你等他回来，等了多久？

陈小鹭：我没有等他，他自己有钥匙，我当时自己在房间待了一会，就洗澡睡觉了，第二天我以为他早起出去玩了，直到下午我父母回家，他也没回来，他们问我，我才想起来，他好像前天晚上出去就再没回来。

何肖奈：那你怎么知道他没回来过？

陈小鹭：有这个可能吧，但是我想起来，到卫生间看了一下，发现他的漱口杯和牙刷都是干的，没回来的可能性大些。

何肖奈：你怎么想到看牙刷？

陈小鹭：电视剧里学的，我喜欢看侦探片。

何肖奈：你平时和陈柯关系怎么样？

陈小鹭：很好啊，小时候我也在县里住过，亲戚家一堆小孩，我只和他玩得好，他成绩不太好，不过蛮听话的，叔叔把他送进城里来读书，希望以后考上大学的几率大些。

何肖奈：你父母看起来很伤心，说你叔叔就这么一个孩子，还是老家唯一的男孩，你看起来好像没有很伤心啊。

陈小鹭：我很伤心，只是没那么伤心，毕竟走失了还是很有可能回来的，这个时候应该相信警察，相信你们是吧？

何肖奈：嗯……那他平时有什么朋友吗？

陈小鹭：那你应该去他学校问一问，他没带朋友到家里玩过。

何肖奈：我们在她床底下找到了一些网游杂志，他平时玩网游吗？

陈小鹭：这个他和我说过，说自己在游戏里有多厉害……

何肖奈：那他哪里来的钱？

陈小鹭：平时零花钱攒下来的，或者撒谎说买材料跟他爸爸要的，不是很清楚，我班有的男同学会这么做。

何肖奈：他玩什么游戏？在哪个网吧？

陈小鹭：好像叫什么神，什么传说……没记清，他不让我跟家里说，让我帮他保密，至于去哪里我不太清楚，他不经常去，也就放学玩一小会。你还有问题要问吗？没有我上楼吃饭去了，下午还要上课。

何肖奈：对了，有个事情还是应该告诉你，经过你父母的允许，我们搜查过你的房间。

陈小鹭：哦，你们应该先得到我的同意，那是我的房间，我是有隐私权的，不过，去都去过了，告不告诉我也没关系。

何肖奈：你还是个小孩，就会讲隐私权了？

陈小鹭：未成年人也有很多自己的权利，比如隐私权，身体自由权和内心自由权。

何肖奈：你觉得自己不自由吗？

陈小鹭：我挺自由的，但是别的同学不自由吧？我猜的。

何肖奈：我多问一句，我们在你枕头下面找到一本书，书名是《雨天的书》，你父母说之前从来不知道你有这本书，那是你的吧？跟陈柯没有关系吧？

陈小鹭：是我的，最近不是一直在下雨吗？前天出去玩的时候，我男朋友送给我书做约会礼物。

何肖奈：呵……你们这些小孩……你那天和陆铭是在同一层塔上吧？

陈小鹭：对啊，怎么了？

何肖奈：你们……没见过她？

陈小鹭：没有。之前不是问过了么？还要问一遍？

何肖奈：不是……那……咳咳……你知道娇娇有男朋友吗？

陈小鹭：这个我不清楚，如果有的话，那他现在应该很伤心吧……

何肖奈：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我去教室那天，发现你有点紧张是为什么？

陈小鹭：我紧张了么？可能是……因为我觉得很可怕……

何肖奈：什么可怕？是我说的那番话还是觉得凶手在你们中间可怕？

陈小鹭：我觉得你这个大人很可怕。

何肖奈：为什么？

陈小鹭：你那条短信是骗人的吧？何雨娇出事以后的第二天，雪完全化了之后，学校才允许骑单车上学放学的，你说那条短信是事发三天前发的，那时候还在下大雪，路滑不安全，学校根本不允许学生骑车，何雨娇不可能跟你说骑车上学。

何肖奈：这……

 

【张溪然：老何！这是陈柯的姐姐吗？聊得怎么样？】

 

何肖奈：刚好聊完。

 

【张溪然：那我们走？】

 

何肖奈：好。

陈小鹭：你可以看看那本《雨天的书》，周作人在那里面写到了他15岁的女儿若子去世时自己的心态，我觉得，会对你有帮助。

何肖奈：周作人是……

陈小鹭：一个作家，鲁迅的弟弟……

何肖奈：好，谢谢……

 

【张溪然：现在的小鬼……还挺成熟。】

 

 

地点：陈柯学校

【闪回】

【脚步声】

 

何肖奈：你好同学，陈柯最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刘斌：有！

何肖奈：哪里不一样？

刘斌：他最近特别不一样，几个星期前，他说他爸爸给他钱买手机了，还是那种能玩游戏的智能机，我们都不信，他就发火了，说不跟我们完玩了，还说手机买来了也不借给我们玩。

何肖奈：最后你们一直没看到他的手机吧？

刘斌：对，没有，我觉得他是撒谎，他不是城里人，家里条件又没有别人好，他家里肯定不愿意给他买手机。

何肖奈：你可别瞧不起县城来的，他爸爸真的给他钱买手机了。

刘斌：哇！那他爸爸真好，之前还给他买过篮球和滑板，没想到手机也肯买啊？

何肖奈：她喜欢篮球和滑板？还有没有别爱好？

刘斌：玩游戏吧……

何肖奈：他都玩什么游戏？

刘斌：当然是《NBA》啊，他说他喜欢内特罗宾逊，每次都玩他！

何肖奈：他还喜欢玩别的什么网游吗？

刘斌：那就不知道了自从那次我们嘲笑他买不起手机，他就不和我们玩了。

何肖奈：对了，他还有个姐姐，你知道吗？他们关系怎么样？

刘斌：关系挺好的吧，他好像住在他姐姐家，说他姐长得可漂亮了，不知道是不是吹牛。

 

【上课铃】

【脚步声】

 

【张溪然：老何……你……没事吧？】

 

何肖奈：没事，就是觉得忽略了什么东西……

 

【张溪然：什么东西？】

 

何肖奈：你在陈小鹭家看到陈柯的书包了吗？

 

【张溪然：没有看到】

 

何肖奈：教室也没有，陈小鹭说她看陈柯出去的时候什么也没带。书包不见了，还少了衣物，手里还有钱，你说是不是离家出走？先把东西装好藏到外面，然后再出去。

 

【张溪然：但是那天晚上下那么大的雨，他能去哪呢？还有他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何肖奈：你别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只是希望孩子还活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