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扣

乱世流年美人难，金丝笼中强笑颜。

不为美人开口笑，只盼岁岁可平安。

无恙L原创

凌世安：留洋学生，思想前卫

烟凝：花魁，新派女性

老鸨/凌母：中年女性

李少爷：纨绔少爷

--酒楼--

嘈杂声

留声机舞曲声

李少爷：凌四少，今天这个场子，就是为了给您接风的，回头儿啊，带你去个好地方！

凌世安：哦？这还不算什么吗？我到是想见识一下几位少爷说的好地方！

张少爷：四少，您刚留洋回乡，不知道最近咱们这城里呀，可是多了位美人儿！

烟凝：哦？不知您说的是…？

（搭在烟凝的肩膀上）

李少爷：诶～，这位小兄弟有所不知，栖凤阁最近来了一位姑娘，那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凌世安：（嗤笑）哦～？能有多美，又需要多少银钱啊？

张少爷：嗨～！听说啊，卖艺不卖身，只有她愿意才能得相见，听说那姑娘出身书香门第！

烟凝：听说而已，未曾得见，切勿妄下定论！

凌世安：姑娘所言极是！

烟凝：（邪魅一笑）很明显吗？

饮酒

离开脚步

凌世安：刚才那明明就是女子，你们看不出来？

张少爷：啊～？

李少爷：诶～～，不用在意，四少记下那姑娘的名字，改日到了栖凤阁，就看那个叫烟凝的姑娘就行！嘿嘿…

凌世安：她的名字有何含义吗？

张少爷：那谁知道啊！

（摇头）

凌世安：你们啊…，这玩儿呢，也分很多种的，你们这种就属于最低级的玩法！只闻其名，不见真容；知其名讳，不懂其意！呵…俗…俗啊！

离开脚步声

（挽袖子）

张少爷：嘿～！这是说谁呢？

李少爷：让他嚣张几天，看看他有没有能见到烟凝的能耐，也让他讲讲，这名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哼…

转场

--栖凤阁--

嘈杂声

老鸨：呦～，几位少爷，快里边请～！

珠链声

老鸨：几位少爷，可是来看我们家烟凝小姐的？我们烟凝小姐可是大家闺秀…

凌世安：成，怎么看，您划个道道，直接开价也行！

老鸨：哎呦～，少爷，您别急啊，等会儿楼下大厅里会开酒会的，我们家的小姐都会在楼下转一转，不一定就想和谁聊会天儿呢！我们这可不是那些俗地儿～！

张少爷：行了行了，您可快忙去吧，知道您这高雅！

凌世安：有趣，上壶好酒，咱们边喝边等…？

李少爷：哎～，对咱们啊…就是为了等这位烟凝姑娘呢…！哈哈…

转场

高跟鞋声

烟凝：（冷清）承蒙几位少爷抬爱！烟凝敬各位！

饮酒

凌世安：是你…？

坐下

烟凝：（浅笑）哦？你记得我？

凌世安：果然不同，有趣的女子，烟凝…？何意？

烟凝：呵…，“烟凝紫翠斜阳里，一幅丹青写不成。”“晚风轻浪叠，暮雨湿烟凝。”唉…！名字在有意境又能如何，称呼而已，无所谓叫什么！记住了，过些日子也会忘记的！

凌世安：不愿再此处？

烟凝：你猜！呵哈哈…！几位少爷，烟凝告辞了！

高跟鞋离开声

李少爷：美人儿，果真美人儿啊！唉…，美人儿去哪呀！

张少爷：名不虚传啊！

（混响）

烟凝：称呼而已，无所谓叫什么！记住了，过些日子也会忘记的！

凌世安：（内心混响）你是不愿的吧…？唉…乱世佳人难啊！何况又是一位有才学的佳人！

放杯声

--凌府--

转场

凌世安：（气急败坏）母亲，我一个留洋归来的学子，您怎么还搞包办婚姻那一套啊？我不应！

拍桌子

凌父：（气愤）你不应也得应，我送你留洋不是为了让你学着如何同家中长辈作对的！一切都不用你管，你还想怎样？

凌世安：现在都是婚娶自由…

凌父：少用你那些洋腔洋调同我讲话，想自由就去…看上了就纳回来当妾，我又没拦着你…！

凌世安：父亲…

凌父：哼，就这么定了！

离开脚步声

转场

--栖凤阁--

饮酒声

凌世安：（醉酒）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这种老旧思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呵哈哈…！

烟凝：（惆怅）家中长辈尚在，为你把婚事安排妥贴，羡煞旁人！

凌世安：（激动）烟凝小姐，你可知道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的做作，喜怒不形于色，你需要她笑她就笑给你看！没有情绪，只有狠毒！

烟凝：世家小姐是这样的，仪容仪表很是重要！

凌世安：（深情）是啊，没有活泼灵动，更不会扮男装到处玩耍，你说对吗？

烟凝：（轻笑）四少明明知道我这地方与普通的烟花之地不同，陪你饮酒下棋跳舞都可以，…四少，您可别起了贪心啊！

凌世安：（轻笑，叹息）呵…，哎…，我不缺玩闹，只缺一个懂我的人！你呢…？

烟凝：我…

急促敲门声

老鸨：哎呦…，烟凝啊…！少帅又来了！你看这可怎么办啊？

凌世安：是哪位少帅？

老鸨：哎呦～我说四少啊！您拦的住一个，还拦的住这城里所有的好色之徒啊？烟凝啊…

凌世安：（打断）烟凝小姐的初夜与包月，妈妈心中可有了盘算？

老鸨：哎呦～，四少啊…这个是自然的…您看啊…！

凌世安：开价吧…！

老鸨：四少～，烟凝在我这可是花魁，可是我真心疼爱的女儿…，呃…这一千大洋是肯定要的！

凌世安：就这么定了！

纸张声

凌世安：这里是一千银元支票，换我与烟凝小姐一月清净…！

老鸨：诶…，成…内个…烟凝啊！快，好生伺候着…！哎呦…！四少我给您在上壶好酒…不打扰，不打扰！嘿…

关门声

烟凝：四少…好大的手笔！

凌世安：（笑）往后一月世安就叨扰了！

烟凝：谢四少！

--半月后，栖凤阁--

敲门声

开门声

烟凝：今天这么早？

凌世安：（无奈）早晚有何区别吗？你每日素面布衣，不用时间装扮，我什么时候来，不都是一样的？

烟凝：（轻笑）世安这是怨我了？

衣服摩擦声

凌世安：（抱住）这样挺好，真实！（犹豫）烟儿，今日…我想找老鸨谈一下，我要赎你！

烟凝：（惊愕）你家中知道吗？

凌世安：（安抚）知不知道我也要赎你，只是可能要委屈你做妾！

烟凝：（失落）我的出身，配不上四少！

凌世安：（微笑）烟儿是我的知己，怎么会配不上？

--酒楼--

嘈杂声

张少爷：（大吼）多少？5根金条？抢钱啊？

李少爷：是啊！我说四少，再美那也就是个人，这世道最不值钱的就是人了，别说5根金条了，五块大洋也买好几个丫头呢吧！算了吧！

凌世安：我是来筹钱的，家里面可能要等我大婚之后才能让我摸到，到时候马上还你们！

李少爷：四少，您还缺多少？

凌世安：缺几十块大洋，就能换最后一根金条！我凌世安打小就没为了银钱发过愁，哪怕两位帮我介绍些活计 我去挣钱也成！

张少爷：四少，您这为了几十个大洋发愁，也是家里面不同意吧！我们都是世交，这忙要是帮了，以后伯父怕是不会再让我进门了吧！您也得为兄弟着想啊！

凌世安：行，不论如何，世安也在此谢过了！

转场

--凌府--

碗盘声

凌父：还每日去哪栖凤阁？

凌世安：嗯…

凌母：世安，你快成亲了，总是跑去烟花之地让亲家怎么看啊？

凌世安：我要纳妾…！

凌母：没说不能纳妾，可纳妾也要是正经人家的小姐，你这…

凌世安：母亲，我意已决，我会尊重妻子，娶妻后再纳妾！

落筷声

凌世安：父亲母亲，我先退下了！

远去脚步声

凌父：你把那个勾栏女子找来谈谈吧！

凌母：是，老爷！

--后院--

脚步声

衣物摩擦声

烟凝：烟凝见过老夫人！

凌母：（微笑）果然美人啊，世安好眼光！坐…！上茶…！

烟凝：夫人过奖了！

饮茶声

凌母：怎么样？烟凝小姐可还喝的惯府中的茶吗？

烟凝：好茶，微涩回甘，唇齿留香！

凌母：此茶名为口唇茶。据说，该茶叶制作过程神奇：以处女之口唇采下，用胸部慢慢温熟，成茶后品之有奇香！呵呵…小姐以前应当没在阁里喝过此茶，喝此茶规矩甚多，泡茶的人都需要是处子之身！

烟凝：老夫人的意思，烟凝明白了，还好烟凝只服侍过四少！夫人的话烟凝谨记于心，告辞！

脚步声

凌母：哼，不识抬举，谁知道她服侍了多少人！

转场

--栖凤阁--

敲门声

开门声

凌世安：烟儿，你看…！

烟凝：（震惊）你这手怎么了？

凌世安：嘿，没事儿，干活挣了点钱，我…没忍住，花了！

烟凝：（哽咽）你这手还抖呢！我去给你找些药擦上！

拉住

凌世安：烟儿，你等下，你看我用卖苦力挣的几个铜钱，居然能买到这样成色的平安扣！快来，我给你戴上！

烟凝：好看吗？

凌世安：我求匠人刻上了你的名字，愿我的烟儿，一生平安顺遂！

烟凝：（哽咽）烟儿收礼无数，（笑）这是我最珍视的礼物！

凌世安：你喜欢就好，我好像不能再做苦力了，（苦笑）我去找些别的伙计，你放心，一月满我不会让其他人动你，等我来赎你！

烟凝：（内心混响）老夫人嫌弃，我本不应当和你走的，（笑）乱世烟花女，能得你如此真心相待，值了！

凌世安：（开心）后日下午我就来接你！你收拾好东西等着我！

烟凝：（幸福）好，我等着你！

转场

烟凝：妈妈，这是5根金条，我自己赎了自己可好！

老鸨：呦～烟凝，你一直这么有钱，为什么还在我这呆着啊！

烟凝：（撒娇）妈妈这里可是乱世中没人敢动的地方，在您这当然是安全啊！

老鸨：你这就是跟定那个四少了？

烟凝：（娇羞）是，四少爷对我好！

老鸨：唉～！去吧去吧！

转场

--凌府--

凌母：你说谁？

小丫鬟：夫人，就是那个前几日来喝茶的小姐！她说已经自赎己身，带着身契来的！

凌母：（冷笑）来的好，让她进来吧！看好了身契，看到了直接打死！

转场

--栖凤阁--

嘈杂声

凌世安：（兴奋）烟儿，烟儿！

老鸨：（打哈欠）我说四少，您莫不是疯魔了，烟儿前日就到你府中了吧？怎么？忘了东西了？我们这……

凌世安：什么意思？

老鸨：烟儿自赎己身，已经去了你府中了？没去吗？

转场

--凌府--

推门声

凌世安：烟儿，母亲！

凌父：放肆，喊什么？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凌世安：（喘）父亲，烟儿，不，烟凝不是前日就到府中了吗？

凌母：世安啊，这是怎么了？什么烟儿？

凌世安：（激动）母亲，烟凝自赎己身，她已经到府中了吗？

凌母：唉～！傻孩子，你要知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凌世安：烟儿不是婊子，您怎么这么说她！

凌母：你看，她要是心里有你不就来府里了吗？这谁都没见到，不就是跑了吗！

凌世安：我不信！

转场

--栖凤阁--

慌乱上楼脚步

凌世安：呼～呼～，妈妈，烟儿走的时候怎么说的？

老鸨：她就说去找你了，说你好，要做你的妾！啧啧啧，痴心啊！你还没安顿我们烟凝呢？

凌世安：她没去找我！

老鸨：（一愣）啊～，那你就等几天，也可能烟儿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也不一定！

凌世安：您若看到她，一定差人找我！

老鸨：成，您快回吧！听说过几日就大婚了，快回府吧！

离开脚步声

老鸨：这烟凝姑娘怕是连命都没有了，唉～！

转场

--凌府--

唢呐

礼官：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小丫鬟：（惊呼）啊…！少爷！

凌世安：这平安扣是哪来的？（怒吼）说！

小丫鬟：就…就在，后花园…里面捡到的！

拉着丫鬟走

凌世安：走，告诉我，在那里捡的？

凌父：世安，礼成再说！

凌世安：不行，我现在就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走…

杂乱脚步声

小丫鬟：少爷，我…就是在这里捡到的…！

凌世安：来人，给我挖！…听到没有？

铲土声

（看到烟凝尸体）

凌世安：这…（痛心）烟儿，烟儿，（哽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等那么久，我该接你回府的！（喘息）是谁？谁…？说话啊？

凌母：世安，你现在还在拜堂呢！

凌世安：呵哈哈…，拜堂…？谁爱去谁去吧！后宅的手段太脏了，配不上我的烟儿！我带你走，带你走！

翻出卖身契

烟凝：（混响）烟凝，年十九，xx人氏。现已脱教坊之籍，复自由之身。今自卖与xx地凌家四少凌世安为妾，自今而后，以夫为天，打杀任夫家做主！自卖银元壹元，恐后无凭，立此存照。

凌母：世安…！

一身断骨，抱不起来

凌世安：（崩溃痛哭）娘…你太狠了，你这是活活把她打死的啊！我碰一下都舍不得，你怎么能这样狠…，她究竟错在哪了？是你儿子我纠缠她的，（哽咽）烟儿，你疼吧！都怪我！呵…我陪你，陪着你，终身不娶…我欠你的，本想让你一世平安，却为你带来杀身之祸，烟凝…

回眸一笑百媚生，烟凝绝色遮春风。

血泪艳过胭脂色，痴情换得断骨终！

作者：无恙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