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双普】《黄金时代》

小说原著：王小波

整理改编后期： 明妙

2021-12-6: 此为删减版，完整版可戳我(明妙ID658732)。BGM部分重做。人声/环境/道具音效齐全。

王二：年轻知青，北京派到云南十四队。是一个人，想吃，想爱，想变成天上的云。

陈清扬：年轻大夫，北医大毕业的医生，发配到云南十五队。是一个人，被叫做破鞋。

鞠躬感谢提供干音的小伙伴们（按角色出场顺序）：夜雨听风，费小晨，慕辰，Steven，邻居家的小叔，CC欧尼，未眠，辰朔，涩大叔，初见柒柒。真的棒棒的～！

人声版vs自由版 玩法 （给不喜欢和人声音效对话的同志们）

人声版：有人声/环境/道具音效，躺好走就好。

自由版：无人声音效，有环境/道具音效。如果1男1女玩，男女主商量好精分龙套；如果2男1女玩，男二拿所有龙套并做好候场一个多小时、几幕都没有一句词的准备。

分部走玩法（给一次性走万字长本有难度的同志们）

上部：1～3章共约6500字（破鞋；伟大友谊；真正的破鞋） 陈清扬在王二关于伟大友谊论述的启发下，自愿成为破鞋。

中部：4～6章共约3500字（逃离；交代；斗破鞋） 陈王二人在开启伟大友谊之后，分别两次下山重入组织时的遭遇。

下部：7～9章共约4200字（打屁股；重温伟大友谊；真实的罪孽） 陈王二人被人保组意外释放并中断联系；二十年后重逢重温伟大友谊，并讨论当年往事。

第一章 破鞋

BGM1: 插秧

用曲：Joe Hisaishi - The Sun Also Rises 

1.1 插秧

场景：云南，山脚下，农忙作业中，烈日炎炎，蝉鸣，偶有微风拂过田地

王二：（一步一个坑插秧，汗流浃背，微喘）

【00:08】队长：（远，命令）今天我们要在太阳落山之前插完这几片地。——@夜雨听风

王二：（喘，腰疼）。。嘶。。呼。。

【00:18】队长：（近，斥责）停下来干嘛，别想着偷懒！ 

王二：（手撑膝盖，抬头望一眼队长，一句话不说，低头，继续埋头插秧）

（队长远去）

【00:33】队员1：又不说话，每次被队长盯地死死的，换我早憋不住了。有什么过节，也不能这样使唤人不是。——@费小晨

【00:44】队员2：啧啧，我看啊，他这腰伤再不打封闭就完了，恐怕会疼得睡都睡不着，这样起早贪黑的，再牛高马大的小伙子也遭不住。——@慕辰

王二：（不理会，继续插秧）【01:02耳鸣音效入】嘶…啊….呃……【01:12 晕倒】

【01:14 音乐起入】

王二：（os）我叫王二，二十一岁，在云南山下十四队插队做知青。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的腰上有旧伤，而且我身高在一米九以上——因此，队长让我插秧而不是犁田，就是故意给我穿小鞋。。春天里，队长说我打瞎了他家母狗的左眼，使它老是偏过头来看人，好像在跳芭雷舞。我想证明我自己的清白无辜，只有以下三个途径：一、队长家不存在一只母狗；二、该母狗天生没有左眼；三、我是无手之人，不能持枪射击。。结果三条，是一条也不成立。队长家的确有一只母狗，左眼的确是被后天打瞎；而我，不但能持枪射击，而且枪法极准。在此前不久，我还借了罗小四的汽枪，用一碗绿豆做子弹，在空粮库里打下了两斤耗子。。当然，这队里枪法好的人还有不少，其中也包括罗小四——汽枪就是他的，而且他打瞎队长的母狗时，我就在一旁看着。但是我不能揭发别人——罗小四和我也不错，何况队长要是能惹得起罗小四，也不会认准了是我。。所以我保持沉默。沉默就是默认。 （关混响）

BGM2：你就是破鞋

用曲：Otto A. Totland - Weltz

1.2 看腰

转场：山上，陈清扬医务室，鸟鸣，山风

【00:03 绷带音效同入】

陈清扬：（查看病情）你这腰伤已经很严重了，怎么拖这么久才上山来看？还有，为什么腰上这么多窟窿伤口？

王二：我们队医务室那把针头镀层剥落了，而且有倒钩，经常把我腰上的肉钩下来。时间久了我这腰就像中了散弹枪，伤痕一直褪不下去——这不，才想起你了。

陈清扬：呵。

王二：——十五队的陈大夫，北医大毕业，对针头和勾针，大概能分清吧。

陈清扬：…为什么不去犁田，要去插秧？

王二：队长叫的，叫插就插呗。

1.3 你就是破鞋

场景：王二看完腰，下山回到草房宿舍

【01:06音乐起  01:10敲门、开门】

王二：是你…

陈清扬：（有些累）你走得飞快，风又是从山下吹来，我在背后一直喊你，你也听不见。

王二：你追下山来的？

陈清扬：你…你该多拿些药再走的。

王二：哦，还没敷完呢，敷完我可以再上山去找你的，这样麻烦你了。

陈清扬：……（伫立门口，踌躇） 

王二：呃，进来喝点水再走吧。

陈清扬：（低下头）嗯。

（无音效）关门，步入，倒水

王二：（倒水）你随意坐。

陈清扬：（站立，犹豫几秒，脱口而出）……你也跟别人一样觉得我是破鞋么？

王二：（放下水壶，转身）你下山来就是为了问我这话？

陈清扬：（不再说话，调整呼吸，张望一下屋子）

王二：（os）她来我的草屋时，赤臂裸腿地穿着一件白大褂，披散的长发用个手绢束住，和她在山上那间医务室里装束一样。我就开始捉摸：她那件白大褂底下是，穿了点什么呢，还是什么都没穿？这也说明陈清扬很漂亮，因为她觉得穿什么不穿什么，无所谓——这是从小培养起来的自信心。（关混）

王二：（定神）你觉得你是破鞋？

陈清扬：（坐下）我对破鞋一点意见都没有。破鞋都很善良、乐于助人，而且最不乐意让别人失望……我甚至还有一点钦佩呢。

王二：哦，你觉得破鞋好？（把水递给陈清扬）

陈清扬：（灌一大口水，重重放杯）问题不在于它好还是不好，而是在于我根本就不是破鞋！……就像，就像一只猫不是一只狗一样——你说，如果一只猫，被人叫成一只狗，它难道不会很不自在吗？？

王二：那，会的吧。

陈清扬：（低头）现在大家都管我叫破鞋，弄得我魂不守舍的……我，我几乎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喝水，注视王二）我丈夫已经住了一年的监狱，但我没有偷过汉，在此之前也没有偷过！

陈清扬：（os）其实我也知道我多少有点神经质了。很多精壮的男人来找我看病，其实却根本没病——那些人不是来看大夫而是来看破鞋的。只有他例外。王二的后腰好像被猪八戒杵了两耙。那些窟窿使我产生了一个希望，就是也许王二能向我证明，我不是破鞋—— 一个人承认我不是，和没人承认大不一样……可是王二偏让我失望了。（关混）

王二：（注视陈清扬，直白）嗯，你确实是个破鞋。

陈清扬：（睁大眼睛）什么？？

王二：大家都说你是，你就是，都说你偷了汉，你就偷了汉，没什么道理可讲。

陈清扬：你（被打断）这是什么道理！

王二：（打断自顾自继续）至于大家为什么要说你是破鞋，照我看是这样：大家都认为，结了婚的女人，不偷汉的话，就该面色黝黑，**下垂。而你不是，你不光不黑，还很白；（大方看着）不光不下垂，还很挺拔——不怪大家会说你。

陈清扬：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偷过汉！

王二：别人没有义务先弄明白你是否偷汉，再决定是否管你叫破鞋。

陈清扬：（瞪着不知道说什么）

王二：（笑笑，故意）假如你不想这样，就要把脸弄黑，把**弄下垂。

陈清扬：（隐怒）你让我故意把自己弄丑，就是为了不被叫破鞋？？

王二：（正经）这样确实很吃亏！假如你不想吃亏，就该去偷个汉来。

陈清扬：（站起来）你！

王二：（连忙退两步，快速） 你别打我啊！我听说你打耳光很疼，好多人都吃过你耳光！

陈清扬：（愣住）我——（泄气）好吧…破鞋就破鞋吧…..

王二：嗯。（端起杯子喝水）

陈清扬：（走两步逼近王二，怒目）但是垂不垂黑不黑的，不关你的事。假如你在这事上琢磨得太多，很可能会吃耳光！

王二：(os) 其实如果我要安慰她，并不困难。我可以从逻辑上证明她不是破鞋——如果陈清扬是破鞋，即陈清扬偷汉，则起码有一个某人为其所偷；而如今不能指出那某人，故陈清扬偷汉不能成立，即她不是破鞋——但我偏说她是，而且这一点，毋庸置疑。

第二章：伟大友谊

BGM3：阉牛谈友谊

用曲：Alexandre Desplat - River Waltz

【音乐起入】

王二：（os）我记得那些日子里，除了上山放牛和在家里躺着，似乎什么也没做。我觉得什么都与我无关。。可是陈清扬又从山上跑下来找我——原来又有了另一种传闻，说她在和我搞破鞋。她要我给出我们清白无辜的证明。

2.1  阉牛谈友谊

场景：王二木屋里

【以下皆无音效】

王二：(坐在床上) 你看啊，要证明我们无辜，有两种可能：一，你是处女；二，我是天阉之人，没有X能力。这两点都难以证明。

陈清扬：（椅子上对坐）所以？

王二：所以我们没法证明自己无辜。（躺倒）我倒倾向于证明，自己不无辜。

陈清扬：（不详）你什么意思？

王二：（转头看陈清扬）我的意思就是我们做一次。

陈清扬：（满脸通红）你！（起身举手要打）你混蛋！

王二：（伸手制住陈清扬，突然问）你见过阉牛吗？

陈清扬：（听到问题懵）什么阉牛…

王二：（抓着陈清扬的手坐起身）我们生产队的牛很安静，但是河岸上几个寨子里的牛就不是了，经常来我们队挑衅，斗起来能斗得眼珠通红。为了防止牛受伤，影响春耕，我们把它们都阉了。

陈清扬：（挣脱开，退一步，忿忿）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王二：（站起来，边说边比划，认真慷慨）每次阉牛我都在场。对于一般的公牛，只是用刀割去就可以了。但那些格外生猛的牛就不一样了，对于这种公牛，就必须采取锤骟shàn术，也就是割开&囊，掏出@@，一锤子砸个稀烂。挨过这一锤子的牛，从此往后就只知道吃草干活，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了，连杀都不用捆。

陈清扬：……牛…很可怜。

王二：我们掌锤的队长啊，毫不怀疑这种手术如果用在人类身上，也能得到同等的效力。他经常对着我们喊：（学队长语气）你们这些生牛蛋子，就欠砸上一锤才能老实！

陈清扬：（被逗笑）这话就该对你说。

王二：按他的逻辑，（面向陈清扬指指自己）我身上这个红通通、直不愣登的东西，就是罪恶的化身。

陈清扬：流氓。（转头不看，去倒水喝）

王二：（视线紧跟陈清扬）当然，我对此有不同的意见，在我看来，这东西无比重要，和我的存在一样重要。

陈清扬：（喝水，闷哼一声）

王二：（望向窗外，慢）……今天是我二十一岁生日。

陈清扬：（回头望向王二，不知说什么）

王二：（慢）……我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吃…想爱…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陈清扬：（愣住）

王二：（os ）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关混）

陈清扬：（接着说道）活着有什么意思，我在每件事上都清白无辜，可依旧处处为人置喙。

王二：（好笑）你竟敢觉得自己清白无辜？

陈清扬：我凭什么不敢觉得？

王二：清白无辜就是最大的罪孽。每个人的本性都是好吃懒作、好色贪淫，假如你克勤克俭，守身如玉，你就犯了矫饰之罪。这比好吃懒作、好色贪淫更可恶。

陈清扬：（安静下来）。。哼。

王二：（上前轻轻拿下陈清扬手中的杯子）今天你刚好来找我，我本来打算请你一起吃鱼的。

陈清扬：鱼呢？

王二：鱼还在河里。

陈清扬：……我不吃了。

王二：吃着鱼更能作倾心之谈。

陈清扬：你要倾心谈什么？谈如何阉牛啊？

王二：（笑）那叫什么倾心之谈，那只是我刚才为了告诉你，我为什么想和你&%。

陈清扬：你！

王二：（紧接，视线移动着）你胸部很丰满，腰细，屁股圆。除此之外，你的脖子端正修长，（跟陈清扬对视）脸也很漂亮。而且，你是我的朋友，对朋友要讲义气。

陈清扬：（怒极反笑）你跟我谈友谊，跟我谈义气？？

王二：在我看来，义气就是江湖好汉中的那种伟大友谊。水浒中的豪杰们，杀人放火是家常便饭，可只要听到及时雨的大名，就立马倒身而拜。

陈清扬：……我不明白你说的。

王二：（突然抱起陈清扬，放在床上）我也像那些草莽英雄，什么都不信，唯一不能违背的就是义气。

陈清扬：（互动，挣扎，想要坐起）你干什么！……什么狗屁义气，干的都是苟且之事！

王二：（沉声制住）只要你是我的朋友，哪怕你十恶不赦，为天地所不容，我也要站到你的身边。

陈清扬：（停止挣扎，怔怔看着王二，眼泪突然涌上来）

王二：（放开陈清扬，轻轻）我已经二十一岁了，男女间的事情还没体验过，是真的不甘心…

陈清扬：（泪意渐渐止住，发愣）

王二：（将手搭上陈清扬肩膀，小心翼翼）你肌肉绷得这么紧，不会想打人吧。

陈清扬：（忽地哼一声，笑起来）哈哈哈。。。

王二：你咋了。

陈清扬：我真笨！这么容易就着了你的道！

王二：什么道儿？你说什么？

陈清扬：我什么也没有说。

王二：…那我刚才说的事儿你答应不答应？

陈清扬：（脸红）…呸！

王二：（了然笑一声，开始动手动脚）

陈清扬：（拦住王二的手）不在这儿，到山上去。我先回去拿个东西。你在后山等等我。

陈清扬：（os）其实我始终没搞明白，王二的那个伟大友谊，是真的呢，还是临时编出来骗我的。但那些话就像咒语一样让我着迷，哪怕为此丧失一切，也不懊侮。

王二：（os）其实伟大友谊不真也不假，就如世上的一切东西一样，你信它是真，它就真下去；你疑它是假，它就是假的。我的话也半真不假，但我随时准备兑现它，哪怕天崩地裂，也不退却。

BGM4：第一次伟大友谊 

用曲：Ólafur Arnalds - 1440

2.3 第一次伟大友谊

场景：后山，无风，远处有小溪声，有虫鸣，月色皎洁

王二：（抽烟，看到陈清扬慢慢走近）你回屋拿什么去了？

陈清扬：今晚月光很亮，我过来的时候隔老远就看见你了。

王二：是啊，（搂住），知道我们在哪里的人能看见，不知道的人不能看见（吻）…

陈清扬：（被吻，不抗拒也不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