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

【当晚。月色朦胧。

【庭院。

【家家门窗紧闭，户户噤若寒蝉；小院内忽而变得死一般沉寂。

【老杨头在默默地给公用水龙头消毒。

【谭天在一角孤独地徘徊，他被隔离在此，却又无家可归，进退维谷，陷入窘境，欲上前与老杨头搭话，又犹豫地退缩。

【洪大妈端面盆出屋，看见谭天一肚子气，欲去用水，碰到老杨头，惶然一惊，面盆掉地。

洪大妈：哎呦，哎呀，吓死我了

老杨头：（一吓）洪大妈呀 ……

洪大妈：（紧张）哎，老杨头，你、你老咕哝那水龙头干什么呀?

老杨头：我给它消消毒……

洪大妈：哎呦，我看你还是先给你自个儿消消毒吧！你们老杨家人身上最有可能带毒了！你还来沾那个水龙头！ 别人谁还敢用水呀

老杨头：洪大妈哎，您别怕……

洪大妈：我怕什么呀?都土埋半截子的人了，我们家不是有个孕妇嘛！那是两条人命！我又不能看着我那孙子他还没出世他就……

老杨头：你别老往坏处想

洪大妈：他不是我要往坏处想啊，李师傅发烧，秀娟照看过，杨子送他上医院，这还不说，你说乐乐她爸爸又从广州跑回来了！那身上还指不定带回什么毒来的呢！

老杨头：我没让他进屋！

洪大妈：是啊！你们家倒是清静了，他不就在这小院里溜达嘛，那谁还敢出来呀?不行，我得跟居委会说说去！我去打个电话（拿起面盆回屋）

老杨头：（扭头发现在一角徘徊的谭天，便冲他来气）你还溜达的呢！

谭  天：也不想溜达，我能出去吗？我能违反隔离令吗？

老杨头：你上这个院里干什么来了？

谭  天：我来看看乐乐

老杨头：你想打乐乐的主意，你休想！

谭  天：我就是来看 ……

老杨头：你当初你甩开这个家的时候，你为乐乐想过吗?你为秀娟想过吗？她辛辛苦苦的把孩子拉扯大了，你倒好，下山摘桃来了你，你打错算盘了谭大老板！ 我还告诉你，我不许你跟乐乐接触

谭  天：（为难）这有点过分了?

老杨头：你进来院了，你就过分了！

谭  天：要不是您拦着，我也就走了，我怎么可能被隔离在这儿！

老杨头：行了行了你，你在那旮旯待着吧！

【老杨头进屋

【杨子出屋

老杨头：（看见杨子）你也别溜达了

杨  子：我喘口气，（走到谭天面前）姐夫，下山摘桃来了，哈哈哈哈哈，行，这待着挺好，要不咱俩换换。你上里头待会儿去，那玩意儿不舒服，自由地呼吸多好啊。（小跑看   见石头打水）石头！

【石头吓得躲进屋里

杨  子：嘿嘿，看来咱俩是不太招人待见哈，来、来，那咱俩聊会儿吧……

谭  天：杨子，你说句公道话……

杨  子：行啦！我说什么公道话呀，老爷子刚才那话我都听见了，啊！我这么跟你说吧姐夫，你知道你跟我姐办离婚手续那天，我上哪儿了吗?我上王麻子剪刀铺...我买了把剪子！

谭  天：（紧接）你想捅我?

杨  子：我捅你干什么呀，就咱家以前那合影儿，凡是有你的，我把你的脑袋全剪下来给扔垃圾桶里了，可你知道我姐怎么干的，把你那些脑袋挨个的又都捡回来了，到现在还保存得好好的呢……所以说他们说什么你就别言语，忍着点啊...忍着点

谭  天：杨子，你替我想想……

杨  子：这事儿没法替你想，你忍着点儿就完了，忍着...忍着...（起来小跑）哎呀~哎姐夫，我听说人家那个什么企业家呀大款什么的都为这事儿捐钱呐，你不得表现表现，啊？大难当头！同舟共济！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谭  天：我出力，我出力！

杨  子：不能够，出力有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像您这样财产达到八位数了，该出钱出钱吧！

常光明：（倒退着，冲着院门外致意）谢谢啊！谢谢谢谢！

【常光明上

杨  子：快 快 快 ！ 怎么进来人了?哟！

扬子&常光明：老常！&扬子！

杨  子：隔离解除了？

常光明：没有没有（老杨头出屋）哟！杨大爷~

老杨头：（诧然，迎上前）常副主任，你...你怎么进这来了

常光明：（郑重地）主动参加隔离呀！

老杨头：你有这新家又不在这住了，你跟李师傅也没有接触，何必呢……

常光明：（认真地）杨大爷，我刚从香港出差回来，得隔离呀

老杨头：嗯？

常光明：回咱们小院跟咱们老街坊们同甘共苦！这是对社会对单位对家庭负责任！

老杨头：我说你...你这觉悟可实在是高！

常光明：没什么没什么...哈哈哈哈

老杨头：我说这得像常副主任学习……

杨  子：像常副主任学习！

常光明：嗨呀

杨  子：像常副主任致敬！哈哈哈有你的

【老杨头回屋

常光明：干什么呀

谭  天：老常啊

常光明：哎呦，这...（看扬子）

杨  子：谭天！

常光明：哎呦~谭老板 （伸手）

谭  天：现在时兴这个（抱拳作揖）

常光明：这有什么呀 （对杨子）这有钱的人他就是惜命，你说这有什么呀

杨  子：老常哎，见着你呀我就想起你以前借给我一本小说，你记得吗？叫什么来着？说是有一圈！圈里面的想往外处杀，圈外面的想往里扎！

常光明：《围城》

杨  子：你就是那往里扎的，哎嘿嘿嘿

常光明：哎 呀 ！ 这有什么呀这个（欲握手）

杨  子：保持距离大哥，保持距离

常光明：嘿！你说这有什么呀（还想握手）

杨  子：老常~（走上前握手）其实本来就没事儿

常光明： 是呀

杨  子：老常哎，自打隔离以后啊就这么近距离说话，您跟我头一个

常光明：是啊

杨  子：后院李师傅，确实是被确诊了，也确实是我开车给送去的，还有一样，哥们连口罩都没戴，你摸，体温高吗？高吗！

常光明： （急速后撤）扬子！

【常光明吓得赶快离开躲开杨子。先到水龙头洗手，拿起包往后院走。

杨  子：老常啊，哎，我这体温我...不是没什么嘛

常光明：（小声）闪开闪开，这有什么呀这

杨  子：（对谭天）哎呦，看出来了吧姐夫，所以说呀，这做好人好事，确实不能留名啊

谭  天：这种事儿我见得多了

杨  子：是啊，你看刚才那样...

【秀娟拿着小医药箱从后院来

杨秀娟：杨子，你离他远点儿

杨  子：没事儿的！

杨秀娟：扬子！你到后院去，周老太太闷得慌，想找你聊聊天 （洗手）

杨  子：啊？周奶奶主动提出要跟我聊天?我跟周奶奶聊会儿去我（半路折返）我跟她有什么可聊的呀?

杨秀娟：哟，都这会儿了，你还挑人呐?

杨  子：不挑，就她了

杨秀娟：扬子，别进屋啊

杨  子：哎！（又折返）不进屋也叫聊天啊?

杨秀娟：那 你去不去?

杨  子：去！不进屋我也去，周奶奶，周奶奶！（下）

【谭天与杨秀娟对视

谭  天：秀娟

杨秀娟：杨秀娟！

谭  天：怎么在家里你也穿白大褂

杨秀娟：小院不是被隔离了嘛，需要医生，我呢就住在这儿，我负责居民的健康检查，配合防疫部门工作

谭  天：可是你是妇产科的护士啊

杨秀娟：我正在自学传染科，请试表

谭  天：我有，我一天试七八遍呢

杨秀娟：（反应了一下）你现在有什么不舒服吗?

谭  天：我渴，我想喝水

杨秀娟：乐乐，乐乐？

乐  乐：干嘛

杨秀娟：给他倒杯水

谭  天：凉开水就行

杨秀娟：（对谭天）你必须把表夹上，试试体温

谭  天：我听从指挥（拿出体温表）

杨秀娟：这表是...从哪儿来的呀?

谭  天：买的，药店

杨秀娟：你怎么喘的这么厉害？是不是刚刚生完一场大病?

谭  天：（犹豫地）我好好的...哪儿的话

杨秀娟：你是从广州来的

谭  天：广州怎么了?

杨秀娟：那儿可是疫区

谭  天：这儿也是疫区了

乐  乐：爸，这是您爱喝的龙井，给您（端茶杯出屋）

杨秀娟：乐乐，给我，听话，回屋去（乐乐下）你的事儿啊，我已经跟街道还有防疫部门汇报了，他们正在核实你的情况 （谭天拿起杯子）你现在是这个小院唯一的一个外人，一时半会儿呢你又出不去。你就在这里将就一宿吧，没办法。为了其他人的安全，你别到处走啊

谭  天：我已经选好地方了，就在这（大口喝水）

杨秀娟：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

谭  天：（紧急）杨秀娟，我是有一件事情在瞒着你，我一直瞒着你给乐乐办出国留学手续。我怕你不同意所以我想办的差不多了再说，万一你们不同意，办不成了也就没这回事了。没想到你们都知道了。刚才老爷子还向我发火来着。我特别想解释，这完全是替乐乐的前途着想，乐乐也乐意。孩子大了，她该有自己的人生选择了。

杨秀娟：（最听不得这句）孩子的人生选择不是由你一个人能定的。你带着她远在天边我绝不允许！

谭  天：你……你不能只顾你自己的感受，不替孩子着想啊。你让孩子报考医专那就是个错误的选择，你根本就没替孩子着想啊，人孩子喜欢什么？将来是怎么发展的，你对她不能就是管教约束，这样容易扼杀孩子的天性呀你懂吗？

杨秀娟：你有什么权利这样说我

谭  天：孩子就是孩子。你对她不能就是功课功课的，孩子想休息休息你就是不让，孩子电话里跟我说了，同学想叫她出去玩玩儿唱会儿歌儿你就是不让。你说你这不是扼杀孩子的天性是什么?

杨秀娟：把表拿出来

谭  天：三十六度六

杨秀娟：给我

谭  天：我认为你对孩子就是不负责任的！

杨秀娟：你这个人 你有完没完了你

谭  天：不是你这个人...

【乐乐抱着一床被子站在屋门口

乐  乐：别吵了！爸，这晚上挺凉的，您先拿着用吧

【乐乐向谭天走来

杨秀娟：（突然地）乐乐，别过去！

乐  乐：妈！

谭  天：（明白了）杨秀娟，我求求你，我、我求求你给我留点面子行吧，等隔离令一解除，我马上走，我马上离开这个小院成吗？ （手机响，看）我求你...求你给我留点面子。喂~喂~我找了你们好几天了 ...（出门找个僻静处接手机）。

杨秀娟：乐乐，乐乐，你这会儿不能不听妈的话。妈很严肃地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不允许你跟你爸在一块知道吗？

乐  乐：妈，我知道该怎么处理咱们三人的关系。这么多年了，我是怎么做的您心里应该清楚，每次我爸给我打电话或者约我见面，我不都跟您说了吗?为什么，我是怕您伤心，可您今天这么对我爸，您不觉得您自己太过分了吗？

杨秀娟：乐乐！你说你这些年你跟你爸在一块儿的时候，我什么时候拦过你。但是今天孩子，你听妈的...

乐  乐：妈，您今儿这干嘛呀?我不就给我爸拿了床被子吗?

【门外，谭天突然大声

谭  天：什么……你们这叫落井下石你们，兄弟我现在有难处，哎哎哎，这样这样……二十万！你们就还我二十万就行了！那一半我不要了，喂？！喂？！你还敢撂电话！你浑蛋！！

【骂声惊动了洪大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洪大妈：哎！我说这外来人口本来在这小院里就够添乱了，还扯开嗓子骂开了！

杨秀娟：洪大妈，对不起

洪大妈：我看你还是把他弄在屋里头关起门来让他嚷嚷吧，真是的！

【洪大妈回屋

乐  乐：爸

杨秀娟：哎，乐乐，别过去

乐  乐：妈！

小  兰：（骇然叫喊）啊！啊啊啊啊！

【小兰和二奎从后院上场

洪大妈：又怎么回事啊，小点声行不行！别一惊一乍的，真是够呛的（石头出门）

小  兰：谁...谁把杨子放到后院去的呀（抱抱）

【杨秀娟将她搀扶到竹椅上倚靠

小  兰：秀娟姐，你说我会不会死啊？

杨秀娟：（安慰地）不会的小兰！我刚刚给你检查过，从头到脚啊都好好的，没有一点毛病，放心啊……

【老杨头出

小  兰：（难受至极）我觉得我胸闷……我喘不上来气！

杨秀娟：（摘下小兰的口罩）你啊，整天在屋里也戴着个大口罩，憋的，摘下来透透气就好啦

小  兰：（惶悚地）我是不是染上了，姐姐你快给我查一下吧，我肯定 ……

老杨头：你跟李师傅有过接触吗?

小  兰：我们家跟他们家就隔着一道墙！那病毒肯定会穿墙过来的！

老杨头：你当它是崂山道士呀

小  兰：（惊叫）哎呀！我会被崂山道士吃掉的！姐姐，我害怕姐姐

杨秀娟：（循循善诱）小兰，你放轻松啊，你听我说……医学上说了，人呐在极度恐慌的时候，免疫力就会低下，反而容易感染病毒

小  兰：真的?

杨秀娟：你一定要克服恐惧心理啊

小  兰：可网上说 ……

杨秀娟：我那有好多关于这类病毒的文章，回头我拿你看看，你好好读一读就不至于这么害怕了

【杨子上、老杨头下

杨  子：这聊天啊还是得脸对着脸

小  兰：啊啊啊 ， 杨子，你怎么又出来了呀?

杨  子：你没毛病吧，小兰？

杨秀娟：哎呀扬子，咱别跟她逗了啊

杨  子：我就跟她逗，（加速跑）小兰哎、小兰！

小  兰：哎呀！

【洪燕上

洪  燕：秀娟姐，你去看看我嫂子，她难受

【秦采购、常光明后院上

杨秀娟：（关心地问）预产期还有几天呀?

洪  燕：还有俩礼拜……

【洪大妈上

洪大妈：燕儿，燕儿，回来。

杨秀娟：（紧跟）洪大妈我去看看！

洪大妈：（出门阻挡）哦不不不！不用你管！

常光明：（过来插话）洪大妈，洪大妈！您让秀娟进去看看吧，她在妇产科是护士长，怎么也顶半个大夫！你让她进去看看去呗

秦采购：是啊 洪大妈，你让她看看吧

洪大妈：（忍不住）你们都不知道，我那儿媳妇怀的头胎是怎么死的?那可是个男孩儿呢，那秀娟她多清楚啊！

杨秀娟：（怔住，哑口无言） ……

洪  燕：（劝母亲）妈，这事儿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别提了啊

谭  天：（忍不住，上前插话）这事儿当年是个意外 ……

洪大妈：（打断他的话）意外？哦，意外怎么偏偏就那么巧啊?正好是秀娟当班的夜里头！

杨秀娟：（欲解释）洪大妈 ……

洪大妈：那会儿可是你让我回去，不让我陪床的……

谭  天：那 她是怕您累着！

洪大妈：我都陪了五天五宿了我都没累着，那会儿功夫我就累着了，我走的时候那孕妇里里外外都是好的，怎么我前脚走后脚就出事的呢?当时我是看见你在那我放心我才回去的……

谭  天：这事儿我得说句公道话，当时就是扁鹊在场也是无济于事的呀！那专家医生有结论，那是胎儿不正……

洪大妈：照你这么说，是我们家...

谭  天：是怎么回事就是怎么回事...

洪大妈：妈！好了

杨  子：（不平）这有点找茬的意思

洪大妈：谁找茬了?

杨  子：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

洪大妈：我哪儿句话不该说?

洪  燕：妈，听话（拉洪大妈）

洪大妈：放开我，我这正烦着呢！照你们家这么说......我没这么多功夫跟你们扯这些！回家去！（洪大妈摔门下）

【洪燕被她阻拦在屋外

洪  燕：妈！秀娟姐，真对不起啊，我妈其实她不是冲着您，对不起，（对大家）对不起啊（下）

小  兰：（忧患地）咱们小院儿到底谁会染上病毒呢?

杨  子：你！你会染上病毒！

小  兰：杨  子！

秦采购 听天由命吧！这怎么着我也得把那锅酱肘子吃完了再倒下呀！

二  奎：（垂头丧气）我向来都是给别人看门儿的，唉，现在让别人给我看了门儿

【老杨头上

小  兰：我要是上不了班，老板会扣我工资，还炒我鱿鱼的！

杨  子：行啦，又不是你一个人上不了班儿，谁不是急得心肝肺直冒烟儿！

石  头：我怎么老被关住啊？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我真快崩溃了

老杨头：石头，给大伙吹个歌

石  头：吹个什么杨爷爷？

老杨头：唱个什么呀乐乐？

乐  乐：你要干嘛呀姥爷

老杨头：我想扭秧歌！

乐  乐：（诧然）哎呦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这份闲心……

老杨头：我腿痒痒了你看（背景放小曲）

【老杨头带领全院在大中华的音乐声中扭秧歌。

【杨秀娟扶住父亲

【洪燕上

杨秀娟：别跳了！爸 …

乐  乐：妈！让姥爷再陪我们玩一会儿

杨秀娟：行了孩子，姥爷这腿上有伤，这里面儿还有五根大钢钉呢 ……

石  头：（惊呼）哟！杨爷爷，您这条腿这是……

老杨头：好汉不提当年呐！

常光明 杨大爷来来来，您跟大家伙说说！你们大家伙也听听

老杨头：（主动讲述）呃，那是...哎哟，快有二十七年了，唐山大地震那会儿，我们参加那抢险救灾……呼隆一个余震……给我砸成三截，那大夫说要给我截肢，我说别介，死马当活马治呢，何况咱这是马蹄子马腿子呀……

杨秀娟：这腿啊倒是保住了，可是你动不了了，还得靠那拐撑着……

老杨头：那拐我不到一年我就扔了！哎，我怕它废了。（拍  着那条伤腿）我就练，怎么样？看不出毛病吧，嘿，这腿让我明白个理儿——甭信邪，就信自个儿！

常光明：（插话）我们大家伙都得向老杨同志那条腿学习呀！这么大岁数了...

【屋里电话声...老杨头起身...

杨秀娟：电话爸...来...慢点啊

老杨头：哈哈哈，哦对了，让常副主任给大家作报告

集  体：哦~好好好（鼓掌）

常光明：（当仁不让，十分认真地）啊来来来，诸位诸位，在这场抗击病毒的人民战争当中啊，我们这个小院儿，那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我们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我们……我们...这有什么呀（人都四散走开了）

杨  子：藐视谁重视谁呀？敌人在哪儿呀?往哪下家伙啊?

小  兰：哎呀呀，扬子，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自知之明啊，你不就是敌人嘛

杨  子：（靠近）我就是敌人呐小兰...

【“杨子！” 忽有喊声从院外传来

【大牛的声音出现在院外，他是杨子开出租的搭档

杨  子：哎，大牛，怎么着！

大  牛：杨子！哥儿几个都惦记着你呢，有事儿你就言语，想吃涮羊肉还是爆肚儿，哥们儿给你端去

杨  子：（跟大伙说）援军来了！大牛！哥们暂时出不去了，来吧，你接着这个啊（扔钥匙），接着啊，走！把我那车开出去遛遛啊，再有十几天哥们儿就杀回去喽！

大  牛：得嘞！

【老杨头出屋

老杨头：那个林书记来电话了！区长惦记着大家伙呢，上级的精神是啊，暂时的隔离，是为了长久的相聚

洪大妈：（突然出屋，紧张地来拉洪燕）洪燕儿！快回屋！

洪  燕：妈，我嫂子怎么了……

洪大妈：没事没事

杨秀娟：洪大妈，您让我看看……

洪大妈：不用不用！

老杨头：你应该让她看看去啊？

洪大妈：老杨头，你要是真对我们家好，真对小院的人好，你就赶紧让乐乐她爸爸离开这小院吧！

老杨头：他怎么了?

洪大妈：（指谭天）我外甥又来电话了，他说...他...他被确诊过！

集  体：啊？！

 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