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敲门）

柳白：（从外面回来）你找谁？

马丁：（回头，看了看手里的传单）这是柳拳馆儿吗？

柳白：…是。

马丁：您好，那你是柳教练？

柳白：是，免贵姓柳。

马丁：女的，所以这是那个柳拳馆吧？

柳白：是的。

马丁：我想学散打，可以吗？

柳白：我不会散打。

马丁：为什么？

柳白：我不会。

马丁：你只会拳击？

柳白：是的。

马丁：拳击和散打最主要的区别是什么？

柳白：您可以查一下再来。

马丁：好，那我再考虑考虑。

柳白：可以。

柳白：（独白）下午三点多，有人敲门，我打开门，还是这个人，30岁出头，上身西装，下面牛仔裤，背着一只黑色的双肩包，梳着一个短马尾辫儿。

马丁：我学拳击。

柳白：…请进。

马丁：（把包放在椅子上）怎么学？

柳白：你先买一节体验课，然后你再决定学不学吧。

马丁：体验课多长时间，多少钱？

柳白：一百九十八 一个小时。

马丁：我可以体验半个小时吗？一会儿我还有事儿呢。

柳白：不可以。

马丁：好的，那就一个小时。

柳白：你带了运动服吗？

马丁：我带了打篮球的衣服，可以吗？

柳白：可以，你去洗手间换一下衣服，放进柜子里，不用锁，没别人。

马丁：嗯，好。

柳白：（独白）他出来时穿了一套宽大的篮球服，整条胳膊都露在外面，挺壮实，小腿儿也挺粗，右腿带了一只黑色的护膝。

马丁：断过，在里头被打的。其实好了，带个防护的东西，心里踏实点儿，你不用顾虑。

柳白：（点点头）活动一下肩关节，肘关节，手腕，手指，腰，大腿，膝盖，脚踝，你跟着我的动作来就行。

马丁：（活动）好。

柳白：你以前打过拳吗？

马丁：没有。

柳白：那你为什么要打拳呢？

马丁：我刚才打车到附近办事儿，老板通知我，晚上的篮球赛取消了。

柳白：好，你压腿还需要再低一点儿，手不要支在膝盖上。

柳白：（递给他一根跳绳）先跳一分钟单摇。

马丁：不跳了，你这有拳套吗？我带拳套练练吧。

柳白：一会儿给你带，先把基础的东西做一下。

马丁：现在就带吧，我快睡着了。

柳白：…好。

柳白：（独白）我帮他缠上绷带，戴上一副公用的黑色拳套，然后从卧室里拿出我的拳套，不缠绷带，套在手上。

柳白：上台吧。

马丁：（弯腰上台）是这个意思吗？

柳白：（独白）他熟练地撩开了第二根围挡，钻进拳台。我没有说话，跟着他走上去。

马丁：我们得定一个规则。

柳白：你讲。

马丁：如果我打倒你，这堂课免费。

柳白：我可以打你吗？

马丁：当然，要不有啥意思呢？三个回合如何？

柳白：（独白）他的技术不错，左手拳欠点儿火候，少了一点儿清脆，右手拳很重，蹬地转化的动作很协调，有时候稍微有点儿僵化，动作做得太完整了，在实战中会错失一些机会。我试了试，他抗击打的能力很不错，如果想把他打倒，我得发一些力量。

马丁：（粗喘气）

柳白：（喘气）还要继续打吗？

马丁：（持续粗喘，精疲力尽 坐下）…

柳白：（独白）他没有说话…他已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粗大的呼吸声，双眼一直盯着我的鼻子。我怀疑他不是不想回答，是根本没有听见。我的呼吸声也不小，体能比我想象的要差，肩膀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