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坐在河边，夜风穿过芦苇丛，吹得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远处的灯塔微弱地亮着，像一只半睁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这片水域。

 我小时候常来这条河。

 那时候父亲还活着，他总说：李昊，这河里藏着很多秘密，但你得学会安静地听。

我不懂他说的是什么。

 现在我明白了。

 有些秘密，不是你去找它，是它来找你。

 我把钓竿架好，点了根烟，望着黑沉沉的水面出神。

 风吹过时，我忽然觉得后颈一阵发凉。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有人站在你身后，但你回头时却什么都没有。

 我掐灭烟，低头去看浮漂。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一阵模糊的声音。

2.

童声。

断断续续的，像是隔着一层水幕传来：

 「你终于来了……」

我猛地抬头，四下张望。

没有人。

只有风，和水。

我以为是我太累，出现了幻觉。

直到鱼线猛然一沉。

那根线拉得很重，像是拖着一块石头。

我以为钓到的是大鱼，兴奋了一下，赶紧收线。

可当那东西浮出水面时，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不是鱼。

是一颗人头。

肿胀、苍白，头发黏在脸上，眼睛空洞无神。

最可怕的是——脖子上挂着一根红绳，上面还写着我的名字。

我第一反应不是报警，而是想把它扔回水里。

我不想承认自己真的钓到了什么，更不想承认它跟我有关系。

可我知道，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事。

3.

我拨通了警局电话，声音干涩：「喂，我是李昊……我在河边发现了一个东西，你们最好派人过来。」

我没有提红绳。

我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我潜意识里知道，一旦说出来，事情就不只是命案那么简单了。

几个小时后，现场灯火通明。

技术科的人穿着防护服，在河边拍照、取证。王振东也来了，我们刑侦大队的队长，站在我身边，眉头紧锁。

「林泽宇。」他说，「失踪两周，本地商人，人脉广，背景复杂。」

「死因？」我问。

「初步判断是注射镇静剂导致昏迷后被斩首。」法医翻动着尸检报告，「身体其他部位被处理干净，唯独头部保留。」

我听完，心里一阵发毛。

这不是杀人，是仪式。

「还有这个。」技术员递给我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那根红绳。

4.

我接过袋子，手指不自觉地颤抖。

它看起来很旧，颜色褪得差不多了，却依旧鲜艳得刺眼。

「材质特殊。」技术员说，「市面上很少见。」

我盯着它看了很久，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画面：

一个男孩倒在地上，嘴里冒着泡沫；

一个女孩在哭喊，抓着他的手；

还有一个声音——低沉而急促：

 「别看他，快跑！」

我闭上眼，试图把那些画面赶出去。

可它们已经扎根在我的脑子里。

消息传开后，整个小镇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没人公开谈论这件事，但街角巷尾总有低声议论。

「又是那个地方……」

 「他回来了。」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