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516】
普本·离港来山
作者:狼王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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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信息

创作来源转载作品
角色0男0女
作品简介

离港来山春树了了著

更新时间

首发时间2022-04-16 00:08:42
更新时间2022-04-18 14:5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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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正文

离港来山

我等并非想要蹭热度,只是想留住这个故事,仅此而已。

如有冒犯,请多担待。

 

宋亚轩在97年离开港地,拖着一把吉他,走进滚烫的内陆,港地飘零,他妈操着一口好英文随着主家去了大不列颠,英镑美钞塞了一抽屉与他,他在97年成年,念不起资本主义的音乐学院,像放乡一样放到内陆流浪。

 

他第一次乘飞机,第一次降落,第一次离港。

 

美钞和英镑在他眼中没什么用,锁在裤袋里全当阔绰的幌子,他只有一把吉他,一在内陆落地时,他听上海人的吴音温软,沪话尖酸与港话完全掉了个头,他问身边的内陆人,哪里是好去处?

 

内陆人回答他,大陆哪都是好去处,你去江苏好,浙江也好,广东也好,不要往西南方去,磕地儿苦。

 

又问他,你哪里人。

 

宋亚轩说,香港。

 

内陆人掀开眼皮儿瞧他,笑了,怪不得生的嘎好,香港仔比内陆仔靓啊。

 

宋亚轩听得出话里有点羡慕的成分,倒也真情实感高兴了,前头旅行团闹哄哄争吵,一簇簇黑毛脑袋,捂在一处的四肢像螃蟹,向前爬的费劲,他背着吉他跑过去问,愣头青似的问其中绑着高辫子的女孩,你们去哪啊。

 

高辫子女孩说,西南方。

 

宋亚轩说,那地方不是苦吗?

 

高辫子女孩笑了,苦怎么了。她比画了一下,可美了,嘉陵江晓得伐,还有这么高的山,可美嘞。

 

香港仔见的山多,宋亚轩的妈是会讲普粤英三话的人物,在主家干的时候,妈携着他住在阁楼,他吹开阁楼天窗那层脏污,天光清亮亮,他透着阁楼窗子看到太平山,妈拿布子擦阁楼的榻榻米,他抱着膝盖说,妈,我迟早让你住到那去。

 

妈没有说话,拣过被子盖在他身上,说睡吧。

 

宋亚轩向往有山的地方,他现下是想不出什么西南方苦了,他说我随你们去,我要去。

 

高辫子女孩说,那里叫重庆,是内陆的直辖市,未来的大好地方。

 

他把英镑美钞全换成了内陆钞票,裤袋兜子险些装不下,却也只是一叠磕人腿疼罢了,吉他压着背,压着生长的身子,他在一天之内又上了飞机,奔跑向西南方。

 

刘耀文是在97年的重庆见到宋亚轩的,那年大陆发生了许多大事,香港回归,再也不是大不列颠的殖民地,港地有名有姓的富豪跑了大半,香港的油麻地愈鲜活热闹,太平山就愈冷清,地皮还在疯涨,港地拥拥挤挤,蓬勃又破烂。

 

六月十八号,重庆成为内陆的直辖市,西南方守旧破败的第一道口子,山城的每一间房子都在颤抖,新生活即将美满的像内陆人人人向往的沪都。

 

这都与刘耀文无关,他在两个月前听完这个新闻就没有多大感触,倒是马嘉祺守着电视机发了好久的呆,晚上吃饭多打了一个蛋在碗里,刘耀文说,“干嘛啊,这么殷勤。”

 

马嘉祺围上围裙在厨房里刷碗,乒乒乓乓响动声很大,丁程鑫从屋里头出来拎着筷子就夹刘耀文的荷包蛋吃,刘耀文快快扒拉两口饭,胡乱往嘴里塞荷包蛋,丁程鑫扒去半块吞下,刘耀文吸海带汤咕噜咕噜,含糊不清地冲着厨房喊,“小马哥!嘉祺,丁程鑫抢我荷包蛋吃。”

 

马嘉祺擦过围裙上的污渍,倚在门框边看腮帮子鼓鼓的丁程鑫,丁程鑫转了一圈,提起衣服下摆的线头,问他,“好看吗?”

 

马嘉祺点点头,“好看,这件衣服蛮衬你。”

 

刘耀文回头看着马嘉祺,马嘉祺的眼皮常年是单的,狭长含蓄,看向丁程鑫时,眼睛睁大了,往眼珠里头淌光,温柔的有名堂且和气,马嘉祺不看自己,只看丁程鑫,刘耀文哀嚎一声,低头继续吃碗里的白饭,只记得自己还是长身体的年纪,不记得马嘉祺和丁程鑫的眼睛蓄光的样子。

 

刘耀文吃完饭要和丁程鑫一起看电视,他快十七岁,还爱看动画片,丁程鑫要看肥皂剧,他争不过他,躺在茶几和破沙发的缝隙里吹电风扇,马嘉祺蹭着他的脚踝坐过来,电视里头的皇帝正同鹦鹉说话, 刘耀文闭上眼睛,水泥地被身体睡烫了,他有意让自己的意识飘飘忽忽,在滂湃的热浪里跑啊跑,耳朵被热融化了,他就听不见马嘉祺的低声细语,丁程鑫蹭他脖颈的窸窣。

 

这很烦人,刘耀文想。然后他睡着,再醒来,重庆的太阳仍旧圆滚滚,他穿上背心在水箱滴滴答答,窗子裂进湿透透阳光的厕所里找牙膏,牙刷底生了层斑点的霉,牙膏被手指碾碎成辛辣的沫子,他从左向右刷,牙齿在水与薄荷间白亮尖利的像鬼子的尖刀。

 

丁程鑫和马嘉祺也醒了,他隔着块塑料板就听见马嘉祺在叫阿程,刘耀文糊里糊涂地想,河南人都这么叫人吗,凡事都是阿字打头的亲昵。

 

今天要去新地演出,丁程鑫穿了一身红衣裳,刘耀文上下瞧一眼就明白是马嘉祺新买的,红衣裳像团火在刘耀文的视线里烧,丁程鑫漂亮的像团在火灶里烧的奶油,刘耀文挪开视线,悄悄地把自己融进重庆的白天里,退后两步,踩着他们俩的影子走路。

 

丁程鑫和刘耀文要跳舞,需协同乐队走流程,马嘉祺背着吉他唱清歌,歌舞厅是新开的,妈咪也穿一身正红,拨着红指甲数钞票,刘耀文蹲在后台边上,丁程鑫掰出一颗牛奶糖给他,刘耀文说,“又是马哥给买的?”

 

丁程鑫颇不在意地斜视了他一眼,“是。”

 

刘耀文把长手长脚给箍住,乐队在调音,大白天的歌舞厅少人,晚上才是热闹非凡,他不想那个妈咪看清他的长相,前些日子在另一处好有名的场子,一同有红指甲的妈妈桑召他去卡座,拉着他的手往腻腻的胸口春光里塞。

 

那个妈咪问他,舒服吗?

 

刘耀文不说话。隔着层纱料他出了片手汗。

 

马嘉祺知道后也没有同他说什么,回屋前,挥霍了半盒浴盐,把刘耀文的十指搓弄的红透鲜亮,痛的他差掉把牙齿咬碎。

 

他们再也没去过那个场子,丁程鑫不问为什么,马嘉祺给他买了新裳买了糖哄他换场子演出,刘耀文知道,丁程鑫的精神太薄太脆了,丁程鑫的世界只有跳舞新衣马嘉祺,这样骇人的动作落在他眼里,他的眼睛会被污的不干净,他会发疯。

 

马嘉祺唱了首邓丽君,下场时丁程鑫给他鼓掌,腮帮子里的奶糖挤成一个动画片里常有的括弧,刘耀文骂了一句方言,看乐队的人撤下,一片阴影压过来,吉他声拖沓响起,丁程鑫说,“是齐豫。”

 

刘耀文问,“什么齐豫。”

 

丁程鑫是个讲究美丽的体面舞者,指着台上的男孩,“他唱的歌是齐豫的。”

 

“橄榄树。”

 

刘耀文笑了,说,我喜欢光辉岁月。

 

丁程鑫剥开下一粒糖,低头说,可我喜欢齐豫。

 

1997年,刘耀文遇见宋亚轩。

 

在新场子,宋亚轩在唱一首歌,作词三毛,原唱者齐豫。

 

宋亚轩把橄榄树唱的苍苍茫茫,十八岁的面庞纵横不出一棵树的皮相,他不像橄榄树,像剥出的雪白蛋清,像未经历过革命的原生大陆。

 

丁程鑫说好听。

 

刘耀文第一次没反驳他,小小的附和一声,我也是。

 

新场子的妈咪决定签下他们与唱橄榄树的男孩,妈咪一副很爱才的样子,讲丁程鑫的舞与马嘉祺的歌,说穿红衫子的男孩子生的最俊俏,讲会唱邓丽君的男生比丽君本人难得,刘耀文被匆匆带过,妈咪问了几个人家是大陆哪处的。

 

宋亚轩咬着纸杯说,香港。

 

妈咪大惊失色,香港仔?哪的?

 

宋亚轩说,我开窗能看见太平山。

 

妈咪声音愈尖了,那不得了,我这来了个香港人,这不就是英国人伐。

 

宋亚轩反驳,“香港回归了。”

 

又说,“我现在没处去,正住旅馆呢。”

 

丁程鑫听他那话,立刻笑了,“去我那住吧,耀文那屋床大。”马嘉祺停滞了一下,刘耀文的目光烧了进来,看的马嘉祺额头冒了汗,丁程鑫也看过来,将马嘉祺的手握住,目光软的像绕人脖颈的绸缎,“嘉祺,我好喜欢齐豫。”

 

马嘉祺回握过他的手,将刘耀文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拣开,也笑了起来,“跟我们来住吧,我们不是坏人。”

 

马嘉祺是河南人,河南省会郑州人,他讲他家里,讲的比丁程鑫的舞还要体面,马家开小厂,马嘉祺有颗音乐赤子心,被爸妈打碎了,心碎了不打紧,马嘉祺喜欢男的,骨头也被爸妈碾碎了,碎的他都忘记同性恋。

刘耀文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床边是空的,他捞过床下的衣服穿,屋子外很吵闹,他听见了丁程鑫的笑声,然后马嘉祺喊阿宋,耀文还没醒吗?

 

河南人喜欢阿字打头喊人的毛病还没变,刘耀文想。披上件外套说你们嚷什么啊。

 

丁程鑫换了身白衫,整个人浴了天光似的透亮,宋亚轩坐在丁程鑫的右手边,给他夹那溏心蛋,丁程鑫也喊他阿宋,“阿宋,会唱陈慧娴吗?”

 

宋亚轩问他,“想听什么。”

 

丁程鑫歪头笑了起来,“傻女。”

 

“嘉祺唱不上去。”丁程鑫如此数落马嘉祺。

 

宋亚轩拨了拨碗里的面,“昨晚马哥在唱邓丽君,被我们听见了。”

 

丁程鑫又很自豪,“对啊,他唱邓丽君好听。”马嘉祺揉丁程鑫的头发,声音放的很温柔,“快吃吧。”

 

宋亚轩似是将刘耀文昨晚的叮嘱记得很牢,嗯嗯了两声,“对啊,吃完我给你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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