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京状》

 

改编：张先生

后期：小废物

美工：四月来了

 

【此本改编自山栀子原著小说《招魂》，仅供pia戏爱好者交流，禁止将录音上传到其他网站，不用于任何商业用途，本内歌曲及图片源自网络，未经授权、侵权立删。】

 

【是夜  雷雨天】

【小乞丐：爷爷，您在看什么？】

【老乞丐：小包子，你来看这菩萨的后背。】

【小乞丐：山里的菩萨，都是咱们这样穷狠了的人用泥塑的，有什么好看……】

【老乞丐：菩萨里头居然是空的……（尸体掉出）啊啊啊】

——一只笼包/風城

【水滴】

【山间鸟鸣】0'43''

倪素：那日大钟寺外，我为什么会在你身后看到我兄长的影子？

徐鹤雪：也许 我沾到了他的魂火。

倪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兄长他……

【老内知：姑娘，云京来信了！咱们郎君，失踪了！】——伏生.

 

任一念之差改一生劫数，

差半世光阴本半生殊途。

 

【风声  鸦叫入】

陶府判：那清源山上的泥菩萨庙，已经荒废了十几年，谁晓得那菩萨里头怎么封着一具尸体啊……

杨府判：听说砸开菩萨后背，发现那举子尸体的，正是该举子的亲妹。

陶府判：亲妹？荒郊野庙，她一个弱女子如何知道自家哥哥，被封在那尊泥菩萨像中？

杨府判：听她说，是她兄长托梦。

【孟云献：若真有冤者托梦这一说，我也想请一人入梦，请他告诉我，他究竟是冤，或不冤？】——風城

 

终未负深雪寒梅铮然有清骨，

纵他年独立高楼道寡或称孤，

仍有你照我夤夜如灯亦如烛。

 

【地牢内】2'28''

倪素：（哑声）这是哪儿？

徐鹤雪：夤夜司。

倪素：你做了什么？

徐鹤雪：我请人代写了一道手书，将你的事告知给夤夜司的使尊韩清，官家再推新政，冬试便是他的第一道诏令，你兄长是参与冬试的举子，夤夜司闻风便动，绝不会轻放此事，自会有人让其水落石出。

倪素：（含泪 轻声）会吗？

徐鹤雪：（柔声）你可要放弃？

倪素：（咬牙 坚决）……绝不！

 

【两道鞭刑】

【蹲下】3'10''

韩清：（不忍）你为何不逃？

倪素：（颤声）我为何要逃！……（双眼红透）大人如何明白！至亲之重，重我残生。

【重音】

韩清：你……说什么？

倪素：（溃不成声）我不逃，是要为我兄长讨一个公道……我的兄长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

 

【转场】3'40''

周挺：（混响）你兄长身上虽有几处新旧外伤，但都不致命，唯有一样，他生前，水米未进。他是……活生生饿死的。

倪素：（抽泣）我兄长…虽从头到尾只给一位妇人真正看过病，但他问过很多坐婆，也找过很多药婆，他被父亲逼迫放弃行医那日，他与我说，要将他所知道的女子疑症都写下来给我，教我医术……他说等我长大，再让我看过那些女子的苦症后，用我的心得来教他。

……若能行医，他也不会远赴云京 考科举……这本不是他的志向，可他……却因此而死。

 

【后院花园里】

【拿出策论】4'58''

孟云献：（递给他）你瞧瞧这个。

裴知远：（翻开）好文章啊！针砭时弊，对新法令自有一番独到巧思，就是这骈句用的也实在漂亮！

孟云献：倪青岚所作。

裴知远：不应该啊。若真是倪青岚所作，那他冬试又为何榜上无名？这样的英才，绝不该如此啊。

孟云献：你说的是，如此英才，本不该如此。

 

【泪滴】

徐鹤雪：倪素，你兄长的事夤夜司虽暂不能更进一步，但有一个人一定会另辟蹊径，这件事，即便你不上登闻院告御状，也可以宣之于朝堂。

倪素：谁？

徐鹤雪：当朝宰执孟云献。

 

【孟云献：韩使尊所言不错，这冬试举子倪青岚正是我等的机会。】

【重音】

韩清：林大人，倪青岚等一干人的试卷 果真是被你亲手所毁？

林瑜：……是，那封弥官手里有已经糊名过的空白试卷，是事先被别人放入贡院的，我只知道倪青岚是他们选中的人，至于舞弊者究竟是谁，我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后来官家改了主意，要再加殿试，我便只得 将他们二人的试卷，连同另外一些人的，趁着那两日天干，誊录院失火，一块儿焚毁。

韩清：说吧，是谁指使的你？

林瑜：……

韩清：林大人呐，你以为你咬死了不说话不承认，指着谏院里那群言官们为你抱不平，这事儿便能结了？只要官家的敕令在，咱家可是不怕他们的。

林瑜：…是杜琮。

 

【闷雷】7'13''

吴岱：跪下。

吴继康：爹……

吴岱：夤夜司的人并未对你用刑？

吴继康：是……

吴岱：那你为何如此轻易就认了罪？

吴继康：夤夜司的人虽没对儿子动刑，可是他们当着我的面刑讯贾岩了！爹，是贾岩他指认我，我，我太害怕了……爹，我不会死的对不对？您和姐姐都会救我的对不对？

吴岱：你当初找杜琮行舞弊之事时，可有想过此事有朝一日会被人翻出来？我在前头想尽办法替你遮掩，你倒好，陷害倪青岚妹妹不成，反倒让韩清抓住了把柄！

吴继康：爹，我只是不想她再闹下去，我想让她滚出云京！……若是她不能滚，我杀了她就是，像，就像杀了倪青岚一样简单……！

吴岱：你看看你这副样子！哪里像是我吴岱的儿子！学问你做不好，杀人你也如此胆怂！

吴继康：那就让倪青岚做您的儿子好了！

吴岱：若倪青岚是我儿，你哪怕只是动了他的卷子，没伤他性命，我也要你用命来偿。

 【雷响 雨停】

 

【推门入】8'48''

倪素：请问韩使尊，可是查到人了？

韩清：倪姑娘，咱家须得提醒你，此人，你或许开罪不起。

倪素：（颤声）到底是谁害了我兄长？

韩清：检校太师，南陵节度使  吴岱之子——吴继康。（停几秒）这位吴衙内的姐姐，正是宫中的吴贵妃。

倪素：……韩使尊想如何？要我知难而退？

韩清：你就真不怕自己落得与你兄长一般下场？到时曝尸荒野，无人问津，岂不可怜？

倪素：（憋红眼眶，字字清晰）我只要我兄长的公道。

 

【岑氏：阿喜。此道至艰，你怕不怕孤身一人？】

【倪素：母亲，我不怕。】

——苗苗吃葡萄/情长长长

 

【音乐重音入】9'58''

倪素：母亲临终前曾说此道至艰， 问我怕不怕， 那时我对她说了不怕。但其实，我心中也是惶恐的。

徐鹤雪：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只要你在云京一天，害你兄长的凶手便会心中不安。

 

【闪回】10'20''

吴继康：（混响  逐渐癫狂）我把他放进菩萨里，他就能跟着菩萨一块儿修行，然后，他就能去天上了，就不会变成厉鬼来找我……我只是忘了给他吃饭，我本来没想杀他！可是他饿死了……（发狠）为什么他要有个妹妹，要不是她，没有人会发现的，没有人！哈哈哈哈哈哈

苗易杨：那吴继康就是个疯子。我那天从夤夜司出来的时候瞧见他了，他还笑呢，跟个没事人似的，笑得可难听了……

 

【闪回】11'01''

倪素：为什么他杀了人，还可以堂而皇之地被人接回？为什么我要从这里走出来，就那样难？！

徐鹤雪：倪素，我们还未到绝处。纵是官家有心袒护，也仍不能改吴继康杀人之实，而你，可以逼他。

倪素：怎么逼？

徐鹤雪：官家在乎民间的口舌，你便可以利用它，要这云京城无人不知你兄长之冤，让整个云京城的百姓成为你的状纸。

 

【转场】11'40''

孟云献：难道，她想上登闻院？

韩清：若非如此，她何必四处花银子将此事闹大？这登闻院，她是非去不可了。

孟云献：韩清，我觉得她有些像当初的你。

韩清：当年咱家若能上登闻院，咱家也定是要去的。

孟云献：只等她上登闻院告了御状，官家一定会召见我。

 

【她要做什么？】

【难道要敲鼓？这鼓都多少年没人敢敲了……】

【她就不怕受刑？】

【快，快去禀告监鼓大人！】

——情长长长/白淇墨浔/热姜丝可乐/归什

 

【惊堂木】12'27''

谭判院：堂下何人？因何敲鼓？

倪素：民女倪素，状告当朝太师 吴岱之子吴继康，杀害吾兄。

谭判院：你可知入登闻鼓院告御状，要先受刑？

倪素：民女知道，若能为兄长伸冤，民女愿受刑罚！

谭判院：倪素，本官再问你一遍，你是否要告御状？

倪素：民女要告。

谭判院：好。带下去，用刑！

 

【笞杖刑罚】

【三杖完入】

谭判院：倪素，本官再问你，这御状，你还告吗？

倪素：（疼痛颤抖）告。

谭判院：告诉本官，你伸冤所求为何？

倪素：（艰难地呼吸着，哭喊）我要杀人者死！我要他还我兄长性命，我要他还我兄长性命！……大人，若不能为兄长伸冤，民女亦不惧死！

 

【蔡春絮：不要再打了，大人，不要再打她了】

谭判院：多少杖了？

皂隶：禀大人，已经十二杖了。

谭判院：律法不可废， 还有八杖。

周挺：判院大人，鼓院先刑法而后审案，是为防诬告，不敬圣上，以此刑法而试申冤者之心志，其目的本不在于惩戒，而在于试诚心，难道大人以为，此女  心还不够诚吗？

谭判院：可二十杖是鼓院的规矩。无有规矩，不成方圆。

何仲平：大人！学生愿代她受刑！我受霁明兄照拂，与霁明兄为友，今日若眼睁睁看着他唯一的妹妹一个人为他讨公道，我何仲平枉读圣贤书！杀人者偿命，古来有之，霁明兄虽死，可吾等寒门读书人仍在！学生何仲平，甘受刑罚，为吾友倪青岚伸冤！

书生：存志入仕当为百姓，为公理！这是书院先生教给吾等的道理！可如今谁该给天下寒门士子一个公理？须知今日的倪青岚，未必不会是往后的我们！学生愿受刑罚，为倪青岚伸冤！

 

“学生愿为倪青岚伸冤！”

“学生愿为倪青岚伸冤！”

“学生愿受刑，愿为倪青岚伸冤！”

——伏生./归什/ 風城

 

【水滴转场】15'16''

【淅淅沥沥的雨】

徐鹤雪：倪素，你不要难过，也不要心灰意冷，你想要的公道，有人与你一样想要。官场是冷的，但有些人的血，还是热的。

 

【鸟鸣】15'35''

张敬：你在等官家？

孟云献：咱们这些做臣子的， 可不只有等的份儿么？

张敬：我听贺童说，倪青岚的策论写得极好，本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孟云献：是啊……

 

【转场】15'54''

正元帝：孟卿，今日让你来，不为新政，朕想知道，你如何看谏院与翰林院争执不下的这桩案子。

孟云献：臣以为，此案牵涉科举之公正，闹到如今这个地步，若处理不当，只怕真要寒了那些寒门士子的心。

正元帝：看来孟卿与翰林院是一个意思。

孟云献：官家，臣并非是与翰林院一个意思，而是如今民情之大，若再放任谏院与翰林院如此争执下去，只怕也很难有一个结果。官家意欲泰山封禅，正该是上下欢悦之时啊。

正元帝：（笑）孟卿有理。

 

【倒茶起入】16'48''

蒋先明：孟相公今日先提封禅之事，再言民情之重，官家这回……怕是被您说动了。孟相公，此案有望了。

孟云献：蒋御史是因何，对此案这般上心？

蒋先明：倪青岚是个好苗子，大抵是家风端正，他妹妹也可谓是至烈至真，好好的年轻人，本该有大好仕途，却因吴继康一己之私而丧命，这实在令人惋叹。下官只是想，今日若不让天下读书人，看到倪青岚的公道，又如何给他们希望，令他们安心入仕，为君为民？

孟云献：蒋御史，才真是为君为民，好忠臣啊……

【放杯】

 

【新音乐入】17'58''

孟云献：你想整顿吏治？

张敬：你回来推新政弄得不痛不痒，也不许我下猛药？

孟云献：眼下不适合。

张敬：孟琢，我看你被贬官一趟，你的胆气也被磨没了，官家要封禅，你便为他筹措银两，你可真是越来越会做官了

孟云献：官家封禅之心可比重推新政要坚决得多，那日我在庆和殿提及封禅，也是为了让官家正视冬试案，当时蒋御史正在殿中，但他却并没有出言反驳，而是事后另外写了奏疏反对封禅，他是官家唯一能够容忍的近臣，而你呢崇之？你才回来多久？官家对你尚有疑虑，你又为何要在此时上疏，打官家的脸？

张敬：难道就因为官家只能容忍他，我们这些人便不可以说真话了吗？为官之道，便是如此吗？……北边一十三州尚未收复，我大齐还要向掠夺我国土的胡人，交十万岁币！近几年越是弹压，匪患便越是不止，如此境地，官家还要劳民伤财，封禅泰山？孟琢，我问你，若人人都不肯说真话，又如何澄清玉宇，维护社稷？！

孟云献：我不是说你不能说，只是时机不对！

 

【拂袖  换人 】19'50''

张敬：我要做些什么，要如何做，都与你无关，我是官家的臣子，亦是大齐的臣子，我为君，也要为国。我做不到与你一般，净捡官家喜欢的话说！

孟云献：张崇之！十四年前，我整顿吏治的后果，是你与我两个人割席分道，是你失妻失子，一身伤病……不是我变了，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我知道有些事急不来……崇之，君仁，臣才直。

 

【水滴】20'34''

孟云献：（混响）那时，我四十多岁第一回拜参知政事，深感我大齐积弊已久，遂上《清渠疏》请求官家推行新政，官家的应允令我热血沸腾，我拉着崇之一起与我整顿吏治，下手丝毫不留余地，在朝廷里得罪了不少人，那时我以为欲成大事，什么都是值得的，官家的信任，更给了我足够的底气。

 

孟云献：（混响）可是后来玉节将军在雍州以叛国重罪被凌迟，我与崇之在一年后被官家毫不犹豫地抛弃时，我就在想，我们推行的新政，对大齐究竟有没有一丝的改变？

 

孟云献：（混响）我贬官到文县的几年后才想清楚，夭折的新政于国于民，并无丝毫改变，但有一样东西变了。官家攥在手中的权力，以及我等臣子劝谏官家的权力。当年我以为我是在做有益国家与生民的大事，但其实，我只是官家握在手中的一柄刀，我被他握在手中，刺破了大齐谏臣的胆子。

 

【音乐过渡】

 

（韩清幼年受刑入宫，那时姐姐为人所骗，婚后受尽屈辱打骂，一时失手，刺伤其夫，深陷牢狱将获死罪。幸得孟公使人为其辩罪，官家开恩，虽免除死罪，使其和离，却也因长年遭受虐待患上了失心疯）

 

【放下朱钗】22'28''

阿姊：阿清，我马上就要嫁人，等我嫁过去了， 你读书的花销就有了！

韩清：阿姊，我……不读书了。

阿姊：你向来是爱读书的，为何忽然就不读了？你不是说，还要让我做进士的阿姊？

韩清：阿姊不嫁人，好不好？

阿姊：为何？我看他们家挺好的，最重要的是，我去了，你也能安心读书，咱们母亲的药钱也有了……

韩清：（忍着泪水）他们不好……阿姊，他们待你，不会好的。

阿姊：（抱头  失控疯癫）大人，奴家错了！奴家不敢杀夫！是他打我！我受不了了，别杀我……大人别杀我！

韩清：（抱住  安抚她）阿姊，没有人要杀你，你忘了吗？你被官家开释了……

阿姊：（慢慢平缓  抬头看他  眼神空洞）……是吗？

韩清：是。阿姊，如今已无人再能伤你。

 

【哼唱结束  音乐淡入】23'46''

孟云献：二十年前，依照律法，你姐姐本是死罪，幸得官家开恩，你姐姐才捡回了一条命，那时，你我都以为是咱们赢了。

韩清：难道不是么？

孟云献：王法二字，你可知作何解？

韩清：不知。

孟云献：王在法上。赢的人，其实是官家。

（官家借推新政，使帝王敕令大于律法，所以他的姐姐，才能越过律法保住性命）

 

【一段音乐】

 

　〔  正元十九年十月初一， 皇帝就登闻鼓院“重阳鸣冤”一案下敕令，以藐视新政，舞弊害命为名， 治罪国舅吴继康。〕

 

【音乐淡 入】24'25''

倪素：吴继康真的会是死罪吗？

徐鹤雪：官家金口玉言要重推新政，而吴继康的罪名中有‘藐视新政’一项，此项便已经定了他的死罪，今日虽还在议罪，但我想，议罪的重点也不过是处斩之期。还有……

倪素：还有什么？

徐鹤雪：也许处斩之期不会那么快，因为治罪吴继康很可能只是一个开始，官家也许要先处置谏院与翰林院的一些官员。

倪素：我可以等，我一定要在刑场亲眼看着他去死，但我总觉得我在做梦，只要我一睡，再醒来，就什么也不剩。

徐鹤雪：那你会怕重来一回吗？

倪素：不怕。

 

【水滴转场】

【音乐起 碎铃入】25'27''

倪青岚：你不是说祠堂有好多鬼，你很害怕吗？

小倪素：所以我来陪兄长。钱妈妈说，兄长认错就不会挨打了。

倪青岚：阿喜也觉得我那日救人是错？

小倪素：（摇头）她很疼，可是兄长看过她，给她苦苦的药汁吃，她就不疼了。

倪青岚：可是阿喜，她投河自尽了。

小倪素：她不疼了，为什么要死？

倪青岚：因为我以男子之身，为她诊女子隐秘之症。

小倪素：可是为什么男子不能给女子诊病？

倪青岚：（垂眸低语）谁知道为什么。

小倪素：兄长，我是女孩子，若我像你一样，学我们家的本事，是不是就能让她们不疼，也不会死？

倪青岚：（嘴角微扬 抬头柔声）阿喜若有此志，她们一定不疼，也不会死。

 

【铃响】26'34''

岑氏：你兄长甘冒医者之大不韪，一是为我，二是为你，他见不得我受隐症之苦，也见不得你丧母之痛，他因你我而对女子，有这份世上难得的怜悯之心，自然也见不得其他女子受隐症折磨。他立志于此，却不为人所容。阿喜，其实我应当谢你，他少年时便被流言蜚语所裹挟，受你父亲所迫不得不弃医从文，你敢延他之志，大约是他这些年来，心中唯一的慰藉。

【梦境中】

【新音乐入】27'33''

倪青岚：（混响）阿喜，你瘦了许多。为我，你受苦了。

倪素：（泪眼模糊）不苦，兄长，我不苦……早知如此，你就不要听父亲的话，若你不来云京科考，你就不会被人害死……我想让你好好的，让你活着，兄长，我很想你，母亲也很想你……

 

若不曾披肝沥胆走荆棘 眉目河山四季。

 

倪青岚：（混响）阿喜，其实我不希望你为我如此，你是我妹妹，我想让你过得好一些，至少，不要为我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可是阿喜，我又很高兴……有你这样的妹妹，是兄长之幸。你也不要再为我难过，你已经为我做得够多了，我看得见，母亲也看得见。

 

【间奏入】29'0''

倪青岚：（混响）往后，你一个人，怕不怕？

倪素：（摇头，哭着说）不怕。

倪青岚：（混响）我知道你是不会怕的，儿时偷学医术，父亲打你鞭子，你也没怕过，你是个心志坚定的姑娘，我一直都知道。

 

【拿出医书】29'19''

倪素：（哽咽）兄长，还记得你与我说好的吗？我们要一起写这本治女子隐症的医书，你先教的我，你说等我长大了，等我看的病人多了，学到了更好的医术，我再反过来教你……

倪青岚：（混响）兄长做不到了……不过阿喜，你一定可以，对吗？

 

若不曾披肝沥胆走荆棘 眉目河山四季。

若不曾雕翎纶巾共担敌 人间恋朱碧。

偏要将意气酿作绝情句 学谁分坐割席。

 

倪素：我可以。我一定会的，这一生，我都会带着我自己与兄长未竟的志向去写这本医书，我要天下女子不再以隐症为耻，我要兄长的遗志与这本医书共存于世。我倪素，愿以此志，躬行余生。

倪青岚：（混响）阿喜， 兄长以你为荣。

 

莫笑我春来不敢闻杜宇 悔当初轻别离，

想陪你等到梅子黄时雨 相伴归故里。

 

【鸟叫 飞走入】

周挺：大人，吴继康的死罪已经定了。

韩清：处斩之期定了？

周挺：定了，就在这月十五。

【一段间奏】

 

【等歌词再入】31'58''

倪素：兄长，你看到了吗？若可以，我希望你来生能投身于一个更好的世道，不为世俗所扰，不为父命所逼，为你心中真正的志向而活。

小妹倪素，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等 大雨漫青苔绿壁，

等 行路狼藉，

等 有心人也为之 欢喜，

等 诗人趁兴来提笔，

等春秋写意，

等千万里一个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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