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第二十一次死去》

T：男，27岁，上市公司主管，强大理性沉着。

H：女，27岁，摄影师，温暖自由浪漫。

打开摄像，滴后入

T：（开电话音）我们会进一步的讲好品牌故事，扩大企业知名度，提升品牌的影响力，为消费者带来更加优质的产品和服务。（关电话音）

结束录像滴后入

T：（没什么表情）录上了吧，录上了我去忙了，下午还有接洽会。

员工1：这vlog录成这样，这能行吗？

员工2：您得说些什么呀，这是vlog，自媒体部门硬性指标。

T：…说什么？

员工2：这样，我采访您吧，最近生活有什么变化吗？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可以谈谈吗？

T：嗯…最近倒春寒，你们大家要注意保暖..（思索）

员工1：主管？T主管？

T：哦，继续吧。小心点啊，三脚架不能断。

T：（开内心混响）我遇见了一个神奇的女孩，她…知道我的一切。

T：（混响）我开始无法很好的感知时间了。（关混响）

厨房碗筷后入

H：（吃三口）

T：（盯着H看）

H：（俏皮笑，忽然的亲吻）

（悠长的吻）

T：（气息）我..很喜欢这个味道。

H：湿漉漉的薄荷巧克力，加两滴…食用薰衣草油。

T：你怎么知道，我从没告诉过你怎么做。

H：别转移话题，你就是想亲我。

继续亲吻，电话打断5秒后入

T：（开混响）我开始不爱思考了。（关混响）

 连锁超商 走路同入

H：搬到一起暂住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亲爱的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T：我选了两个电饭煲，一个比另一个贵一些。贵的优点有…

H：（笑）买贵的。

T：可是我还没有说完。

H：（甜甜的笑）可是..你就是想买贵的啊。

叮

T：（开混响）我开始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关混响）

短信消息 两人都混响

H：到家了吗？今晚七度，又是回南天又是倒春寒，记得关窗。

T：准备睡了。今晚去看了毕导的新片，回家晚了点。

H：给你做了茄子便当和鲫鱼汤，鲜奶汤底喔。

T：什么？你在哪？

门被敲响

H：放我进来吧。

T走去开门

T：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你，外面多冷啊。

H：知道还敢开大功率加湿器，不怕办公室里下冰雹吗。（俏皮）毕赣（gan）的新电影拍了什么？

T：你好像没来过我办公室吧。

H：多好找，问问你的下属就知道在哪。我，在，问，你。

T：我骗你了。我没去。

H：（笑）我去看了。路边野餐，没有剃刀就封锁语言，没有心脏却活了九年。

T：（盯着H）你会读心术吗？什么都瞒不了你。

H：（找到加湿器自个儿摆弄起来）为什么该休息的时候一点也不休息，该心疼自己的时候一点不心疼自己。

T：（沙发坐下，打开饭盒）因为金钱使我快乐。

H：快乐需要很好的工作，很多的钱吗？

T：当个流浪汉能快乐吗？

H：（坐在旁边）能。快乐是给自己的。我经常想以后有点小钱就去电影里那个叫荡麦的地方搭个小屋子，在瀑布旁边住下，不讲话，只跳舞。

T：没有钱你用什么盖房子，这年头土都要钱。

H：你爱上我了。

T：这么笃定？

H：你嗓子哑了，饭盒底层给你放了柑橘味的龙角散。

T：（开混响）我几乎瞬间的想法她都知道。我喜爱的，我憎恨的，我的每一句潜台词。这挺吓人的。（关混响）

H：（吃一颗糖，漫不经心的玩糖纸）我不是喜欢吃甜的嘛，今天在超市发现这个龙角散是桃心的形状，里面还加了砂糖…

T：你过来。（吻住H，糖被抢过来，直到龙角散化成液体）

T：（开混响）反正这辈子也没爱过。（关混响）

H：呜…没办法呼吸了。

T：我爱上你了，死就死吧。

 闪回现实

T：（开混响）我们同居了。像谈了很久恋爱彼此默契的恋人，她喜欢在吃完巧克力冰淇淋后吻我，直到她不能呼吸。

H：…你闻到了吗，房间里，都是薰衣草的味道。

T：（混响）她喜欢在接吻的时候咬我，蜜桃乌龙和铁锈掺杂在一起，像一种奇怪的费洛蒙。（关混响）

H：接吻的时候我不许掐我的脖子。

T：我流血了…

H：疼吗？你弄痛我了。

T：（轻吻）小乖，我很难受…

H：（低头）这个不行。

虫鸣声 音乐起入

T：（开混响）她会在我和客户应酬喝了三瓶水井坊之后，把烂醉的我拖回家，一边梳我乱蓬蓬的头发，一边听我发牢骚，听我讲我的失志，我的豪情壮志。听我讲我是如何和这个世界交手，如何被被它击溃，崩坏，又是如何一步步站起来，兴致盎然。（关混响）

T：挺烦的吧。

H：（摸摸T脑袋）没事，不烦。

T：我就像个负能量炸弹。

H：我想和你聊你的过去，什么支撑你走到了现在，你的信念你的想法你喜欢的酒，你没法进退的朋友，你难以言说的苦衷。（背后抱住T）我都想听你说。

T：小乖，我很好奇，你总这么懂我，可你真的懂吗？

H：你说的呀，我会读心术。

T：嫁给我吧，我慢慢说给你听。

T：（开混响）她什么都好。唯独…（关混响）

H：（低头）不行。我不能答应你。

T：为什么？

H：这件事不行。

T：嫁给我不行？好。那其他事情呢？你知道的，我之前问过你很多遍的。

H：你嗓子哑了，我去给你拿龙角散。

T：（拉住H）小乖，我是认真的，我真的爱你。我已经跟你求婚过两次了。为什么，我们不可以更进一步呢？

H：我困了，去睡了。松手吧。

T：你今天必须回答我。你知道我的一切，为什么不告诉我原因，为什么我们不可以真正在一起！

H：（忽然落泪）

T：你…

H：性，真的对你很重要吗？

T：（柔和下来）明明无理取闹的人是你..

H：（渐渐平静）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吗？行，跟我来吧。我什么都告诉你，之后，你再做决定。

H带T来到了一间出租公寓 扭钥匙滴滴后入

H：眼熟吗？

T：芝华士的灰布沙发，还有墙纸…总感觉在哪见过。

H：你看，窗边那盆文竹。

T：（看着文竹盆栽出神）我..来过这？

H：当然了，这里是我们以前的家。

T：小乖你别逗我了，我们家在广富林路，离这远着呢。

H：你得听我讲个故事。不许惊讶，这都是真的。

T：坐下说吧，我听着。

H：我的初恋是一段很长的异地网恋，在我们见面之后，我把第一次给了他，但是他醒来之后就诧异的看着我，就好像不认识我一样。

T：（摸摸H的头）小乖，他不是什么好人。

H：我刚开始也这么觉得啊，可是后来我发现，我好像被诅咒了，凡是跟我上过床的男人，第二天都会忘记我。所有跟我有关的记忆，一点也不记得。

T：你为了搪塞我就开始编故事了？小乖，你这个故事可信度比注射洗衣液对新冠有效还低。

H：我就说你不信。如果男人拥有这种能力会很开心，但是你知道这对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每一次无论怎么投入，只要上床一切就会归零。我玩过，也不负责任过，后来遇到你…（作平淡状）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了解你吗？因为我们已经谈过二十次恋爱了。

T：太扯了吧，我不信。

H打开房间门后入，里面密不透光是间暗房

H：进来吧。

打开暗房玻璃灯

（墙上整整齐齐挂着20张T和H的合影）

T：我们从来没用相机拍过合影，哪来的这么多照片？

H：一共二十次。

T：你说的，是真的？

H：这是第二十一次。这次我一直舍不得拍。反正我也想好了。如果这次你还是要做的话， 我也准备好了，不过我真的疼怕了，我不想再来找你了…

T盯着墙上的照片，不可置信，H见状默默离开

T缓缓起身，摸着暗房墙上的照片，忽然想到什么，快速跑出去

（H一直在公寓楼下未走）

T：我有办法了，你看过一部电影吗，彼得西格尔的…初恋五十次！

H：你是说…

T：我们可以在前一天拍视频，每天起床放一遍提醒，（抱住H）这样，我不就记得了吗？

T：（开混响）那天晚上她陪我喝了瓶酒，我们都没穿上衣。拍完视频，手机里放着crazy in love的旋律，她紧紧抱着我。我还是很害怕失去她。

H：别怕…不害怕…

T：（混响）她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脊柱，告诉我我可以的。我看着她柔和的肩颈线条和锁骨的水珠，渐渐进入状态。

关灯

T：（混响）这一切，是不是也经历了几十次了。（关混响）

电视同入

 （第二日早晨，T看完视频记起一切）

T：我们在家里装个监控吧。

H：（在T怀里）好，都听你的。

T：（开混响）我们度过了一段简单快乐的日子。可是，事情好像没有这么简单。（关混响）

T：小乖我上次搁这的文件去哪了？就…塑封牛皮纸的那个得力文件袋。

T：（开混响）我开始频繁的忘记事情。（关混响）

电影售票员：（混响）来我看看，哦，路边野餐。这场的放映已经结束了，您应该提前两个小时来啊。

T：…（紧攥电影票，低声）哦，不小心看成了开始的时间。

看完电影夜里开车到海边，H在车上喝醉，关车门入

H：（醉着，朝海的方向喊路边野餐的诗句）呜呼！没有了音乐就退化耳朵！没有了戒律就灭掉烛火！回到，误解照相术的年代！（亲T的脸，俏皮笑）你摄取我的灵魂。没有了剃刀就封锁语言，没有了心脏却活了九年！

T：小心点，一会儿摔下去了，我不管医药费啊。

H：（附在耳边）等我以后有钱了，我就去荡麦开个小酒馆，开在瀑布旁边。每天不说话，只跳舞。

T：你先有钱了再说吧。

H：资本家，我有钱了会放过你吗？我会把你挂在路灯上！

T：嗯嗯，我谢谢你。

H：开玩笑的嘛，（耳边低语）我会带上你去假死，我们去淋雨，去跳舞，去见任何人。

T：呵…话说，电影里的荡麦离我们这儿老远吧，为了去趟西藏假死，你可真行。

H：荡麦在贵州凯里。傻子。

T：（低头）…哦。没有假死这种东西。

H：你就这么戳破我的梦，就算没有，我也信人是有灵魂的。

T：小脑瓜一天天想的啥，净做梦了，人死了就是死了，哪有什么灵魂呀。

H：什么啊！灵魂这个东西，虽然我们看不见它，但是是可以拍到的！你不懂就别瞎说！

T：好啦好啦，你说的对，（调笑）就算死了我的魂儿也陪着你，我的魂儿会继续爱你的！

 转场 公司办公室

总经理：你还想干吗。

T：对不起。

总经理：你知道这次的项目就是因为你丢掉的吗！有点自知之明，不想干了趁早滚，你不干多少人等着接呢。

转场 T默默酗酒 放下酒杯2秒入

T：（开混响）第二天酒醒后，H缩在床的一角。

H：视频..

T：（混响）她递出手机后迅速的收回手。她好像少了一颗虎牙，嘴角有一道粗粝的疤。（关混响）

T：你怎么了？

H：我，我没事…

T：（开混响）她在躲着我，我一如往常的看完视频。趁她煲鱼汤的时候，我打开了监控录像。（关混响）

监控录像中，T暴力的强要了H

T：（紧攥双拳）

倒放录像，又发现这样的片段

T：（深呼吸，咬紧牙关）

T：（开混响）更恶心的是，这样的粗暴，不止一次了。

T狠扇自己两耳光，有音效

T：（混响）我开始疯狂酗酒，彻夜不归。直到一次喝醉后在酒吧门口摔到手骨折。（关混响）

医院，T打完石膏，H接到电话来医院 走路停入

H：如果不是医院的紧急联系人，你都不打算告诉我，是吗？

T：我恨不得阉了我自己。

H：…（哽咽）没有的事。

T：（半晌）小乖，你说，人为什么总是忘记？不是忘记这个就是忘记那个。

H：忘记，是为了更好的迎接未来。

T：可是没有过去哪儿有未来呢。

（相对无言）

环境音结束入 音乐不停

H：（开混响）我把他灌醉，在他喝醉的时候和他做了。结束后他在昏睡，我毁掉了所有照片，和视频。（关混响）

H：（抚摩T熟睡的侧脸，轻声）T先生，我知道，人不能太贪心。可那天在海边，我站在你边上的时候，我悄悄的看着你我就想，要是我们能一直在一起很久很久，该多好…（擦过T带一点潮湿的眼角）你之前总问我爱是什么，你说你只顾工作没时间想这些，直到遇见我，我也不明白爱是什么…但是我知道，爱，一定不是掉眼泪…

H为了T的前途抹去了T所有有关于她的记忆，独自离开

 转场 公司

总经理：T啊，还好你这次没有让我失望了。

T：谢谢主管，我以后不会再犯那种错误了。

总经理：嗯，知错能改就是好事，总监要调去总公司，好好表现，你懂我意思吧。

T独自回家，打开门看见一面空白的墙 摩擦入

T：（忽然胸口一紧，擦擦眼角）为什么看见这堵墙就会…呼，大概是最近太累了吧。

转场 公司年会

总经理：趁着年会宣布一下，以后T正式接任我们公司的总监一职。

员工1：恭喜T总监啊。

员工2：恭喜T哥。

它早已偷光你的选择

爱恋不过是一场高烧

思念是紧跟着的好不了的咳

是不能原谅

却无法阻挡

恨意在夜里翻墙

是空空荡荡

却嗡嗡作响

谁在你心里放冷枪

一年后，T和新认识的女人在荡麦景区散步

女人：T先生，你为什么来凯里旅游啊，你一个大总监，按理来说应该日理万机，年假够休了啊？

T：说来有点怪…不知道为什么总想来这儿一趟。（女人趁T说话偷亲T的侧脸，T笑着看看女人）好了，要不是忙里偷闲来了，我也没办法认识你呀…

女人：好的吧，我是因为路边野餐来的，我可喜欢那部电影了，没有了音乐就退化耳朵，没有了戒律就灭掉烛火，没有了剃刀就封锁语言，没有了心脏却活了九年…喂，你看什么呢？

T：哦，（回过神）总感觉，很熟，你说那部电影叫，路边野餐是吗？

女人：是呀，不过你工作忙，这些文艺导演的小众闷片你不喜欢也是人之常情。

景区公寓，T将沐浴完的女人打横抱到床上

女人：一股酒味，哥哥，你刚才喝酒了吗？

T：一点接骨木林德曼..你要喝吗？我去给你拿…

女人：（唇边低语）不，我要你喂我喝…

T：（凑近）小家伙心思怪多的。

T说话时，女人点了根有点檀香香气的香烟，T亲吻女人

女人：（最后一步时，女人指尖划过T的腰脊）哥哥，我们…，你，你怎么了？

T：（插入音效 捂住胸口剧烈的喘息）

女人：你，你是不是尼古丁过敏啊…尼古丁过敏应该是头疼不是心脏疼啊。

T：（连起来入 别等！！忽然记起了什么，神色异常）烟，烟给我，快给我！

T抢过女人的烟胡乱点着，大口猛烈的吸了起来

（大量的记忆被唤醒）

风铃后入 回忆

H：（开混响）给你做了茄子便当和鲫鱼汤，鲜奶汤底喔。

H：（混响）我以后有点小钱就去电影里那个叫荡麦的地方搭个小屋子，在瀑布旁边住下，不讲话，只跳舞。

H：（混响）我想和你聊你的过去，什么支撑你走到了现在，我都想听你说。

H：（混响）我也玩过不负责任过，后来遇到你…（作平淡状）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了解你吗？因为我们…已经谈过二十次恋爱了。

H：（混响）反正我也想好了。如果这次你还是要做的话， 我也准备好了，不过我真的疼怕了，我不想再来找你了…

H：（混响）T先生，我知道，人不能太贪心。可那天在海边，我站在你边上的时候，我悄悄的看着你想，要是我们能一直在一起很久很久，该多好…

H：（混响）T先生，你总问我爱是什么，你说你只顾着工作没时间想这些…直到遇见我。我也不明白爱是什么，但是我知道，爱，一定不是掉眼泪。（关混响）

风铃停入

T：（开混响）无数情感冲击的我无法呼吸，回过神来女人已经走了。（关混响）

T：为什么，只有抽烟的时候我才会记起，烟一停我就会忘记你…

T：（开混响）我拼命的找烟，可是没有烟我就忘记了，我该怎么办呢。我加大了烟量。直到不小心点燃了公寓的被褥。

烟雾报警器响

救火人群1：快打119，1503房间着火了！疏散人群！

救火人群2：1503有人吗？1503有人吗！1503！

T：（混响）我谁也不理，一个人拼命的吞云吐雾。我一点一点唤醒这些记忆，一点一点拼凑。直到火光升腾起来，我好像…变成了某种雾态。醒来的时候我好像在不属于我的身体里，我一点也动不了，镜子里是H的脸。

砸镜子

T：（混响）时间在加速，我跟着经历了H从出生一路到27岁的经历，尤其是她一次次应对自己被人遗忘，孤单的抽烟和捶墙。她一个人饮着绝对的孤寂。

H：（醉酒，靠在墙边自言自语）T，你的眼睛记住了我的样子，你的双手记住了我的温度，你的耳朵记住了我的声音，你的鼻子记住了我的味道，你的嘴唇也记住了我的纹理…可是为什么…你忘记了我的一切…

T：（混响）忽然世界在我眼前飞速旋转，我回到了和H第一次见面的海滩。H在给远处的海岸线拍照。我在H的身体里，看到H透过相机，盯着远处从前的我看。我用全力争夺着H身体的控制权，让相机从H的手中滑落。在H捡相机的间隙中，从前的我离开了海滩。就这样，H，终于和过去的我，擦肩而过了。

憨厚男人：（混响）您好小姐，请问我可以给您拍一张照片吗？您…（低头）很漂亮。

T：（混响）他看着H的表情充满温柔，我感到我和H的身体前所未有的放松。

H：啊好，好的。请问需要我做什么呢？

T：（混响）那一刻我知道，她的诅咒，结束了。

火焰点燃整间公寓

法医：死者27岁，男性，初步判断是由于尼古丁吸入过量导致昏迷从而未及时从火灾中逃生，家属请节哀。

转场 夜 凯里 荡麦景区瀑布售票处

H：怎么样啊小售票员，我这个故事，有意思吗？（吸一口烟）。

售票员：真是个折磨人的故事。你的烟很好闻，有点檀香的味道。

H：谢谢，你的指甲也很好看，右手无名指上是，文竹吗。

售票员：对，我喜欢文竹，它的花语是永远的爱。后来呢？

H：那个憨厚的男人对我很好，他很有责任感。我们准备要个孩子…直到，我抽到这款烟。

售票员：（好像看到什么，有些惊异，欲言又止）你…

售票员见H背后有个模糊的人影，人影朝售票员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H：我只能离婚了。我和他之前一样拼命的去抽烟，为了找烟花光了所有的赡养费，这是最后一根了。之前我们一直说赚够钱就去凯里开一家小酒馆，现在我来了。抽完这一根，我就完全把他忘记了。他给我的幸福生活，我也搞砸了。好了，我去拍照啦。从明天开始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今晚谢谢你啊。

售票员：（女人走后，小声喃喃）大概，人影会一直陪着她的吧。

远处酒馆，交头接耳的店员

店员1：老板娘还在那抽烟，我不好下班啊… 

店员2：老板娘每天神神叨叨的。刚才还在售票亭说话，你说这么晚了哪有售票员还上班啊。她刚来这开店的时候，就念叨着什么，她前男友是假死的，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

店员3：对对，她前两天还跟我说她拍到她前男友了，哪有什么前男友呀，那就是个树的影子，我跟她说她还不信。唉，也是个可怜人。

H其实一直没有拍到T的“灵魂”，H为了支撑T的灵魂一直陪着她的构想，幻想出了许多假象，其中包括这个售票员。但H就是幻想不出T在她面前的样子。明天H就要彻底的忘记T了。

 （H看着空荡荡的拍立得照片，左手划过右手的文竹指甲，对着瀑布边的湖泊点燃了最后半支烟）

T：（H点烟后关于T记忆浮现的耳鸣，混响）你说，人为什么总是会忘记？不是忘记这个就是忘记那个。

H：（吸一口烟，被烟味呛得流泪，朝着湖泊小声念道路边野餐的台词）没有了音乐就退化耳朵，没有了戒律就灭掉烛火，像回到，误解照相术的年代，你摄取我的灵魂…没有了剃刀就封锁语言，没有了心脏却活了九年…当我的光曝在你身上，重逢，就是一间暗室…

往后余生

风雪是你

平淡是你

清贫也是你

荣华是你

心底温柔是你

目光所至

也是你

《光的第二十一次死去》

出品：陆望舒

编剧：陆望舒

后期：情兽

美工：陆望舒

角色T人设灵感来源：唐灿

角色H人设灵感来源：贺韶

参演CV（按出场顺序排列）

员工1——————小米咖啡

员工2————————阿南

报幕————————克烈

电影售票员—————季冠猜吧

总经理————————海洋

T喝酒音效——————SHADY

T巴掌音效——————徐小内

总经理————————海洋

女人————————六千块

救火人群1——————方岚

救火人群2——————徐小内

憨厚男人——————叭叭老舅

法医———————夏一涵

售票员————————明妙

店员1———————兰微颜

店员2————————情兽

店员3———————吸氧痒

感谢试本

黄嘎嘎、SHADY、六千块、米斯特

插曲

《给自己的歌》李宗盛

《哑巴》赵钶

《往后余生》刘惜君/马良

*路边野餐为毕赣导演电影作品

“生命中所有的相逢，

都是路边野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