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雪高·易水雪归】

[音乐起]

[马车声]

下人1：今天在这里演出的是什么人？居然来了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

下人2：说起这位演出的人啊，那可就厉害喽！妃雪阁从月初就开始预定席位了，只有出价前五十位的，才能有幸今晚坐在里边儿，而且，光有钱但身份不够也是进不了门的。坐在这里的，不是贵族，就是大夫、将军，要么就是富甲一方的巨商，这些老爷们看一场的花费，够普通人家逍遥好几年的了！

下人1：我的妈呀，没想到我们大人居然肯花那么多钱！平常，他给我们打赏的钱都要一枚一枚的数……

[被打声]

下人1：哎呀！

下人2：你是什么东西，你敢跟大人们相提并论！

下人1：嘿嘿，哎，那个玉池做的舞台好漂亮啊！

下人2：这个就是飞雪玉花台。

下人1：飞雪玉花台？这么好听的名字！

下人2：看傻了吧？这可是妃雪阁的镇门之宝啊！

下人1：一个舞姬，竟然会有那么大的排场……

[被打声]

下人1：哎呀！

下人2：舞姬？七国的乐舞都是跟赵国学的，而这位雪姬，是赵国最拔尖的，燕国所有的舞姬加起来也及不上她一个人！

下人1：都及不上她一个人？她，到底是谁啊？

[音乐停，被打声]

下人1：哎呀！你干嘛又打我啊？

下人2：说了半天，你不知道我再说谁？

下人1：你又没说过她的名字，我怎么会……

下人2：嘘！

下人1：是不是要出场了……

被捂嘴。

[风声]

下人2：燕赵之地，易水两岸，只有她，才够资格踏上这座飞雪玉花台啊。

唱词：

燕城雪没小巷长街

灯火阑珊影半斜

易水长岸长袖舞一夜

觥筹交错酒洌

[三声拍掌声]

看客1：什么人，这么放肆，来搅局的吧？

[拍桌声]

晏懿：哪个混蛋，敢打扰本将军的雅兴，给老子滚进来！

下人2：糟糕，大人又喝多了！

[脚步声]

下人2：哎呀，惨了惨了！

下人1：怎么了？

下人2：看到刚才街上多了很多王族的侍卫，就知道，有王族的大人物要来，结果，还是想不到，来的居然是……是这一位！

下人1：这位大人，是谁？

下人2：他是咱们燕国最有权势的人，大王的亲叔叔，燕国所有人的生死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左卫：方才，是谁在骂？

晏懿：末将晏懿，不知雁春君驾到，多有不敬，还望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赎罪。

雁春君：哦，是晏将军。

晏懿：末将在，大人赎罪。

雁春君：你要我，赎你什么罪啊？左卫，告诉晏将军，他犯的是什么罪？

左卫：身为士族，辱骂王室，是死罪！

晏懿：大人，赎罪啊！

[拔剑声]

下人2：完了完了，这下糟糕了！

雁春君：赵国乐舞，举世无双，燕国少年，邯郸学步，未得精髓，论为七国笑谈。而，雪女姑娘的赵舞，独傲群芳。世人能够有幸亲眼得见，也是此生无憾呐。晏将军这样粗鲁的举止，实在是败坏了今晚妃雪阁的雅兴。他虽然犯了死罪，但是，今天妃雪阁的主人是雪女姑娘，他的生死，还由雪女姑娘来决定吧。

雪女：雁春君权倾天下，在大人驾前，雪女区区一个舞姬，哪有做主的资格？更何况，妃雪阁只是消遣赏玩之处，不论朝政，只谈风雅。这里不是大人的王府官衙，更不是杀人的刑场。

左卫：大胆！

雁春君：不论朝政，只谈风雅？（笑两声）这样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收剑声]

晏懿：多谢大人开恩，多谢大人开恩！

下人2：我的妈呀！

雁春君：久闻妃雪阁有一位奇女子，超凡脱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倒酒声]

雁春君：此酒名为广寒光，乃取自西域的珍果佳酿，就算是宫中美酒，也没有此等销魂滋味。来人，赐酒于雪女姑娘品尝。

看客1：酒虽然是好酒，但是却喝不得。

看客2：这酒，有何名堂？

看客1：在燕国，这是公开的秘密，如果雁春君赐酒给一名女子，意思就是要她整个的人。

看客2：这……这样，那雪女她？

雪女：多谢大人美意，能够登上这飞雪玉花台，是我们舞者的幸运，能够得到大人这样的雅客青睐，更是妃雪阁的荣耀。雪女，以这杯绝世佳酿，感谢上苍对妃雪阁的眷顾。

[倒酒在地声]

雪女：雪女在此为天下舞者感谢大人。雪女刚才的舞，已经被人打断，今晚的演出就到此为止，诸位请回吧。

左卫：放肆！竟敢背对王族！

雁春君：且慢。

雪女：大人，还有何事？

雁春君：每座城都有自己的传说，更何况这里是都城，雪女姑娘名闻天下的凌波飞燕，是这都城里最大的传说了。我希望，雪女姑娘，能为我……

雪女：承蒙大人厚爱，只是大人若要看这凌波飞燕，却是还有一桩难处。

雁春君：难在何处？

雪女：雪女曾经立下誓言，此生决不在人前跳这支舞，如违誓言，必见血光。

雁春君：必见血光？哈哈哈，有趣。绝不在人前跳这支舞，这却也不难。王府之内，优雅适宜，闲人罕见，雪女姑娘既然不能公开凌波飞燕，那在我的府邸，应该是最适合不过了，不知雪女姑娘可否赏光？

看客2：雁春君是要来硬的了，这下不妙啊。

看客1：雪女虽然巧言应变，但雁春君不是普通的贵族。

雁春君：来人，请雪女姑娘回府。

左卫：请，请吧，请雪女姑娘赏光，请雪女姑娘赏光，请！

[风声]

高渐离：请回吧，二位。

左卫：你是什么东西？

高渐离：诸位贵客可能不知道妃雪阁的规矩，要请雪女姑娘到府上一舞，需要提前三天邀请。

左卫：妃雪阁那么大的规矩，连我们大人也得遵守？

高渐离：妃雪阁还有一个规矩。

左卫：哦，是吗？

高渐离：这里，只谈风雅，不论朝政，客人不得舞刀弄剑。

左卫：哼，好大的口气，这规矩谁定的，滚开！

[拔剑声]

高渐离：定下妃雪阁规矩的那个人，相信二位应该不会陌生。

左卫：你倒是说啊，是哪个混蛋！

高渐离：定规矩的这个人，就是太子丹殿下。

左卫：啊？你……你……

雁春君：放肆，两个无礼的东西，还不退下！

左卫：是。

雁春君：唉，没想到，今日被这些奴才坏了兴致，不能一偿夙愿，得见雪女姑娘的凌波飞燕，可惜啊。那，我就在此与雪女姑娘约定，三日之后，雁某在府内略备水酒，恭候雪女姑娘。今晚，雪女姑娘已经拒绝了我一次，我不希望，还有第二次。

[脚步声]

唱词：

歌台舞榭昔年旧月

三尺青锋雨幕萧瑟

凌波飞燕生死意决

流亡天涯君与卿相携

[下雨声]

雪女：是你？

高渐离：燕国深秋的雨，虽然凄美，但却冰寒彻骨，会淤积在肌体中。

雪女：我知道，但是我喜欢。

高渐离：在燕国，得罪了雁春君，恐怕没有人能够太平无事。

雪女：你害怕了？

高渐离：我能应付。

雪女：你为我挡住那些恶人，我好像还没有跟你说过谢谢。

高渐离：不过客气。

雪女：雁春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得罪了他的人，很快就会消失，永远不会再出现了。你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立刻离开燕国，走得越远越好。

高渐离：那你呢，你怎么办？

雪女：难道，你想保护我？

高渐离：我会的。

雪女：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高渐离：我……

雪女：你这么做，不过也就是，为了接近我。其实，你们都一样。

高渐离：你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了。我……听说过你的过去，我能够理解，任何人有过这样的经历，都会……

[被打巴掌声]

雪女：你以为你是谁！你知道昨天晚上那些看客，花了上百两黄金，等了整整两个时辰，只为了看我跳一支舞，他们这些人，是什么身份？这些人在燕国，不是位高权重，就是富甲一方，但是在雁春君的面前，他们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出。你，不过是区区一个琴师，有什么能力保护我？

高渐离：我会留下来。

雪女：那是你的事情。

[脚步声，风声]

雪女：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下人：刚才雁春君派人来过了，这个，说是雁春君送给雪小姐的礼物。

雪女知道，高渐离被雁春君抓了。

[闪白声]

下人：雪小姐，是不是，有大麻烦了？雪小姐，雁春君传话过来了，希望你能够戴上这对玉镯。

[闪白声，脚步声]

下人：雁春君派人来问，雪小姐的决定。

[风铃声]

下人：雪小姐，这是？

雪女：帮我戴上吧。

下人：是。

[脚步声]

左卫：快走！你不是充英雄，要保护雪女吗？为了救你这个废物，她已经答应我们大人。

[闪白声]

左卫：她现在就在雁府，应该正与我们大人，对饮广寒光的美酒，至于你，（笑几声）在燕国，敢与雁春君作对的人，都必须彻底消失！

右卫：不用废话，快点解决他吧。

[拔剑声]

高渐离反杀两人，继续向前，不断杀敌。

雪女趁独自与雁春君献舞之时，杀了雁春君。

[下雨声]

高渐离：看来，那些人已经发现他们的主子被杀了，我们走吧。

雪女：我进入这扇大门的时候，就没想过再出去。

高渐离：跟我，一起离开这里。

雪女：离开？我们能去哪里？雁春君是燕王的叔叔，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天底下，再也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了。

高渐离：天下，并不是只有燕国，我们的生死，不是由他们决定的。如果，真的有天涯海角，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雪女：你……真的相信？

高渐离：我相信，在这片暴雨的后面，会有美丽的彩虹。

唱词：

雪燕欲飞烟雨阙

羽翼折兮奈若何

朔风凛冽断崖誓绝

[风声]

两人立在山崖上，后面的人步步紧逼。

雪女：这里，应该就是我们逃亡的尽头了。

高渐离：他们到底，都不肯放过我们。

雪女：后悔吗？

[鸟叫声]

雪女：雪燕，它的翅膀被淋湿了。

高渐离：北岭有燕，羽若雪兮。

雪女：朔风哀哀，比翼难飞。

高渐离：欲折羽兮，奈之若何。

雪女：朔风凛凛。

高渐离：终不离兮。

雪女：终，不，离，兮 。

高渐离：阿雪，有一句话，我一直想要说出口……

雪女：我已经知道了。

高渐离：你，能够同意吗？

雪女：既然你知道我的过去，那你也一定知道，我曾经立下誓言，终此一生，不会再嫁。

高渐离：我不在意任何世俗的牵绊，我所希望的，就是能够，陪你走到生命的尽头。

[水滴声]

雪女：你看那里！好美的彩虹，你曾经说过的。

[鸟叫声]

高渐离抱着雪女，从山巅之上，笔直而下。

唱词：

雪燕欲归烟雨阙

生生世世许心结

朔风凛冽染心悦

徒留烛火独明灭

疏影摇曳执剑写

箫声何处待花谢

易水雪归皓月如珏

[音乐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