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角色
姜凡
男，29岁
29岁，打过工也做过生意，看起来比年龄成熟得多。深沉，强势。
乔蕊
女，25岁
25岁，著名会计公司审计部，有着好奇心的单纯乖乖女。
纪琳
女，26岁
26岁，互联网金融公司的高管，看起来柔弱，但小看她，绝对要付出代价。
幼年姜凡
男，0岁
乔蕊代。
幼年纪琳
男，0岁
纪琳代
孤注
【粤语版】
编剧&翻译授权：穹霄
后期：酉三
美工：穹霄 火锅
翻译：鸭鸭GarGar
特别感谢：闻小溪 独家冠名赞助
制作鸣谢：追寻、牛仔很忙、菜鸡、荔枝、兰珂、向未来、淡然若水、沐鱼、二狗、慕酒
每个人的一生都是许多时日，一日接一日。我们从自我内部穿行，遇见强盗、鬼魂、巨人、老者、小伙子、妻子、遗孀、恋爱中的兄弟们，然后，我们遇见的总是我们自己。 —— 詹姆斯·乔伊斯 《尤利西斯》
乔蕊：25岁，著名会计公司审计部，有着好奇心的单纯乖乖女。
姜凡：29岁，打过工也做过生意，看起来比年龄成熟得多。深沉，强势。
纪琳：26岁互联网金融高管，看起来弱小，但小看她，绝对要付出代价。
幼年姜凡：乔蕊代。
幼年纪琳：纪琳代。
黑字：音效，干音。
【BGM 1】
曾叔：这几个老板是跟你签单了？ ——追寻
姜凡：系。
曾叔：（吩咐手下）带他们去休息，一会儿酒饱饭足了，就发筹码，让他们进场子爽。（对姜凡）姜凡啊，你是我这里业绩最好的客户经理了，这样吧，上次的提成，算成筹码，我多给你10个点。
姜凡：我唔要筹码，现金就得。
曾叔：真不要？拿去搏一把也好啊。
姜凡：我戒咗。
曾叔：真戒了？
姜凡：嗯，戒咗。
曾叔：你这是想明白了，还是没想明白呢。
姜凡: (混响）我系姜凡，做过打工仔，亦都做过老细。赚咗钱冇几耐，就去咗赌。但系，人总系要识得自己返转头，于是我做咗叠码仔，喺网上揾客，介绍到线上平台。等佢哋输到想返本嘅时候，就等佢哋签单到缅甸同埋柬埔寨去继续赌。我只会同佢哋买单程飞，因为一个赌鬼嘅命，只可以靠另外一个嘅来救。
（电话铃声，电话接通，姜凡电话音）
纪琳：（迟疑）喂？
姜凡：小琳，近排点啊？
纪琳：（忐忑）你唔系走咗咩？点解又同我打电话？
姜凡：我放心唔落嚟你。一个人点对付得到佢哋？
纪琳：我唔系一直都系一个人对付佢哋嘅咩？
姜凡：小琳，我发过誓，唔会把你一个人留低喺黑暗入边。
纪琳：（黯然）嗰阵时我哋都仲细，而家我唔强求。
姜凡：我心痛你。
（点烟）
纪琳：20岁嗰年，一㗎火车将我送来上海，我亦都把故乡同埋过去抛诸脑后，而姜凡，成为咗我与过去唯一嘅联系，佢系我最想听到，亦都最唔想听到嘅声音。
【BGM 2】
（夜晚，城市小巷，第一声犬吠后入词）
乔蕊：姜凡，依度系边度嚟㗎？呜呜糟糟、邋邋遢遢咁。你点会同人约喺哩度㗎？
姜凡：就喺前面，快到啦。
乔蕊：仲未到啊？头先嗰段路黑古勒特，高高低低咁，吓死我啦。我仲着住高踭鞋㗎，争啲仆亲呀。
姜凡：你唔系一直捉住我咩。
乔蕊：（扶紧）人哋就系要捉住你呀嘛，边个叫你系我男朋友啫。
（餐馆，脚步停入）
姜凡：喺依度啦。纪琳！
纪琳：（起身）嚟啦，快啲嚟坐啦。
姜凡：（上前）乔蕊，我女朋友。我同你提过㗎，我由细玩到大嘅朋友，纪琳。
纪琳：你好，小乔妹妹。
乔蕊：纪姐姐你好。
纪琳：都坐啦，老细落单啦唔该！（上菜音效，停顿）姜凡应该仲未带过你嚟依度，嗱今日呢，就等你试吓我哋嗰边嘅特色菜。全上海就依度做得最正宗。
乔蕊：……多谢纪姐姐。
（碰杯声）
纪琳：为我哋嘅重逢，乾杯。
姜凡：乾杯。
乔蕊：乾。
姜凡：（吃）依个餸仲同以前一样地道。小蕊你睇，呢个同我哋过年返去食嘅一模一样。
乔蕊:系呀，我仲几钟意食呢个㗎。
纪琳：你哋，都返去见过家长啦？
乔蕊：系啊纪姐姐，过年先返去嘅。依家返去都好方便㗎，高铁转汽车。
纪琳：真系好……时间过得真系快。
乔蕊：我头先听到你哋讲嘅嘢，呢几年纪姐姐都无返过屋企咩？
纪琳：嗯，算系啦。我屋企冇咩人㗎喇，姜凡佢知㗎。
姜凡：佢钟意喺呢度打拼，唔钟意返去。
乔蕊：（若有所思）噢……
（沉默，略尴尬）
乔蕊：我失陪一下，唔好意思。请问……洗手间系边度啊？
纪琳：哦，哦出门转右，有个分岔路入去，嗰度就系㗎啦。
乔蕊：唔该晒,纪姐姐。
（高跟鞋8声停后入）
姜凡：（压低声）佢份人好纯品㗎。
纪琳：（并不接茬）点啊？想唔想去兜兜风啊，我部车借俾你开下？
姜凡：啊？
纪琳：嗯，11点之后再开返屋企，听日下午四点去到国金中心负二层，F区。
姜凡：OK。
（脚步）
乔蕊：咦，纪姐姐呢？
姜凡：有事，走了。
乔蕊：吓，咁快嘅？
姜凡：带你出去兜吓风，点样？
乔蕊：？
姜凡：跟我过嚟。
（停车场，有回声的脚步，远程开车钥匙声）
乔蕊：哗！依个系咩车嚟㗎，咁靓嘅？
姜凡：依部车请上海都冇几部㗎。
乔蕊：哗，你点会……
姜凡：纪琳借俾我开㗎。上车啦！
乔蕊：嗯，好！
（脚步，开车门，关车门）
（插钥匙，发动机声浪）
（高速公路行驶声）
（车喇叭声后入）
姜凡：（心事重重）我要加速，坐定啦。
He deals the cards as a meditation
And those he plays never suspect
He doesn't play for the money he wins
He don't play for respect
He deals the cards to find the answer (渐小，CV入）
The sacred geometry of chance
The hidden law of a probable outcome
The numbers lead a dance
姜凡：琴日冇事呀嘛？
纪琳：你冇事呀嘛？
姜凡：跟你嘅系，李继军嘅人？
纪琳：嗯。
姜凡：我把佢哋兜到去郊环上面。
纪琳：（笑
（沉默）
纪琳：你仲系你。
姜凡：我仲系我。
纪琳：你真系傻，小乔佢明明咁好，咁纯品。
姜凡：我都只系为你傻过咁。
纪琳：我哋仲系好似之前一样，唔留号码，唔留纪录。啦，（拿出一个手机）俾你，我只会打呢个Number。
姜凡：知啦。
纪琳：依度到处都系眼线，你走啦。
姜凡：我走啦。(顿）小琳，有我喺度你唔使惊。
纪琳：（混响）有我喺度你唔使惊，系佢去而复返之后，再一次听到呢句话，同过去每次听到嘅感觉都唔一样。而嗰啲感觉喺心中交错重叠出嘅五味杂陈，我一时竟然唔知道系开心定系心寒。
【BGM 3】
乔蕊: (照镜子，有点烦）咦好烦呀，点都整唔好睇。
姜凡：（随意 ）做咩啊？
乔蕊: (半自言自语）呢个造型啰！你话纪姐姐整起身点解就咁好睇嘅？我点整都整唔好。
姜凡：（轻笑 ）你笑咩呀？你做咩要同佢比。
乔蕊：我边有同佢比姐？(顿）我点解要同佢比？
姜凡：（不置可否 ）
乔蕊：姜凡，你同佢系咩关系啊？
姜凡：由细玩到大嘅朋友啰。
乔蕊：边种朋友啊？
姜凡：唔系你谂个种……
乔蕊：咁系点呀？你觉得我点谂啊？你同我讲清楚啊。
姜凡：我唔系同你讲过咩，佢由细就冇咗老窦老母，我哋一齐大假。佢就好似我亲生细妹咁。我哋都系由乡下出嚟，关系仲咁亲近，喺大城市自然而然会互相关照。
乔蕊：呢啲都系你自己讲嘅，我哋返到屋企嗰阵时，都冇听过你嘅亲戚朋友讲到佢。而家突然之间出嚟一个细妹，你叫我点接受喔。
姜凡：你钟意点接受咪点接受啰。
乔蕊：姜凡，你知唔知呀，嗰日食饭嗰阵时，你讲你细个嗰阵时嘅嘢，个仲有讲有笑，一拍即合嘅默契嘅样，等我觉得我先系多余个个。我好唔自在啊……（哽咽）姜凡，我咁爱你，我乜都俾晒你，你可以唔爱我，但系可唔可以唔好呃我呀！
姜凡：话你单纯，每日脑入边系谂啲咩啊？你系咪睇个滴八卦偶像剧狗血桥段，睇到上晒脑啊？你唔好搞嗰啲嘢喎我身上，幼稚！
乔蕊：呢个唔系胡思乱想啊，呢个女人嘅直觉，你呃唔到我㗎。
姜凡：你究竟想知道啲咩。
乔蕊：你哋……系咪做过男女朋友？
姜凡：做男女朋友？点解？寂寞，消遣？我同佢唔喺个种浅白关系，我哋都唔需要一齐。
乔蕊：咁……你哋算咩呀？
姜凡：（叹气，回忆）我出世嘅嗰个小镇系，围绕着一个矿山建起身㗎。矿山挖空之后，就留低一个一个废弃矿洞。我一直都识纪琳，佢系隔篱邻舍个女。佢哋嗰阵时就俾人睇唔起。嗰阵时嗰社会好乱，但系我就钟意喺个矿洞入边，我觉得好似打仗咁。有一日……个日……个地方我以为嗰个地方冇人敢去，咁好似我咁落到咁深嘅地方……
（音乐起，混响）
幼年姜凡：你点解喺度嘅？啲大人喺度揾紧你喎。
幼年纪琳：我唔想比佢哋揾到啊，佢哋都系衰人。
幼年姜凡：咁你都唔可以匿喺哩度㗎，又黑，又邋遢，又冇嘢食。
幼年纪琳：我同依个地方一样邋遢啦，你唔使理我。
幼年姜凡：你同我出去啦，我带返屋企，冲个凉，再食啲嘢。
幼年纪琳：咁你可唔可以应承我，绝对唔会俾滴坏人稳到我？
幼年姜凡：好,我会保护你嘅。
（回到现实）
姜凡：我哋好多时候都系咁，喺外边失败咗，受咗伤，就匿埋去对方嗰度，等伤口好咗，再企翻身。点啊，对你呢种一直喺名牌学校大公司嘅大小姐来讲，系咪好新奇？接受唔到？
乔蕊：（委屈）我冇接受唔到啊，但系我哋而家先系最亲密嘅人啊，我俾佢更需要你。如果有一日，我都俾人虾，你会唔会都会为我挺身而出？
姜凡：傻女，你话呢？（吻）
乔蕊：（想先说完话）佢可以比到你嘅我都可以，佢唔可以……
姜凡：我知……（吻上）
乔蕊：（甜蜜吻 ）
（身体摩擦，气息紊乱）
乔蕊：你，你唔好咁急，我，我仲未卸妆……
姜凡：我等唔切……
（电话响起，乔蕊的上司打电话来，姜凡抢先拿起电话）
Anderson：Rachel，你白天做的东西有问题，你马上回来加个班改一下，同事都在等你。——牛仔很忙
姜凡：依度冇咩Rachel。
Anderson：你谁啊？乔蕊呢？让她接电话。
姜凡：顶你个肺。
（挂）
乔蕊：你……
姜凡：妖，我忍咗佢好耐啦。
乔蕊：我听日会恶我㗎。
姜凡：咁我就整死佢。
乔蕊：（吻，享受 ）
（两人滚在一起）
【BGM 4】
（深夜，纪琳家，钥匙，开门声）
姜凡：（窜出，hold住门）
纪琳：（惊叫）
姜凡：（压低声）系我啊 ，小琳。
纪琳：点解你要来呢度啊。太危险喇。
姜凡：你比我仲危险，我唔放心。
纪琳：你快啲返去啦，俾人睇到……（被打断）
姜凡：你唔好呃我啦，我知你哋公司嘅问题好严重，系唔系？
纪琳：我自己可以解决㗎啦。
姜凡：我朋友话李继军人已经系塞班岛。佢系唔系走咗佬？你唔惊留低挡子弹？
纪琳：……
姜凡：佢系唔系把公司抽干晒呀？塞班岛三成流水都系佢㗎。
纪琳：嗰系佢哋做嘅，同我冇关系。
姜凡：你哋公司就系一盘烂数，d股东一旦嚟揾你哋算帐，冇一个人可以走得甩。
纪琳：你同我讲依d究竟想点啊，你帮得到我咩？
姜凡：走啦，我带你去柬埔寨，缅甸都可以。我同你，我哋一齐走。
纪琳：（沉默，流泪，决绝）我绝对唔会就咁走，我绝对唔会从头再嚟。
姜凡：（沉默，轻声）我会保护你㗎。
纪琳：我付出咗咁多，牺牲咗咁多，冇得返转头㗎啦。呢个就系你讲嘅，要保护我？
姜凡：今次，你听我一次。
纪琳：抱我。
姜凡：（抱）
（气氛稍稍缓和）
纪琳：你听我讲，我想将我手上一批债权打包卖出去。
姜凡：佢哋嘅窿咁大，你……
纪琳：我唔系为咗公司，我系为咗我自己。佢可以咁做嘅，点解我唔可以呢？
姜凡：你要做咩？套现跑路？呢个太难啦……
纪琳：姜凡哥哥，小琳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麻烦姜凡哥哥，但系小琳都唔想再好似以前咁，为咗蝇头小利睇人面色，低声下气。呢个计划虽然都唔系十足十有把握，但系趁着公司咁乱，搏一铺，至少仲有机会。
姜凡：阿哥系惊你赌得太大。
纪琳：呢个可能系小琳唯一嘅机会，无论点都要捉住。
姜凡：咁阿哥帮你。
【BGM 5】
（精品店中）
店员：纪总，您真会挑时候，我们家今天刚上新了几款限量款包包，您要看一下吗？——酉三
纪琳：等阵啦。（挑衣服，对乔蕊）（脚步2声，摩擦声后入）我觉得依件几好睇喎，要唔要试一下？
乔蕊：我……
纪琳：试吓啦。
（高跟鞋脚步渐入5声）
乔蕊：纪姐姐……嚟睇吓？
纪琳：好衬你喎。
乔蕊：都系纪姐姐识拣。
纪琳：小乔妹妹生得靓姐。点啊，钟意边件？
乔蕊：（犹豫）
纪琳：咁就同我全部都包起身，记落我条数到。
乔蕊：啊，唔使啦，纪姐姐……我……
纪琳：女人呢要对自己好一啲，趁住后生，好好重锡下自己。
乔蕊：纪姐姐，咁样唔好，我唔可以……
纪琳：我哋两个平时好忙，难得系一齐行街，你就唔好同我客气啦。
（街道）
纪琳：我哋公司啱啱入职嘅姑娘仔，我地都会带佢地喺度置办行头，行公司条数，冇事嘅。
乔蕊：我知纪姐姐系照顾我。
纪琳：我系羡慕你，有机会可以读到咁好嘅大学。纪姐姐以前冇咁嘅机会，自己又唔争气，读得书少。
乔蕊：纪姐姐嘅能力喺学校入边学唔到㗎。
纪琳：一命二运啦。系啦，上次听姜凡讲你工作压力都几大喎。
乔蕊：唔……系，有啲大。成间公司都几辛苦，依一行就系咁，底层员工都差唔多。
纪琳：咁呀……竞争大，压力大，咁你以后唔考虑其他发展叻？
乔蕊：其实大部份人嘅能力都差唔多，有资源先比较容易发展，普通人就唯有搏命啦。我考CPA，就系注册会计师，明年应该就可以攞到证，再睇吓可唔可以跳槽换工。如果冇好机会嘅话，咁就考虑着返学校读研究生。
纪琳：社会上，人脉就系资源，唔系话你可以考咩，考到几多分就掂。
乔蕊：纪姐姐讲得啱。
纪琳：我听讲会计行业有好多人都喺外边做兼职喎，你哋公司有冇呀？
乔蕊：我哋依啲打工仔边度接得到，而且都冇时间做。有资源㗎都系大佬，静静鸡喺出边做。
纪琳：嗯，其实每人个都有资源，睇你点样用姐。就好似打牌咁，虽然大家攞倒唔同嘅牌，但系只要肯郁吓脑筋，一样可以赢。
乔蕊：嗯……
纪琳：妹妹，我钟意你为人，也都信得过你。我啱好有啲会计材料想揾人睇，你肯唔肯帮我睇吓。
【BGM 6】
（黑暗的街角，音乐起入）
姜凡：（低沉）系我。
纪琳：（忐忑）点啊？
姜凡：数量要得太多。
纪琳：就快嚟唔切啦。
姜凡：养鱼系需要时间㗎。
纪琳：一定有专门做呢样野嘅信息公司。
姜凡：我来联系。
纪琳：做完呢单，你可能帮我先去下柬埔寨。
姜凡：你决定要咁做？
纪琳： 嗯。
姜凡：好。（转身离开）
纪琳：（疲惫地呼了一口气）
【BGM 7】
（姜凡家，晚间，脚步停入）
姜凡：诶，小蕊，我从来冇见过你把工作带返返嚟做喎。
乔蕊：（没反应）
姜凡：（凑近）问紧你啊，今日点解返屋企仲要做嘢嘅？
乔蕊：哦，呢个系我做嘅兼职。
姜凡：哗，劲喎，仲可以做兼职？
乔蕊：你估吓边个俾我嘅？
姜凡：呢个点估得到啊？
乔蕊：系纪琳，纪姐姐。
姜凡：纪琳？
乔蕊：系呀！
姜凡：你放松啲啦，平时自己份工作都做唔切。
乔蕊：纪姐姐话系信任我先交俾我做㗎，我必须认真啲，唔可以辜负佢㗎。
姜凡：唔得，我打电话同佢讲，唔好搞到我老婆咁攰。
乔蕊：唔使啦，我唔系打算依段时间请假喺屋企咩，啱好得闲咁。
姜凡：咁你都要好好休息调养下啦，你个身体本身就唔好。
乔蕊：我知，但系我都想要发展啦。我唔可以靠你食成世㗎。
姜凡：靠我又点啫，你不靠我养靠边个。
乔蕊：哎呀，唔系呀，我就系觉得纪姐姐讲得有道理，要打开思路，要做打牌嗰个，而唔系做嗰副牌。
姜凡：讲起身容易，做起身难喎。
乔蕊：但系我真系唔想再睇人面色啦！从公司到领导，个个都系茶煲（"trouble",指麻烦），一味压榨。与其同佢地打工，仲不如同自己打工。
姜凡：我哋嘅小蕊有志气啦。
乔蕊：咁咪仲多得你！
（街道）
乔蕊：（电话接通滴声后入）喂，师兄？我系乔蕊啊……系呀，好耐唔见啦……我啊，其他都几好，就系依排身体唔系好舒服，所以请咗长假……你都知啦，Anderson呢个人太强势啦，成个组都顶佢唔顺……唔……其实我系准备离职㗎啦，打算同几个朋友一齐做……系呀，明年我就可以攞到证啦……多谢师兄，我肯定唔会同你客气嘅。其实我依家手头上有个case，个贷MBS嘅审计，其实想请师兄帮吓手……我哋见面详谈啦，我晚黑book个位……嗯，多谢师兄。（挂）（长吁一口气）
（车经过，音乐起入，姜凡从柬埔寨返回，帮纪琳上药）
姜凡：柬埔寨嗰边我都倾掂咗啦，应该冇问题。
纪琳：（疼）嘶。
姜凡：我轻啲。
纪琳：：冇事，唔使整，我好好多啦。
姜凡: 个死扑街，我整死佢。—— 【注】指周金洋，详见《西西弗斯困境》
纪琳：（淡淡）佢会有报应㗎，唔使你理。不过依家有个大麻烦。
姜凡：咩事？
纪琳：乔蕊嚟揾过我好多次，话唔开按照我嘅要求做。佢话佢揾嘅人好专业，要同我做决定。
姜凡：佢一直喺大公司入边，做嘢比较守规矩，你……
纪琳：要咁守规矩我要佢嚟做咩啊？
姜凡：佢仲未搞清楚，佢仲谂住以后。
纪琳：咁都怪你，要讲嘅嘢冇冇讲。以后，你仲想同佢有以后？我一边要凼住佢，一边忍受你地两个嘅关系。我身上嘅伤，我依家承受嘅一切，都系为咗我哋嘅以后！你仲谂住佢？
姜凡：我哋仲有以后咩？
纪琳：你咩意思啊？咁你返嚟做咩啊？你入呢个局做咩啊？
姜凡：我……我系想帮你，你一个人……
纪琳：帮我？你凭乜嘢啊，你系我咩人？你要咩？要钱？要我？
姜凡：你就系咁，又急，又硬颈，又敏感。咁耐我为你做咗咁多，我要过乜嘢咩？你连我都唔信咩？
纪琳：（悲伤）你要我点信你。当初接近佢嘅时候，你话你睇中佢嘅性格单纯，背景好，容易利用。冇几耐你就为咗咁小事随便离开我。你仲带佢返去乡下。
姜凡：嗰啲系小事咩？边个男人可以忍受嗰种侮辱啊，睇住自己心爱的人俾人虾，乜都做唔到！
纪琳：冇人可以虾到我，除咗你！（直视他）你仲系嗰个天唔怕地唔怕嘅姜凡咩？
姜凡：（沉默）我唔可以眼白白睇住你……越陷越深……我爱你啊！
纪琳：系呀，你爱我——但系你冇胆望住我只眼！
姜凡：（语塞）
纪琳：（合衣背景，语气冷淡）小乔个边你去解决，你必须解决。
【BGM 8】
（气氛逐渐紧张，矛盾完全揭露）
乔蕊：我唔系好理解啊，如果系为咗减少亏损,可以用一啲通用嘅会计技巧，点解要虚构出三亿几嘅债权出嚟呢？
姜凡：坦白同你讲，纪琳揾咗人，将啲债权打包埋俾下家。
乔蕊：（沉默）唔可能㗎，过唔到DD（尽调）㗎，人哋唔系傻㗎，唔会咁容易俾你玩㗎。
姜凡：你唔使理咁多，你只需要把会计资料做好。
乔蕊：点解唔使理呀？佢系咪想走佬呀？依种公司家下走佬有好多。（调门提高）系唔系稳我哋孭镬，同佢地做替死鬼啊？
姜凡：你冷静啲。
乔蕊：我做唔来，我唔可以咁做㗎，依个系要坐监㗎。
姜凡：有咁严重咩？
乔蕊：你觉得下傢要几耐先发现到啲债权都系假㗎？两个星期？一个月？到时候边个嚟负责啊？
姜凡：所以先至话做得尽量隐蔽，推迟暴露嘅时间……
乔蕊：我讲咗我唔可以做啊。我担唔起呢个责任。之前倾嘅时候，完全都冇同我哋讲呢啲。
姜凡：咁就……咁就唔做啰。
乔蕊：（沉默）呢个从一开始就系一个局系唔系？做账嘅目的，我揾佢嘅时候点解佢自己唔同我讲，要等你同我讲？
姜凡：你知道纪琳有咩困难都揾我。佢哋公司有问题都唔系一日两日，佢仲系高管，压力都好大，佢仲谂点办法补保住佢自己。
乔蕊：所以你就同我推介咗我？你哋合伙嚟呃我？
姜凡：冇啊！当初我都唔知佢具体计划系乜嘢，我唔系唔支持你做咩？
乔蕊：我以为只系帮佢管下条数，后边佢都冇同我讲话要去应付DD（尽调）。我低声下气请学长来做团队帮手，佢喺行入边嘅口碑非常之好㗎，就算唔系为咗我自己，我都唔可以拖佢落水㗎。（停顿）明年我就攞到CPA证㗎喇，我真系唔想呢个时候背飞。我做唔到。
姜凡：得，我就同佢讲，我哋唔做啦，等佢再谂吓桥。
乔蕊：对唔住，我帮唔到手。
姜凡：（停几秒，烦闷）我就系觉得人同人真系好唔一样咯，生人唔生胆。小赌养家，大赌发达，你唔搏下又点知呢？
乔蕊：你咩意思呀？
姜凡：唔系几时都可以有依种机会㗎，有信得过嘅人一齐做局。有啲人可能一世就识得同人打工，做个小会计。三个亿就喺眼前，仲喺度纠结合唔合规。做得老细嘅人，要胆色，要魄力，今日富贵聼日穷。你都系乖乖地返大公司打份工啦，出嚟捞唔啱你。
乔蕊：（委屈）唔做就唔早啰，点解要咁讲我呀？
姜凡：我就系唔甘心！
乔蕊：咁都唔可以做犯法嘅事嘎！
姜凡：咁多犯法嘅，都拉晒咩？宜家边个老细发达系毋犯法噶？
乔蕊：你点可以咁讲㗎，呢个系犯法啊！
姜凡：我系读书少，但系我都知道机会宝贵。我可以行到今日，咪就系靠死捉住咁嘅机会。好似你咁好身世好学历，乜嘢都安排好晒，理解我哋依种人嘅处境咩？净系识得浪费机会。
乔蕊：姜凡，你到底企系边便啊？你有企系我嘅立场，同我考虑过咩？我同师兄……
姜凡：你唔好同我提你嗰个咩师兄，你咁崇拜佢，你依家去稳佢啰！
乔蕊：你点可以甘不可理喻！
姜凡：我不可理喻？我做嘅每一件事都为咗我哋呀！你以为嗰啲社会上滴老细得点发达㗎？你觉得你嘅能力同埋嗰个师兄俾点啊？好似佢咁，可以赚几多钱？你以为你出嚟，净系靠你自己，就可以发达？而家呢个单咪都系我哋同你搞嘅？我信任你，我系度帮你呀！你有咩资格喺度指手画脚、拣嚟拣去啊？
乔蕊：（委屈，哭）姜凡，你唔好逼我做唔想做嘅嘢好唔好，好惊啊！
姜凡：你惊咩呀，唔系有我咩？
乔蕊：你又话心痛唔俾我接，依家咁讲，又话系为咗我哋两个。你讲咩都系啱嘅，你讲咩就系咩，我真系好惊，姜凡，你到底系点样嘅人啊。我有时候觉得你令我好有安全感，有时候就觉得一啲安全感都毋……
姜凡：你唔信我咩？你唔信我系为咗我哋两个？
乔蕊：我真系好想信你，但系你可唔可以同我坦白……
姜凡：好，我坦白，整件事系我嘅idea，纪琳系听我嘅。你只需要把会计资料整理好就得。钱我哋两个同佢对半分。
乔蕊：（捂脸）咁你仲话系佢……原来你一直喺度呃我……
姜凡：小蕊，我依家全部话晒俾你知，同你坦白。我地系一齐，我对你点，你feel唔到咩？我系同好多个女仔拍过拖，模特，富家千金，都比唔上你嘅纯洁善良。我想好好对你，俾你最好嘅机会，但系你都要同我同一阵线。依世人咁好嘅机会冇几次，把握住依次，我哋就自由啦。到时候我哋去加拿大，新加坡，你想去边就去边，我哋好好过日子，好唔好？
乔蕊：我就系惊结果啊……如果失败咗，或者你呃咗我，我就冇都啦……
姜凡：你信我，任何事情我都会同你孭飞。
乔蕊：（低泣）
姜凡：就算为咗我。你一直嫌弃我做嘅嘢唔入流，我依仲出身嘅人，从来就系有乜就做乜，冇得拣㗎。呢两年借钱俾滴赌客，佢地好多都已经试炼，有可能死系缅甸。新来嘅亦都不断咁借钱俾佢地。我已经好难返转头啦（落泪）。我知你爱我，帮我上岸。我哋一齐做啲干净生意。依个系我唯一返转头嘅机会。我一定要捉住佢。
乔蕊：（混响）姜凡好似变咗个人咁，佢从来冇讲过咁多嘢。佢同我讲嘅依番说话，完全颠覆咗我认知同底线。我头脑一片空白，好似被人丢咗喺一片无边嘅旷野上面，身边空无一人，脚下亦无路可行。
姜凡：小蕊？乔蕊？
乔蕊：（艰难）姜凡，你知唔知，如果今日我应承咗你，完全系为着你，唔系为咗钱！我要你应承我，陪我行到最后，好唔好？我会失去好多，我唔可以再失去你。
姜凡：我哋会行到最后嘅，一定会。
【BGM 9】
（飞机降落声，柬埔寨）
曾叔：赌场的规矩，筹码没有上桌，怎么能出场呢？ ——追寻
姜凡：我哋讲好㗎，快啲傍水。
曾叔：姜凡，你能做这么久，就是因为懂规矩。
姜凡：呢单做完，我就上岸啦。（发狠）快滴俾我。
曾叔：我这么多兄弟在这里，你问问他们去。
姜凡：（解开外衣）咁就一齐死啦。
小弟：炸……炸药……他绑了炸药了！ ——菜鸡
曾叔：（变脸）你……你别乱来啊。
姜凡：（狠）快啲俾我！
乔蕊：（混响）当姜凡订好去柬埔寨嘅单程飞嘅时候，我内心已经有所觉悟。虽然冇得返转头，但系我都要勇敢咁行落去，呢个系别无选择，亦系心甘情愿。我相信无论终点如何，佢都会陪我行到最后，我亦都已经为佢，赌上一切。
（脚步声、枪声）
小弟：在那儿！追！——菜鸡
（脚步停、枪声后入）
乔蕊：（尖叫）
姜凡：快滴上车！
乔蕊：好！
（引擎发动声）
姜凡：我要加速了，捉稳。
（飞车追逐，至音乐结束，荒凉风声入）
乔蕊：我哋风餐露宿，一路北上，流亡系陌生嘅国度，依个系我以前只敢想像嘅疯狂冒险。当我瞓喺姜凡嘅臂弯入边，望住平静嘅夜空，我甚至会庆幸佢带我嚟呢度 —— 山长水远，直达只有我同佢嘅天涯海角 —— 可能呢个就系我一直想要嘅自由。喺佢身边，我经常会唔记得呢个其实系一场真真切切嘅逃亡，同埋我可能要付出嘅代价。
【BGM 10】
（一个月后）
（开门声）
姜凡：快啲入嚟。（张望）有冇人跟踪你？
纪琳：（匆忙挤进门）应该冇。
（关门声）
姜凡：（说话很急）你一个人嚟嘅？呢度好危险！曾叔收买咗当地嘅黑社会，周围揾我，警察都系揾紧我……你有冇枪同药啊？
纪琳：（说话很急）你听我讲，我有一只船，两日之后会停喺岘（同音“验”）港外海，挂住巴拿马嘅旗。我哋有两日时间过去，俾你从老挝返云南要安全好多，你快啲执吓嘢，我哋即刻就走。
姜凡：……可唔可以再等一日。我同本地人打听过，有个中国工程队喺附近，我想同佢地拿滴药。
纪琳：点解？
姜凡：（叹气）……你过嚟。
（走进里屋，脚步声）
乔蕊：（高热，半昏迷）姜凡……水……水……
姜凡：（扶她起来）来，小蕊，饮水。
乔蕊：（喝水）
姜凡：纪琳嚟咗，佢系来带我哋走。我哋好快就可以离开依度。
乔蕊：（气息弱）唔好……唔好抌低我……姜凡……
（过几秒，脚步声，两人来到外屋轻声交谈）
纪琳：你点解仲带住佢？
姜凡：我点都唔可以把佢撇低，叫佢去坐监！（顿）佢知道啲嘢太多了。
纪琳：佢点会变成咁㗎？
姜凡：可能食错嘢或者饮错嘢。佢依家好虚弱，食又食唔落，行又行唔郁。
纪琳：我冇带咩药，唔知有冇用。
姜凡：抗生素，有冇抗生素？
纪琳：（翻包）都喺晒度。
【BGM 11】
（音乐起，直接入）
纪琳：唔可以带上佢，我哋要穿过边境去越南，行唔到大路，一路都系山路，佢会死系路上噶。
姜凡：你系点嚟嘅我哋就点返去。我求你啦小琳，试一次，佢留喺度实死冇生㗎。
纪琳：你依世人从来都冇求过我。（冷）我车上只有两个位。
姜凡：我知，俾佢坐前边，我坐后边翻斗。
（下雨，雨声持续，雨中行驶声）
（雷声后入）
乔蕊：（冷，打战）姜凡……好冻……我好冻……
纪琳：（没好气）佢俾你仲冻，你要唔要同佢换下位？
（雨中，汽车熄火声，打火打不着，打开车门）
姜凡：（大声）出咩事呀？
纪琳：（大声）打唔着火啊，我哋要落车行。要翻过依座山到下边公路去揾车。
（跳车，脚步，开门）
姜凡：小蕊，你依家感觉如何，可唔可以落车行？
纪琳：山上冇路，佢行唔到过去啊！
乔蕊：（孱弱）姜……姜凡……你唔好理我……我行唔出去啦，我无可能行得出去……我会拖累你……陪你到呢度，我唔后悔，我知你尽力啦，我唔想成为你嘅负累……（泪）
姜凡：系我把你带落来呢度嘅，相信我，就算背，我哋都要一齐出去。
乔蕊：多谢……你……姜凡……我……爱……你……
【BGM 12】
（BGM渐弱至结束，下一段音效渐入）
（雨中，砍伐声，丛林脚步声）
姜凡：（背着乔蕊行走）
纪琳：（混响）我哋喺潮湿、冰冷嘅丛林入边行咗整晚，呢个令我不断谂返起一啲过去人生当中嘅嗰啲黑暗日子。
（音乐由大变小，转篝火声，入）
姜凡：（稍远）食咗嘢有冇感觉好一啲。
乔蕊：（稍远）嗯。
纪琳：（混响，自己把握，压两人对话入）曾经，无论姜凡是否喺身边，佢都会俾我力量去面对嗰啲黑暗。
乔蕊：冻……好冻……揽下我……
姜凡：（稍远）嗯，揽下，唔使惊。
纪琳：（混响）但呢一次，我觉得我个心好似慢慢沉入冰水入边，好冻，好窒息。
（丛林环境，清晨鸟叫入）
姜凡：好似就快到啦，我去前面睇吓。
（脚步走远，脚步停入）
纪琳：（注意到乔蕊坐的地方，后面正是一个陡坡）小乔妹妹。
乔蕊：（颤抖）你想做乜嘢？
纪琳：姜凡好似好钟意你啵，唔通佢口味变咗？咁多年来，佢身边嘅女仔一个比一个靓女。
乔蕊：都同你一样姣咩？
纪琳：（变脸）我15岁就同姜凡系一齐啦，你算咩野？
姜凡：姜凡爱我，我亦都爱佢。
纪琳：切，就凭你？（揪乔蕊耳朵，附耳说）佢冇话俾你知吖嘛，当初系我叫佢接近你，利用你，拖你落水㗎。
乔蕊：（痛苦）你乱噏，我相信佢！
纪琳：你知唔知姜凡点解要带呢度呀？系为左把你做低啊！
乔蕊：我唔信，一定系喺你喺度乱噏廿四。
纪琳：我哋冇你先完美，你落去啦！
乔蕊：（被推，挣扎，微弱的呼救）姜……姜凡，你喺边呀？姜凡……
姜凡：（稍远）纪琳！你喺度做乜嘢啊？
纪琳：（急推）
乔蕊：（哼叫，挣扎）
姜凡：停手啊！（冲上来拉拽）
纪琳：你放开！
姜凡：唔放！你发咩癫呀？
纪琳：你放开我！
姜凡：咪使指意啊！
（一番挣扎，至音乐结束，三人都跌落在地，筋疲力尽）
【BGM 13】
（丛林环境入）
纪琳：我豁出条命嚟救你，你知唔知呀，我完全可以唔嚟㗎？
姜凡：你安心咩？（顿）我原先都唔使咁狼狈噶。
纪琳：：呵，你可能已经唔记得，你输到一无所有个阵时更加狼狈嗰个样。嗰阵时边个愿意收留你啊？只有我。
姜凡：你可能都唔记得咗，系边个系你就快俾人整残嗰阵时，保护你，把你匿埋起身。系边个一路扶住你行出嗰条黑暗嘅矿井㗎？
纪琳：系呀，我哋条数计唔清，我都唔想计清，我就想咁一路争住，一直争落去。
姜凡：但系我想计清楚。
纪琳：系唔系因为佢？
姜凡：我唔准你郁佢！
乔蕊：（混响）系我昏迷之前，我听到佢哋讲咗好多嘢，但系都唔记得晒。只得姜凡好硬气咁讲……
姜凡：一命换一命，等佢落船，我跟你走，你想点都得。但系如果你想杀佢，除非你连我都杀埋，唔系嘅话，我唔会放过你㗎。
（清晨海浪、海鸥声入）
乔蕊：（混响）我好似做咗个好长好长嘅梦，我系一个纯白色嘅陌生地方醒返，但系我唔记得咗自己系边个，从边度嚟。人哋同我讲，呢度系越南岘（同音“验”）港嘅一间医院，喺两个中国人，一男一女，把我送嚟呢度先执返条命。我坐喺病房入边，望住窗外嘅乌云喺个天空度压得好低，我听到南中国海嘅浪涛声，脑海入面反覆浮现佢嘅身影，同埋佢对我讲过嘅说话。
姜凡：（混响）傻女，你梗系我最亲密嘅人啦。
乔蕊：（混响）姜凡，姜凡，原来从头到尾，我系对你一无所知嘅同时，亦都迷恋住你。你到底对我几份真心，你讲嘅话，边啲系真，边啲系假㗎，呢啲我可能永远都唔会知道。
姜凡：（混响）我哋一定会行到最后，一定会。
乔蕊：（混响）我知道嘅只有系永远失去你嘅同时，我亦都失去左一切。天地咁大，我仲可以去边，而你又喺边咧？
【BGM 14】
（小艇上，引擎声，行船声入）
纪琳：离开小乔之后，你一句声都唔出，你系唔系打算以后一直唔讲嘢？（停顿）你点解都唔问吓，我哋之后要去边。（停顿）我系香港嘅朋友会介绍滴新嘅生意过嚟。（停顿）炒币，我哋要发行自己嘅币。
姜凡：（沉默）
纪琳：姜凡，我哋一直一齐行咗咁远嘅路，你会一直陪我行落去㗎，系唔系啊？
姜凡：系呀，一个念头，就可以支撑住人行到咁远。但系，呢条路同呢条命，总会有一个先到头。
纪琳：（沉默）
姜凡：你知唔知呀小琳，系赌场上，赢比输更加可怕。呢几年我见过嘅人，包括我自己，每个人都赢过。但大多数人都唔知自己系点样赢㗎，最终又输返返去。赢得侥倖，输得荒唐。你知自己点解赢咩？赢咗依次，仲有下一次咩？
纪琳：我想赢，系因为赢咗先可以把握自己条命。过去我总系身不由己，把希望放喺一个又一个过路嘅人身上，直到我知道呢个世界上有人可以唔使睇人眼色。从今以后，我绝对唔会再任人摆布。我会一啲一啲把握自己命运。
姜凡：适可而止啦，我哋冇嗰种命。
纪琳：唔试吓又点知啊！
姜凡：系成功之前，你唔知要食几苦，受几多委屈。
纪琳：可以多得过我之前咩？
姜凡：你已经唔系以前小琳，我记得嗰阵时，同你买新书包你可以开心好几个月，嗰阵时仲系我啱出来打工嘅时候……
纪琳：你都已经唔系以前嘅姜凡哥哥啦。而家嘅你就连讲嘢都要搏我嘴。
姜凡：（沉默）
纪琳：你系唔系仲喺度谂紧佢？
姜凡：边个？
纪琳：咁多年来，你只会挂住个滴，眼神无辜，表情单纯，会把你当作救世主嘅女仔。但我曾经，我曾经……
姜凡：纪琳，为你做到咁嘅地步，我已经可以说服自己，我唔争你啲咩。我想定落嚟。飞咗咁耐，我攰啦。
纪琳：（混响）我唔再出声，任由眼泪跌落。姜凡行到船嘅另外一边，背对着我坐低，佢嘅侧影，喺夜幕中如同雕塑般静默，好似对我嘅无声抗议。
纪琳：（笑，泪，轻声自言自语般）姜凡，对唔住。系人都自私，爱自己先系更好嘅选择。
【BGM 15】
（一声枪响，回荡在漆黑的海上。汽笛声，小艇接驳大船，纪琳孤身一人，缓缓走上灯火辉煌的赌船，走向生命的下一场豪赌）
（脚步声）
手下：纪姐，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甲板上的兄弟说，刚才好像听见枪声了，您没事吧。——菜鸡
纪琳：（自己把握情绪）我好好，冇事。
手下：您累了吧，我送您去休息。
纪琳：等我一个人静下。
手下：是。
（脚步声）
手下：纪姐，李哥说，他在包厢等你。
纪琳：我知，等我瞓一阵。
手下：是。
【 三日后，据媒体报道，一艘从东南亚国家出发的货船在香港港口被拦截，警方在船上查获非法物资及偷渡人员，其中包括与内地近来暴雷公司与虚拟币发行有关的纪姓高管。】
结束曲：Everyone is gone
作者的话——
《西西弗斯困境》发布的时候，BTC刚经历了一轮暴跌，而这个本子发布的时候，BTC已经站上了6万美元。世界在人们察觉不到的微妙地方剧烈变化，一些人沉入黑暗，一些人走上云巅。也许，这都是命运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