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步报告4：我本可以容忍黑暗

09/15

查理：我叫查理高登，我现在是一个智力远高于常人的天才。可就在几个月前，我还是一个在面包店打杂的低能智障。我参与了一项实验，他们给我的大脑做了手术，手术之后，我的智力飞速增长，我的语言  记忆   思维能力变得异乎寻常，我现在的智商有200以上。曾经那些视我为傻子的人，现在在我眼里我也觉得他们愚笨，就连那些大学教授，我也觉得他们知识很浅薄。可是最近我们发现了这个实验有一个问题，就是在实验体智力达到顶点之后，便会快速下滑，甚至会下滑到比以往更糟的水平，这个现象先是在小白鼠阿尔吉侬身上发生。阿尔吉侬做过手术之后，它变得很聪明，可以走非常复杂的迷宫，曾经那个傻傻的查理根本比不过它。可是伴随着它智力达到顶峰，随之而来的就是它行为变得很怪异，它到处冲撞，不配合工作，甚至还咬人。接下来就是智力断崖式的下跌，它现在连最简单的迷宫都走不出来。最近它总是躺在自己的粪便里一动不动，目光呆滞。我现在把我短暂的借来的这份智力，又投入到这份实验当中，我想帮助实验人员找到这个瑕疵在哪，以及解决办法。可是很遗憾的说，我们现在人类的科技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也许未来的人能够解决，但绝不是今天。现在对我来说唯一的问题就是，我还有多少时间。最近我的情绪很不好，我变得很焦躁，我对周围的人发脾气，这是我智力开始下滑的初步征兆吗？我不知道。

09/24

查理： 这几天我的心情很不好，但是我想我有必要继续录这些视频，就算我自己知道结果，但对于科学来说，这种观测还是很重要的。今天我终于鼓足勇气去见我的妈妈，那个曾经痛恨我  辱骂殴打我的妈妈，那个曾经因为自己生了一个弱智儿子，而羞耻愤怒的妈妈。那个曾经手里拿着刀把我赶出家门的妈妈。我已经有快20年没见过她了，我不知道再跟她见面会怎么样。我走在熟悉的街道，我走进熟悉的家。我看到她正在擦窗户，他消瘦了许多，头发也灰白了。不知道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我再次看到她还是会紧张。她看我进来问我说：“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从她的表情中，我看得出她正在努力的认出我。我曾经无数次想过再次跟她见面的场景，但是此时此刻，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我的 舌头发麻，我的喉咙 发干，最后我只说出了一句“妈妈。” 我现在懂那么多语言，了解那么多知识，可是当我再一次站到她面前，再一次看着他凝视我，我还是只能说出一句妈妈。她盯着我看了很久，突然表情变得惊恐起来，她说： “天哪查理，你在这里干什么？你走，你走！”我走上前去跟她说：“妈妈 是我 是我。”可是她很害怕，赶紧跑回了屋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恨我，她为什么要在十几年前把我赶出家门，为什么现在还要赶我走。我冲进了屋子，我把门推开，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把手割破了，我靠近她 跟她说：“妈妈 是我，查理。我变了，我变聪明了，我变正常了，我跟你 跟爸爸 跟妹妹诺尔玛一样了。” 我不停的跟她说着话，她突然表情变得温和起来了，她说：“查理你的手割破了，我这里有酒精，我给你擦一擦。”她一边给我擦着手一边说：“查理呀，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照顾自己呀？你总是把自己弄的一团糟，我的查理呀。” 她跟我说话的语气，就像30年前，查理还是她的小宝宝的时候，她给我擦完手，抬头看我，突然又紧张了起来。她说：“查理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快走！”我赶紧起身，想向他再次解释。可是她突然表情又变了，又变的温和。她说：“哦 你是收电费的吗？对不起  我不知道今天有客人要来，电费我们这个月一定交，我的丈夫出门办事了，我的女儿回来一定会去交。”我叹了一口气，我问她：“你的女儿是你唯一的孩子吗？” 她把头转向窗外，望着远方说：“我还有一个儿子，我的儿子非常聪明，他很棒的。只是有人给他下了诅咒，给他了一个坏的IQ。如果不是这样，他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说着她走回了厨房，继续开始擦窗户。她说：“我的女儿今天要带朋友回来，我要把家收拾的干干净净。”我慢慢地走近她，我跟她说：“妈妈 我现在变聪明了，我现在很厉害，我会读书会写字。”她突然放下手上的抹布，看着我说：“上帝呀 ！我的祷告灵验了，查理变聪明了我要告诉所有人，我要告诉所有邻居，我要告诉你学校所有的老师，我要告诉你的叔叔赫尔曼，查理不再是一个笨蛋了！” 她说着走上前把我抱住，我也抱住她，我没有告诉她，邻居们大多都已经不在了。我没有告诉她，学校的老师大多已经换人了。我也没有告诉她，叔叔赫尔曼已经去世好多年了。这些年她承受了足够的煎熬，她被噩梦折磨得足够了，我现在只想让她开心。我留下了一本我写的报告，她问我说：“这是什么 这是杂志吗？“我说：“不 这是科学报告。是我写的，你看上面还有名字“阿尔吉侬-高登”效应。我说：“你以后可以把这个拿给别人看，你就告诉他们，你的儿子不是傻瓜不是笨蛋，他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 我正准备走，开门的声音响了，是诺尔玛回来了。她推开门看到我，也吃了一惊，她说：“天呐 查理？！“ 然后她又望望母亲她说：“你还好吗？妈妈有没有吓到你，她现在一会正常，一会恍惚。”我们坐下聊天，她说：“查理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想你。这么多年，我们以为你死了，直到之前有人说要给你做实验。后来我在报纸上看到你消息，我把报纸拿给我的朋友们，我跟他们说，这是我的哥哥  你们看！”说着诺尔玛上前把我抱住，我没想到她能对我这么热情。看来这么多年过去，她也不是那个被宠坏的孩子了，她也长大了，她变得亲切体贴重感情了。我们聊了很多，她跟我说这些年她跟妈妈的生活，我跟她说这段时间我的变化。我跟她说我现在能回想起很多，她小的时候欺负我的事。她说：“真抱歉查理，对不起。你不知道小的时候在学校，他们都说我有一个傻子哥哥他们都不跟我玩。回家之后我只好把气撒到你的身上。我非常羞愧 ，查理。” 我们说着聊着，我想起了诺尔玛一两岁的时候我跟她一起玩耍的场景，当一个哥哥的感觉真好。这个时候的妈妈在一旁自顾自地清扫着，她好像已经听不懂我们说的话了。可是她又突然抬头看我，表情变得恐惧起来，她说：“你离你妹妹远一点！你跟她在一起干什么？你不能跟她一起玩，你滚开！” 啊我跟诺尔玛都吓了一跳，我不知道为什么她那么恨我。哈 也许曾经的那个查理，真做了一些对诺尔玛不好的事情。也许作为母亲，她不得不为了保护诺尔玛而恨我，只是我永远不能知道了。诺尔玛上前拦住妈妈，可是妈妈还在大喊：“你不能跟她玩，你离妹妹远一点，你滚开！！” 我们都很尴尬，我也说不出话，诺尔玛也说不出话。我跟她说：“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妈妈，我走了。” 她很不舍地握着我的手。走到街上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我蹲在地上，哭得像一个孩子，周围的人都看我，但是我控制不住。我回头望向曾经那个家，我看到一个小男孩把脸贴在窗上，就那样望着我。

09/30

查理:今天阿尔吉侬死了，我发现它时，它躺在角落里，四肢伸开，像是在睡梦中奔跑。解剖结果显示，我们的预测结论完全正确，它的大脑已经严重萎缩，脑回路变得非常平滑。我没有让他们把阿尔吉侬送进焚化炉，我把它带了回来，埋在了后院的花园里。我拿了一束鲜花放在了他的坟上。那一刻，我又哭了出来。

10/03

查理：这些天我的状态很糟糕，我明确感受到了急剧的恶化。我突然萌生了一种想要自杀的念头，但是我又想到这副躯壳只是我短暂借来的，我还要还给那个旧的查理·高登。我不断的提醒自己，我不能自杀。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经历过这一切的人类，我一定要把我所有的感受都记录下来。这是查理·高登留给人类科学的贡献。我今天去找了斯特劳斯医生，他让我躺在沙发上，他让我放松，他让我的思维漫游。我感觉我自己飘向了上空，来到了很高的地方，可是又突然下坠，被什么东西抓住，抓回到了黑暗中。我特别讨厌这种感受，我不想放弃我的智慧，我不想回到平凡的世界。我曾经生活在一个黑暗洞穴，洞穴里摇曳的火光在墙上产生的倒影，让我以为那就是世界的全部。可是现在我走出来了，我看到了光明，我看到了这个闪烁的灿烂的真实世界，我不想再走回去。我恐惧的不是死亡，不是虚无，而是生命的荒废。我感觉柏拉图说过的话，就在黑暗中嘲笑我。

10/05

查理：今天我发现我录视频开始变得有些 困难，因为我很难整理好我的思路。我的大脑越来越混乱。今天我去了一趟实验室，他们又给我做了一次测验，就是最早查理做的那种走迷宫的测验。我发现这一次我走迷宫的时间花费的 要比以往长很多，还没等他们来收走结果，我就愤怒的把纸片都撕碎。后来他们又给我做了一次罗夏测验。其实那种墨迹图形的卡片我已经非常熟悉了，但 当我看到一个卡片的时候，我感觉脑袋像挨了一拳。我没办法一下子 认出卡片中的图形了，我需要 盯着看很久才可以。我换了一张又一张卡片，都是这样。这是 一只狗、还是一、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孩子。我愤怒的把卡片丢了出去，我跟他们说，我不做测验了，我再也不做测验了。尼姆教授，还有其他工作人员都来安慰我，我说不，你们不懂。这些东西，对你们来说是工作，你们还有自己的生活。你的工作今天失败了，你还有明天。可是我不一样，我曾经 像坐电梯一样上升，我路过你们这一层。现在我又在下坠，我再次路过的时候... 你们知道吗？我下去之后，我就再也上不来了。最后我跟他们告别，我说我以后不会再来实验室了。

10/07

查理：今天斯特劳斯医生来看我，但我没给他开门。我只想一个人待着，谁也没办法理解这种感觉。我拿着一本书，就在几个月之前，我还能津津有味儿的读懂书中艰深的理论，可是现在我却看不懂了。我愤怒的把书甩向了一边儿... 散落在地上的纸张，像是在咧着嘴嘲笑我，嘲笑我读不懂他们的意思。我不想所有的东西都失去，我想抓住一些知识。拜托了，拜托了上帝，不要把所有的都收走啊！

10/11

查理：今天我回到公寓，发现纪尼安坐在沙发上。纪尼安是我之前在低能成人学校的老师。后来我变聪明了，我们也恋爱了。只是我潜意识中的那旧查理，因为对女人以及性爱的恐惧，一直在阻止我跟纪尼安亲密。再后来，我的智商变得越来越高，我与纪念安之间的差距和鸿沟也越来越大。并且我们也都意识到这种鸿沟难以逾越，我们就分手了。我看到她坐在沙发上，我问她，你怎么进来的？她说她给我的邻居费伊打电话，询问我最近的情况。费伊说我的举止有些怪异，还惊扰到了不少邻居，纪尼安就来看我。她从后面的消防楼梯上来，从窗户钻了进来，她还给我打扫了房间。她问我，你不介意吧？我说，其实我挺介意的，我不想让你们来同情我，我不想看到你们  为我难过。纪尼安说，我不是来同情你的，我是来陪你走完剩下的路。她说：“查理，我一直在等你。现在你的智力应该和我一样了。你现在不再是天才了，你是普通人了，我们可以继续了。”我听到她这样说，我很难过，我跟她说：“也许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可能很快就要去沃伦之家了。你又不能陪我到那里。” 她说：“是的，查理，我不会陪你去沃伦之家。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变了回去，我会离开你，我会忘记你。可是现在 让我陪你走完最后一段路，好吗？”我抱着她哭了起来，我向她倾诉着我的沮丧和痛苦。她什么都不说，就那样抱着我，亲吻我。我再一次等待恐惧的降临，可是这一次，那个旧查理没有出现。我想他也许现在明白了，纪尼安不是别的女人，纪尼安是可以亲热的女朋友。我如释重负，我松了一口气。我再也不用去努力克服对性爱的恐惧，我再也不用去思索什么爱情的奥秘，我就把自己交给感觉。我这一次真正的跟纪尼安相拥在了一起。那感觉就像从静谧的夜晚来到白昼，像是升上了天空，又像是沉入海底，我们彼此成为了彼此的一部分。我们相拥着，颤抖着，最后我在她身边深沉的睡去。就在我即将睡去的那一刻，我想到有一天她会离开我，我想到那一刻我就很痛苦。

10/14

查理：今天早上醒来，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应该做什么。我转过身，看到纪尼安睡在我身边。这些天我变得非常倦怠，什么都不想做。纪尼安跟我一起生活在公寓里，她很安静，她给我做早餐，整理房间，她不问我任何问题，不打扰我。她给我留了足够的空间，让我独自面对自己。今天我们去听了一场音乐会，可是听到一半我们就离开了。我发现我已经没办法集中精力在音乐上了。但我明明记得我很喜欢这位音乐家。我我很喜欢他的作品，可是为什么我现在就听不进去了？纪尼安跟我在一起唯一的坏处 就是让我不断的提醒自己，我要跟这种智力下滑抗争。我想把时间冻住，我不想让他离开我，我想停留在这一层。

10/17

查理：这这两天我有些健忘，我经常想不起事情，纪尼安说我总是躺在床上。现在我看到她 有的时候，恍惚间我需要盯着她一会儿，我才能认出她是谁。我记得我之前做研究的时候，这种症状叫做失忆神游症，是一种很典型的第二幼年期症状。现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都和我当时的研究结果一样。这一切都是那么残酷的，合乎逻辑。没想到我的智力下滑速度能这么快。我想起了在沃伦之家看到的那些孩子脸上空洞的笑脸，我又想起曾经 他们都在嘲笑我。我不想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10/19

查理：今天我重读了我之前写的研究报告“阿尔吉侬-高登”效应。我记得这个报告是我自己写的，但我现在 大部分的内容已经读不懂了。我这几天总是冲纪尼安发脾气，我对她大吼大叫，还骂她，但是她不生气，她也不说话，她 她就是把我打翻的东西一件一件收起来。我看到她自己一个人回房间里面哭，我也很难过。我这几天什么都不想做，我每天就躺在床上用手机看短视频，看里面的人又疯又笑。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我就是停不下来。我看这个可能就是为了不想再思考啊。可是我放下手机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很恶心，因为我只剩很少的时间留给阅读和思考了。我不能这样下去了，这些东西是给旧查理和像旧查理一样的那些人看的。我不能再让这些东西毒害我的心灵了。

10/21

查理：今天纪尼安走了。我忘记什么原因，我跟她大吼大叫。她说：“查理，你之前不是这个样子。你之前就算不聪明的时候，你也有一些特质。你会微笑。”我说那个是空洞的微笑。她说：“不，那个是亲切的笑。” 我说我不要那样了，他们都会愚弄嘲笑我。我说纪尼安是时候了，你走吧。她说：“不，查理还没到时间。你别赶我走。” 我跟她说，你知道吗？你在我身边，我就更难受更痛苦。我知道你把一些书放我手边，你想让我重新阅读。我知道你跟我讲电视里的新闻，你想让我思考，我知道你跟我像小学老师一样介绍电影，介绍博物馆。啊~我看到你这样 我很痛苦，纪尼安。你走吧，你让我自己留下，我正在融化，我正在解体。我，我不想让你在我身边。我说完她就哭了，她蹲在地上，好久没有起来。下午的时候他就收拾行李走了。现在房间只有我一个人，这里很安静，也很空洞。

10/25

查理：我的状态持续恶化，我现在已经没办法用电脑打字了。我想起纪尼安之前帮我恢复阅读和思考。我想我要是坚持阅读，我有可能就抓住一点儿智力，我会努力抓住的。我现在就像坐电梯往下，我要是站着不动就一定会到最底层。但我要是使劲儿往上爬，我努力爬，有有可能我能停在哪一层，不是最低层。我，我今天找出很多书，我我想恢复阅读。大部分对我来说已经太难了，我已经读不懂了，但是我不放弃，我还有希望。只要我还能读，我就还有希望，我会努力的。

11/01

查理：我已经一个礼拜没录这个东西了，嘿 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我好像每天都躺在床上。房东太太给我送来吃的，她还问我要不要看医生。我手边儿还有很多书，但是大部分我都读不懂了，我只能读一些故事。我今天读了一个故事，是有一个很傻的人写的日记，他总担心有人要吃他。我感觉这个故事有什么意义，但是我我我搞不懂了。我还是会继续读书，我知道这对我有帮助。我现在写字也很难，我要查字典才能把字写对，这让我很生气。对了，我现在每天往窗外看的时候，每天11点，对面楼有一个女人，她就洗澡。我把灯关上，我就能看见她脖子下面的地方，这让我很兴奋。等他把灯关了，我又感觉很失落，很孤单了。我、我知道好像这样看不好，要是她不知道我在看她是不是就没事儿了？ 我不录了，快11点了，她要洗澡了，我要去看看了。

11/05

查理：房东太太很担心我。她说，我每天躺在床上应该去看医生。我告诉她我没有生病，我现在每天还在读书，就是查字典，很辛苦。外面天气变冷了，但是我今天还是拿了一枝花 放在阿尔吉侬的坟上。房东太太说，我放花在一只老鼠的坟上，很笨。我说阿尔吉侬是一只很特别的老鼠。我现在的头很痛，我很难过。对了，对面楼的那个女人洗澡的时候，现在拉上了窗帘，我就看不到了，真倒霉。我想我知道我为什么倒霉了，一定是因为我弄丢了我的幸运兔脚。

11/10

查理：今天房东太太带一位医生来看我，她说他怕我会死掉。我说我没有生病，我就是经常忘一些是情。医生问我，你有有没有亲人或者朋友？我说我之前有一个朋友叫阿尔吉侬，它是一只小白鼠，我们之前经常一起比赛走迷工。然后那个医生就笑了他。他觉得我发风了。我跟他说，我之前是一个天才。然后他像看小宝宝一样看我，还对房东太太眨眨眼。我看到他那样，我就很生气。我知道他们在朝笑我，我就把他们赶出去了。下午的时候，斯特劳斯医生和纪尼安来看我，但我没让他们近来。我、我我就想一个人。后来，后来房东太太给我代了一些吃的和钱，告诉我是他们留下的。我说我不要。房东太太说你 总要付房租。我说我可以工作转钱，我之前在面包店工作，我很强壮，我可以回去工作转钱。就算我转不到钱，我还可以去沃伦之家，我不要别人就济。

11/15

查理：今天我看了一些之前 我录的这个东西，我看不董我在说什么了。我现在读杂志很累，但我要是读到有漂亮女孩儿、照片儿的地方，我就不累了。我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他们卖一种磨法粉，能让人变漂亮变聪明，我 想我因该买一点儿给自己用。今天纪尼安来看我，我说我不想见她，我说 我怕她会朝笑我，然后她就哭了。我告诉她我不爱她，我不想变聪明了。我 说的不是真的，我 爱她，我想变聪明。但好向要那么说，她才能走...后来  房东太太说，纪尼安付了房租。我不要这样。我不要被就济，我要去工做。

11/18

查理：我今天回面包店找唐纳先生。我说我要回去工做。唐纳先生不相信。我告速他我发生了什么是情。唐纳先生拍拍我的肩膀说，查理，你真有种。我不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后来我就回面包店工做。我打扫，搬东西，他们都看我。我告速自己，我说，查理，要是别人笑你，你不要生气，他们都是你的朋友。你，你要记住，他们没有你之前那么聪明。他们要是朝笑你，那代表他们喜欢你。面包店新来了一个人叫麦耶，今天他对我做了一些不好 的事情。我，我在拌面粉，麦耶过来，他说嘿查理，听说你之前很聪明，来说两句聪明话给我听听。我就很害怕，我就不敢说话。他就过来把我的胳伯拧住，他对我大吼，他说你以后我说话你要听！我问什么，你要回答！不然我拧断你胳伯。我就很害怕，我就求他放开我，他还是笑，我就忍不住尿裤子了。后后来，乔、弗兰克和金皮来了，他们抓着麦耶的脖子，他们说，你一个混蛋杂种，你离查理远一点儿，小心我们拧断你胳伯。查理是好人，谁谁欺负他要付出代价。我很害怕，我就跑到厕所了。后后来 他们跟我说，他们要把这件事告速唐纳老板，让唐纳老板把麦耶开除。我说你们不要开除他，麦耶要转钱养家。我记得我之前被赶走的时候 我就 很伤心。他们说，查理，你你要记住，你在这里有朋友。以后谁欺负你，你告速我们，我们帮你摆平。呵呵 我说，谢谢你们。呵呵呵有朋友的感觉真好。

11/21

查理：今天 我做了一件很笨的是情。我忘记 我不在纪尼安小姐的低能成人中心  上课了。下班之后，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又走过去了。我走进教室里，他们看见我都很开心。他们说，查理，你 去哪儿了？我们都 想你。我看见纪尼安小姐，我跟她说，纪尼安小姐，你好，我来 上课了。她就哭了，她就跑了出去。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了。我好像凸然想起来，之前 聪明的 那个查理，我没等 纪尼安小姐回来，我就走了。我要去 我沃伦之家了，我不想 让我身边的朋友看到我 南过，我不想让纪尼安小姐南过，我不想让面包店的 朋友们 南过。沃伦之家 都是像我一样的人，他们不在乎  我之前很聪明，现在又变笨了。我记得 我之前很聪明，我不知道我做错什么是情了，我又变笨了。但，但我能记住那种聪明的 感觉，好像知道所有的是情，嗯那感觉好棒啊呵呵。我还记得我 我好像做了了不起的是情，但我忘记是是什么了。好向是为了涡轮之家 和向我一样的人 做了一些事情。我走的时候 我代了好几本书。我读不董，但我会奴力读的。也许 我不用再做手数就能便聪明了，因为 我有幸运兔脚。纪尼安小姐，你如果看到这个，你不要伤心。我很 开心，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我也很开心 我想起来小时候的 事情。再见了斯特劳斯医生，再见了尼姆教受。对了尼姆教受，如如果有人朝笑你，你不要生气。如果 你能让别人朝笑你，你就能有很多朋友。我要去 内个地方 就有 有很多朋友。再见 纪尼安小姐，再见，看到这里的 朋友们。对了 你们要是 有机会，请放一些花 在后院阿尔吉侬的 坟上。

 

 

 

谢幕曲：And the winner is （最终的赢家）——赫拉德·达拉蒙

心智障碍者，主要指智力发育迟缓、自闭症谱系障碍、唐氏综合征，以及脑瘫癫痫等伴有智力发育障碍的人群，是社会中最边缘、最弱势的群体。

根据官方不完全统计，中国的心智障碍者人口约在1200万——2000万。

他们在哪？

来自外界的欺凌、敌视、恶意，让他们的亲人不得不把他们常年关在家中，或送入残联下属机构，“隐形”于社会，以求最基本的人身安全保障。

中国智协网站《智力障碍概述》一文，对智力障碍特点描述的第一句：首先，他是一个人，具有作为人的所有权利和尊严。

And the winner is: la vie

获胜者是：生活

and the winner is：l’amour

获胜者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