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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本·鸦色之合
作者:A~seven兮颜
排行: 戏鲸榜NO.20+
【禁止转载】普本 / 古代字数: 7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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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信息

创作来源二次创作
角色1男2女
作品简介

小说改编的一个本儿,本人很喜欢的一篇短篇小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原作者。BGM要之后才能弄,可以先收藏一下

更新时间

首发时间2024-01-21 09:03:08
更新时间2024-01-22 13:29:06
真爱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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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正文

剧本角色

章合

女,25岁

大名檀祗,檀苏的姑姑,檀婴的妹妹,被逼无奈杀死父亲和哥哥,坐上帝位。有超强的控制欲,很全能的一个女性!

檀苏

男,15岁

小名哑奴,父亲是檀婴,母亲是薛度春,姑姑是章合,年龄小但很聪慧。

薛度春

女,25岁

檀婴的妻子,太子妃,檀苏的母亲,章合的朋友,一心想修佛。

永嘉十八年,东胡国来使,大雍鸿胪少卿主理接宴乡食,永嘉帝为彰国威,特邀使臣狩猎松玉岭。奈何猎场惊变,永嘉帝及息昭太子遇刺身亡,东胡使臣连夜出逃,丧命于乱箭之下。适逢甘霖帝姬班师回朝,遂主持大局,及帝位,改号清徽。

 开门声,脚步声停入

章合:(冷清微笑)鸦奴?

章合:(稍顿2秒)你不像你父亲。

檀苏:(内心独白)民间道贱民好养活,我是早产儿,天生体弱,我母亲便请姑姑帮忙取了鸦奴这个小名。那时我母亲尚未遁入空门,与十五岁的姑姑相交甚密,而与我父亲貌合神离。在我父亲逼迫姑姑选择和亲亦或上场时,我母亲甚至抱着刚满周岁的我跪地哀求。

 转场回忆

檀婴:谨记你的本分,太子妃,妹妹是平定西北最好的人选,本宫自会护佑于她

 转场,回忆结束

檀苏:(天真)他们说你会杀了我,姑姑,你要杀我吗?

章合:当然不会,鸦奴莫怕

 牵他走出殿门

章合:你想见你母亲吗?

檀苏摇了摇头

章合:你怨她?

檀苏:怨她做什么?

 脚步声停入

章合:(平淡)玄英,着人清扫此处

章合:(捂上檀苏眼睛)鸦奴乖,闭上眼睛

 拔剑刺杀

檀苏:(内心混响)在我双目被彻底捂住前,我的余光瞥见廊柱上一滩血迹,还有廊下血染的白发。我记起不久前那个跪在我面前老泪纵横的侍读学士。名唤曹寅,年过半百,满脸悲壮,一会儿义愤填膺地斥帝姬图谋不轨,一会儿引经据典地劝我隐忍。身为师长的他知道我早慧,听得懂卧薪尝胆,却不知道我心中并无过多怨憎,原本我是准备好死在姑姑手里的。

 转场

檀苏:(内心独白)姑姑的登基并非一帆风顺,皇城一度陷入乱象,宣政殿盘龙柱上的血洗了又洗。姑姑始终不曾畏怯分毫,恩威并施,镇压下所有蠢蠢欲动。她被迫离开京城这四年战功累累,名声显赫,七成兵权尽归于手,至少明面上无人撄(yīng)英其锋芒。那些主张我即位或推选宗室子执政的人,要么死了,要么闭嘴了。

章合:谋虑不成曰息,容仪恭美曰昭,先太子檀婴谥号就定为息昭。

檀苏:(内心独白)群龙无首的先太子党羽敢怒不敢言,都知道永嘉帝与息昭太子死得太巧,姑姑回京的时机又太微妙,偏偏没人有证据,更撼动不了她的地位。永嘉帝与息昭太子殡仪声势浩大,丧钟三日不绝,举国哀悼。我年幼体弱守灵,当晚发起了高烧。

 转场

檀苏:(嘟囔)药好苦,我不要喝药

章合:(喂一颗蜜饯)乖乖喝药,孤允诺你一个愿望

檀苏:(烧得迷迷糊糊,呜咽)姑姑,我害怕…我一个人,我害怕…

章合:(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那鸦奴搬到孤的长华宫来,好不好?

檀苏:(点了点头)

 转场

檀苏:(内心独白)天子起居的长华宫防卫森严,掌事宫女玄英是姑姑的心腹,以谨慎周全和忠诚著称。她得到授意,将我的居所安排在西侧偏殿与姑姑的寝居室相隔不过几个回廊。只是朝政繁忙,亟(jí)待解决的事情太多,我想见姑姑也不容易。等到局势渐渐稳定,姑姑有了闲暇,便会带我一起消遣解闷。

檀苏:(内心独白)姑姑似乎无所不能,琴棋书画是基础,刀枪齐射是专攻,就连商略百公,她也能侃侃而谈,细数其中道理。难怪父亲心怀忌惮,有这样一个天赋异禀的妹妹在,他定然日夜忧虑,寝食难安

 转场

檀婴:檀祗是一个疯子,一个看起来比谁都正常,比谁都讨人喜欢的疯子

章合:(内心独白)檀祗是我的大名,据说我出生那日久旱逢甘霖,父皇欢喜至极,当即下赐封号“甘霖”,又取地神昌盛之意赐名“祗”。母后恐我承受不住这过盛的名与封号,遂取小字章合。即为张和——一张一合之谐音,又含合乎规则章程之意

章合:(内心独白)母后早逝,这小名是她留给我最珍贵长久的东西。哦不,母后留给我的还有皇兄。皇兄与我由年老衰弱的太后抚养长大,彼此相依为命,感情深厚。可惜世事变迁,人心同样易变。皇兄最终成了躺在陵墓里的息昭太子。

章合:(内心独白)皇室有一个见不得光的秘辛,皇兄是母后诞下死婴后偷梁换柱的孩子。她岌岌可危的后位因此得以巩固,身体却因生育愈发亏空。生下我后,御医告诉她再无怀孕可能,她一声不吭,暗地里给父皇下了虎狼药,从此后宫再无婴孩出生

 转场

檀苏:(内心混响)我从小体弱,九岁才学会骑马,是姑姑亲自教的,她送给我一匹西域部族进献的小马驹,并且耐心讲授技巧

章合:驯马如御人,施以威势,加以安抚,刚柔并济,徐徐图之,方可令其垂首诚服

 马蹄声

章合:夹紧马腹,目视前方,别太紧张。孤在这,鸦奴不用怕摔

檀苏:姑姑第一次骑马时摔了吗?

章合:(笑)当然摔了,孤年幼气盛,刚稳住马儿便欲奔驰,惹得它发了狂。皇兄冲上来拦,结果被马蹄踩断肋骨,卧床静养月余方才痊愈。所以啊,凡事不可急于求成

檀苏:(内心混响)姑姑从不在我面前说父亲任何不好,亦不避讳提及父亲,就好像他们一直是深情厚谊的好兄妹,从未疏离反目,从未陷害。就像东宫的人谈论他们的童年往事那样

 回忆转场

宫人A:据说当年陛下的好奇心强,喜欢身体力行的探索。息昭太子担忧陛下有何不测,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陛下,遇到危险便挡在前面。息昭太子还会在雪天为陛下寻最好看的一枝梅。盛夏午憩时守着熟睡的陛下,扇风至手酸,带陛下放风筝,荡秋千……

宫人B:不过随着陛下渐渐长大,多智近妖,无论君子六艺还是旁门左道,都能较常人轻易千百倍的掌握,学起东西来总是快得惊人。陛下教息昭太子如何迎合永嘉帝,如何应付太子少师,如何拉拢臣子塑造好名声……

宫人C:那息昭太子后来怎会与陛下疏远?

宫人A:说来话长,太子妃入主东宫之后……

檀苏:(内心混响)按照宫人们的说法,我母亲同父亲关系淡漠,反而与姑姑相交甚密,所以致使姑姑与父亲离心,可我不相信是这个原因。我想知道答案,只能去见我母亲了

 转场

檀苏:(内心独白)母亲出家之后在鹿泉寺修佛,法号明灯。我对她极其陌生,无论如何也喊不出母亲二字。索性她也不需要,因为她看我的眼神与看其他香客并无两样,目光平和,波澜不惊

檀苏:我来是想知道父亲为什么后来会疏远姑姑?

薛度春:(语调疏淡)陈年往事,何必深究

薛度春:(顿了两秒,叹了口气)人心善妒

檀苏:(内心独白)许是血脉相连的默契感应,我瞬间便领悟了她的话。父亲的储君之位是在姑姑的辅佐下坐稳的,他依赖姑姑,却又难以自抑地生出阴暗,今经年克制直到——

檀苏:狸猫换太子的真相,才是他们背道而驰的引线吧

薛度春:(内心混响)我没有否认,也不惊讶他知道这个皇室秘辛。这个病弱消瘦的九岁孩子,通透早慧,比昔年他父亲聪明太多。可他看起来和他父亲和我一样,都太过在意章合了。出于微薄的母子情谊,我给予最后的善意忠告

薛度春:陛下留你性命,是看在我的情面,与太子无关。你莫生旁的心思,莫做多余之事,自将相安无事

檀苏:(内心混响)我不知道她话里的笃定源自哪里,待要询问,却见她双手合十摆出了送客架势,便知她不愿解释

 转场

檀苏:姑姑待我好,是因为我母亲吗?

章合:(摸了摸他的头)鸦奴追根究底,是纯粹好奇,亦或只是不安?

檀苏:(内心混响)无论是宫中传说的姑姑睹人思人怀念亡兄,还是母亲口中模棱两可的“看在我的情面”都令我难以释怀

章合:(莞尔)鸦奴有点像孤呢

檀苏:(懵懂而又欢喜)我,像姑姑?

章合:(叹了一口气,笑着摇头)像孤可不是什么好事

 转场

檀苏:(内心独白)姑姑是个表面随和散漫实则强硬冷漠的人。听宫中资历深的嬷嬷说,姑姑从小喜欢豢(huàn)养小宠物,并非处于爱怜,而是出于调教和掌控。姑姑的这种趣味在百花竞的游戏里表现的淋漓尽致。姑姑于四海遴(lín)选聪慧少女入宫,将宫殿当成戏台,让住在其中的少女们依照她所定的规则行事。百花竞上演的尽为真戏,参选少女被宫人们称为竞女。起初百宫怀疑姑姑用心,纷纷上奏谏言。后来坊间出现一些传闻,说姑姑后宫宠侍空无一人,不好男色却广纳竞女,直到——

宫人A:诶,听说陛下这次微服南巡带回了一个名唤春夜的少年

宫人B,哦对对对,春夜公子,人如其名,生得极好看,眼似水波横,鼻如远山卧,唇瓣丰润殷(yān)红,笑起来叫人一瞬间仿佛看到夜半昙花盛开!

宫人C:据说啊,他入宫之前是个琴师,因容貌过于出众,人前总是戴着面具。陛下从恶霸手中救下他,他便跟着回了宫,一朝飞上枝头

宫人D:切,不过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小郎君~

檀苏:(内心混响)流言入耳,春夜公子并未发怒,一心打听姑姑喜好,还打听到我这里来了

春夜:小殿下能否告知春夜陛下的喜好吗?

檀苏:(冷淡,似笑非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子是邻国派来摸清姑姑习惯的细作呢

春夜:小殿下真会说笑

檀苏:(内心混响)春夜无疑是真心恋慕着姑姑的,不过无论他如何解释自己并非为了荣华富贵进宫,我只觉得他碍眼,我自己都不明白,对他莫名的恶意是为什么

 转场

檀苏:姑姑并非重色之人,为何会带他回宫?

章合:因为很有趣(笑)六年前孤领兵剿匪,从贼寇手中救过春夜,给了他一张面具与一把琴。不料经年不见,他竟带着那面具弹琴卖艺为生

章合:(内心混响)其实春夜这个名字是我取的,春夜会弹琴是我心血来潮教的,春夜曾与我约定再见,但我早已遗忘…他就像我弃养的小兔子,久别重逢带进宫,不过是控制欲作祟,瞧着他举手投足充满旧日痕迹颇感稀奇罢了

檀苏:姑姑喜欢春夜吗?

章合:怎么鸦奴不喜欢春夜吗?

檀苏:(内心混响,郁闷)姑姑对我的问题避而不答,却对我的心思一猜即中

章合:(哄)那以后不让春夜来长华宫

檀苏:(内心混响)虽然春夜不来长华宫,但姑姑常在别处召见他。她捧着春夜,极尽宠爱,甚至有一回早朝还因此迟到了。朝臣们暗讽春夜是红颜祸水,奏折十有八九在劝谏姑姑,莫耽溺声色。姑姑态度诚恳,行事却愈发嚣张,硬生生造出了春夜公子或将成皇夫的声势。年底,百花竞魁首,关颐青因探案有功,获封员外郎之职是大庸第一个女文官。本该引发群情激愤,所幸春夜风头太盛,吸引了大部分火力。众臣们忙着克制春叶公子独大,纷纷往后宫塞人。禁苑百花齐放,东侧是正儿八经的百花竞,西侧是隽(juàn)秀多姿的天子宠侍。很长一段时间里,春夜仍旧最受宠,直到几年后——

宫人A:哎,我听说安和郡王的远亲宗越公子入宫了

宫人B:是啊是啊,宗越公子虽貌不比春夜公子,才不如竞女,但唯有一点,他生得与死去的息昭太子檀婴有七八分相似呢

檀苏:(内心混响)这不是巧合,我暗中查过,宗越有一个夭殁(mò)的胞姊,出生时间正是当年先皇后诞下头胎第二月。曾经家贫无以为继的宗氏,在那之后莫名富有了起来。种种迹象表明,我父亲极可能是先皇后重金从宗家换来的孩子。我试探过宗越,对方却毫不知情,甚至宗家曾经参与过那场交易的长辈,也并不知幕后之人是先皇后

 回忆转场

薛度春:先皇后并非筹谋已久,而是诞下濒死女婴悲恸(tòng)之际,临时定下偷龙换凤的计划

檀婴:(不在意)所以呢?

薛度春:(怒声质问)殿下十二岁生辰时,我们三个人偷偷在偏殿喝酒,无意中听到了那件事,在那之后,殿下仍将你当做亲哥哥看待,竭尽全力保你储君之位。如今太子却要选择背叛她,送她去和亲吗?

檀婴:本宫心意已决,无须多问

薛度春:(冷笑)

 脚步声,离开

檀苏:(内心混响)我四岁那年,母亲最后一次入东宫。在我印象中两人不欢而散,我蹲坐在隐蔽角落,过了好久才敢出去。多年过去,我还记得那时母亲愤懑(mèn)的神情,比作为鹿泉寺的明灯生动多了。我想再见一面她,试探她对宗越的看法,可是她却不肯见我,只托小沙弥交予我一张纸笺(jiān)

薛度春:(混响)往昔孽缘,皆以偿还。尘世种种,与明灯无关

 转场

 下棋落子声,声停入

章合:鸦奴不够静心

檀苏:是姑姑棋艺高超

章合:还在想你母亲的事?

檀苏:(平淡)她不是我的母亲

章合:(顿了一下,笑)那鸦奴便将孤当作母亲如何?

檀苏:(惊呆,激愤)姑姑莫要说笑!

章合:(笑出声,摸头安抚)鸦奴不是想知道过往真相吗?你母亲潜心修佛,何必扰她清净,孤来讲给你听如何?

章合:(不疾不徐)度春姐姐从小就想皈(guī)依佛门,薛家父母同她约定,若年过双十她仍想修佛,那他们不会再拦,但前提是在此之前需听从父母之命

章合:孤与皇兄同她自幼相识,常一起其辩论。知她心中所修佛理,与俗世盛行的佛法迥然相异。她认同佛法所述“众生平等”,却不认同“转女成男方可往生极乐”“佛渡有缘人”。她说这是自相矛盾,是真假参半的伪佛。她异想天开,想要纠正这些谬误,创立真正平等的佛门。孤笑她天真,却敬她一腔孤勇

 起身移步

章合:(语气轻缓)后来她进了东宫,生下了你。薛家父母以为她有了孩子就会安心相夫教子。未料她初心不改。为迫使她认清现实,他们哄她去见识了庵堂。庙宇中女僧的处境,其中许多堪称暗娼馆,乱而喧扰

章合:孤不愿见她消沉,所以请皇兄帮忙。皇兄提了条件,让孤从他给出的两个选择中取其一:和亲,或者领兵出征

章合:嫁出去或者上战场送死,我明白曾经相依为命的兄长已经变了。我选择上战场,追根究底是为了扭转乾坤,争取一线生机。但对于薛度春来说,我是为了她才离开京城的,我给了她静修之地,这份恩情无以为报

章合:那年她带着防布图与皇兄和东胡国往来书信的手抄本,披星戴月赶来了边境。她说皇兄勾结番邦,意图强制送孤和亲,途中废掉孤手脚,以绝后患。孤思虑再三,遂定下松玉岭之事。后来的事众人皆知,永嘉帝与息昭太子殒命松玉岭。东胡国使臣窜逃,两国交恶,结下不解之仇。而我恰巧班师回朝,整顿乱举,成了最后赢家

檀苏:(内心混响)我原本以为照姑姑所表现出对父亲的怀念,小道传言所谓弑父杀兄必有隐情,没想到事实就是这般简单

檀苏:姑姑既恨父亲背弃,为什么要让宗越——他的亲弟弟留在宫里

章合:(诧异了一瞬,随即笑道)原来鸦奴知道啊,知道孤与皇兄并无血脉关系。不过,鸦奴误会了哦,孤一点也不恨皇兄

檀苏:(茫然错愕)不,不恨?

章合:(笑得更欢)我只是觉得惋惜,皇兄做了错误的选择,便如兔子横冲直撞,一头撞到了树上。很可惜啊,孤明明说过会帮助他,他却非要与孤为敌

 回忆转场

嬷嬷:陛下从小就有着非同寻常的掌控欲

檀婴:檀祗是个疯子

檀苏:(内心混响)我一直觉得父亲只是恐惧和忌惮姑姑的才能,如今才发觉父亲或许没说错,昔日的甘霖地帝姬,如今的清徽女帝,是个隐藏极深的,彻头彻尾的疯子

 转场

章合:(叹了口气)鸦奴恨孤也是无妨。只是你母亲何辜,此间种种,便莫在牵连她了

檀苏:(内心混响)薛度春,又是因为薛度春

薛度春:(回忆混响):殿下留你性命,是看待我的情面

檀苏:(内心混响)姑姑今日告诉我真相的原因,追根究底,都是为了母亲的清静安宁。姑姑看上去万事皆不过心,其实不然,总归母亲这个少时知己是至关重要的。至于我纵得她悉心抚育教导,也只是沾了生身母亲的荣光。或许,其中也混杂了父亲的原因,但那无足轻重

檀苏:成王败寇,我不恨姑姑

檀苏:(内心混响)若非宗越总在长华宫游晃,我几乎快忘了父亲的音容。真正令我生怨的是姑姑无关痛痒的态度,她会在乎我恨不恨吗?

檀苏:(轻声)为什么不骗我呢?姑姑说什么,我都会信的

章合:(语气轻飘)你早晚会知道的,也有权知道。至于往后你如何打算,孤不会干涉。人生路漫漫,选择什么样的路当自己决定

檀苏:(咬牙,强作若无其事)即便我走上和父亲一样的路?

章合:(盯着他看了片刻)那样孤会很伤心的

 转场

檀苏:(内心混响)开诚布公之后,我不知该如何面对姑姑,有意无意地躲避着。没过多久,我收到了几份地契和宅邸(dǐ)简画

玄英:小殿下如今大了,合该出宫辟府,独立门户。陛下亲手挑了这些,特遣婢子前来问问您喜欢哪处?

檀苏:(攥紧契书,难以置信)我要见姑姑

 脚步声

檀苏委屈的快哭了

章合:(哑然失笑)鸦奴,你十四岁了,不可能一辈子留在长华宫

檀苏:(内心混响)为什么不能?呵呵,也对。我与归属于后宫,可以一直留在她身边的春夜宗越等宠侍们不同,我是姑姑名义上的亲侄儿,帝位动摇的隐患,即便姑姑不主动提起出宫之事,顽固的御史们,息昭太子旧党们也会步步紧逼

檀苏:(涩声)我以后…还能进宫和姑姑下棋吗?

章合:(眉心一展)当然

 转场

檀苏:(内心独白)搬出宫的不仅是我,还有百花竞的竞女们。宫中宠侍越来越多,百花竞“过家家的戏台子”捉襟见肘,姑姑遂命人修葺改造别宫,好让竞女们迁居过去。别宫更名百花宫,由名为百花卫的精兵护卫。这使百花竞成了一个类似国子监的存在。某种程度上,它堪称女子科举考场。因为有利可图,民间各地女子学堂如雨色春笋般冒出。姑姑趋势摊出了新政变革,变革阻碍颇多,举步维艰。姑姑仿佛又回到了刚登基时,公务堆积成山,忙得席不暇暖,就连极受宠的宗越都很难见到她。即便如此,在我十五岁生辰时,姑姑还是挤出时间,为我办了一场宫宴

大臣:小殿下适逢舞象之年,婚配之事理当提上日程

檀苏:(面无表情盯了那人一眼,内心混响)虽那人属于拥护我的阵营,提出此事是为了让我拉拢一门强大助力的岳家。但这样自作主张着实令我心头火起

檀苏克制戾气,望向上首

章合:(含笑)鸦奴可有中意之人?

檀苏:没有

 转场

 蝉鸣,脚步声,坐上秋千晃动

章合:(轻笑)鸦奴还真是孩子气

檀苏:(醉醺醺的笑)姑姑,我长大了

章合:是是是,鸦奴长大了

 脚步声

章合走过来,解披风搭在他肩头

章合:你幼时病弱,好不容易养好了,这般纵酒过度夜半吹冷风,再糟蹋坏了身体如何是好?

章合:(停了一下)鸦奴有何烦忧,不妨说给孤听

 回忆转场

章合:(混响)孤在此,有何事解决就好,鸦奴莫要难过

檀苏:姑姑会一直陪着我吗?

章合:(轻笑颔首,摸了摸他的头)会的,鸦奴是孤最重要的人了

檀苏:(内心混响)骗子,母亲才是你心中最重要的人,还有父亲、春夜、宗越和百花宫的竞女,每一个都比我重要。

檀苏:(内心独白)姑姑那样算无遗策,凡事皆有目的,唯独对我别无所求。我不认为别无所求有什么好,因为别无所求就意味着普通,可以轻易遗忘。我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我无法向姑姑那样将在意的一切握于掌中

 转场

檀苏:翌日,姑姑降下旨意,敕(chì)封我为淮陵郡王。虽无实权,但我自幼聪慧,又是息昭太子唯一的后嗣,朝中自有许多人闻风而动,奉我为主,尤其是某些墨守成规的旧士族。不满姑姑执政久矣,倒戈起来十分利落。等到我十七岁,我手下门客渐成气候,和姑姑一派明争暗斗。常常在朝堂上吵得脸红脖子粗,姑姑冷眼看着,只是打压,却并未大动干戈的清算。不过有时她会召我入宫,或弈棋或闲谈

章合:(含笑)听闻宁将军的掌上明珠很倾慕你,到处堵你呢。那姑娘率性飒(sà)爽,与你一动一静,倒是相宜。只是,你好像一直躲着人家?

檀苏:(内心混响)宁将军骁勇善战,与其结亲于我可说是如虎添翼,于姑姑一派却是不利。可姑姑只是打趣,并无阻碍之意

檀苏:(幽怨,思绪沉沉)我不喜欢她

章合:哦?那鸦奴喜欢谁?

檀苏:(眼睫一颤,目光留在她脸上,缓声道)我不知道

 转场

 坐下,清点手中名册

 回忆转场

章合:(混响)鸦奴有点像孤呢

檀苏:(笑了笑,内心独白)那一天就快到了,姑姑很快就会见识到,自己养大的孩子有多么出人意料和不受掌控

 转场

檀苏:(内心混响)二月十五,百花迎春。我率兵谋逆,先是奇袭百货宫,后行声东击西之计,重兵攻破了皇宫东门。京城乱了两天,最后尘埃落定。丹墀(chí)之上,仍是姑姑安坐龙椅

章合:鸦奴何必非选死路走?

檀苏:姑姑早知我意图谋反,为何不直接釜底抽薪,昭告天下我非皇室正统

檀苏:(内心混响)能顺利积蓄各方势力,都建立在我乃息昭太子遗孤,而息昭太子乃先帝亲子前提下。一旦真相暴露,一切都会轰然瓦解,如此捷径姑姑弃之不选,即便是现在,她也不打算那样做

章合:那样非但母后会受人唾骂,皇兄的名誉也将一落千丈

檀苏:(笑)是吗?父亲真是幸运

檀苏掏出一本名册,一叠书信

檀苏:这本名册和折叠书信里记录了明里暗里所有参与叛乱之人的姓名以及证据。阻碍新政之人十有八九都在里面,叛乱之名足够将这些人连根拔起了

檀苏:(微微侧首,笑得天真而又疯狂)姑姑想到了吗?我谋反不是为了当皇帝,我是为了帮姑姑斩除新政阻碍。你瞧,这样大的功劳,够不够换一个愿望?

章合:(拉住他就走,急切道)走密道,孤送你出宫

檀苏:(挣脱她的手)所谓擒贼先擒王,姑姑杀父亲时不是很懂吗?我不走

檀苏:(悲伤的望着她)我若只是想活着,就不会计划这场叛乱了

章合:(内心混响)我不是第一次被人算计,却是第一次被这样算计

章合:你的愿望是什么?

檀苏:我想让姑姑永远记住我,想成为姑姑心里最与众不同的那个人

章合:(内心混响)我难以理解,毫无疑问,在我短短三十年的岁月里,他是除了说出“众生平等”谬论的薛度春外,带给我最大震撼的人。如他所愿,他将成为一个深刻得擦不掉的烙印

檀苏咬破含着的毒药

 跌坐在章合怀里

 回忆转场

章合:(混响)鸦奴莫怕

檀苏:(内心混响)我的小名是姑姑取的,命是姑姑留下的。可这一切,跟我自己毫无关系,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檀苏:(虚弱,含笑)姑姑可以再摸摸我的头吗?

章合伸出手,轻轻落在他柔软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