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暖》

晨露还挂在窗台上时，图书馆的木门已发出轻响。林姨总在这时擦书架，绒布擦过书脊的“沙沙”声里，混着她低低的哼唱。我抱着书经过时，她总会侧过身：“昨儿晒过的坐垫放在靠窗的位置，坐着软和。”

她的声音裹着旧书的油墨香，像晒透了的棉絮。其实我早瞧见那个蓝格子坐垫了，却故意放慢脚步——那些藏在书页间的话，像书签里夹着的干花，不惹眼，却让整个阅览室都浸着淡淡的温。

巷口的修笔摊支着褪色的蓝布篷。周师傅捏着钢笔的手总在晨光里发亮，笔尖划过试写纸的“簌簌”声，是这条街的晨钟。常有学生捧着断墨的笔来，他接过时总说：“这笔尖得磨三回才顺溜，你先去买根冰棍，回来正好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