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离

编剧：随眠（迟漾）

傅明书：男主。老同学。

姜离：女主。老同学。

淡本，两个人情绪都不高，建议姜离放BGM，前面吃东西的零食自备。

有些音效是场景提示，太长别看。

音效：车辆行驶一阵，车载音响和放炮声持续，停车，开门，姜离从车上下来。

姜离：（听到开车门声就入）谢谢师傅啊，师傅新年快乐。

 00:44司机：新年快乐。——cv榆宸

 00:47音效：姜离关上车门，车子离去。

音效：姜离往家走，街道空荡荡的，只有她的脚步声。

姜离：（呼出一口白气，自言自语）好想吃点热的啊，但是根本没有店开门……诶，这边居然还有超市开着，真是劳模……

 02:02音效：姜离走了几步推开店门，自动欢迎机的机械音说了句欢迎光临，关上门后，店里的音乐在耳边飘荡开来。

音效：姜离走到前台。

姜离：你好，还有关东煮吗？麻烦帮忙拿点，有什么拿什么就行。

 02:30服务员：好的。——cv迟漾

音效：服务员帮姜离拿关东煮，姜离掏出手机解锁看了看时间。几下脚步声，停。

傅明书：（犹豫一下，还是打招呼）呃，姜离？

姜离：啊？

 02:47音效：脚步声走近，傅明书把几袋零食放在柜台。

傅明书：（放到柜台后再说）真的是你，好多年没见到了。

姜离：啊……

傅明书：怎么，不记得我了吗？

 03:04服务员：您的关东煮，一共十五。

姜离：哦好，谢谢。

 03:11音效：姜离点开付款码，服务员拿了机子来滴一声。

傅明书：你好，这些，再拿两根烤肠。

 03:18服务员：好的。

音效：服务员把傅明书的烤肠装袋，然后拿过零食扫码算账。（无音效不用等）

姜离：（听到好的以后斟酌入）啊，不会，记得的，班长。

傅明书：只记得我是班长，不记得我叫什么了？

姜离：（笑了一下）怎么会，傅明书。

 03:35服务员：一共三十一块五。

音效：傅明书掏出微信，服务员滴了一声，傅明书拎起塑料袋。

傅明书：走吗？还是说，在这坐着吃？

姜离：……坐着吃吧，我怕我的关东煮让风一吹比我还冷。

傅明书：（笑了一声）

 03:56音效：两个人走到窗边的高脚凳坐下，傅明书把零食一放，姜离啃着关东煮。

傅明书：呐，分你一根烤肠。

姜离：……谢谢。

音效：安静几秒，店里的音乐一首放完，换了一首。

傅明书：（可以听一会儿再入，喜欢就听久点没事）诶，你记得这首歌吧。

姜离：（咽下嘴里的东西）嗯，好老了，河图的。

傅明书：那你也一定记得，初中那会儿，英语老师有一节课上问我们——最喜欢的歌手。

姜离：记得，怎么不记得，那时候我们刚刚坐一块，冯老师点到你名字，你站起来就说，河图，最喜欢的歌手是河图。我一个激动也蹭得就站起来，说我也，那会儿全班跟看二傻子一样看我俩，没有别人知道河图是谁。

傅明书：（被逗笑）是啊，但现在已经有很多人知道河图是谁了。

姜离：圈子大了嘛。

傅明书：那，你还在这圈子里？

姜离：是啊，大学以后就跑棚配音去了，偶尔跟朋友还出出歌什么的，现在毕业了也还在搞这些不切实际的。你呢？哈，但你从未进过圈子，从来只是听歌而已吧。

傅明书：我啊，我学了医。

音效：塑料袋声。（这个音效不用等也不用卡）

姜离：（吃完了关东煮，开始吃烤肠）嗯，可以料想得到。

傅明书：嗯？

姜离：就，你从前气质看着就，唔，很适合学医，或者搞什么学术这类的，诶呀我不好说，就是不意外。

傅明书：哈。

姜离：怎么了，学医不开心吗？

傅明书：……谈不上，但是进了医院培训，然后轮了科室，一下子，那种，肩上担着死生大事的感觉就来了，而且我还学的临床，就……感觉，害，大过年的，不说这了。

姜离：其实我挺讨厌大过年的这句话的。哈哈哈，这么多年没见了，你依旧是个爱装深沉的小伙子。

傅明书：那你呢，拼命十三娘还在追梦吗？

姜离：在啊，就挺不现实的，你这么说我还挺不好意思呢，或许哪天我就只把它当副业然后老老实实上班去了。

傅明书：我没有觉得不现实。

姜离：嘿嘿。

 07:24音效：两个人吃完了东西把垃圾扔进垃圾桶。

姜离：唔，我要走啦，已经很晚了。

傅明书：走吧。

 07:37音效：两个人起身，傅明书拎起塑料袋，推开店门，走出去，店门关上了。

音效：两个人走在黑漆漆又没有别人的路上，脚步声缓缓的持续，偶尔风吹。

傅明书：（酝酿酝酿再入）冷吗？

姜离：不冷啦，关东煮很有效果。

傅明书：……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买东西吃。

姜离：你不也是？

傅明书：我妹，你记得她吗，她吵着要吃一些小零食，说家里的年货没有。

姜离：唔，记得，我跟你一块去接过她下幼儿园，她现在……

傅明书：初中了，很叛逆。

姜离：哈哈哈，跟那会儿的我们一个年纪了，时间真快。

傅明书：很奇怪啊，明明我们两家住的那么近，初中毕业后，还真没碰上过。

姜离：（小声）碰上过的。

傅明书：嗯？

姜离：（吐吐舌头）是啊，要不是今天晚上我逛了两条街只找到这边一家超市开门，我们还是不会遇到的呢。

傅明书：（笑）你就真那么绝情，初中毕业聚会人都没来，班级里所有人一个联系的都没有。

姜离：（也笑了笑）是啊，我真绝情，他们对我不好，我为什么还要记挂他们。

傅明书：……对不起。

姜离：（笑）你不用说这个，你没有一点儿对不起我。

傅明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01:52音效：姜离脚步声停，傅明书也停。

姜离：该分道扬镳了吧，我要从这个巷子进去回家了，我记得你得往前走。

傅明书：（看了看路口）啊。

姜离：那再见啦。

 02:07音效：姜离转身走了一步。

傅明书：（在姜离说完上句话就入）诶。

 02:10音效：姜离转回来。

姜离：嗯？

傅明书：……（憋半天找不到什么话）你家人，在催你回去吗？

姜离：啊，没有啊，怎么了？

傅明书：要不要去看看我妹？

姜离：……不了吧，你妹肯定早不记得我了吧，而且，这时候去，真不合适。

傅明书：她记得的。

姜离：啊？

傅明书：啊，我说，那个，那个……

姜离：噗。（没忍住笑出声了）

傅明书：……（憋半天还是憋不出来）

姜离：好好好，我陪你再走走，走吧，送你回家。

 03:00音效：姜离走了几步，傅明书跟上。

姜离：怎么回事啊班长，初中那会儿就总是我送你回家，你这样不风度可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傅明书：（笑了一声）

姜离：（他不接，其实她就接不下去了）

音效：安静听几秒音乐。

傅明书：你会留在这边吗？

姜离：啊？

傅明书：工作。

姜离：哦。呃，没想好，但应该不会留在这边。

傅明书：唔。

姜离：怎么了？

傅明书：大学，在哪念的？

姜离：杭州，浙传。但我也不想留在那里，只是相对这里，还不如那里，好歹有几个熟悉的棚。你呢？

傅明书：北京，协和，轮完科室在考虑着，要不再读几年。

姜离：牛批，不愧是你啊班长。

傅明书：……姜离。

姜离：嗯？

傅明书：（看着对方的笑脸，突然也笑了，但却不感到开心）你真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姜离：是啊，我长得显小吧，我同事都觉得我没成年呢。

傅明书：不是指这个，我是说……

 04:37音效：傅明书停步，在身后看着她，姜离意识到什么，停步，转身。

傅明书：我是说，你的状态，明明不开心，但一直在笑，甚至想逗别人开心。

姜离：……

 04:51音效：傅明书走了几步到她身前。

傅明书：初中那会儿一起回家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每次都是那个路口，你犹豫不了一会儿就会说，走走走，送你回家先，搞得我一直在被你送回家，我以为你是想跟我多待一会儿呢，可转头去看你，你脸上也没有得逞了的开心，你不想回家的心思那么明显。

姜离：有吗？（笑）我觉得我装的还挺好的啊。

傅明书：（看了她一会儿）

姜离：（不笑了，过了一会儿又调侃）好吧，班长真乃神人也，不愧是从小装深沉的小伙子，谁都装不过你。

 05:37音效：傅明书伸手，摸了摸姜离的头。

姜离：……你怎么长那么高了，以前你没比我高多少啊。

 05:49音效：傅明书放下手。

傅明书：今天，也很不开心吧。

姜离：……

傅明书：怎么了？

姜离：……（深呼吸一口气）班长，你可真过分。

傅明书：啊？

姜离：从小就过分。

 06:10音效：姜离抬手就给了他两拳，锤在肩膀。

傅明书：喂。

姜离：你为什么要跟我一起回家啊？

傅明书：啊？

姜离：为什么要跟我住那么近啊！

 06:19音效：姜离走出去几步又走回来。

姜离：我都觉得自己已经把你忘了！为什么啊！

傅明书：……对不起。

姜离：不要对不起，你，一点，都没有，对不起我！

傅明书：对不起。

姜离：呵。

 06:42音效：姜离盯人看了几秒，走出去几步，想想不得劲，兀自走到路边蹲下了。

音效：傅明书走过去，有些不知所措地也蹲下了。

傅明书：姜离……

姜离：（一口气没上来，捂着自己没憋住眼泪）

傅明书：（发现她在哭立刻就慌）你，你，对不起……姜离，对不起。

姜离：（喘了口气想说话，一时间哭狠了说不出，于是更气了）不……（不要对不起。）

傅明书：（叹口气）

 07:09音效：傅明书把塑料袋一放，自己干脆在马路牙子上坐下了，伸手拍了拍姜离的后背，手就一直放着了。

姜离：……对不起。（自己缓着劲儿，想哭的劲儿一过，她很快就调整状态了）

音效：姜离也在路边坐下了。

傅明书：地上脏。

姜离：你坐的时候怎么不说脏。

傅明书：我一糙汉子。

姜离：屁，全班就你洁癖最严重。

傅明书：我还为了你掏过鸟窝，也是为了你，烤半天肉串。

姜离：这些你记得可真清楚。

傅明书：嗯，我还记得，那时候你就说，你爸妈离婚了。

姜离：……

傅明书：今天，也是因为他们难过？

姜离：行了，你快回家去吧，大过年的，跟我在马路牙子上坐着吹冷风是什么事儿啊。还有对不起啊，老同学难得见一面，我搁你面前哇哇哭真是太震惊你了吧。

傅明书：其实，我也挺不喜欢大过年的这个说法的。

姜离：……

傅明书：我们这个国家人嘛，总觉得，过年了，就该一家团聚了，就该和和美美的，但这种包饺子似的大团圆一点意思也没有。大过年的这句话一出口，好像小孩就不该跟父母闹脾气了，大晚上就该一起吃团圆饭了，亲戚长辈的一些讨厌的话就能说出口了。

姜离：就是！还双标得很，还总有些极品亲戚！

傅明书：所以，是因为遇到了极品亲戚？

姜离：（憋了憋，实在是憋不住了，但说事情是笑着说的）对啊！噗，诶呀，人家说家丑不可外扬，我今天偏要扬一扬，憋死我了。今天我爸说带我出去玩呢，结果带去喝了一整天茶，给我无聊坏了，我寻思，要不晚上咱都不想做饭，那咱出去吃，咱去看个电影，我还正好有想看的。哈，本来都说好了的，结果来了一个嬷嬷，一块在茶室吃了个饭，又喝点酒就把集体拽去ktv，我说了好多遍不想去不想去，根本没有人听进去，哎，事儿其实都是小事儿，我也不跟你说更多糟心的细节了，导致的结果就是，大半夜的一群人把我丢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打车回来硬生生花掉一个多小时整六十块钱。

傅明书：电影呢？也没有看？

姜离：当然没有，我现在也不是那么想看了，刚在出租车上只想着快点到家洗个澡睡觉。

傅明书：那个嬷嬷，是你亲戚吗？

姜离：不是，今天刚见。哈，说起这个更好笑呢，一听我要走，那嬷嬷拗不过我就说给我报销路费，你猜她给我多少？

傅明书：大过年的，（这句话一开头自己都笑了）咳，是吧，大过年的，怎么也得一两百意思意思啊。

姜离：哈哈哈哈哈哈（自己笑完了才揭晓答案）八十，她给我发了八十，还是我爸在边上说，这边很远啊，要是茶室直接回家还便宜点，她才给发了八十。

傅明书：是挺好笑，真就一个路费。

姜离：（笑完了自己收了，看着远处零星一点灯火）对不起啊，在你面前又哭又笑又倒苦水，挺傻逼的。

傅明书：没有。

姜离：（继续看着远处，停顿了好久）我其实没有装作开心或者说，特别难过。从前会很难过很难过吧，但是这些年，每一次回家，我都觉得这样的难过越来越淡了，因为每一年，他们都没有任何改变。

姜离：他们，听不懂我的话，我也不懂他们。从前还会朝他们发发脾气，但他们都会以不懂事来批判我。于是我懂事了，不发脾气了，也不哭了，他们就以为我是真的开心。

 11:32音效：傅明书摸了摸姜离的脑袋。

姜离：傅明书。

傅明书：嗯。

姜离：……我刚刚，自己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的，我在想。

傅明书：嗯。

姜离：……我只要回去把电脑一拿，我去哪，都没关系。

 11:56音效：一辆车驶过。

傅明书：（os，慢慢入）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种人，生如浮萍，无处停顿，并不是她不想停下，只是游离在这世间，举目漆黑，毫无方向，去哪里都是一样的寂静和孤独。我也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一直跟她道歉，对不起啊，你想停下歇歇脚的那一处火光曾经太过弱小，没等照亮你，自己先熄灭了。

音效：两个人收拾好情绪继续走，在傅明书小区门口停步。

姜离：（脚步声停入）今天谢谢你呀，班长。

傅明书：不客气。

姜离：唔，那我回家啦。

傅明书：诶，等一下。

姜离：嗯？

傅明书：那个。

姜离：哪个？哈哈哈哈，班长，有时候你真不用那么努力组织语言，想说什么说就完了。你是不是深沉装久了就挺憋的啊，想要什么从来不会主动说。

傅明书：是啊。（笑叹了一声）有时候我想说点话吧，非得拐好几个弯，或者引导别人说，其实真不是我装，而且一般也没人能看出来吧，顶多觉得我腼腆呢。

姜离：这还不叫装吗？就只是被动和主动的区别而已，你这叫被动技能。

傅明书：（笑）我是想说。

姜离：嗯，你说。

傅明书：（想了想，还是没办法直入主题）我想说，初中的时候，没帮到你，很对不起。

姜离：你已经说了好多遍了，咱能不在这个问题纠结了吗，真的没事。

傅明书：嗯。那，后来有一次，高中的时候，公交车上，是你吗？

姜离：诶？

傅明书：（笑）那辆车好挤，其实我在车上没觉得什么，下了车往家走，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回头看又没有异常。

姜离：那你怎么猜是我呢？

傅明书：（笑了一声，沉吟了挺久）你知道，为什么我初中跟你坐了同桌后，总跟你一起回家吗？

姜离：（想到了什么，没答）

傅明书：（转过头去看风景了，不敢看她）你总是远远地看着我，在我察觉到之前，也不知道你这样看了多久了。那时候疑惑着，有什么好看的呢？我这样一个，害，我自己都觉得，挺假的人。我甚至想，你是不是发现了，我的淡然从容都是装的，客气礼貌都是装的，跟同学嬉笑怒骂的时候也不真，很多时候我拽得二五八万的心里很中二地在想，都是狗屁，老子没一个在乎的。

姜离：（笑了一声）

傅明书：我不说你也懂吧，只是你也不说。

姜离：唔。

傅明书：所以我更疑惑了，你好像在观察我，但观察我做什么呢，我不明白啊，想弄明白啊，你是怎么明白的呢，我那个时候的眼神在说——（抬眼，看她了）来吧，到我身边来吧。

姜离：啊。（不敢对视了，低头想了想）其实，我那个时候，什么也没想呢。

傅明书：是吗？那我，第一次牵你手的时候，什么解释也没有，你是怎么想的呢？

姜离：……也什么都没想呢，你硬要问我想了什么，我只能想起来，后来，我们不是同桌了，不再一起回家了，疏远了，我想着，果然。

傅明书：（笑了一下）是吗？

姜离：是啊，我甚至释然了。

傅明书：那为什么高中那次还远远地送了我回家呢？

姜离：……

傅明书：被你注视着的感觉，不会忘记的。

姜离：……班长，你现在才问我这些，不觉得很迟吗？

傅明书：是有点啊，谁让某个绝情的人毕业了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一个人有她的联系方式，甚至一起回家这么久我都不知道她家住哪啊。

姜离：你……

傅明书：说了这么多了，请问我的知心红颜你，听明白我绕了一圈重点在哪了吗？

姜离：大，大概？

傅明书：（笑）诶我这人怎么这么别扭呢，真对不起让你受着了，我想说，能加个微信吗老同学，能让我送你回家吗老同学，还有那个你今天没看成的电影，过几天，能一起去看吗，老同学？

姜离：……噗呲。

傅明书：嗯？

姜离：哈哈哈哈，（笑到自己收回来，其实也挺感动的）我从来没有拒绝过任何你的邀请啊，你看小时候，你一个眼神，我不就走到你身边了吗？

傅明书：那……

姜离：已经很晚了，班长，请你送我回家吧。

傅明书：（笑）好。

 06:07音效：两个人又转身往回走了，今夜无星无月，唯你灿若朝阳。

完。

写在后面的狗粮：

朋友们都知道女主这个极品亲戚的事其实是我亲身经历，这本是那时候打车回来在车上开的一个小脑洞，但俩主角没有原型。

我已经遇到了这样一个灿若朝阳的人，我希望每一个游离在世间的孤独灵魂都能停泊于契合的港湾，于是有了这个本。

真爱我的先生，谢谢他结束了我游离的状态，我爱他永永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