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幕

（烛火噼啪声）

商仕：见过公主，八公主金安。

八公主：驸马不必这么见外，叫我娘子便好。

商仕：好。

（沉默）

八公主：驸马为何还不来揭我的盖头，莫非是不愿娶我？

商仕：没有。（脚步声）

八公主：我不美吗，为何不说话。

商仕：公主甚美（顿），只是，微臣不过一介武夫，公主为何选我？

八公主：自然是驸马容貌俊美，本公主一见倾心，再加上驸马平乱有功，陛下便将我赐婚给你。

商仕：微臣自回京以来便与公主从未见面，公主何时对微臣（顿）一见倾心？

八公主：自然是驸马回京之日，那日驸马凯旋，手持红缨，意气风发，神采奕奕，我遥遥一撇便一见倾心，非君不嫁。驸马可是不满意？

商仕：传闻公主心悦季小侯爷，前些年已然订婚。

八公主：季小侯爷自然不如将军的丰神俊朗，怯怯懦懦的，变心岂非正常？莫非驸马埋怨我不专？

商仕：微臣不敢。

（沉默）

八公主：夜已深了，驸马应该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商仕：公主，大婚之夜，微臣应当……（打断）

八公主：本公主今日身体不适，请驸马先行回避。

商仕：（顿）好。（脚步声）

八公主：等等

（脚步声停）

八公主：这烛太亮了，帮我剪了吧。

商仕：好

    第二幕

商仕：八公主金安

八公主：驸马请起，怎么几日未见，便瘦成这样？

商仕：公主身体可好了？（略沙哑）

八公主：是好了，不然也不能幸你。（笑）

商仕：公主身体安康便好。

八公主：御医说你这几日茶饭不思，忧思成疾，不知是有什么心事，竟让驸马如此挂怀？

（沉默）

商仕：公主究竟为何选我？

八公主：本公主不是说过了吗？是因为驸马……（打断）

商仕：公主若是真心心悦我，就不应当选我。（音调升高）

八公主：（气笑）我选你，你可是有什么不满？

商仕：娶了公主，做了驸马，荣华富贵一生，微臣没什么不满。

八公主：哼，我知道，（扬高）你看不上这驸马之位，你文武双全，品行优良，是商家嫡系，又加之平乱有功，前途一片坦荡。本该青史留名，光宗耀祖，结果啊，一朝驸马，沦为笑柄，呵，这官（扬高，拉长）也做不成，这妾（扬高，拉长）也纳不了，只能坐在那里当一个摆设，你心中自然抑郁愤恨，对我恨之入骨，我说的可对？（调笑）

商仕：（顿）是

八公主：哈哈哈，你倒是老实！我告诉你，这烛火啊，太亮了，恍到了主人家，可不是什么好事。本公主嫁给了你，可是救了你的命，你应当感谢才是！

商仕：（沙哑）陛下仁厚，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是看得到的！（略急切）我是不可能……（打断）

八公主：大将军刚及弱冠，便有平定叛乱之功，统领三军之能，天下才子武人莫不向往之。功高盖主，恍了父皇的眼，再者，太子年幼，父皇自然要给他留一个没有荆棘的天下，你，（拖长）自然也是荆棘。

商仕：我对陛下，忠心耿耿……（咬牙，压抑）

八公主：可是你有反的能力！这就是最大的罪！（扬高，略怒）

（顿）

商仕：这，可是，陛下授意？（沙哑）

八公主：父皇总有法子除去荆棘。

商仕：原来如此（低），原来如此（高），微臣明白了！原来公主亦是个棋子而已，哈哈哈，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好啊，哈哈哈哈……让我做个摆件儿，做不了官，统不了军，蹉跎一生，永远成不了气候，帝王心术？好啊！哈哈哈哈，八公主，好啊！哈哈哈（慢，悲痛欲绝）

八公主：若不是我，这次绞杀贪官污吏，便有你一份！（高声，略怒）

商仕：那我宁愿去死！也不愿做个受人白眼的摆件！

（顿）

商仕：呵，传闻公主心悦季小侯爷，应当是不假的。公主为何自愿做这禁锢我的棋子？（缓和，声音降低）

八公主：（顿）年少时，母妃出殡，满朝文武，只有你为我撑伞。你于我有赠伞之恩，我不愿眼睁睁地看你去死，娶了我，倒也好过娶了别人。

商仕：赠伞？公主应当知道我只是为了……（打断）

八公主：你是为了结交皇后一党（顿），我知，你对我好，我亦知。那天的雨没有淋到我，我记一辈子。（温柔）

（顿）

八公主：再者，我说变心，可是认真的。（心里想，混响）

（烛火噼啪声）

     第三幕

商仕：八公主金安

八公主：驸马今日怎么不高兴？

商仕：御医说，公主有喜了（艰难）

八公主：自然，这几日喜酸，大多是个男孩儿，驸马不高兴吗？（含笑）

商仕：公主纳了面首。

八公主：是，是个底子干净的。放心，只是个玩意而已，不会影响你的地位。

商仕：公主（略怒气）

八公主：怎么啦（拉长，夸张），我是君（转音），你是臣，你总不能要求我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吧。（笑）

商仕：公主幸我后，喝了避子汤。

八公主：（笑）是，然后呢。

商仕：敢问公主，孩子是我的吗？

八公主：不是你的。不仅这个不是你的，以后，也不会有你的。（冷漠）

商仕：公主什么意思！莫非是要我断后！（急）

八公主：商家势大，驸马卓尔不群，驸马无法做官，孩子可是可以的，又加之皇室血脉，不可能不影响到太子。

商仕：商家势大？商家书香门第，文人世家，没有一个私兵，公主何至于如此防范！

八公主：没有私兵？你在跟我说笑吗？！你平乱之军有两成不是父皇拨调！临时招募？呵，也只有你商家可以临时招募三军的两成将士！就算是真的临时招募，你商家挥挥手就可以号召三千人！这不是威胁皇权是什么！

商仕：我商家对陛下绝无二心！天下大乱，我商家散尽家财招募三千将士勤王，你却说我狼子野心？！（怒）

八公主：商家有反的能力，这就是罪！（怒，声音高）

商仕：就因为这个微乎其微的可能，公主就要让我无后？！（怒）

八公主：放肆！（拍桌）你难道要让我用这江山社稷来赌你商家永远宅心仁厚吗？（高声，怒）

（喘息）

八公主：（声音转低，冷漠）孩子你不用再想，老老实实地做个摆件，那就可以保下一命，还可以留下一个勤王有功的名声，至少，史书上会有你一笔。你还有什么不满！（缓和）

商仕：不满？哈哈哈，微臣怎敢有什么不满！我算是明白了，一个公主罢了，既可以毁了商家嫡长子的前程，让他断后，又可以在商家安插一个坚实的眼线，又有什么舍不得？说什么为了救我？只是为了借救我这个名义来毁了商家，毁了世族！（顿）呵，八公主，真是好谋算啊！（压抑）

八公主：世家大族把持朝政多年，商家若是真的忠义，自当还政于皇室！

商仕：商家从来没有把持过朝政！商家为皇室竭尽所能，八公主却要我断后，要我商家覆灭！好一个过河拆桥啊！

八公主：世家大族盘根错节，一荣俱荣，商家亦是其中之一，何必摘得这么干净！商家损了，世族也损了。这天下，只有一个声音便足矣，何必多加一个世族！

商仕：所以八公主就要拿我棋子，拿我商家做筏？

八公主：为何不能？

商仕：好啊！好得很，若是八公主薨了？商某可是可以续弦的！（压低，狠）

八公主：那驸马大可以试试！（冷漠）

商仕：呵！（转身离开，脚步声）

八公主：我又何尝不知你无辜，但是为了皇室能压过世家，掌握大权，就必须要有所取舍，哪怕被舍的是我自己。这孩子，不管是不是你的，他都不可以是你的……（心想，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