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被遗弃的蒂卡尔遗址·公元3世纪-公元9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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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卡尔是玛雅文明遗弃的城市中最大的一个,也一度是玛雅最大的城邦。蒂卡尔拥有漫长的历史,这里3000座以上的建筑是在长达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时间中不断累积修建而成的,呈现出建筑布局复杂错落的情况。然而,正是这种复杂错落,正是这种风格杂陈,给学者研究玛雅的历史发展与文明变迁提供了最好的样本。
漫长的发掘
蒂卡尔位于危地马拉的热带丛林,被丛林覆盖了约1000年,直到18世纪才被人们发现。1853年,在柏林的出版物中首次出现了关于蒂卡尔古城的介绍。1877年,瑞士旅行家古斯塔夫·伯劳里从蒂卡尔带回装饰华丽的木雕横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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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1年以后,阿尔弗雷德·茅兹朗、泰尔伯特·马勒、阿尔弗雷德·托瑟、西尔瓦奴斯·莫利等人考察了蒂卡尔。1956年至1966年,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在对蒂卡尔的长期考察和发掘中发现了大量的建筑和纪念性雕刻。现在,蒂卡尔城已成为危地马拉政府的保护地,在这里修建了巨大的围墙,以防止它像许多玛雅古城那样因为热带丛林的蔓延而损坏。这片围地总面积有500平方千米,其中心地区有16平方千米,共有3000座以上的金字塔、祭坛、石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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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折的发展
蒂卡尔城的建造经历了一个曲折的发展过程。它始建于公元3世纪,衰落于公元9世纪。在这700年中,城市不断扩大。但在公元6世纪时,由于受到来自北部墨西哥移民大迁徙浪潮的冲击,蒂卡尔曾发生过大的政治动荡,城市建设曾一度停止,纪年石碑雕刻也中断了。到公元7世纪,蒂卡尔才再度繁荣,公元8世纪达到顶峰,建成了城市中最重要的建筑。这些建筑都是覆盖在以前的旧建筑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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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公元9世纪末,由于一次更大的原因不明的变动,蒂卡尔城从此衰败,最后完全被废弃,成为荒无人烟的废墟。由于经历了漫长的发展过程,蒂卡尔城的建筑呈现出特别复杂的面貌,整个城市建筑缺乏整体的设计和统一的安排。在中心仪式区的建筑群中,成组的建筑有不同的方位、不同的地基平面。在几个世纪的发展中,蒂卡尔的建筑也不断地改变着它的用途,每个建筑群都有其实用的目的,但它们与整体的联系却不十分紧密。
位于今天危地马拉繁茂的热带森林中的蒂卡尔古城是迄今发现的规模最大的玛雅古城之一,公元6世纪〜10世纪这里一直有人居住,人口达5万。这座三层金字塔是蒂卡尔古城的标志性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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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耸挺拔的金字塔
蒂卡尔城的建筑大致沿着一根南北走向的中轴线而建,金字塔往往成双、对面而立。蒂卡尔城建筑的主要成就在于金字塔,它们高耸挺拔,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金字塔通常都以远远超出热带丛林的高度遥遥相对。它们的台阶斜度超过了70°,其外轮廓像欧洲的哥特式教堂一样奇峭,从而使它们赢得了“丛林大教堂”之称。其中最高的是4号金字塔,它近70米高。与惊人的高度相比,金字塔的占地面积却非常小,如1号神庙基座高47米,占地面积却只有900多平方米。顶部的神庙高16米,占地面积仅80平方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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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字塔建筑总体积为16000立方米,与神庙内部空间之比为140∶1。这样的比例给金字塔造成了拔地而起、巍然耸立的气势,沿着这样陡峭险峻的台阶向上攀缘,令人感到晕眩。
金字塔由基座、神殿和通往神殿的台阶组成。基座是一个渐次缩小的平台系列,层次多少不等,如1号金字塔有九级,2号金字塔仅三级。这种台基的边沿棱角清晰,从轮廓线上看有稍稍倾斜的效果。金字塔的正面有一条宽阔的阶梯直通顶部。顶部有神庙,神庙的地面稍低于最上面一级台基。神庙的规模很小,容纳不了众多的信徒,仅供高级祭司与首领敬神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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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庙通常有2到3个房间,房间前后排列,由于没有窗户,后面的房间很黑暗。神庙内部有雕刻精美的木横楣,神庙虽小,它的顶部却有一个高耸的屋顶装饰。它垂直于神庙本身,矗立在屋顶的后上方,上面堆积着繁缛的石浮雕。这种高耸的顶冠使本来就极为峭拔的蒂卡尔金字塔轮廓更显得优美。正是在这种高出地面60多米的伸向天空的神庙中,玛雅祭司与众神进行沟通,并获得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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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在这里观察天体运行,用以制定历法。这种历法的精确性使得现代科学家也不得不叹服。1号神庙金字塔又叫大美洲虎金字塔,它同时又是一个玛雅王的墓葬所在地。考古学家在采用钻孔测定金字塔结构的过程中,在第一层的台阶下发现了这一墓葬。这里埋葬着一个祭司王,在他的身边有成千上万件陪葬品,包括花瓶、贝壳、骨器等。经过测定,墓室建于700年。由此可见,玛雅金字塔有时也具有陵墓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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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雅建筑师的构造技术比起他们的平面和立体造型设计技术要落后得多,他们始终未能创造出拱顶。玛雅人的屋顶通常为带梁托的假拱,即用灰浆来黏合石砖,砌成倒V字形屋顶,内部有两个倾斜的平面在中央汇合,这样的结构使建筑从内部看就像是草棚的棚顶。为承受沉重的实心屋顶,建筑的墙必须特别厚重,并且不能开窗户,仅仅靠门来采光。厚墙重屋顶使建筑内部空间显得狭窄而黑暗,建筑师把主要精力都集中在建筑的外部装饰上,所有的玛雅建筑都是外表豪华壮丽而内部却极为朴素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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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碑浮雕与陶器彩绘
在1号和2号金字塔之间的蒂卡尔大广场上,竖立着几十块石碑,它们大多有纪年,其中最早的刻于290年,最晚的刻于869年。石碑记载了当时的自然现象、政治事件和重大的宗教仪式,在广场上排成一行行队列,被考古学家称为石碑仪仗。蒂卡尔的石碑雕刻以浮雕为主。石碑正面是一个身着王者服装的人物,他的周围及石碑的背面刻满了象形文字和时间符号。具有勾线一般清晰效果的浅浮雕表现了盛装的玛雅王侧面或正面的形象,人物头戴硕大的羽毛王冠或头饰,手握权杖庄严直立。头饰华丽高耸,有时与人等高,使人物的面部处在整个人物轮廓的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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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卡尔的石碑仍处在早期的发展阶段,刻得较浅,保留了石碑原有的长方形的直线,浅浮雕的线刻在蒂卡尔的一些作品中,达到了极为精致、娴熟和缜密的程度。如1877年发现于蒂卡尔4号神庙内的一块木雕横楣,可以看到,艺术家采用了类似中国工笔画那样精细的线条刻画出一个人物的正面形象,他衣着华丽,珠光宝气,他的头上方有一条巨大的双头蛇盘旋,形成一个对称的弯曲构图,其余的画面空间填满了方形的象形文字。画面的每一个细节,从人物的脸部到服饰,羽蛇的毛发与卷曲的舌头都刻画得精妙细微,连那填满画面空间的上百个方形的象形文字都是由清晰的图像组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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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在处理手法上也各有变化,人物身体与象形文字刻得很浅,而双头蛇的头部、身体的外轮廓线和人物的面部却刻得很深,强调了主体部分,使细致缜密的画面变得生动而富有层次。此外,线刻的表现也并非完全写实,直线、涡纹、圆角构成浑厚、饱满、方正的造型,使画面具有浓厚的装饰感。
蒂卡尔陶器上的彩绘具有明显的写实倾向。在陶器上,艺术家常用简练而活泼的勾线记录玛雅贵族的生活细节,具有随意而即兴的效果,寥寥几笔,就生动地勾勒出人物不同的情绪和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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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蛇之王朝”卡拉克穆尔·公元6世纪-10世纪
卡拉克穆尔是玛雅城邦遗址中的又一重要代表。这一城邦的面积与人口虽然较一些大邦稍有逊色,然而此处遗留的文明遗迹同样让后人赞叹不已。纵横捭阖[bǎi hé]的历史,匠心独运的建筑,如今正在低诉着这个“蛇之王朝”在玛雅文明中的重要地位。
“蛇之王朝”的发现
从18世纪开始,代表着玛雅文明辉煌成就的奇琴伊察、蒂卡尔、科潘等古城遗址相继被发现,并以其独特的魅力展现在世人面前,而卡拉克穆尔却一直都隐匿在热带丛林中,不为人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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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美国生物学家赛勒斯·伦德尔在航天勘测时发现在尤卡坦半岛丛林中有一大片神秘的建筑遗迹存在。墨西哥的考古学家根据这个线索,对照片中显示的这片神秘区域进行了探寻,并最终发现了卡拉克穆尔古城遗址。随后墨西哥的考古学家对这个方圆七十多平方千米的区域进行了科学考古,发现了许多重要的建筑,其中的女修道院是一所独具特色的玛雅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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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所修道院的墙壁上,完好地保存着玛雅手工艺人精心雕刻的浮雕,这些浮雕内容丰富,技艺精湛,堪称一绝,奢华的修道院的发现展现了卡拉克穆尔的强大和富有。考古学家推测,在卡拉克穆尔的鼎盛时期,整个城市的人口超过5万,卡拉克穆尔城中有众多的人脱离了农业生产,专门从事手工业或者其他工作,而边缘的农村则要为他们提供充足的食物,以保证这个城市的正常运转,这对处于新石器时代的玛雅来说是不可思议的。
隐匿在热带丛林中的卡拉克穆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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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中心建筑群
卡拉克穆尔城的中心和大多数玛雅城市一样是重要的祭祀区域,卡拉克穆尔的君王派人在这里建造了大型的广场和金字塔神庙建筑群。卡拉克穆尔城的外围是一道坚固的城墙,这在已发现的众多的玛雅古城遗址中是极其少见的,由此可见这座城市在军事上的准备和它所面临过的外界压力。另外在这个巨大的城市中有着纵横交错的水道,这些水道为城市居民的生活提供了丰富的水源,也为出行提供了交通上的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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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克穆尔的中心广场的南侧是2号金字塔神庙,整个神庙高55米,占地140平方米,在外形上2号金字塔神庙显得高耸而挺拔。2号金字塔神庙顶端的宫殿由9个房间组成,这些房间中分布着38个壁炉,除此之外,房间里还有磨盘、祭坛、陶器等东西。2号金字塔神庙是一个绝好的观景平台,玛雅的祭司在这里举行祭祀仪式,观测天象,瞭望丛林深处。在2号金字塔神庙的前面是一组碑刻,这些碑刻所记录的历史已经被破译,我们可以从中得知卡拉克穆尔发展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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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号金字塔神庙和4号金字塔神庙分别位于中心广场的两面,是在前古典时期的末期建造的,后来玛雅人又对它们进行了较大规模的改造。当我们站在4号金字塔神庙上,面朝东方,在夏至日我们可以看到太阳在6号金字塔A区后面升起,冬至在C区后升起,春分或秋分在中心点的B区后升起。这些独特的设计既体现了玛雅人高超的建筑技艺,又体现了他们在历法、数学上取得的重要成就。3号建筑位于中心广场的东南面,是一座建于古典时期早期的宫殿式建筑,这个巨大建筑的中间是一座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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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墓地和宫殿通过一条细小的管道联通,这也证实了玛雅人的坟墓不完全封死,让逝者的灵魂可以通过预留着的通道升天的理念。在墓葬中,考古学家发现了一具成年男子的尸体,尸体上涂着血红色的颜料,而面部则带着青玉面具,除此之外,考古学家还在墓葬中发现了玉镯、玉耳塞、玉珠、珍珠、陶瓷器皿等随葬器物。从这个墓穴中发现的陪葬品及其墓葬的位置,我们可以推测这个重要的人物应该是卡拉克穆尔的某位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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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强盛到衰败
公元6世纪,作为玛雅中部地区最强大的城市——卡拉克穆尔面临着来自多方面的压力,其中与之相对的另一个大城市蒂卡尔一直以来都和它保持着非常激烈的竞争关系。卡拉克穆尔为了获得地区的霸主地位,为了获得更多的生存空间,不得不向这个比它发展得更早的城市发起挑战,一直以来,两个国家之间战事不断。到了562年,卡拉克穆尔与邻国卡拉阔尔结成同盟,才大败蒂卡尔,一跃成为玛雅中部地区新的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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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克穆尔在599年和611年,又先后两次打败西部地区最大的城市帕伦克,这使得卡拉克穆尔的霸主地位更加稳固了,不过帕伦克在国王帕卡尔二世的统治下很快就恢复了元气,并且日益强大,最终帕伦克限制了卡拉克穆尔向西的发展。
多斯皮拉斯是一处极其重要的军事要地,它一直是卡拉克穆尔和蒂卡尔争夺的焦点。629年,蒂卡尔控制了多斯皮拉斯,为了加强统治,蒂卡尔王派自己的弟弟驻扎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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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卡拉克穆尔从北方发兵攻打多斯皮拉斯,多斯皮拉斯的统治者向卡拉克穆尔投降,并与卡拉克穆尔人一起攻打蒂卡尔,蒂卡尔被击败后,多斯皮拉斯的统治者随即杀死了自己的亲哥哥,并继续征战四方。695年,蒂卡尔再次击败卡拉克穆尔,并确立了中部地区的霸主地位,而卡拉克穆尔则从此一蹶不振,衰亡下去,到了10世纪,卡拉克穆尔和其他的玛雅城邦一样被神秘地遗弃在丛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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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亡的原因
玛雅地区城邦众多,各自相对独立,规模都不算大,经过多年的考古发现,整个玛雅地区有170多座较大规模的城邦,而其他未被发掘的小城邦还有很多。在众多的城邦中蒂卡尔和卡拉克穆尔在玛雅的历史上显得尤为重要,有学者曾经指出,玛雅文明在古典时期末期的衰亡和这两个大城邦之间连年发生战争有关。2002年的夏天,来自墨西哥湾的飓风将危地马拉多斯皮拉斯一座玛雅金字塔神庙旁的大树刮倒,在树根的下面,人们发现了18级隐藏的台阶,在这些台阶上,刻写着几百个玛雅象形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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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学家对这些文字进行了解读,并从中得到了蒂卡尔和卡拉克穆尔之间战争的信息。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战争双方作为玛雅地区最为强大的城邦,拥有极强的影响力。其中蒂卡尔在鼎盛时期城市面积就超过了65平方千米,居民达到5万人以上,而受它直接影响的区域有500平方千米,将近200万人口。这对处于石器时代,整个人口只有一千多万的古玛雅来说可以算得上是极其强大的“帝国”了。而同一时期,卡拉克穆尔也有着相应的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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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克穆尔和蒂卡尔两个庞大的集团之间的战斗造成了玛雅中部低地地区各个城邦不堪重负,而血流成河的战争消耗,最终极大地减弱了这一地区的实力。在蒂卡尔战胜了卡拉克穆尔后,它自身的损耗或许更大,那原先维系着的联盟关系也因力量的改变而互相猜忌,整个地区处在极其危险的境地。这场战争留下的创伤一直无法修复,而祭司却假借神灵的名义大肆杀死俘虏,后续不断的混乱将整个中部地区的元气耗费殆尽,最后的没落也就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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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波南帕克的绚丽壁画·公元6世纪-公元8世纪
在玛雅文明废弃的城邦之中,波南帕克的面积不算大,气势也不算恢宏,但就是这样一个貌不惊人的小镇,却代表着玛雅文明艺术的高峰。绚丽的壁画不仅是玛雅人高超技艺的真实写照,也是人类早期文明遗留下的不可多得的瑰宝。当一幅幅色彩丰富的壁画映入眼帘时,那一个个古老的故事也就变得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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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画得名的小镇
有一个被遗弃的玛雅小镇——波南帕克,它位于潮湿的原始森林深处,默默无闻,小而简陋。茂密的原始森林在逐渐吞噬着它,茁壮而修长的青藤环绕着废弃的古代建筑,使它几乎与世隔绝。然而,就是在这将要消失的古代废墟中却保存着最优秀的玛雅古代壁画作品。
1946年,考古学家艰难地穿过密密的丛林,劈开丛生的藤蔓,进入到这些建筑中考察,竟意外地发现了一批令人叹为观止的壁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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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这个小镇声名大振,它的名字也永远载入世界美术史的长卷中。由于一千多年来一直被封闭在原始森林之中,与外界隔绝,波南帕克的壁画幸免于人为的破坏和自然的风化。在刚被发现时,这里的壁画的色泽完好如新,光彩夺目。但发掘之后的频繁参观与考察把尘土和微生物带入了建筑内,使它迅速地失去了某些鲜活的色彩。幸运的是,学者曾完整地复制了这些壁画,使之得以永留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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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房间里的大发现
波南帕克的壁画主要集中在一座由三间房组成的建筑中。这座建筑的每间房内的墙边都围绕着一圈长椅,显然,这里是古代波南帕克首脑和贵族议事的大厅。每个房间虽然只有十多平方米,但房间的内墙布满了壁画,壁画中的人物高大逼真。整个建筑内墙的壁画组成一个完整的故事,而且像玛雅文字的阅读顺序一样,从左到右地发展。考古学家们把这一建筑称为波南帕克1号建筑,又称为绘画庙。其实这不是一座神庙,而是一座宫殿,玛雅贵族在这里记载了他们的历史大事,为他们自己歌功颂德。巨幅壁画表现的是战争事件的始末。
绚丽多彩的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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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间房画着一个神圣的仪式场面:一个皇族少年(也许是王位继承人)在一群手持阳伞的随从的陪伴下,与身着盛装的贵族一同出席宴会。这场宴会可能是战争开始之前为征战的军事首领准备的。第二间房位于建筑物中央,壁画的内容给人印象最深。它表现了一个异常激烈的战斗场面,以及战斗结束后胜利者的凯旋和对俘虏施以酷刑的场面。第三个房间是庆祝胜利的场景:胜利的将士们在金字塔前随着喇叭和鼓声翩翩起舞,他们的君主坐在轿子上观看,与此同时,那个被击败的敌方首领被按倒在金字塔前的祭坛上,被祭司杀掉祭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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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之歌《凯旋图》
画家力图以这种对比来衬托胜利者的荣耀与得意。在这种对比中,第二间房的壁画就是著名的《凯旋图》,它是现存的最完整的玛雅绘画作品,尤其是其中的战争结束后胜利者凯旋时的场景,可以说是玛雅绘画最杰出的代表作。它占满了整整一面墙,其中人物共有37个。
这个凯旋场面表现在一个建筑物的台阶上:盛装的胜利者头戴各式兽形头饰,手持长矛和火把伫立在台阶的最上层,正中央站着的是头戴羽毛头饰的军事首领。在台阶的最下层还站着一排胜利的武士,他们手持武器看守着一群赤身裸体的俘虏。
《凯旋图》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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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凯旋者一个个头戴高耸的头饰,身着华丽的戎装,体魄强壮,精神饱满,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在台阶的中部,跪坐着十几个近乎全裸的俘虏。他们一个个蓬头垢面,脸色凄惶,失魂落魄地跪倒在胜利者的脚下,听凭他人宰割。胜利者将他们一个个用骨针扎破手指,让汩汩的鲜血流满台阶,以示悔罪。他们的首领跪在台阶上胜利者的首领面前,举着流血的手,以绝望无助的神情请求宽恕。在台阶的中央,有一个武士斜倚在台阶上,已昏迷不醒、奄奄一息,裸露的肉体耻辱地、毫无保护地呈现在敌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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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脚下,有一个俘虏已被砍下了头颅,显然是因为他不愿屈从于任人侮辱和虐待而被当场斩首的。在画面的左边,扎破手指的酷刑还在进行,一个俘虏的手指被胜利者提起来扎破放血,这些可怜的俘虏在自己同胞的尸体面前不得不甘受屈辱。这幅壁画本来的创作意图不外是为了记载玛雅人征服异邦的光荣历史,为他们自己歌功颂德,表达他们在取得胜利之后的喜悦心情。所以,在表现人物时,尽可能地采取了强烈的对比手法:强壮与羸弱,华丽与破乱,威严与卑下,振奋与凄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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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画家却把更多人性的精神和同情给予了失败者一方,在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胜利者面前,阶下囚的处境显得格外悲惨。他们丧失了所有做人的尊严和权利,他们的首领也蒙受着极大的耻辱,不复有往日的体面,他们像牲口一样任人摆布,生命完全失去了保障。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样的命运呢?这完全取决于胜利者。也许是在祭坛前被杀死,也许是被卖为奴,终身服役,世世代代不得翻身。然而他们仍然抱着求生的本能,像动物一样渴望着苟且偷生。所以他们还惶惶不安地接受着屈辱的人身虐待,凄惶的眼睛无助地四处寻觅,希望在胜利者的脚下求得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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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种惨不忍睹的处境因周围强壮有力的胜利者毫不同情的态度而显得更为震撼人心。他们的存在使本来应该充满欢悦的画面笼罩上一层沉重、阴冷的气氛。本来是歌功颂德、记载战争胜利的画面,却给人们带来更多的沉思和反省:战争给人带来的是什么?作为胜利的一方,得到的是荣誉、财富和奴隶,而作为失败的一方则是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之中。谁又能永远做常胜的一方呢?这种沉思和内省使表现胜利喜悦的《凯旋图》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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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彩的奥妙
这些壁画显示出玛雅画家高超的素描技术和透视表现手法,足以使16世纪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家敬慕。那些赤身裸体的俘虏的人体刻画具有惊人的准确性和合理性,他们跪坐在台阶前的不同姿态的扭动、仰合变化表现得娴熟自如。尤其是斜躺在台阶中央的那个濒死的武士,其极不规则的自由姿势需要更多的透视缩短法,甚至那种奄奄一息、全身乏力的身体也表现得如此传神。玛雅壁画同时也是最杰出的装饰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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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雅艺术家偏爱勾线平涂色彩的手法,但在画面上却采用了丰富的色彩。明亮而鲜明的橘黄、淡黄、赭[zhě]石、翠绿、深红、大红、深蓝和谐地融为一体,使画面具有强烈的装饰意味。深蓝色的背景上点缀着红色的人体、白色的衣服、绿色的羽毛衣饰等。所有强烈的色彩镶嵌在一起,闪烁着宝石一般的光泽。玛雅艺术家成功地采用矿物质为颜料,这些颜色经历一千多年而不变色。它们那富有强烈对比度和装饰性的特点使这些古老的壁画显示出某种现代色彩,更令现代西方艺术家惊叹不已。
玛雅遗址内的壁画均保留着丰富明亮的色彩,艺术气息十分浓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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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战争主题画的发现使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得以重新认识玛雅人的历史。由于古典时期的玛雅城市通常都没有围墙及其他防御工事,早期的玛雅学者因而得出结论,认为玛雅是一个热爱和平而不具有侵略性的民族。事实上,玛雅人和其他民族一样,也存在战争和暴力。栩栩如生的波南帕克壁画表现的战争场面完全说明了这一点。近年来,在玛雅废墟中有武器被发掘出来,这进一步证明了上述观点。
此外,波南帕克的统治者可能也是绘画艺术的倡导者,他们在城市的宫殿和神庙中更多地采用绘画来装饰。这一倾向使绘画艺术在波南帕克得到了施展之地,因而,这里可能孕育了古典时期最杰出的玛雅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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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难以破译的古老文字·公元前50年.公元5世纪
无论是神秘的宇宙飞船石板也好,还是惊悚的世界末日预言也好,玛雅文明神秘的根源在于玛雅文字的难以破译。如果玛雅文字能够被破译,那么从玛雅残存的文献以及不断发掘的石碑、石板文字中,我们就能够真实地解读出玛雅人的所见、所想与所为。但如今解读出来的文字不到所见玛雅文字的三分之一,而已经解读出来的部分,却让玛雅文明更添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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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象形文字
奥尔梅克文明作为美洲文明的曙光,创造了辉煌的文明遗迹,而在文字的使用上,奥尔梅克人已经具备基本的书写技巧,这在世界范围内也是不可忽视的。不过真正将象形文字发展到极致的是古玛雅人,他们在公元前50年~250年前后将文字发展到了一个全新的阶段,在这300年的时间里,文字在玛雅的上层社会中已经作为一项重要的技能被大家掌握,其中负责祭祀的祭司阶层是懂得玛雅文字最多的人,他们不但能读懂玛雅的象形文字,并且能够书写和雕刻这些圆润的象形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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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多的玛雅文字考古发现中,第一块刻着玛雅文字的石碑是在蒂卡尔被发现的,当人们发现这块刻着奇异文字图案的石碑的时候,都兴奋不已。可是谁也不知道上面写着什么,而且很长时间都无法破解其中的秘密,后来玛雅文字研究获得突破,才知道其中记录的内容,并且确认这块石碑是在292年被刻写而成的。玛雅文字在公元前后已经产生,并在以贝登和蒂卡尔为中心的小范围地区流传,玛雅文字产生之初,并没有造成多少影响,而真正被广泛传播和普及是在公元5世纪中期,那时候玛雅地区的商业已经比较发达,许多新的事物都是通过商路传播的,而文字作为文明的象征,它在各个城邦的普及也意味着玛雅文明进入了全新的阶段。
在玛雅,文字作为交流工具的意义似乎远比不上其在宗教上的意义,图中的象形文字被雕刻在神庙的门楣和石柱上,无疑有着一种神圣的象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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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的宗教性
在现存的大量的遗迹中,都有玛雅文字的发现,其中最多的是石碑、庙宇、墓室的墙壁上,在玉器和贝壳上也有发现,类似毛笔书写的文字,而描绘在陶器、榕树皮和鞣[róu]制过的鹿皮上的文字或许更多,只是难以保存,再加上西班牙殖民者的破坏已经几乎见不到了。不过即使是这样,在今天我们也发现了数量庞大的玛雅文字,其中在科潘遗址的一座金字塔的台阶上,就有二千五百多个象形文字,这就是玛雅最为著名的铭刻杰作“象形文字梯道”,在8米宽、共90级的石灰石台阶上刻写着如此丰富的象形文字,而且其中所记录的历史信息更为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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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雅的象形文字往往和金字塔神庙等建筑有关,带着明显的宗教意味,在今天我们所能够看到的《德累斯顿手抄本》《马德里手抄本》《格马里耶手抄本》和《巴黎手抄本》四部手抄本中所记录的象形文字也多和宗教有关。我们或许可以推测,玛雅的象形文字原本是各个部族中各种神的形象,这些神的形象外形特殊,有的长着獠牙,有的和鱼儿一样,有的和南瓜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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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神在玛雅人的生活中主宰着不同的事情,神灵数量之多可以涉及玛雅人生活的方方面面,就是一个取水的陶罐,或许玛雅人也会把他作为神灵供奉,这样不同的神灵就有着不同的面貌和造型,而这些造型就是最初的文字,是玛雅文字的起源。这些带着神的面貌的文字图案很特别,它和现在东西方文明发现的各种文字有着很明显的差别,玛雅文字的图案表意有着自己独特的方式,而读音则更是难以琢磨,因此在玛雅文字的破译上,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人们无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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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的破译
早在一百多年以前,就有很多学者对玛雅文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且展开了研究,不过他们的研究一直没有取得令人满意的成果。在玛雅文字的研究上,大家一直对玛雅文字的会意和象形问题争论不休,其实这也是大家对玛雅文字所知不多造成的结果。一些学者认为玛雅文字的特点是会意,玛雅文字手稿中体现的内容不过是一些字谜而已,这是对大多数人所认为的玛雅文字具有象形意义的一种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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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果玛雅文字具有会意功能,那么就意味着玛雅文字之谜有着难以逾越的困难,在今天我们如何去理解4000年前的文字的意思呢?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发生某种转机。在玛雅文字会意和象形的问题上,苏联彼得格勒的玛雅文化研究者尤里·克诺罗索夫坚持象形说,并且成功地解读了一系列的单词,他的成功破解为后续的研究指明了方向。尤里·克诺罗索夫认为,玛雅的象形文字和中国、埃及的古文字一样,都是象形和声音的联合体,也就是说,一个文字既有形体的意思,也代表了某种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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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尤里·克诺罗索夫突破性的发现,在玛雅文字的后续研究中,人们通过象形文字及其语言本身的规律性,找到同玛雅语言中的单词相同的变体。
在此之后,碑文的研究者开始为文字找音标。16世纪,兰达大主教所留下的某些记录给他们提供了非常重要的帮助。不过这依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且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来完成。随着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特别是计算机的应用,对于玛雅文字的研究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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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科学院西伯利亚分院的数学研究所通过计算机对玛雅文字进行系统的分类整合,并运用一些全新的理念进行分析,取得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成功,在玛雅文字中那些使用频率最高的单词的语法意义已经基本被确定,一些独特的语法功能也被发现。在玛雅文字的探寻中,最有意思的算是玛雅统治者的名字,诸如飞鸟美洲虎、烟鼠和暴风雨天空等,这些名字的破解只是玛雅文字研究的第一步,在后续的研究中人们还需要对那些未知的符号和图案做更多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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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美国学者塔约娜·普罗斯科拉亚科夫对玛雅文字的研究有了另一个重大的突破。她在对玛雅文字进行研究的过程中,发现许多文字中都含有固定的时间信息,这些时间相隔多数都在50到60年之间,而这正是当时玛雅人的普遍寿命,于是她认为玛雅文字记录的主要内容是历史,而这些历史主要讲述了统治者和王族生平的事迹,以及他们怎样被命名,他们的生日等和统治相关的重大历史事件,很显然这为碑刻上的玛雅文字的解读找到了一个正确的方向。在今天有近三分之一的玛雅文字已经被破解,但是世界各地的玛雅文化的研究者并没有停止对玛雅文字的研究工作,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人们会有更深入的研究,并且逐渐揭开玛雅文字的神秘面纱。
兰达主教破译的玛雅文字及所匹配的玛雅字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