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

 

编剧/后期/美工：Titania塔塔

 

特别感谢：某张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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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介绍：

7号床：柔弱的妈妈因为小三和私生子的出现流产抑郁至死。小三的孩子死后不久，查出白血病。

8号床：有一个为了钱当二奶的妈妈，从小爹娘不管，查出白血病后情况也没有改变。性格绵软。

音效提示：

【】内有明确音效，部分标注时间，供调戏进度条；（）内无明确音效，多为表情动作的提示或气息表演，CV自行调度。

不建议刻意（敲黑板）踩音效，你踩不上的略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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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1

【推车】

7号床和8号床在一间病房里，一个朝着窗外，一个靠着走廊。两张病床间垂下厚厚的布帘，谁都见不到谁。今天，8号床来了新的病人。

【音乐起】

7号床：（混响）隔壁床的女孩儿走了。

【音效】蓝爸：孩子，不要怕。

7号床：（混响）算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和她见面。

【音效】蓝爸：医生说了，还只是早期。

7号床：（混响）真丑啊，没有头发，脸也是蜡黄蜡黄的。

【音效】蓝爸：你安心治病，其他事有大人在，啊。

7号床：（混响）可她笑了，哪怕我这样阴沉地看着她。

【音效】蓝爸：这张卡你拿着，蓝天想要什么都满足她。

7号床：（混响）哦，我知道了。她是笑给自己的。

【音效】蓝爸：什么叫她用不上？哦！她用不上你能用上是吧？！

7号床：（混响）有什么可笑的呢？她快死了。

【音效】蓝爸：以前的事我都懒得跟你计较，现在孩子病了，你他妈给老子收敛点。

7号床：（混响）什么时候柜子上多了几本书？

【音效】蓝爸：天天，想要什么都跟你妈妈说，妈妈那儿有钱。

7号床：（混响）想起来了，她给我的。

【音效】蓝爸：放心，要是她不管你，你就找……找李阿姨，知道吗？

7号床：（混响）为什么给我？我们又不认识。

【音效】蓝爸：乖，你好好听话，爸爸改天再来看你。

7号床：（混响）对了，有人喊过她的，她叫……叫什么来着？

【2'04''综合音效-文字场景】

守在8号床旁边说话的那对男女前后脚地离开了，有个年长一点的妇人留下，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滑手机，时不时往病床看一眼。

医院围着病人转，7号床和8号床的病人都不说话，护工也不说话。于是这间病房变得很安静，有气无力的，只有仪器还在运转，精密又辛劳，它们是死的。

（空白过渡）

（半夜）

【3'05''厕所冲水声】

【拖沓的脚步声】

【绊倒，3'13''咚地一声】

8号床：（短促地痛呼，又下意识压住声音，轻轻地抽气）（ps：倒抽气的抽气，不是抽泣）

7号床：（3'16''音效空白时入）（混响）真烦人。

8号床：（坐在地上去看自己流没流血，松了口气）

7号床：（3'22''音效空白时入）（混响）又开始了。

8号床：（想撑着站起来，没成功，有点茫然）

7号床：（3'29''音效空白时入）（混响）好痛。

8号床：（又尝试了一次，手崴了一下，勉强站起来了，忍着痛爬上自己的病床）

7号床：（踩脚步声入）（混响）这破药我能不能不吃了？

【3'45''8号床扯着被子盖好】

8号床：（抽空去看自己的手，吹了吹）

8号床：（手还是疼，刚才摔到的也疼，慢慢感觉好像整个身体都在疼，不知不觉眼眶就润了）

8号床：（抽泣，压抑着哭，怕吵到人又拉过被子盖过头哭，但还是越来越大声）

7号床：（睁眼，看着天花板，深吸，长呼一口气）

8号床：（哭到整个身体都在抖，还不忘了尽量压低声音，虽然没压住）

7号床：（伸出手敲了两下柜子，CV自己敲）

8号床：（被吓了一跳，不敢出声，稍微抬头去看7号床的方向）

7号床：（扯了下嘴角，突然疼得厉害，低咒）操！

8号床：（忐忑，小声）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7号床：（抬了下眼皮，没说话）

8号床：（更忐忑了）是我吵醒你了吗？

7号床：（疼痛稍微缓解，声音喑哑）不关你事。

8号床：（并没有更安心一点，呆愣愣地道歉）对不起啊，对不起……（越来越小声）

7号床：（没理她，闭上眼睛休息）

病房安静下来，只有那位护工睡着了，她睡得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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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2

【医院嘈杂声过渡】

第二天，7号床的主治医师告诉她，她“母亲”怀孕了，她的病有希望了。

同一天，一堆亲戚来探望8号床，主要目的是找她妈“借钱”。

【关门】

【0'16''脚步、坐下】

7号床：真行。（冷笑了几声）啧，还好她没来。

8号床：（混响）救救我……

7号床：她要是来了，指不定给我恶心成什么样呢。马主任，我不要这个机会。

8号床：（混响）救救我……

7号床：我不治了。

【0'50''推开门】

7号床：（扫了这些人一眼，没多停留，掠过人群走向自己的病床）

【嘈杂的交谈】

7号床：【心情莫名不错，拿起柜子上的书来看】

8号床：（1'06''女人声音第一次问话后入）（无助）我真的不知道，她都走了好几天了，我也没见着她……

【声音变大，开始争吵】

7号床：【1'15''翻页，集中不了精神】

8号床：（慌乱）我不知道爸爸的号码……（手机被抢）哎！二姨！你不要找他，他没空的！

7号床：（目光停住）

【1'21''电话忙音】

8号床：（嗫喏）我说过他很忙的……

【嘈杂越来越大】

【1'31''帘子拉开、安静了一瞬】

7号床：（挑眉）妹妹，你和家里人感情真好。

8号床：（懵）……啊？

7号床：（对人群一个一个看过去）这种沾了就死的病，也敢离你这么近？（神情诡异）都不怕死嘛。

【1'45''纷纷嫌晦气，接连离开】

7号床：（面露嘲讽，准备放下帘子）

8号床：（小声）白血病不传染的……

7号床：（看傻子一样）你不跟他们解释，和我说什么？

8号床：（闷闷不乐）他们走了挺好的。

7号床：（没说话，重新翻开书看）

8号床：（小心翼翼）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7号床：（没说话）

8号床：（鼓起勇气）我叫……

【2'22''拉上帘子】

【综合音效-文字场景】

8号床的化疗开始了，7号床开始慢慢减少用药，并且托人带了一副耳机。

这天晚上，8号床第一次感受到化疗的副作用，她疼得翻来覆去，7号床凝神听了一会儿动静，然后提前戴上了耳机隔音。

慢慢地，7号床睡着了。

（半夜）

【3'15''音乐起】

7号床：（翻身，被耳机硌了一下，下意识摘了准备继续睡）

8号床：（疼痛缓和，咬着牙深呼吸）

7号床：（顿了一下，睁眼）

8号床：（捂住嘴，把被子盖过头）

7号床：（听了一会儿）

8号床：（憋不住掀开，大口喘气）

7号床：（冷不丁地）挺能忍。

8号床：（惊讶）姐姐，你和我说话吗？

7号床：没有，我和鬼说话。

8号床：（艰难地笑）你也疼吗？

7号床：我听起来像吗？

8号床：（羡慕）你很勇敢，很坚强。

7号床：（像是听到好笑的事情）哈！

8号床：（鼓励）熬到配型就好了，我也会加油的！

7号床：（满不在乎）嗯，挺好。

8号床：等做了手术，我就把头发留长，（7号床入）再去理发店换一个发型……

7号床：（突兀地开口）有兄弟姐妹吗？

8号床：（懵）啊？

（安静）

8号床：……有的。

7号床：（示意自己听到了）嗯。

8号床：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低落）但她不会和我配型的。

7号床：（没说话）

8号床：（闷闷）我是在等骨髓库。

（安静）

7号床：你爸妈结过婚吗？

8号床：（呼吸一窒）

7号床：（了然）你是私生女。

8号床：（难堪）我……（泄气）是，我是。

（安静）

8号床：你讨厌我了吗？

7号床：我什么时候喜欢你了？

8号床：（委屈）你白天，还帮我了。

7号床：（笑出声）哦，我帮你了？（语气不善）我是自己嫌吵。

8号床：（又开始疼，说不出话）

（安静，只有浅浅的抽气声）

7号床：（突然觉得自己可笑）都快死了，较个什么劲儿。（翻身，闭眼睡觉）

（安静了很久，8号床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隐隐约约的声音）

8号床：（轻声）我们不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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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3

希望如同一场久逢甘霖，病魔的囚徒从其中穿行走过，向死而死，向死而生。

（半个月后）

【拉开帘子】

8号床：（混响）她又在看书。

7号床：（混响）“当时以为是来生转世了，结果发现没有来生这回事，”

8号床：（混响）真好啊，每天都这样，像正常人一样。

7号床：（混响）“死亡只是退远了些，还在前边等着我……”

【0'27''书合上】

7号床：（转头）看什么。

8号床：（趴在床边）看你啊。

7号床：看我做什么。

8号床：（沉默很久，叹息）有助身心健康。

7号床：怎么，你不是明天手术吗？

8号床：取消了。（揪着被子）那人反悔了。

7号床：哦。能把帘子拉上吗？

8号床：（没动）你知道吗？我这几天做了很多检查，有几个还挺痛的，比吃药痛。但我很高兴，我想着，再过几天我迎来新生了，多好！然后医生就跟我说，志愿者走了。（笑）走了！他说完这话，还很庆幸呢，他说，那人要是从手术室里跑的，我就真的死定了。噢！我还算运气好的呗。

7号床：（看着她，目光平和）

8号床：姐姐，我就喜欢你这个表情。好像什么都不重要，生死也不重要。

7号床：（冷不丁地）他说得对。

8号床：……什么？

7号床：有个和你一样的，三年前就死了。（难得笑了）你比他运气好。

8号床：她也生病了？绝症？

7号床：他没病。

8号床：哦，那她……

7号床：我接个电话。

8号床：嗯。（准备拉进度条）

7号床：（接电话中）来看我？她跟你说的？（笑）来就来呗，不怕我克死她肚子里那个，随便她来。（戾气）和解不了！要和解让她下去找我妈和解去！

8号床：（噗嗤）

7号床：（瞥她一眼）就这样，挂了。（挂断，看她）你笑什么？

【2'54''换音乐】

8号床：（捧着脸乐）你像个脾气很坏的小老太太。

7号床：（白眼，拉上帘子）

8号床：（又拉开，无缝衔接）你别说，其实还挺唬人的，（想了想）之前那次也是，本来没什么也被你说得像是有什么了。

7号床：（翻开书页，轻描淡写）你怎么知道，我是在唬人呢？

8号床：（一愣）啊？

7号床：（突兀）饮料哪儿买的？

8号床：这个？（递）你要喝吗？（补充）还没开呢。

7号床：我在家的时候总是喝这个，现在腻了。

8号床：哦。（默默收回）

7号床：（回忆）有一次，一个小孩儿在我家游泳，我就在旁边，喝完了这么一瓶。

8号床：（愣愣地）然后呢？

7号床：我看了时间，用了三分十七秒。这很快了，对吧？

8号床：（有点呆）啊，嗯。

7号床：（对她笑了笑）

（7号床又开始看书，8号床也依旧看着她发呆，病房重新安静下来）

8号床：姐姐，你讨厌我吗？

（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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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4

这一天，7号床失明了，她也隐隐感受到了什么，总是将病房的窗帘拉开一角，没有焦距的瞳孔整夜整夜地对着天空，“看”不够似的。

【音乐起】

8号床：（混响）她在想什么呢？

7号床：（混响）我曾经觉得这是报应。

8号床：（混响）她的假发都打结了，怎么不理一下？

7号床：（混响）她来了，她死了。然后他死了，我也快死了。

8号床：（混响）哦，我忘了，她已经瞎了。

7号床：（混响）我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0'35''轻缓的脚步，靠近，窗帘拉开】

7号床：做什么。

8号床：过来看看。

7号床：看什么。

8号床：看你看的什么。

7号床：那你看到了吗？

8号床：（摇头）我看不到你看到的。（浅笑）我看到外面很热闹。

7号床：（没有回答）

8号床：姐姐，我和你不一样，我还是想到外面去。

7号床：嗯，你会比我待得久一点。

（长长的沉默）

8号床：（茫然）久一点？就只是久一点？

（没有回答）

8号床：姐姐，（害怕）姐姐！你睡了吗？

7号床：吵什么。

8号床：（松口气，摇头）我想和你多说会儿话，你别睡，可以吗？

7号床：（有些恶劣地）可我总会睡的。

8号床：（握住她的手，有些固执）就多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

7号床：（晃了晃那只手，撇嘴）真讨厌。

8号床：（咧嘴）嗯！

病房又安静下来，7号床的“视线”再次转向窗外，8号床也随她一起朝外面看。

8号床：天上有什么呢？

7号床：有星星。

8号床：哪有，外面黑得不得了。

7号床：只是你看不到，不代表没有。

8号床：那星星有什么好看的呢？它们那么远呢。

（没有回答）

8号床：（有些忧伤）人死后真的会变成星星吗？

（没有回答）

8号床：（转头看她）姐姐，你在想什么？

（没有回答）

8号床：（叹气）

7号床：（突兀地开口）那几本书送你了。

8号床：啊？

7号床：（拍了拍床头的柜子）在这里，你可以拿去看。

8号床：呃……是讲什么的？

7号床：（露出一个笑来）看了就知道了。（闭眼）去吧，我要睡了。

8号床：姐姐，我还有些话想问你。

7号床：（重复）我要睡了。

8号床：（良久）好，晚安。

【4'07''换音乐入】

8号床：（混响）她走的那天很安静，很有她的风格。她提前扯掉了那些仪器的电线，侧身躺在那里，朝着窗外，就像在火车硬卧看风景时睡着的旅客。被子随意地搭在身上，假发依旧乱糟糟的，柜子上的书也……哦对了，那些书我拿走了，她之前说过的，要送给我。

8号床：（混响）两天后，病房新来了一个女孩儿，她的亲人陪着她，她和他们每天都活得积极又快乐。因为她有救，绝症的阴霾永远不会真正地笼罩她，她不会属于这里。

8号床：（混响）说起来也奇怪，我竟然不羡慕他们，或者说，我忘了要羡慕他们。我开始频繁地想起那个脾气不好的病友，我开始试图在脑子里面拼凑她的人生，我开始想起她离开之前的每一个表情，我想要找出她的答案。在这样混沌迷离的思绪旋涡中，病房外的人生已然恍若隔世。我学会了她，我也要走上她走过的路了。

【5'57''翻开书，书签掉落】

8号床：（混响）“当时以为是来生转世了，结果发现没有来生这回事，”

7号床：（混响）“死亡是唯一一座永远亮着的灯塔，”

8号床：（混响）“死亡只是退远了些，还在前边等着我……”

7号床：（混响）“不管你向哪里航行，最终都得转向它指引的方向。”

8号床：（混响）“一切终将逝去，”

7号床：（混响）“唯有死神永生。”

（end）

 

作者后话：灵感来自《死神永生》中的一段话，打“”的句子引用了书中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