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角色
男
男,0岁
张铁山
女
女,0岁
李怀莺
《夜莺》
作者:永安
后期:明妙
正文
小雨入
女:(os)雨季,是做梦的时节。群山环绕里,氤氲的雾仿佛都在诉说着这个世界的不真实。
女:(os)这座座山,在这里停留了几百世纪,而人生百年,我更觉渺小,山后面是什么,我记不太清楚了。
00:37 雨变大
开门声
男:(开门)怀莺,好大些雨,好大些雨。
00:55 雨变小
女:(os)我时常走在这样的晨雾里,但今天有些不同,今天雨气重,雾后有太阳,像金色连绵的绸缎,三两步之后,又成了雾气,我又迷失在山里。
01:25 音乐渐出
01:33 剪布声入
女:(低头纳手工)吃东西了吗。
男:今天下工早些,井里头怕出事儿,先回来了。
女:锅里头有汤,去拿个饼。
男:(搭上肩)怀莺冷不冷。
女:不冷,快去,一会着凉
男:(局促)
02:05 音乐入
女:(os)我的男人是个很老实的男人,他时常会因为觉得不能给我再多而觉得委屈,每回看着他这副样子,我都会觉得他又可爱,又恶心。但我也没想到,有一天这样的复杂的心思,会让我在长久以往的日子里怀念。
女:(起身)你坐着,我去盛。
男:(跟上去)
女:(盛饭)还温,不太烫了,能直接喝。
男:怀莺啊…
女:(os)他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人觉得很不痛快。不能说不像是个男人,但没来由的总觉得窝囊。
女:我知道了,吃饭吧。(转身)
男:(坐下)怀莺,明天再试试,工头能给的,他说能给,上面最近紧张,但他说凑钱。
女:小孩子都知道这是骗人的,回回不都这样说吗。
女:(os)他愣住,像是被夹住了尾巴,紧接着低头扒起了稀汤,里面明明什么都没有,飘着几缕菜叶而已,察觉到不对,小心的掰开半块饼。那副傻样,可气可笑,没来由的烦躁。
女:娘办事那天你记得不记得。
男:(埋头吃饭,愣住)
女:(os)我想,我得逞了。几乎看见了他反应的同一瞬间,我接着尖酸的讲了下去。
女:入棺时候,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我觉得娘动了。
男:(愣,紧接着继续吃)看错了吧。
女:我不知道,有可能是那两天太累。
男:(继续吃饭)
女:(os)我看着他微微颤抖,埋头吃东西的样子,没来由身上的肉紧绷起来,有一种异样的快感,气有半截出不来,像是在兔死狐悲,手指和牙齿都没有闭合,我却有了一种直上天灵盖的快意。
男:吃完我早点休息,明天一大早还上工。
女:好。
05:43 夜晚环境音 可手动拉
音乐停入 后面没音效了
女:(os)他睡的很不踏实,辗转反侧,明显一晚上都没怎么休息好,天将亮,他窸窸窣窣的就起身,像是生怕吵醒我一样,偷偷的穿上衣服,蹑手蹑脚的下床。他每次都是这样的,总要我多睡会,但每次这时候我都醒过来,只是就听着他穿衣服,等出门,我会看看窗户外面,天灰蒙蒙的,他披着外套,踉踉跄跄的身影。我的男人腿有些跛。
男:(男人咳嗽)
女:(os)长期在矿井,他肺有些不好,他尽量小声,怕吵到我,但还是有几声咳嗽没能憋得住,捂着嘴巴,听声音像是憋的鼻涕一起出来的样子,我知道,他一定走到不会吵到我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咳了一场,我男人很疼我。
女:(起身,也跟着咳嗽了两下,皱眉头)
(行为学家保尔贝认为:人在喜欢一个人时候,身体下意识反应会模仿这个人)
女:(os)他走后,我也再难睡下去,起身,收拾屋子,其实屋子没什么可收拾的,平常也没有人会把它弄乱,可除了这,我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紧接着是去照顾院里种的小菜,雨总是夜里来,白天就会停下,省了浇水,但总要拔拔草叶。日子平常,但总要过。
BGM2
鼓声入
女:(os)女人嫁给谁其实都是一辈子,但好像毫无征兆的出现了一个人,我的生活开始有了一些点缀。
男:(os)怀莺是很好的女人,我从来没想过能有一天和这样的女人过日子。她刚来的时候,头发束着,脸上有泥痕,头发几缕遮着眼睛,她很漂亮。村里说,老张,你要过好日子了,我不懂是什么意思。
00:55 撕扯声
有小音效,仔细听好好卡
女:(挣扎,哭腔)张铁山!你混蛋,你敢碰我我死给你看!
男:(愣住,坐起来)
女:(怨恨疑惑的看着坐起来的身影)
男:(吐口水,卷烟,01:15 火柴点上)不碰你,别让娘听见。
女:(01:23 拿起东西砸)
男:(没躲开,晃身子,继续抽烟)
等鼓声消失
01:37 换音乐入
男:(os)怀莺是娘用三头驴换来的,我不答应,我娘骂我,跟爹一样没出息,她比我要小七八岁,听说怀莺原来是城里的学生,我总觉得对不住怀莺,(李怀莺入)可是我也没办法,这片山里都这个样子。
女:张铁山,你想不想出山去,带上我。
男:(os)娘说,如果不是刚好有这个机会,恐怕我这一辈子都讨不上老婆,怀莺有这个想法,我应该满足。但没过多久,娘病了。上活回来,我常看见院子里晾着被子。我后来问怀莺,苦不苦。她说简直要恨死我们娘俩了。可即使这样,娘瘫在床上,弄脏了被子,还是洗着被子。
男:(os)怀莺说,人要是最后落得跟被子比,那就不是人了。怀莺是个善良的女人。娘临走时候也是这样说的,但娘还说,让怀莺走出大山,她就会离开我了。难为她,呼吸都成问题,临终还跟我说这样的话。从某种意义来说,我一直被这样照顾着,这两个女人组成了我的后半生。
女:(os)老太太死之后,我男人决定带我离开那片他生长的山,他朋友说镇上有一份煤矿工工作,想了想,我们出发了。
女:(os)我们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坐了一天驴车,又坐了半天公交车。路上很难走,有几次他要背我,我偏偏不上去,他挠着头看起来很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说:
男:上来吧,路难走。
女:(os)我想,我上去的话,会更难走一些。我的丈夫,对我真的很好,其实他也并没做错什么。
女:(os)公交车晃动,那是我睡的最沉的一次,我靠在他肩膀上,就像是一场梦,我从没来过的梦,梦里一片光晕,(张铁山入)我实在不愿意醒过来。
男:快到了。
女:(迷糊)…嗯。
男:前面就要到了。
女:(os)铁山声音很轻,生怕吵醒了我,可他大概想了想,总要醒的,于是又坚定的叫了一声。他身上的夹克很粗糙,但还算干净,长期抽烟烟味很重。可在那个时候,却有一种不愿意醒来的冲动。他实在是个不太会说话不太会表达感情的人。
06:06 雨声起 可手动拉
音乐消失入
(后面没音效了)
男:(os)娘走之后,矿上工期骤紧,我甚至来不及难过,就又回到生活里。怀莺就这么等着我,每次我回家时候,总是有一盏灯亮着,虽然她并不言语,但那盏灯我却觉得踏实。我开始想早回家。
男:好大些雨。
男:怀莺,好大些雨。
女:(低头纳手工)吃东西了吗?
男:没,今天下工早,井里头怕出事。
女:锅里头有汤。
男:不吃了,不吃了。
女:那你该早点休息。
男:(坐下看着怀莺)
女:怎么了?做什么这么看着我。
男:怀莺。
女:嗯?
男:你恨过我吗?
女:恨啊。
男:(沉默)
女: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恨不恨,我一个女人被拐到你们这里,又能有什么办法。
男:你就没想过跑。
女:(看了一会,撒谎)没有。
男:没有?
女:我后来觉得在这里也还好。
男:为什么恨我又没想过跑。
女:开始是想的。
男:开始?
女:刚来到你家。
男:我又没碰你,你怎么不跑。
女:刚来的时候我恨死你们娘俩了,但我想我跑也跑不掉,就不打算跑了。
男:那后来娘走了,你…
女:去吃饭吧,锅里有汤,去拿个饼。
男:怀莺。
女:我去给你盛。
男:怀莺…
女:(回身一巴掌,含着泪)现在要赶我走了?
男:(嘴唇发颤)
女:我恨,我恨你们全家!怎么能不恨,可是你要把我丢去哪儿?
男:(os)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于是我没有再问,但那天我很开心。她说我跟我的母亲很像,说我总是小心翼翼,总是刻薄的让人作呕,说我一点都不敞亮。后来我才明白,我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试探她,可是我想,我实在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法去对待怀莺。她说的或许是对的,我生长的环境只有我的母亲,我默默的抗争,默默的反抗,默默的成为。
音乐入
女:(os)镇子里的生活跟山里也没有差别太大,一样的闭塞,和外面几乎没有联系,唯一的一座电话亭,还总是很难排上队,他为了让我能安稳在家,特意找了一间简陋的彩钢房,虽然有点偏,环境也不怎么样,但清净。镇子上的人总给我一种油滑感,我甚至有点想念山里的日子了。
女:(os)那个人的出现,让我的人生突然有了一点光。他跟我讲他生活的经历,跟我说他每天遇到的,看到的,听到的。事无巨细,我问,他答。
女:(os)他几乎每天都过来,并没有任何出格的行为。我在这样的日子里不断质问自己,可最后我几乎是报复性的不再回忆这件事。我那时候不懂,一个人的心里怎么可以有那么多的心事。铁山…铁山他有吗?好像他从来没有,他只是一副不能抬起头来的窝囊样子,就像是被压弯了的芝麻杆儿。
01:50 雨声起
音乐消失再入
后面没音效了
女:(os)直到后来,我都不知道我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有一天他突然问我,要是他先死了,(张铁山入)我要怎么办。
男:要是那天我先死了,你要怎样。
女:(os)这个窝囊男人竟然能说出这样硬气的话,我实在没想到的。
没音效 注意互动
女:张铁山,你能不能别像你娘一样,你有事情可不可以直接说,别这么要死要活的,窝窝囊囊。(越来越大声)现在好了,用你去死来试探我了,你死啊,你问什么,你一死白了,管我做什么了,我找个人再嫁了就行了,我长得漂亮,也不怕没人要!
男:(沉默)
女:(喘半天气不解气丢东西砸)你死!!你张铁山死!!(丢东西)
男:(起身按住)
女:(挣扎)你有骨气!你死!!(哭)
男:(撕扯)
女:你娘死了(挣扎)你就给我摆这一出了(打)我这些年我白过!
男:(抱住)
女:(挣扎)…你松开!!松开!!孬种!!(片刻后无力停下哭)…张铁山啊…你王八蛋啊…你王八蛋啊。
速切BGM4
直接入
男:(os)她好像把这辈子的委屈和苦楚都哭了出来,人需要一二时这样的时刻,让自己能够放下所有的架子。我看见了所有的她,从还是孩提时候的她,一直哭到了现在,她把过去全都藏在了昏昏黄黄的灯光里,藏在了有些发霉的空气里,藏在了土砖地扬起的灰尘里,藏在了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嚎里,藏在打湿的衣服里,藏在我怀里。
男:(os)我深刻的知道,她没有为我打开心扉,只是挣不脱我捆着她的胳膊。
女:(os)所有的高等教育,其实都抵不过一刻的委屈。这个道理是后来我渐渐懂得的,人类铸造起来的文明,其实都会在一瞬间的慌乱中溃败,说到底,人类本质还是茹毛饮血的动物,只是人类可被驯化,我应当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我应当不那样失去理智,歇斯底里,可我是人,是我男人的女人,这听起来滑稽,可笑,但不管过程如何,我是我男人的女人。
02:35 雨停入
女:(os)后来很长一段日子里,我们相安无事,其实我也有想过再去找找我的父母,他们一定急坏了,铁山也托人打听。打听了许久。
(夜晚)
女:死了?
男:死了。
女:(沉默)
女:真死了…
男:(沉默)死了。
男:你那个眼神看着我是什么意思。我说又不是我要他们死。
女:……
男:我没理由说一边帮你打听一边说他们死了啊,退一万步讲,你知道他们没死,你回去我又怎样了?我从来没想过非要把你怎么样的啊。(03:48 音乐浮起)
女:(os)原来生死其实无常,他们是怎样死我不知道,但死了就是死了,后来张铁山带我去了他们的墓地,我在山坡上发呆,不知道是谁埋的,我也没再细问,我听着张铁山在后头跟别人交流,有人搭住我肩膀,拍了拍离开了。
女:(os)也不算是太远,其实算起来,也无非是几个小时的山路,几个小时的驴车,几个小时的公交,再几个月的打听。可是就那么近,那么近的路,变得这么远了,远的变成了坟里坟外。
05:22 雨声起
音乐停入 后面没音效了
女:(os)张铁山说,人要学会去忘掉东西。
男:(os)人要学会忘掉东西,我就这样跟她说。她说不知道该怎么忘了,有的事一辈子都忘不了,可最痛苦的事就是,即使忘不了,人还要活下去,回忆是从出生时候就在不断加重的镣铐。(李怀莺入)她问我怎么忘了。
女:(在张铁山怀里,刚哭过)铁山,我怎么才能忘了。
男:我不知道,但要去试着忘了,至少不去想。
女:我不甘心。
男:每个人都不甘心,要是见过了更好的东西,就更不甘心。
女:那我怎么办。
男:(叹气)认吧
速切BGM5
直接入
男:(os)“认吧”。我说的很艰难,她哭的很委屈。世上人人都不甘心的,就像她不甘心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可还是就这么过去了;就像我不甘心我要死了,可我还是要死了。只是可惜……
00:35 低音咚 钢琴入
女:(os)铁山突然消失了,突然之间,突然。那天他没再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语成谶,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被他自己说中了——那是我最坏的打算,我见过了太多无常。我闭上眼睛再睁开就在山里,我闭上眼睛再睁开就到了现在。说起来轻易,可是每一时,每一刻,都是由我一人过的。其中沉重,只有自己清楚。也正像现在,我突然想起来——一睁开眼,躺在山坡上,晨露很重——我突然想起来了,铁山死了,死了很多年了。
男:(os)我很可惜,没能真的带着怀莺出去过那片大山。她一直想去镇子上去看看,想着这次出去,一定要带怀莺去镇上看看。不远,也无非是半天山路,半天驴车,半天公交车的路。可是矿井塌了,(02:34 弦乐)我出不去了,我耳朵被糊住了,我喘不过气,我什么都看不见。我很害怕,可我知道我要死了。其实比死更可怕的是等死,我知道我还会活一会,然后慢慢死去。可是我的死跟别人无关——怀莺还在外头,要是能把我砸死,突然死了,会更好一些。怀莺会去和别人过一辈子吗,我还没跟她好好睡过。我好想怀莺,那扇灯还给我开着,我好想我娘,我想怀莺,怀莺,我不甘心。
男:(os)可是,
03:50 低音咚
男:(os)认吧。
女:(os)铁山死了很多年,我突然想起来了。他死在了矿井下面,我男人死在了矿井下面。那些年闹,哭,最后也没有音讯,毕竟就连我被拐到山里都不会有人知道。那个男人是铁山的老板,他来慰问,他总是来慰问——他不是来慰问家属,他是来慰问我。他的力气不如铁山大,但我依旧挣脱不了。他告诉我城里现在的样子,我问他铁山呢,他说,死了,死了,说了很多次,死了。(05:15 钢琴)
女:(os)我没有死给铁山看的骨气。
开混
05:22 模糊的鼓声
女:(05:24 挣扎,哭腔)张铁山!你混蛋,你敢碰我我死给你看!
男:(愣住,坐起来)
女:(怨恨疑惑的看着坐起来的身影)
男:(吐口水,卷烟,05:44 火柴点燃)不碰你,别让娘听见。
女:(05:52 拿东西砸)
男:(没躲开,晃身子,继续抽烟)
女:(os)但我想现在,我也要死了。
06:12 片尾曲起
(谢幕独白 可跟着圆舞曲起伏走)
(乐句时间已标注 可无视)
(混响随意)
女:(06:14)雨季,是做梦的时节。群山环绕里,氤氲的雾仿佛都在诉说着这个世界的不真实。
女:这座座山,在这里停留了几百世纪,(06:32)而人生百年,我更觉渺小,山后面是什么,我记不太清楚了。
女:(06:48)我时常走在这样的晨雾里,但今天有些不同,今天雨气重,雾后有太阳,(07:01)像金色连绵的绸缎,三两步之后,又成了雾气,我又迷失在山里。
(间奏)
07:13 大雨 门开了
女:(07:19 四句)那像是一场梦,那是我睡的最沉的一场梦,沉到我不愿意醒过来。我的男人很疼我,他身上的夹克很粗糙,但还算干净,长期抽烟烟味很重。可在那个时候,却有一种不愿意醒来的冲动。他实在是个不太会说话不太会表达感情的人。我的男人有点跛,走不出大山,不能背我下山,(08:11 间奏)我的男人肺不太好,他总会咳嗽,他不愿意吵醒我,(08:20)但他一定在吵不到我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咳了一场,我的男人,他很疼我。
(风起)
女:(08:36)女人嫁给谁都是一辈子,我是我丈夫的妻子,说来可笑,但我是我丈夫的妻子。
(啼叫 振翅)
女:(08:50)恍惚之间,我看见天上有一只夜莺,夜莺飞到山里去了,那里有它的巢吧。
后期用曲
观音山OST - Peyman Yazdanian
颐和园OST - Peyman Yazdanian
春风沉醉的夜晚OST - Peyman Yazdanian
Background Noise - Trent Reznor / Atticus Ross (Gone Girl)
Nocturne With No Moon - Ennio Morricone (The Legend of 1900)
后言
或许这个本子不太适合作为游戏作为pia 本,我更希望大家能尊重这两个灵魂,把它当作一部文学作品去看看他们的人生。去听,去感受。
剧中有两件事我是跳不过去的,一件是张铁山的死,一件是李怀莺的活,我想我没办法对两个完整的人的人生的生死做到那样的信手拈来,他们在我笔下是有生命的,是活生生的人,我曾经无数次的挣扎想要放弃写这个故事,可每当有这个想法,那些人就像在我面前这样看着我,我想我得给他们一个交代,我不能对他们的人生不负责。
芥川龙之介说:‘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疯,要么死。’我想摆在他们面前的就是这么两条路。
生死或许对于我们来说只是随手,但对于剧中人,确是整个人生。其中之沉重言语难以言表。
注意的一点,其实剧中的两个人都已经死了,确切来说,这是两个人的回忆录,一个疯,一个死,一个迷糊的活,一个清醒的死,死亡对于清醒者是苦痛的,而活着显然也并不容易,但对于他们,有同一个共同点,就是只有临死时候才真正为自己活过了。
其实如果想看明白脉络也很容易,因为铁山才是清醒者,所以想要看明白到底有没有发生过,就看铁山生前叙述的桥段是否和怀莺重合。
几年前死掉的张铁山,几年后临终的李怀莺,怀莺在自我保护心理自己创伤综合症的压迫下,已然忘却了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只有最后听众和演员挖掘,才能渐渐水落石出。文中出现所有不符合常理的对话,其实是对于已经逝去者的‘戏剧性’演绎,正如我刚才所说,我没办法跳过一个人的生与死。只能用这样诡谲的表达方法,去以上帝视角去看待这个作品,我想其中人之苦痛,我不能谈笑而过。我有几次生理性的眩晕,窒息,呕吐感,以人的角度实在不能承担他们的人生,还是那句话,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我一直觉得别人的人生不属于我,我只是把它们写出来。
本想做个悬念,让大家慢慢去玩,去在本感之下发掘整个脉络,但在明妙的提醒之下,我还是以做标注,剧中李怀莺从没出过大山,带她出山去看墓地的是强暴怀莺的张铁山老板,张铁山透露过要带怀莺出去,所以怀莺记忆中有很多是不属于她与张铁山的现实对话桥段,比如帮怀莺找墓的,也是那个人,怀莺不愿意面对这一切,于是说他并没有做出格的事,在她眼里,她是对不起铁山的。这些片段,在回忆里,渐渐因为恐惧和不愿意面对以及愧疚,蒙上了一种异样的诡谲色彩,在长久以往的人生里折磨着怀莺的意志,而这一切,需要你们跳出去,以上帝视角去看待他们的人生。
明妙做后期真的很好,真~~~~的很厉害啊!![我超爱的(粉色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