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7521】 普本·《缀玉绦》【永安】

作者: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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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作者】普本 / 现代字数: 5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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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信息

创作来源原创作品
角色1男1女
作品简介

那一秒恍如隔世...

更新时间

首发时间2023-01-20 16:32:56
更新时间2023-01-29 11: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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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正文

剧本角色

王雨桐

女,0岁

王雨桐

张丰年

男,0岁

张丰年

《缀玉绦》

编剧:永安

后期:金色妖精

回忆片段已标注

BGM1

张丰年:开始了吗?开始了啊。行行行,好。

张丰年:开始。

张丰年:来。

张丰年:不紧张不紧张,有什么可紧张的。

张丰年:来好,开…始。

张丰年:她…她是一个像蒲公英一样的姑娘。(眼神空洞,回忆,片刻回过神),嗯蒲公英。为什么是蒲公英呢,嗯…我到今天还记得,她抱着大衣,站在路灯下面,脚底下是踩平了的雪,嗯…我还记得她细碎的头发被风吹散的样子。我从没见过一个这样的女孩,她应该被称作女孩。(笑)

张丰年:那天夜里很大的雪,我呆呆的站在远处,推着自行车看了很久,时间静止了。说的浪漫点,那一秒我真的很想跟她远走高飞。

王雨桐:最难忘的人…最难忘的人。

王雨桐:(笑)哈哈哈你你,哎呀。你问的这个问题,我还真得想想。最难忘的人…那是9…97年…大学刚毕业那年。那年香港回归,好大的雪。到现在可能…得二十…(皱眉头)得二十多年了吧?

张丰年:她啊,一眼就看到我了,呵呵,眼睛像是突然发光,踮着脚就跟我打招呼。棉手套,在路灯下面晃得像是小摆钟。(笑意)(女下面同入)老张!快快快过来!路灯的暖光在她头上,整个人都是暖的。

————

王雨桐:老张,干嘛呢,赶紧过来!(混响同入)

王雨桐:哈哈哈穿个跟个熊似的,帽子啊,围巾啊(比划),就露出~(手举起来)两个小眼睛,亮晶晶的,那时候小伙子精神。听见我叫他,(张入)傻乎乎的愣神,然后跑过来,哈哈哈。雪落了他一肩膀。(带着笑意愣住,陷入回忆)

张丰年:啊…啊哎!(踩雪)

王雨桐:(踮起脚掸去张头顶的雪)冷不冷冷不冷。

张丰年:(愣住)……

王雨桐:(掸雪的手拍下去)哎呀发什么呆!问你冷不冷!

张丰年:(回过神)啊…冷…不不……不冷不冷。

王雨桐:(笑)傻样!

————

张丰年:当时她离我就十几…公分,呼吸的白气顺着我们两个中间的路灯光爬上来。她…她个子不高,刚好比我矮个半头。嗯…我不知道在哪儿…听谁说过一个很俗的理论,说这个啊…人的体香只有心动的人才会感觉到…有触动,据说这是…基因的选择。嗯…她就很香(笑),眼睫毛忽闪忽闪的,有那么一二刻,我只看得到她脸前的雪,她一笑,雪花飘的都慢了许多,我心脏都停了两拍。哎呀当时我就想,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姑娘啊。(王同入)老张老张!我妈同意咱们在一起啦!呵呵,她那句话说完,我整个人一激灵,立马就回过神了。哈哈哈,说到时候你好好表现啊,哈哈哈你知道吗她说好好表现,说出丑了谁也救不了你!我?(笑意)我那只剩下点头了。我有时候现在还想,那时候肯定特别傻。

————

王雨桐:老张我跟你说,我妈~同意~咱们在一块儿啦!我可跟你说啊,晚上去咱们家你可表现好点,出丑了我都救不了你!我爸让你喝酒你少喝!听见没,嘶!(看他发呆又拍)听见没啊!

张丰年:额…啊,听…听见了。(词念完了卡的合适就入)

王雨桐:(扑哧笑出来)

张丰年:(愣住,片刻挠头傻笑)嘿嘿。

————

王雨桐:那时候人都单纯。家里人一句话那都跟圣旨一样,那家伙,简直就是皇榜哈哈哈。他听了之后,整个人就呆在那儿了,(笑)哈哈哈。我拍着他身上的雪,突然觉得,其实他长得也不赖,虽然说吧,称不上那种浓眉大眼,但是也确实称得上板正。喝了多少?哈哈哈你这问题,喝了多少…他(撇嘴)酒量不行,两杯就撂那儿了。当时老爷子意思说,酒量不怎么样,酒品倒是还可以。那能不可以嘛,喝了就愣那儿了,脸红的啊你是不知道(捂嘴笑)。后来我去送他,(张入)他一路上都傻呼呼的。

张丰年:我好像是被送回去的,我真不是不能喝啊。主要是那天吧,我心想着去人家里吃饭,跟长辈吃饭,喝多点显得尊重,也显得咱没什么心眼。

王雨桐:哪有啊!哈哈哈,我直接把他扛上去的。那他比我高半个头,在我身上跟个檩条子似的,还得一步一步看着,迈左脚,迈右脚,迈左脚,迈右脚。(说着说着笑了)哎呀(摆手)别提了。

张丰年:左边,右边,左边,右边,看台阶。哈哈哈哈,她就这么搀着我,好多年,一直到现在,好多年了,碰见什么事,好像都是被这样搀着过来的。我我我…还能记起她额头的汗珠,她还是很香。

王雨桐:反正…你……哎呀谈恋爱嘛。突然之间得到了官方认证。以前偷偷摸摸的,好像俩人胆子就大了不少。但后来的日子,过的就平淡了好多,小县城嘛,日子平淡但是也不很枯燥。

BGM2

张丰年:后来我跟着家里去外地做生意嘛,她留在家里当了个语文老师。我们就靠电话联系,那时候也没有智能手机。每天晚上我们就打电话。(回想)哎呀…有天晚上下了好大的雨,是全国性的好像,那种感觉就像我们就在同一个地方,离得不远。那天她下班很晚,据她说是有个孩子家长来的迟了,不过也没细问。(笑)那哪有那闲心思啊,光剩担心她了,她那么怕黑的一个人,我就听她边哭边跑,什么也说不出来,就这么听着电话那边,她踩着水的声音,还有雨劈里啪啦的打在雨伞上的声音。你说她哭着,说是害怕,走的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她就边走边哭,嘟嘟囔囔的,(笑)老张啊老张啊,好黑啊,好大的雨,路上没人啊。

————

王雨桐:(电话音同入,哭腔)老张…外面好黑。我害怕,路上一个人也没有,老张啊!你在吗?老张……(哭腔)

张丰年:我在呢,我在呢宝宝。不哭。我在呢。

王雨桐:老张……(哭出声)

张丰年:不哭…不哭,我听着呢。

————

王雨桐:哈哈哈哈哈哈,也不知道那儿学来的酸词,还宝宝,那个年代哪有人这么叫啊。再早点这种就是流氓罪的典型。(笑着笑着砸吧砸吧嘴)不过当时听着倒是受用,也不知道是不是吓坏了,根本没觉得肉麻。我回去之后把灯全打开,赶紧往屋里跑。那天我们打电话打了一夜,打的电话提前欠费,打到我迷迷糊糊的睡着。后来醒了之后才发现,手机没电了。就充呗,结果当时也不懂这个,前一天手机淋雨进水,一充电手机死机了。我就又拿了我爸的手机给他打电话,又哭了。因为那时候手机是个大件儿,家里就我跟我爸两个上班的有,那时候也没钱买,哎呀那个糟心劲儿,甭提了。

张丰年:我倒是还好,前一晚上担心她也没睡,刚迷迷糊的起来,还得干活啊,这电话又过来了。我一听,赶紧问,(皱眉头笑)怎么又哭啦,怎么回事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话也说不清楚,一直在那儿,手机,手机。后来才知道,她把手机泡了。哎呀我听着那个心疼的啊,总觉得有愧疚。倒不是对不起她那个愧疚,而是你知道,作为一个男人嘛,自己喜欢的姑娘哭,你…你总觉得替全世界亏欠她。从那天我默默发誓,不能让她因为这些事再委屈。

王雨桐:第二天我就收到了个崭新的手机,我记得清清楚楚,红色的翻盖儿手机。到现在还在我抽屉里放着呢,我第一通电话就是给他打的,倒是也没说什么,俩人就在那儿傻笑。(笑)他其实一点也不傻,不会说话,心细着呢。

BGM3

张丰年:03年……0…3年不对,应该是02年下半年。那年正好闹非典,当时闹得人心惶惶,那时候就有人谣言,说什么政府管不了了,说死了好多人都偷偷埋了。还有更离谱的说什么埋活人什么的,这些话放在现在都是笑话。可是在当时,信息又闭塞,又都置身事内,人人自危。还真把好些人吓住了。那真是万人空巷,大街上卖电视的都在播报这些事,回忆起来那段时间的天都是暗的,就好像褪了色,全是灰蒙蒙雾沉沉的。

王雨桐:我父亲…那年去世的。(沉思一会,似乎在缓神,然后又强提起笑脸)他就这么染病离开了。那年闹得特别凶,好多人都不在了,新闻上好多都不敢报真实人数。我当时在窗户里往下看,消毒的人穿着防护服,我父亲就在里屋躺着,一家子都不敢开门。唉呀当时就觉得…天塌了。爹在天就在,有娘就有家。天塌了,我自己就得变成天。老爷子走后,该干嘛的干嘛,好像也没什么影响。我自己是没觉得我有什么变化,但具其他人说,我像是变了另一个样子。也不觉得难受,后来只有偶然做什么他教我的事,看见我们一起走的路上那个大榕树,才会心里抽疼一下。我记得当时我父亲啊,就给我红包。我哪回都不要,回回都不要。后来我跟他说这件事,他就说,(张入)你这…你不懂事啊,给你你就拿着,别让老爷子觉着你长大了,都这个情况,让老爷子再好好当当爹。

张丰年:你你看,这个情况你不能只考虑你自己,你觉得你长大了,不能要,老爷子也觉得你长大了啊,觉得你长大什么意思?(探头)就觉得自己老啦。你总得给老人家一个骗自己的机会。我当时就这么说的,因为这件事我特别有体会,我们家我出来干事早,我妈没上过什么学,一辈子好像没什么文化,她在的时候,一拌嘴我就拿这个呛她。后来她病了,我对她好,她更难受。她觉得儿子长大了,(走神)孩子长大对家长来说,是一件特别残忍的事情。

王雨桐:当然…啧嘶,过世…不是件特别令人能提起精神的事吧,有的时候我现在,突然静下来就想,我说哎?老爷子…这就算是…不在了?我还得适应一阵(含着泪笑)。人家也问过我,说你可能还得适应一阵子。可能…还得有个几年能适应。我的的确确有时候会(顿一下)很清楚的问自己,这…这事是不是真的?因为你看,平常之所以不难受的原因,好像因为下意识觉得这个人还在。但这经不起细想,一想就逼着自己,别想,别想。我有时候就看着手机里拍的,那这个照片,从还有,到躺下。嗯…是真的(含着泪点头)是真的。(故作轻松)但我后来也就慢慢接受这些,因为他…这种事它,并不特殊。每家都有。

张丰年:当时每天晚上我们都是陪着她打电话过去的,有一晚上她就哭的特别崩溃。说,(王入)他没享过什么福,没享过什么福。就一直哭,重复这两句,我什么也没说,就这么听着她哭。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啊,只觉得心疼自己的姑娘,但是也说不出来。(含泪)我就也跟着掉眼泪,那天开始,她不再怕黑了。

王雨桐:(哭,电话音)张丰年…他这辈子都没享福,这辈子都没享过什么福…(大哭)

王雨桐:当时我是…翻到了他生前吃的药。因为我父亲三高嘛,很少吃肉喝酒什么的,但我记得年轻时候他很爱吃,所以后来几年,看他也是苦中作乐,吃蔬菜都恨不得吃出花来,还在的时候我还觉得,这干嘛啊哈哈哈,直到人没了。我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见他给自己打那个胰岛素的盒子上,写着“周二上午打的这个针。”(说不下去,眼睛含泪)当时我觉得…你说我老气他干嘛啊,这么爱吃肉的人,天天吃菜。这么怕疼的人,天天给自己打针。

张丰年:后来她发烧了,我以为也中招了,当时吓得我。

王雨桐:当时正好天凉,再加上这口气在胸口堵着,那哪能不病。就给我拉到医院里隔离,我被隔离在二楼嘛当时。他二话不说,还是傻(笑)翻窗户进来的,哈哈哈二楼。

张丰年:我就从海口连夜飞回去,回去正好是半夜,我偷摸翻进去的,后来被抓住了,病房不够,给我俩隔离观察在一块儿了。她当时就边哭边笑,哭着抱着我拍我,(王入)张丰年你傻不傻,你傻不傻,你傻不傻。哈哈哈,弄我一身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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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雨桐:(抱着,埋头在怀里哭)张丰年你干嘛啊…张丰年!张丰年…呜呜……我想你了张丰年…你怎么来了啊……啊……(哭)你怎么才来啊…我好想你啊张丰年…

张丰年:我来了。我来了。(插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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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丰年:那天晚上,一直到她在我怀里睡着,我就看着外面的月亮。天发白时候,我都没动一下。舍不得啊,到最后发现,她就是发烧,虚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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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丰年:不过就是这样,走过了这么多,这么长的路。最后还是没在一起。也是命里该着,其实很简单,她家里催她结婚,我在外面做生意,没时间,没钱,结不了。嗯…真的没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其实有时候就那么简单就这么无奈,她家跟她说,等不起了。我回应,那就不等了吧,她说好。其实现在想想,她好像是在等我真的说出跟她远走高飞,只是那时候各自都赌着一口气,这一口气就堵了几十年。我们也不能真的那么不懂事,直到后来有一天,那个号码再响起来。我不知道她发生什么了,我也没有问,问什么啊。只等她问,我就答,我们好像…都各自有着这样一种默契。她问我说(王入)丰年啊,你说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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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雨桐:(电话音)张丰年…你说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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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丰年:我愣了很久,因为这个问题太大,尤其是…路走的越远,这个问题就越大。小时候我们的意义跟长大了后,再和发生一些…人生里的变革。这个问题的答案都是不一样的。其实谁的人生好像都是一地鸡毛。

王雨桐:他跟我说,人生都是一个样子的。(眼睛呆滞)只是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脑子里都是我们经历的那些。他好像变了个人,让我只能听他说,他的声音压得我喘不过气,他沉默了好久说…(张入)人生是一场骗局,嗯,就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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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丰年:(电话音)雨桐,其实人生是一场骗局。一切都没有意义,我们所热爱的,憧憬的一切东西,其实都没有意义。都是为了让我们这个没有意义的人生变得稍微的不那么枯燥。

王雨桐:那我们最后要去哪儿。

张丰年:(电话音)那里也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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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雨桐:他…开始声音很平静,说…(想了想,撒谎)嗯可是后来说人生很有意义啊,(张入)值得我们去享受的很多,阳光啊,花草啊。这些我们都要为它赋予意义啊,而它们本身都有意义哈哈哈,世界是美好的,我们赋予世界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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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丰年:(电话音)我们哪儿都去不了,我们被困住了。我们只能往前走,清醒的牲畜是可悲的。别着急看破什么,其实我们不该考虑那些的,是人就做人,是猪就做猪,红尘那么美,别着急看破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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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雨桐:(画外音)红尘那么美,别着急看破它。我细细的咀嚼这句话,但转眼又破灭了什么。他说话真的一点都不悲观,但他通透的令我觉得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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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丰年:(电话音)人生的意义就是求得好死。

王雨桐:总有超越这些的吧,比如爱情?

张丰年:(电话音)……

张丰年:(电话音)那天,我真的很想跟你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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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雨桐:(画外音)他说,那一秒只觉得时间静止。他说,(张入)他再也找不到那惊天动地的一秒。

张丰年:恍如隔世。

王雨桐:哈哈哈,他就这么说的啊,他说其实人生很有意义。

张丰年:(沉默一会,别着急入词)我说人生就是一场骗局,但我们得享受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