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之泪

 

后期、编辑：子黑

 

声效

绮云：拈花一笑

阿顺：凉烟

 

人物：

逸丰：二少爷。

筱月：小旦。

 

男生自备水杯。喝酒用。

 

民国。流云镇。

红绡馆    夜    内    冬

 

BGM1

【留声机】

When marimba rhythms start to play

当马林巴节奏响起

Dance with me, make me sway

与我共舞，让我摇摆

Like a lazy ocean hugs the shore

像一个慵懒的海洋拥抱着海岸

Hold me close, sway me more

离我更近一些，让我多摇摆一些

Like a flower bending in the breeze

像微风中的花朵一样摆动

……

绮云：（笑）洋人真是聪明，能发明出这样的好玩意儿。

逸丰：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儿，留声机，上海多的是。

绮云：难得你还想着我。不会就只给我带了东西吧？

逸丰：不是。还给筱月带了点。

绮云：什么东西啊？比这留声机还稀罕？

逸丰：那倒没有。

绮云：呵。不逗你了。（起身关掉留声机，转身至门口）阿顺，去请过筱先生没啦？

阿顺：请过了！应该快到了。

绮云：（回身）等会儿，我就不陪你跟筱月了，杨府上组牌局，非得让我去。得罪不起啊。

逸丰：晓得了。你忙。

绮云：（开门离去）

 

阿顺：（倒水）

【音乐起 推门进】

 

阿顺：二少爷，我先下去了。

筱月：二少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逸丰：今天。

筱月：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偏又叫我来做什么。

逸丰：（抽了一口芙蓉膏）先坐。……挺冷的。坐下烤烤。

筱月：（左右环顾）绮云呢。

逸丰：有客人点，出去了。

筱月：她倒是胆子大的很。

逸丰：怎么了？

筱月：你这刚回来，没听说吗？最近匪帮横行，他们是见到人就绑，不管你身家几何。有钱的讲讲价赎回来，没钱的就被/就地砍了。

逸丰：你出门时，害怕吗。

筱月：我？……最近出事的太多，兵团加派了人手。我倒是不怕的。

逸丰：嗯。

筱月：倒是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逸丰：没什么。就是突然……想你了。

筱月：呵。当初心心念的非要到上海去，这才去了多久啊。

逸丰：是没多久，可总觉得像一辈子了似的。

筱月：这是哪里话。人这一辈子可长着呢。

逸丰：……我从上海给你带回来点东西。喏~（递）

筱月：这是……

逸丰：洋人厂子里产的雪花膏。你这脸上天天画油彩，我寻思着，卸了妆涂点这个，对皮肤好。

筱月：呵。谢谢二少爷。只是，也不大用的上了。

逸丰：怎么了？

筱月：好一阵子没唱了。世道乱成这样，谁还听戏啊。（叹）……绮云多久回来啊。

逸丰：麻将局，且得一会儿呢。

筱月：都说上海，是个花花世界，是个大染缸。我瞧着，你也没变。

逸丰：确实纸醉金迷。

筱月：那边银元好挣么。

逸丰：也好挣，也不好挣。我就写点鸳鸯蝴蝶派的故事，倒也不至于饿死。

筱月：什么是鸳鸯蝴蝶派？

逸丰：就是情情爱爱的事儿。写爱神之手，造化人生。

筱月：（叹了口气）真好。离了你爹，你也能活的很好。

逸丰：有机会，我也带你去见识见识。

筱月：二少爷说笑了。我就是一辈子待在流云镇的命。

逸丰：呵。

筱月：大少爷找到了吗。

逸丰：没有。……其实，我爹也不指望能找得到他。

筱月：没找到是好事儿。他兴许还在为国家出力呢。

逸丰：（倒了一盅酒。一饮而尽。注：喝酒音效自理）……我后悔了。

筱月：呵。有什么后悔的。

逸丰：说是出去找我大哥，其实……是不想面对你。

筱月：二少爷，别这样。

逸丰：逃避，真的不是办法。就像抽这烟土，除了暂时麻痹，并没有什么用。

筱月：二少爷，说真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

逸丰：如果你先遇见我呢。

筱月：没有如果。……我六岁就跟海朝在一起学戏。我们的情，……比你长。

逸丰：（点头，又喝一盅）……我知道。

筱月：况且，……我也没办法丢下他。

逸丰：他最近好一点没有。

筱月：简单的力气活倒是能干一些。毕竟以前是唱武生的。

逸丰：我情愿那刀是插在我身上。

筱月：……二少爷又说笑了。你从小被呵护得金玉一样长大的人儿，若挨了那一刀，只怕我也不用活了。

逸丰：那就一起死。

筱月：你背后还有一大家子呢。你爹，你娘，你上海失踪的哥哥。倒是我，真死了，也就一了百了。

逸丰：你当真没有牵挂？

筱月：……也有。……我也放不下海朝。

逸丰：我呢？

筱月：你？……我只能把你放在心里。一辈子。

逸丰：（眼睛湿润）（又喝一盅）

筱月：我也总在想，为什么我生来就被这么多枷锁套住，这一生，从来没有遂心如愿过。做人，太难了。

逸丰：（桌子上爬过一只虫。用手蘸了酒水，画了一个圈，将它圈住）

筱月：你何苦折磨它。

逸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们生在这世间，又何常不是这样。

筱月：……二少爷这次回来，要呆多久。

逸丰：（又一杯）三两天？呵。也不一定。

筱月：其实，绮云也是个好姑娘。

逸丰：是。虽然落在这红绡馆，倒比别人府上的姑娘还知书达理。

筱月：二少爷就没想过……

逸丰：（打断）她跟你不一样。

筱月：……她也是个苦命的人。

逸丰：（微醺）爱神之手，命运之手，从来没有道理。

筱月：（叹）……来见见你，我也就放心了。（起身）我该回去了。

逸丰：……我送送你。 

筱月：不用了。绮云姑娘还没回来。

逸丰：你来之前我和她聊过了，倒也没必要再等她回来。

筱月：那……辛苦二少爷了。

 

青石街    外    深夜    雪

 

BGM2

【风声。远处犬吠】

（以下逸丰微醉）

 

筱月：居然下雪了。

逸丰：流云镇难得看见一次雪。

筱月：（仰起脸，雪落在脸上）凉凉的。

逸丰：冷么。

筱月：不冷。（继续朝前走）

逸丰：明年应该是个好收成。

筱月：你还在意这些啊，你家里的粮食怕是能吃十个冬天。

逸丰：……那是以前。如今也没有了。

筱月：为什么。

逸丰：各路的兵和匪一路过，就搜刮一遍。也不剩什么了。

筱月：这世道，不是人过的。

逸丰：（站住望向街边，酒嗝）这逸丰典当行，也要关了。

筱月：为什么。

逸丰：不开了。卖了。

筱月：你家这铺子，开了很多年了吧。

逸丰：我出生的时候就开着。

筱月：我还够不着柜台的时候，就来当东西了。

逸丰：（掏出）……这个，还给你。

筱月：（泛泪）……麒麟长命锁。（接）

逸丰：嗯。

筱月：我妈说，这锁虽是祖上传下来的，但就是个物件而已，也没什么好往下传的。况且小孩子不能戴金的，折寿。只有我知道，除非是家里真揭不开锅了，谁也不会想把这东西当掉。

逸丰：帐房说你当时在铺门外犹豫了好久。

筱月：脸皮薄呗。五六岁啊，还记得那么清楚。后来到我妈不在，我也没能把它赎回来。再后来，我也就不想着赎了。寻思把过去，都忘干净了才好……我就随口提过一句，没想到……

逸丰：物归原主了。

筱月：……谢谢。

 

BGM3

逸丰：（酒嗝。走到墙边。头抵在墙上。）

筱月：二少爷！你怎么了。

逸丰：呃~（解腰带）呃。

筱月：你要……？

逸丰：撒尿。呃~（解不开）

筱月：（搀扶起）

 

【撒尿音效。结束。转身抱住筱月压在墙上】

 

逸丰：呃~……你知道吗，你每次接触我的时候，你都能把我点燃。我快要炸开了。求你！让我任性一次。（吻）

筱月：呃……

逸丰：（持续）他也是这么亲你的吗。（探进怀里）

筱月：逸丰……

逸丰：他那双手，也是这样摸过你的身子吗。

筱月：（纠结、痛苦）逸丰……

 

……（发挥）

 

逸丰：（泪。吻）我多么想……想我是他。以前我可以假装潇洒，那是我觉得日子还长。但是现在……

筱月：（挣开）你什么意思？

逸丰：（逐渐清醒）这也许，是我跟你的最后一面。

筱月：你还要回上海？

逸丰：也许回去，也许不回去。

筱月：……你说清楚！

逸丰：看命。

筱月：（不祥预感）逸丰！……你说清楚！

逸丰：（泪）……北方过来的土匪，绑了我爹。

筱月：什么时候的事？

逸丰：三天前。

筱月：所以你从上海赶回来？

逸丰：他们要一千银元，去把我爹赎回来。

筱月：……我怎么都没有听说啊，老爷子被绑，我怎么没有听说……（回过神）逸丰，你不要去，你不能去！

逸丰：怎么可能不去，他是我爹。

筱月：……逸丰你不能去，你知道吗，去赎人的没几个能回来的，他们根本不讲规矩的！你知道羊肠街的小六子吗？他被绑走，土匪派人捎回来只耳朵，说不交赎金就直接把脑袋劈了。他家里人好容易凑钱去赎他，但去的人和他，根本就没有回来……

逸丰：不管能不能回来，我都得去。他是我爹。

筱月：（泪，抱住）逸丰，你不能去，你听我的，你不能去！……你知道吗，我以前都是骗你的，我说我不喜欢你，都是骗你的！我在撒谎！我在撒谎……

逸丰：以前我远远的望着你，每次都打从心眼儿里欢喜。那是一种渴求。你知道吗，洋人有一种神，叫爱神。爱神说，爱，是苦涩交织的。爱，是甜蜜悲情的。爱，是生死相隔的。以前我不懂，我恨面对你时的情欲挣扎，我恨你对我的无动于衷。但现在我明白了。这些都是爱。

筱月：我不管，我不要你去！神都怜悯世人的，生死相隔这种事情，爱神不会干的出来！不是吗？

逸丰：也许吧。但人间永远不可能会有天降神兵，日子不是话本。我爹，还得我去救。

筱月：非去不可吗？（接受。泪，摸出长命锁）……逸丰，这几年，多谢你的帮衬。我知道，我没有福份。阴错阳差的，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我又何尝好受啊。这份煎熬，到不了头似的。今天你跟我说这话，我倒忽然明白了，这煎熬算什么呀，要是你能活下来，我情愿煎熬一辈子。（给他带上长命锁）……我娘活着的时候，没给我留下什么东西，只有这么个锁。如今，我给你戴上，我求我娘保佑你，保佑你活着回来。

逸丰：小月……

筱月：等你回来了，也带我去看看上海，看看流云镇外面的世界。

逸丰：（抱住，无声泪流）

 

BGM4

筱月：（OS）那一夜，我看到爱神，落下一滴泪来。那眼泪，像琥珀。我，就困在那滴眼泪里。

 

Take me to ShangHai

带我回上海

Take me to ShangHai

带我回上海

To the town where I belong

回到我的心之所向

The pathways were red, the lanterns alive

犹记彤光满路华灯初上

Diamonds adrift in the sky

夜空有钻石闪耀

You're standing here when I close my eyes

我合起眼就在这里与你相望

This slumber leaves me blind

不过片刻黄粱梦醒满目昏盲

Take me to ShangHai

带我回上海

Take me to ShangHai

带我回上海

……

 

————完————

 

本PIA本仅供娱乐交流使用，所用音乐归原版权公司所有。侵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