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AVE

周游

脚步 电话 消息

女人：陆风，你在哪？

女人：还见面吗？

女人：你这样躲着，挺没意思的。

咖啡馆

 服务生：您的蛋糕，咖啡，请慢用

 电话 三声震动

陆：（看了眼，挂断电话，开启飞行模式）

安：（放手机）不接吗？

陆：（笑）不用了吧。

安：行，（喝咖啡）不过我发现…你们男生都喜欢这样。

陆：哪样啊？

安：分手啊，其实心里早就做好了打算，却非要逼对方先开口。

陆：这话，武断了点吧。

安：有吗？我见过，也经历过，对这种剧情太熟悉了。

陆：呀，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起过？

安：（轻笑）那还能什么都让你知道呀？不过你这种逃避行为，纯纯是渣男行径了。

陆：...渣男的帽子这么好扣的啊？

安：（意识到了什么）对不起哦，刚才的话，有点过了。

陆：是啊，我以为咱们这次见面，是来帮我这个孤家寡人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嘲讽鞭笞我的哎。

安：哪家的寡人出来喝咖啡还电话消息一直不断啊？怎么，显摆自己有人惦记啊？

陆：哎，你说提分手的是她，现在不依不饶追着我骂的还是她。我是真搞不懂…

安：骂你也是应该的，谁让你冷暴力人家来着？

陆：我没有冷暴力啊，我就是之前那段时间忙，所以陪...她的时间变少了。

安：（切面前的小蛋糕）是嘛。那“这段时间”是多久。

陆：也没多久…大概两个月？

安：那频率呢？

陆：什么频率？

安：陪她的时间频率啊。

陆：消息我看到都会回啊，电话…不也每天都打一个么？

安：那见面呢？

陆：啧…你还是别问了。

安：所以，甚至连分手都没有当面说，你觉得合适嘛。

陆：那天晚上我加班加到11点，真的是忙项目忙忘了，这才看到手机里错过了她消息和电话。我刚回过去，就听电话里一顿输出。

安：然后呢？

陆：我那天也正烦着呢，本来是挺想好好聊聊，结果啊，把我想说的话都堵死了。我就一句软话都说不出来了。大家互相都说了不少难听的话。

安：可你挂了电话之后，不是还收到小作文了么？

陆：...嗯

安：（吃一口蛋糕，慢慢问）你回了吗？

陆：…没回。

安：为什么不回啊。

陆：…没想好怎么说吧，所以干脆放着。

安：（笑）那你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去解决过问题啊。所以啊，找你不应该吗？

陆：嗯，应该，（盯着）只是对方都提了分手，我当时也同意了，还要解决什么呢？

安：（叹气）所以我说，你才是想分手的那个。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会任由对方胡思乱想失去安全感吗？

陆：（思考，认真）我是喜欢她的，这点是真的。

安：喜欢到连“不喜欢了”这几个字都不敢当面提啊。

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喜欢抬杠呢？

安：你对“抬杠”这个词理解的还是太浅了。我前几天还听到有对情侣因为争猴子和狗谁更聪明而吵架分手的呢。

陆：（笑）所以呢，哪个更聪明？

安：都没你聪明。

陆：怎么还骂人呢？

安：我怪喜欢阴阳怪气的，你知道的啊。

陆：（苦笑）行吧。（停顿一下，喝口咖啡）我要说，我本来是没想过要分手的，你信吗？

安：我现在信不信的重要么？

陆：…（喝咖啡）

安：说你渣男你别不服嗷。有句话我一直挺认可的，一个人的时间和钱流向了哪儿，爱就留在哪儿。现在的大家，都很忙的。感情的衡量标准一点都不复杂。

陆：我是真忙啊，我没给她，也没给别人啊，我只是——

安：（速接）只是都留给了自己。

陆：有什么不对吗？人都是自私的，生活毕竟是自己的...

安：我发现，大部分人都挺爱用“忙”这个字当借口的。好像无论什么事情，一个“忙”就算解释了他原本不想摆明了说的问题。忙只是一种状态，怎么就变成了所有问题的答案呢？

陆：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只能保证自己说的是真的。

安：还在为自己解释。

陆：好好好，那就不解释了。反正“女人说什么都对”。

安：扯“性别对立”是吧？你辩不过，要破防了？

陆：那确实辩不过，我要是能辩得过那天就结束了，今天也就不会被你揪着坐这儿了。

安：（笑）没办法，毕竟我现在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只能站在这个视角分析问题，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

陆：（看了一眼安）算了，你吃东西吧。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更可爱一点。

安：（吃了一会儿蛋糕）

服务生：先生您好，您点的热巧克力，请慢用。

陆：哦，谢谢。（推杯子给对方）演够了没？

安：这么快就要认输了？

陆：是啊，我一向说不过你的，呐，给你点的，不是快来那个了嘛？喝点热的吧。

安：（笑）这个时候又这么体贴了？不愧是“暖男天花板”。

陆：不是说吃人嘴短嘛，怎么还这么嘴硬呢？

安：你知道的，我浑身上下，嘴最硬。

陆：（叹气）以“好朋友”的视角自编自导，还要演出戏来聊分手这件事，也就你能想得出来了。

安：嗯...谢谢你的配合啦。

陆：不过，说好的是“旁观者的视角”，中间好几次你都要绷不住怼我了吧？

安：（笑一下）我倒觉得，你很难再遇到像我这样理智的人了。

陆：嗯，你是一直都挺冷静的，所以那天...（没再说下去）

安：（岔开话题）我们本来也不是敌人，也许换种身份相处，事情能更好的聊开吧。不过，假装“事不关己”的时候，真的好受很多。

陆：我本来也…没想藏着掖着什么。只是你那时候，太咄咄逼人了，让人很难开口。

安：“机器人”只是擅长就事论事而已，却总被当作“咄咄逼人”。

陆：你还是做个人吧～

安：做人干嘛，没意思。

陆：好好好，那就不做了，做什么人啊，都鲨掉！

安：（笑）干嘛学我平时的话。

陆：有吗？嗯，多少受了点你的影响吧，不是故意的。

安：确实，我们在一起也蛮久了。

陆：嗯，一直都很合适。说句实话，比起其他人，我还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最舒服。

安：合适，为什么还会分开？

陆：…合适也不一定，一直在一起啊。

安：…有的时候，我觉得我问你问题，就像一拳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陆：惹到我你算是惹到真正的棉花啦！

安：别贫了吧！

陆：忍不住啊，再说了，我不想把气氛搞得很僵……那天晚上说的话已经够离谱了。

安：嗯……你说我让你感到折磨。

陆：这其实不是说你，是对当下自己糟糕状态的一种吐槽吧，我当时就是顺嘴了，挺伤人的吧……

安：（缓慢）你还说，我是个好人。

陆：这也不对？

安：“好人”在感情关系里可不是什么好词儿啊。

陆：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真的就是想表达，你确实很好。其实，是我的状态已经不允许自己和你在一起了。我应该早和你开口的。

安：（笑）你知道这种话在这种情景里说只会让人更难过吗。就是那种，谁都没错，但就是没有办法改变一切的无力感。

陆：……我知道的。（停顿一下）但我也，不想说什么违心的话。

安：所以你是真的觉得我好咯。

陆：嗯，你人美心善，各方面条件都好，工作也好，对我也好，你一直都是最好的。

安：（触动，伤感，低头搅拌杯子）可我好像总是被轻易放弃的那个啊，到底是因为什么啊，因为我不会哭闹，不会成为“麻烦”，所以比较好“解决”吗？

陆：不是…

安：但你不也放弃我了？

陆：不是放弃。

安：那是什么？

陆：你呢，就不该有这种自己是“被选择的”那个，或者“被放弃的”那个，这种想法。每一段关系，都是一种双向的过程。

安：嗯…无论多喜欢多热烈的关系，两个人相处久了，总会有归于平淡，甚至爱无声无息就消灭的时刻，我理解的。

陆：其实，我还是喜欢你的，只是…

安：（哽咽）只是喜欢，就只是喜欢而已...对于生活来说根本微不足道吧。而且你的喜欢，也可以流向很多人...就像购买便利店的商品，每个人都有着明确的价格和保鲜时效。

陆：（苦笑）你还是要把话说得这么满，让人没办法接。

安：我有的时候就在想，自己其实挺了解你的...无论是你平时又贫又欠揍的样子，还是气急时口不择言的样子，我是能分辨真假的...可是，那是我为你找的理由，渐渐的，我就不想再找这些理由了，也就越来越难相信，你所谓的“喜欢”了……

陆：你知道的，我就是这样的性格。

安：（苦笑）窝里横嘛？大男子主义？中国式家长？

陆：原来你平时心里都是这么编排我呢？

安：是，我还经常在朋友面前说你坏话呢！

陆：是嘛，那……说的对，说得好！

安：（低头，深吸一口气）你真是...一点都不担心我啊？

陆：（认真）有没有我的存在，你都会很好的，和你在一起这么久，我也算是一个，了解你的人吧。

安：那能怎么办，生活总要继续的。难道我要哭着说其实我好怕一个人待着，你就会回来吗？

陆：我...

安：（抬头）可我不说，就不会难过了么？

陆：…

安：努力保持理智和冷静，也只是我的自我保护方式。（盯着）不然，哭的太难看，不是很崩我的理智人设嘛？

陆：想哭就哭，又没人会笑你。

安：（轻摇头，笑）算了，我会笑话我自己。

陆：…我那天听了一高人说话。他说，如果有人嘲笑你，那或许是在你身上，看到了他们不愿意承认的自己。

安：这高人不会姓陆吧？

陆：你看，你又知道。

安：你总是说不了几句就会岔开话题。

陆：（笑）那正好，以后你不用被我烦啦？

安：嗯…我也没觉得你烦啊。

陆：多少会有点吧？我知道自己，有时候是挺招人烦的。

安：大家都不是完美的人。

陆：（os）可你是我爱过的人。

安：（os）可我们，只能是片刻的爱人。

陆：（OS）如果那时候，我和她之间，有人说一句，能不能别离开...

安：（OS）能不能，别离开...

沉默一会儿。

女人：你在哪？

男人：在外面陪客户呢。

女人：还见面吗？

男人：算了吧，宝宝，我好累，下次吧？

女人：为什么不接电话啊？

女人：你就想我给你台阶么？

女人：你这样挺没意思的。男人：嗯，确实没意思。

 回忆 打字声起入

安：（os）你在干嘛呢～

陆：（os）在想你呢～

安：（os）那今天还见面吗？

陆：（os）好啊，带你吃好吃的。

安：（os）我们现在腻腻歪歪，以后会不会腻啊？

陆：（os笑）应该…不会？

时间线：转回现实

安：（轻声）骗人。

安：（起身）好了，我该走了。

陆：结果这杯巧克力，你是一口没喝啊。（摸了下杯子）都凉了。

安：算了，你点的巧克力太苦啦。

陆：那，对不起哦…

安：（抬脸）我走啦，陆风。

陆：嗯，好，路上小心。

安离开

安：（深呼吸）陆风…

陆：（静静看窗外）

安：（回头，隔街道看着陆风）再见了，陆风。

陆：（轻声）再见...

end

周游

别说爱不爱，只是片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