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

周游

不限性别，自然走。“周”需要备一杯水。

灰字为场景提示，BGM播放设置单曲循环

「场景」海边，夜晚

安躲在海岸边巨大的礁石背后，一个人坐着发呆。

时间似乎静止了，连海浪的流动都变得低沉缓慢。

BGM：the tumbled sea - Ø

周：（走近）你怎么又躲这儿了。

安：（没有回头）

周：（走到安面前）怎么不说话？

安：没什么…我就是想一个人待会儿。

周：这可不是一会儿，他们说，已经五天没见过你了。

安：他们，他们真的在乎我吗？（轻笑）或许，是有一点儿吧。

周：你总是这样。（叹口气）所以，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安：你不应该来找我，因为（我）

周：（紧接）因为你想躲的人其实是我。

安：别以为你很了解我。

周：但你现在想见的人也是我，对吗？

安：…

周：所以，你到底在这儿做什么呢？

安：（往旁边挪了挪，露出身后的瓶子）你看。

周：怎么这么多瓶子？

安：我在往瓶子里装水。一，二，三…我已经装满七个瓶子了。

周：瓶子倒是很漂亮。可为什么要装水呢？

安：不装点什么的话，瓶子不就空了？

周：那也可以装点别的东西，比如沙子，石头，硬币，或者纸条？装水会不会太普通了？

安：是不同的。

周：什么不同？

安：就是不同的水。有露珠，溪流，清泉…海水什么的。（递了一瓶水给周）

周：（接过）别告诉我，你又哭过了。

安：没有…这次我没哭。

周：（打开瓶子，闻）咸的？

安：随你怎么想。

周：（盖好）这么多瓶子，你一个人怎么拿得走？

安：你管我。

周：还是说，你不想回去了？

安：（紧接）我只是，（轻叹口气）我还没做好准备。

周：可这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每一次，你最后不都回去了吗？

安：这次不一样。我想了很多，很久之前就开始想了。

周：...是因为我吗？

安：也不是，还有其他的原因。

周：那你说说看？

安：比如他们骂我，说我不切实际什么的。

周：你还是老样子，学不会撒谎。

安：我又不喜欢骗人，当然，更不喜欢被骗。

周：你要知道，有的谎言是善意的，是不得已的…是为了让更多人开心。

安：（逼问）也包括我吗？

周：（黯然）你觉得呢？那我为什么会来找你？

安：但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周：那我怎么说的？

安：你说到此为止。

周：（轻笑）我那是气话，算不得真。

安：可我当真了。

周：（无奈）以前就总跟你说，不要太较真，不要太直接，怎么还是学不会呢？

安：谁说我学不会了？

周：那你学会什么了？

安：你真是（什么都不懂）！算了…你知道瓶子的故事吗？

周：没头没脑的，怎么又回到瓶子了，别纠结什么故事了，跟我回去好吗？

安：…

周：（拉住安的手臂）起来，跟我走吧。

安：（略挣扎）放开我。

周：（放手）好，那你说。

BGM：Kan R. Gao - Born a Stranger

安：在瓶子世界里，有个空瓶子，一天，它找到一个满瓶子，高兴地一头撞了上去。

周：（倾听）嗯...

安：满瓶子原本很孤独，看到空瓶子经常来找自己，它很开心。别人看来它们很要好。满瓶子非常喜欢空瓶子，就以为对方也一样，它舍不得看空瓶子什么都没有，就把自己有的一股脑全给了它。

周：我好像听过一个类似的故事。这个满瓶子，还真挺傻的。

安：（突然笑了一下）傻吧，它们也这么说。

周：…对不起。

安：别跟我说对不起啊，然后呢，满瓶子以为会和空瓶子一直在一起，可没想到，空瓶子身后还有好多瓶子，直到那天它看到了，就想着，原来空瓶子并不喜欢满瓶子啊。

周：…谁说不喜欢的。

安：…

周：谁说不喜欢你的。

沉默片刻。

BGM：Julien Marchal - Insight XXIII

安：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从包里拿出两个瓶子）你看，这个是空瓶子。这个，是满瓶子。

周：里面是...星星？

安：漂亮吧，不过没什么用，因为空瓶子身后那些，它们装着茶，装着酱，甚至装着酒…什么味道都有，酸甜苦辣的…都是生活的味道。

周：我和你不一样…很多事情我都是身不由己的。

安：可惜啊，装着星星的瓶子，只有这一个...都是曾经一颗一颗自己亲手放进去的…

周：能不能别想这么多，别把自己限定在这些故事里。

安：故事？就只能是故事吗？

周：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走出来，看看真实世界呢，其实我已经做了所有我能做的。

安：那我问你，空瓶子真的需要装星星的满瓶子吗？

周：我需不需要你，跟你是不是装着星星没有关系。我只希望我们都能快乐。

安：（略哽咽）我们真的快乐吗？

周： （盯着瓶口看了几秒，突然打开喝了几口呛到）咳咳咳……

安：（抢瓶子）你干什么？那是——

周：（笑）是海水吗？真够苦的，又苦又咸。

安：那不是...

周：不是海水？

安：（欲言又止）是...

周：（深吸一口气，用力将瓶子扔向大海）你要是觉得不快乐，那不如算了吧。

安：（笑）你会说这句，我也预料到了。

周：是，你都知道，你了解我，你最了解我。

安：我也不敢说最了解你，但我似乎总是理解对方的那个。可哪有人会一直快乐，一段关系说不快乐就说算了，多普通的关系。

周：我让你不快乐了，对吗？

安：你骗了我，我不想纠结对错，只是我不喜欢。

周：那你想怎么样？

安：我要真想较真，就不会让你找到我了。

周：是啊，既然你还是躲在这儿，我也来找你了，你还觉得我把它当作普通关系吗？

安：…

周：你不开心，我承认是我没做好，但说实话（我已经）

安：（打断）我不想听这些。

周：那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吗？其实我才是最可怜的那个，很多事要面对，很多人要顾及，我还要顾着你。

安：（轻声）我也没怪你，我只是在为瓶子的故事伤心。

周：那就把故事都忘掉，不是要装星星吗，我陪你去买好多好多星星，行吗？

安：别骗自己了，你还是要回去的，哪有时间陪我啊。

周：…总会有时间的。

安：（笑）时间？时间才是最公平的。

安将瓶子里亮着光的星星都倒了出来，星星散落在沙滩上，当海浪涌来，便在水里很快熄灭了。

安：好看吧？可它们太脆弱了，一点风浪过来，就被摧毁了。

周：你别这样了，开心点不好吗？

安：这么着急，你是要走了吧？

周：没有…我可以等你一起回去。

安：...我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

周：那你...

安：还有些没做完的事，我还得找回一些东西。

周：什么事？我不能陪你一起吗？

安：（笑）不能，这次只能我自己来。

周：好吧，那…你以后试着变得柔软些，这样才不会受伤。

安：现在我也是个空瓶子，没那么容易了。

周：…

安：或许以后我也会遇到，愿意往我瓶子里装东西的人呢？

周：对不起。

安：别说这个了，告诉你吧，其实我到现在也没有后悔。好啦，你回去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周：那我走了，你…再见。（转身离开）

安：（起身叫住）等一下！

周：（回头）怎么了？

安：这个瓶子，送给你。（递过去）

瓶子里，是一个小小的帆船。

周：（看着瓶子，心情复杂）

安：那，这次是真的再见咯。

周：好…再见。

安：（轻声）看，我也学会撒谎了。

周：（低泣）

这艘船，始终还在空瓶子里。

End

（友情提示：请勿模仿剧本行为！一个人跑海边很危险，往海里丢东西也是不好的行为！）

瓶子真是一个悲伤又上头的故事！

周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