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角色
霁月
女,0岁
二十岁。大二。执拗沉湎于少女时代。
时风
男,0岁
二十四岁。与过去和解的上进青年。
杨柳岸晓风残月
有些人依靠执念活着
有些人要放下执念才能活着
人物
霁月:二十岁。大二。执拗沉湎于少女时代。
时风:二十四岁。与过去和解的上进青年。
BGM01
【挥刀 箫声起 入】
霁月:(OS)我小舅舅读武侠。在我小的时候,他时常背着我在小区里追流浪狗。有时候也追大汪。把大汪堵到无处可去的时候,他会说:我的剑,和我的心一样冷。
大汪是一只狗。时风经常遛它。不牵绳的时候居多。我见过他一只手牵着大汪,另一只手从裤子里掏出小鸟,在小花园的梨树旁边撒尿。笑的时候,缺一颗门牙。有一朵梨花落在他的头发上。
他十八岁的时候,大汪死了。他哭了很久。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我偷小舅舅的武侠给他。告诉他:男人的心,应该像侠客的剑一样冷。他没有收。后来,他去另一座城市上学。再后来,就没有了他的一点消息。他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小区内小商店 日 夏
【飞鸟转场后 入】
时风:杨阿姨,这已经是最低价了,不信你去小市场打听嘛,我爸在这小区里开店就是为着邻里方便,真没指望这个挣钱!
霁月:(OS)透过二楼的窗子望他,他没有变。树影斑驳的光影下,眉眼还是少年时的样子。酒窝还在。是的。酒窝还在。
时风:哎,慢走啊杨阿姨~有需要再来。
霁月:(OS)多久没有见过他了?五年?或许更久。从前就喜欢这样望着他,默不做声地。窗外的风会吹进来,但少女的心事只能埋在笔记本里。
时风:(接电话)喂,爸,……这边没什么事。一早送来的货都收过了,你放心吧。……行。那我晚上过去的时候顺道把鸡汤带过去。……嗯。知道。装保温盒里。
霁月:(OS)他这次会呆多久?会再消失五年吗?或许更久。我心里的那颗种子已经埋藏了许多年,久到它已经快硬成了小石头。是要发芽还是挖掉它,谁能告诉我一个答案……
小区楼栋中间花架小径 夜 夏
BGM02
【回家脚步 电话震动两声 入】
时风:喂~……想我了?……刚回来。没到家呢。……嗯,情况还算稳定。医生说还得再观察一段时间。我爸在那守着呢。……嗯,放心吧。只要能手术,肯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好了~知道了。……嗯。那就先这样。早点睡。(挂断)
【踩到碎石声】
时风:谁?
霁月:我。
时风:……你是?
霁月:霁(jì)月。(从凌霄花阴影里走出来)
时风:霁月?……呃,好久不见。
霁月:嗯。是好久不见。
时风:……我都认不出来了。
霁月:什么时候回来的?
时风:有几天了。
霁月:阿姨的病……?
时风:不是太好。
霁月:应该没事的。
时风:其实,不是太乐观。
霁月:要相信医生。
时风:嗯。
霁月:着急回去么?
时风:呃……没有。
霁月:那……坐一会儿?
时风:……好。
霁月:(公共长椅坐下)……有几年没见到你了。
时风:五年半了。
霁月:真快。
时风:呵。……都还好吧。
霁月:还好。念了个外地的大学。寒暑假回来。
时风:嗯。
霁月:……还想大汪吗。
时风:……偶尔想。
霁月:大汪活了快十年,也已经很好了。生命终是有尽头的。
时风:嗯。明白。……你小舅舅……还好吧。
霁月:他,早已经结婚了。孩子也快能下楼遛狗了。……你,还恨他吗?
时风:呵。……以前恨。现在,不恨了。都过去了。再说,他也没比我大几岁。当时都是孩子,出手没有轻重,很正常。
霁月:但是那个疤,要留一辈子。
时风:也许老天觉得,我这一生要去太多地方,可能会走丢,所以就给我留了个记号。
霁月:……你,回来挺久了,没想着再见见我?
时风:……那时候事情闹的那么大,我……也没有什么脸(再)……我欠你一句道歉。
霁月:我应该先替小舅舅向你道歉。
时风:我不怪他。
霁月:我也从来没怪过你。
时风:我知道。但是你家里,已经把我当成流氓了。定了性了。
霁月:你并没有对我做什么。
时风:十几岁就懂的把仇家的亲人困起来报复,用你妈的话来说,就是三岁看老,我这辈子,应该是真的没救了。
霁月:那得是先怪我小舅舅。要不是他天天欺负你还有大汪,你怎么可能把我困起来。
时风:呵。
霁月:还记得当时说过什么吗?
时风:……都是电视里学来的。
霁月:你说的每一句。我都认真记着。
时风:我说,你小舅舅是个坏人。他应该受到惩罚。你是他的亲人,也应该受到惩罚。但你是个漂亮姑娘,就罚你做我老婆。和我一家,你就不是坏人了。等你长大了,你就嫁给我。
霁月:是真心的吗?
时风:霁月。
霁月:只是说说的,对吗。
时风:两家的大人闹的不可开交。虽说过去有十几年了,但这件事,恐怕他们都不愿意再面对。
霁月: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啊。
时风:这是两个家庭的事情。从一开始就错了。从那天我把你带出门之后,就完全出错了。错的离谱了。
霁月:我喜欢你。
时风:你小舅舅的皮带抽在我脸上的时候我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就是个混球。是个流氓。
霁月: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血。比我身上的血还多。
时风:脸上被勾下一块肉来,血肉模糊的。我妈说,这应该是毁容了。还好,伤口愈合后,倒像个天然的酒窝。
霁月:老天大概是怕你以后的人生太苦。给你个酒窝,让你多一点甜。
时风:呵。那倒也没有。这事之后,走到哪里都有人议论。我就没抬得起头来过。
霁月:旁人说什么,你不用在意。
时风:你呢。也没少听闲言碎语吧。
霁月:无所谓。我的事,和旁人有什么关系。况且,我早早的明白,我的心,应该和剑一样冷。
时风:呵。还读武侠吗。
霁月:不读了。武侠好像已经不属于这个时代了。
时风:也不是。很多事情,心还是要和剑一样冷。纵有柔情万种,奈何定要挥剑无情。
霁月:我是不是应该放下你了。
时风:……霁月,我对你,只有歉疚。那不是爱。……如果我妈没有大碍,过一段时间我还是要离开。……我在外面,……有女朋友。
霁月:我也试着交过男朋友。但是,……我没办法。
时风:对不起。
霁月:我挥之不去。
时风:如果可以补偿,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霁月:那倒也不必。人这一生里,应该有那么个心心念的人。他占据你的少女时代,填充着你寂寥而漫长的光阴。让你做着所有少女们都会做的事情。你就是我少女时代里,掠夺我所有多愁善感脆弱犹疑心思的人。你早早的占据了我的心,没有理由。你是不是伤害到我,我都不在乎。因为我一开始遇到的就是你。
时风:谢谢你。谢谢你……喜欢我。我都明白。但是我心里的那团火苗在刚点燃的时候就已经被父母的巴掌煽熄了。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他们会那么愤怒。渐渐的我开始不喜欢你了。就像被送进了戒毒所后产生的应激反应,一想到你,就只有颤栗。后来长大了,我才明白,……是我毁了你。
霁月:这样说就严重了。你只是好奇而已。
时风:我受不了人们对我的指指点点,心里早就做好了离开这一切的打算。十八岁,我终于愿望达成。我成了一个漂泊在异乡的侠客。也许我配不上侠客两个字,只是一个逃兵罢了。我冷眼冷心的挨过了整个大学。父母让我回去,我从来没有答应过。后来工作了,接触到了更多冷彻骨髓的待遇,我似乎有些明白,有些事情,也没必要那么执着。想开了,就云破月来,一片清辉。
霁月:有些人依靠执念活着。有些人要放下执念才能活着。其实都一样。
时风:朝前走吧。人生像是流动的音符,永不定格的影片,是大河涌动般的一往无前,接受它们,才是我们要做的选择。那些我们在时光碎影里受到的伤害,也让它们一同流淌过去吧。
霁月:(艰难)呵。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好难啊。
BGM03
【女生哼唱起 入】
霁月:(OS)那天夜里,我打开那些因为被情感折磨到无法入睡/而写下的文字,一遍遍读它们。那里有我的喜怒哀乐,和不可告人的私密情欲。我像一枚饱胀的种子,无法挣脱那层外衣。苦闷与欲望交织,无人诉说。也许每个人都有相似的经历,也许每个人都有别样的故事。但那天晚上,我一页一页的烧掉它们,在跳跃闪烁的火光中,我告别了我的少女时代。告别了那个穿着被血染红连衣裙的八岁小女孩。
剑客看了一眼手中的剑,寒光依旧。抬眼望,杨柳岸,晓风,残月。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完——
时间线:
6岁:霁月被小舅舅背着到处跑。看到时风在小花园撒尿。
8岁:霁月被时风骗出门,困在烂尾楼里恐吓小舅舅。时风因好奇,致其下体出血。
9-14岁:被教育不要跟男孩子多接触。不准跟时风玩。但会偷偷制造机会和其偶遇。
14岁:大汪老死,偷《多情剑客无情剑》给时风。时风拒绝接受。同年时风去外地上大学。
15-17岁:思念。
18岁: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
19-20岁:试着接触其它男生。但放不下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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