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安宁 少女音

林行止 青+音

 别赶，戴耳机，BGM拉大

 壁炉

 00:12 翻书

安宁：（坐在地毯上，抬头）老师。

林行止：（在轮椅里看书，漫不经心）嗯？

安宁：可以再给我讲一次吗？你和妈妈的故事。

林行止：（沉默）

 00:23 翻书

林行止：（抬眼）今天已经很晚了，回房间吧，小宁。

安宁：不要嘛……（倾身，胳膊肘撑在林行止膝盖上）我和她，谁更漂亮？

林行止：（无奈叹气）

林行止：（放下书）你们都很美，小宁，这没什么好比较的。更何况，时间过了太久，我和你母亲只有一面之缘，实在记不清了。

安宁：唉……这可真是让人伤心。老师，她真的很爱你呢。

林行止：（警告）安宁……

安宁：（咯咯笑）好嘛，我不说就是了。

 书页翻动

 蝙蝠飞翔

 01:35 脚步，关门

林行止：（混响）见到安宁那天，是一个暴雨夜。她被大雨淋透了，眼睛通红，提着行李箱敲响我家的门。她小心翼翼地说，母亲去世了，只给她留了这封信，信里写着我的地址。

安宁：（混响）开门的时候，他坐在轮椅里，鬓角隐约生了白发。他才多大年纪啊？不过是经历了几场战乱、瘟疫、饥荒……人类，真是脆弱。

 夜晚

 02:25 轮椅滚动

安宁：（睡觉）

林行止：（俯身亲吻额头）晚安，小宁。

 鸟鸣

  02:56 开门入

安宁：（随意哼歌，插花）

 轮椅

林行止：回来了？

安宁：（雀跃）嗯！今天花店的货不错，挑了一会儿。

林行止：（喃喃）玫瑰……

林行止：（混响）又是玫瑰。安宁时不时地会买一些插在家里，她很喜欢玫瑰花……像她的母亲。

安宁：（不满）老师，你又在悄悄地想什么呢？（走近，蹲在林行止面前）告诉我嘛~

林行止：（看着她笑）啊……没什么。回忆些故人。

安宁：（歪头）什么人啊，旧情人？

林行止：（无奈）你啊，又跟老师说这些浑话。

安宁：（调皮笑）

林行止：唉……只是想起你母亲了。

安宁：哼，还说什么只有一面之缘，（起身拿买的指甲油）我看老师你啊，记忆深刻得很嘛。

林行止：我只是记不清她的样子，又不是记不住往事了。那时候在打仗，她想要一枝花，可比你现在困难多了。

安宁：（顿了顿）她倒是挺矫情。

林行止：小宁，别这么说，爱美是人的天性，这没有错。老师只是想告诉你，鲜花这些东西，在战乱时期都是奢侈品，现在和平了，也要好好珍惜。

安宁：（涂指甲油）嗯，战乱什么的最讨厌了。（看指甲，漫不经心）打仗的时候，人血是臭的。（笑着展示）老师你看，这指甲油漂亮吗？

林行止：（端详，皱眉）这个颜色太艳了，你年纪还小，换个浅淡点的。

安宁：（撅嘴）现在流行这种呢，老师你真古板，像我爹似的。

林行止：（笑）我这年纪，你父亲要是在世，不就该跟我称兄道弟吗？

安宁：他？（清脆笑）他可是个真古董，那个家伙，还是死了好。（俏皮）相信我，你不会喜欢他的，爸爸。

林行止：（愣，不自在）唉……你这孩子……

  05:23 音乐渐弱入

林行止：（混响）我让她叫我老师。

安宁：（混响）我顺着他，叫他老师。

林行止：（混响）我不了解她的母亲，更不了解她的父亲。我不知道她的出身，不知道什么样的家庭养成她这样的性子。我比她年长些，总忍不住教她，想让她好。

安宁：（混响）他喜欢教导我，更多的时候，是照顾我。他自诩老师，但实际上，确实更像我的父亲……（笑）真好玩儿。

 街道

 安宁推着林行止

  轮椅声入

林行止：最近天气凉了，今年还没有给你买新的冬衣。等明天结了稿费，我们去逛逛吧？

安宁：好呀，我想要新裙子！

林行止：（笑）好。

  06:47 行乞入

乞丐：行行好……您行行好……

林行止：……小宁，等一下。

 轮椅声停

安宁：老师，我们刚采买完最近的吃穿用品，手里不剩多少啦。

林行止：（不忍地看着街边的乞丐们）我记得……之前有几张熟面孔的，今天怎么不在。

安宁：（耸肩）谁知道呢？换了地方乞讨，或者死了呗？这些人注定活不下去的，给他们点碎银子又有什么用，只是延长痛苦而已。

林行止：小宁，只要活着，就总会有希望。当年我帮助你母亲的时候，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安宁：（沉默）

 脚步

 钱币掉进碗里

安宁：（冷眼俯视）

安宁：（混响）如你所愿，老师。

 脚步

安宁：（乖巧）老师，我不要新衣服了。明天我们买点被子给他们吧？

林行止：（惊讶）这……（反手拍了拍安宁的手）小宁……谢谢你。

安宁：（笑）没关系呀~小宁希望老师开心嘛！

林行止：孩子，你不用这样委屈自己……（打断）

安宁：再说了，以前的衣服也能穿呀，我又没有长胖~

林行止：（叹气）你就是太瘦了，总是只吃那么一点，都不长个子。

安宁：哎呀~人家早就过了长身体的年纪了！

林行止：胡说……

 远去

 夜晚

  08:33 蝙蝠飞入

安宁：（混响）这个世界，本就应该适者生存，弱者，理应被淘汰。

 脚步

安宁：（笑）实在是不好意思，我那爱心泛滥的宠物呀，只有那点稿费，养活自己都不容易，更何况分给你们这些社会垃圾呢？所以……我只能先帮他把垃圾清理掉啦~（笑）

 蝙蝠翅膀

 惨叫，吸血

 开门

安宁：（发现林行止在黑暗中，一惊）

  09:44 音乐入

林行止：（转身面对）这么晚，跑去哪里了？

安宁：老师……你怎么不坐轮椅？

林行止：（拄着拐，往前蹒跚）告诉我，出去做什么了？（旧伤复发，痛哼）

安宁：老师！（上前扶住）为什么要走动啊？

林行止：（喘气）……疼。站起来，还好一些。

安宁：你……

林行止：（直视，轻声）回答我的问题，小宁。

安宁：啊……（笑）老师，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林行止：什么？

安宁：你的生日呀！

林行止：我们不是说好，都不过生日吗？你甚至没有跟我说过你的出生日期。

安宁：（撅嘴）突然想给你过，就过咯。我刚才出去准备礼物了嘛。

林行止：（沉默两秒，语气放缓）这个时间，哪里还有商店开门？

安宁：所以空手而归了嘛。

林行止：（叹气）好了，快去睡觉吧，老师心领了。（准备离开）

安宁：哎！（抬手拦住）

林行止：嗯？还有什么事吗？

  10:58 窸窸窣窣入

安宁：我……想送你一件礼物，老师。

林行止：（震惊）你……！（往后退）安宁，你做什么，快把（）……（打断）

安宁：（靠近）我不漂亮吗，老师？

林行止：你……我……

安宁：我漂亮的，对不对？

林行止：（急）安宁，这不是一回事！这……呃！（腿撞到，跌坐）

安宁：（垂眼看他的腿）你很疼吧。

林行止：（呼吸）

安宁：接受我，你就不会疼了，老师。

林行止：什么？等一下，安宁，你不能这样，我是你的老师啊，我……我把自己当作你的父……（打断）

安宁：（笑）你真的把我当孩子吗？（逼近）你在睡前亲吻我的时候，（俯身，轻声）内心真的毫无波澜吗？

林行止：当然！我问心无愧！

安宁：（笑）问心无愧？……那这个地方，跳得越来越快的，是什么？

林行止：（痛苦）安宁，你不能这样……我不能……

安宁：为什么不能？你就这么想保留自己的清高？（轻）做正人君子，真的有这么快乐吗，爸爸？

林行止：呃……你怎么能…这么说？

安宁：（垂眼）那就抵抗我呀，老师。用你握笔的手，推开我，打我，扇我的耳光，让我清醒一些。来啊，动手。

林行止：（崩溃）安宁，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逼我……

安宁：你痛苦吗？还是觉得快乐呢……

林行止：呃……

安宁：那些男孩和我搭讪的时候，花店店主送我玫瑰的时候……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感到愤怒和不满呢……老师？

林行止：（绝望，闭眼）

安宁：（笑）

（吻）

安宁：（混响）爱我，给我。

林行止：（混响）……给你。

 音乐渐强

  13:53 渐弱入

安宁：（混响）最终，我还是没有尝到他的味道。我想，他身上除了芬芳的血液，还有其他让我更眷恋的东西。

林行止：（混响）安宁是硝烟的味道。她让我想起皮开肉绽的大地。尘土飞扬，黄沙漫天。她的嘴唇、指尖、头发……她是无秩序，是炮火里盛放的玫瑰花。

安宁：（混响，与下同入）他不会疼了。

林行止：（混响，与上同入）我不再疼了。

 岁月流转

 写字，落叶

 15:23 翻书

林行止：又到秋天了……

安宁：（扑到背上）老师～

林行止：（笑）你这孩子。想做什么？

安宁：（撒娇）你要写到什么时候呀，今天太阳很好呢，我们出去转转嘛。

林行止：你不是一直不喜欢晒太阳吗？

安宁：也还好啦……老师喜欢嘛。（亲脸颊）晒过太阳，你会更有精神呀。

林行止：（笑，沉默3秒）

林行止：小宁，我老了，不能陪你太久的。

安宁：（不理，亲林行止）

林行止：小…唔……（回应）

安宁：（轻笑）老吗？（垂眼）我看老师精神得很呢。

林行止：（叹气，转移话题）你不想去参加舞会吗？草坪，鲜花，香槟酒。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应该带着男伴去跳舞的。

安宁：唔……我只认漂亮。（笑，抱紧）干什么呀，突然说这些。

林行止：我不能陪你跳舞，安宁。

安宁：怎么不能呢？

 16:40 脚步

 打开收音机

 走回来

安宁：来嘛，（伸手）陪我跳舞呀，老师。

林行止：（叹气）

林行止：（无奈笑）好。（握住）

安宁：（笑）林先生，你看，你带着自己的舞伴滑入舞池了。

林行止：安小姐，林某四肢不协调，还请你多担待。

安宁：怎么会呢？我的老师，做什么都是最好的。

（同笑）

安宁：我们转个圈吧，好吗，林先生？

林行止：（单手操作轮椅）好。

安宁：你看，这不是跳得很好吗，多美。

林行止：（直视安宁）你是美的，安宁。

安宁：你也是。（坐到林行止腿上，轻声）你是最美的。

林行止：胡说……

安宁：（轻）说你爱我。

林行止：……我爱你。

安宁：（亲）再说一次。

林行止：我爱你。

安宁：你爱谁？

林行止：我爱安宁。

安宁：谁爱安宁？

林行止：……林行止。林行止爱安宁。

安宁：（满意笑）说你会一直陪着我。

林行止：我会一直陪着你。

安宁：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林行止：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安宁：（笑）

（亲吻）

安宁：（混响，慢）我本想就这样，陪他过完人类的一生。可他的生命，实在太像一朵玫瑰的花开花败……我抓不住。

 严冬

广播：根据最新统计，城南和城中地区新增大量病例，已被划为重点疫区……请广大市民减少外出，注意个人卫生与防护……关于药物短缺的情况，有关部门正全力协调，请不要哄抢，造成无谓的恐慌……

  20:58 壁炉入

（节奏慢）

林行止：好冷……（咳嗽）

安宁：老师，给你把被子掖紧点，这样好些吗？（靠近）我抱着你好不好？

林行止：别……（转开头）不要离我那么近，小宁，你会生病的。

安宁：（眼眶发红）我不会。

林行止：（咳嗽）

林行止：（抬手想摸安宁的脸）小宁……

安宁：（弯腰）我在。我在的。

林行止：（虚弱，描摹五官）你在我身边这几年，一点都没变。（轻笑）当年那个小姑娘，其实就是你，对不对？安宁啊，你到底是谁……（咳嗽）

安宁：（哽咽）老师，我……

林行止：（咳着笑）没事……没关系，都不重要了。你陪在身边，老师……我很高兴。

安宁：（抹眼泪）老师，你该喝药了……对，你该喝药了。（起身跑去厨房）

 22:22 脚步

  心跳入

安宁：（呼吸逐渐加重，下定决心）

 割破手，血流入碗中

 脚步

（节奏慢）

安宁：（轻）老师，喝药吧。

林行止：药？小宁，你从哪里弄到的……（闻到血腥味，皱眉偏头）呃……

安宁：喝下去！（灌）

林行止：唔……！（吞咽）

林行止：（混响）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不敢知道那是什么。高烧在摧毁我的味觉，可当那股液体涌进口腔的时候，我的舌尖，炸开了无比强烈的腥甜味。是的……是甜味。我可能真的疯了。我像是沙漠里饥渴难耐的植物，即将在烈日下枯死，渴望一阵甘霖。我控制不住。

  23:46 音乐入  

林行止：不……不够……

安宁：（笑）好，很好。

 咬破手腕

安宁：（递到嘴边）喝吧。

林行止：（神志不清，吸血）

安宁：（忍痛，笑）喝进去，好孩子，全都喝进去……

林行止：（喝血，逐渐停下）

林行止：（虚弱地靠在安宁怀中）呼……

安宁：（哽咽）……我来帮你解脱吧，老师。很快的，不会疼……很快……

安宁：（流泪，抱住林行止的头颈，发力）

 骨断

安宁：（啜泣）

安宁：（混响）我挖出了他腿骨里的子弹，为他换上干净的衣服，仔细地，聆听着。

 24:45 生长，心跳

  一声嘭立刻入

安宁：（混响）血肉生长，断骨续连，心跳在他瘦弱的胸腔里，逐渐变得有力……睁开眼睛吧，林行止。让我教你堕落，教你苟且，教你拥抱崭新的生命，我亲爱的……父亲。

 心跳停

林行止：（缓缓睁眼，虚弱）安……宁……

安宁：（带泪轻笑，亲吻指尖）欢迎回来，老师。

彩蛋

青年林行止

 25:59 炮火

 脚步，开门

林行止：（惊讶）这么破败的房子里竟然有人？

安宁：（闻到血香，呼吸急促，睁眼）

林行止：（走近）这位小姐……你还好吗？

安宁：（沉默，冷眼盯着）

安宁：（混响）他像只不怕死的雀。我已经不记得过去了多久，战争、炮火……难以忍受的血臭。多久不进食，我会彻底枯死？我不知道。此时此刻，我想把面前的男人吸干，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林行止：你……还有力气说话吗？我这里有点水，我给你放在这里，不要害怕。

安宁：（虚弱）你是谁？

林行止：我……我是镇上的学生，来这边送物资的。

安宁：（沉默）

林行止：我来这里暂时躲一下，一会儿就走。我这里……只能分一点点出来，你拿去吃吧，活命要紧……哦对，这是我的地址。

 27:26 写字

林行止：（放下纸条）如果你之后还需要帮助，可以……可以来这里找我。

安宁：（混响）炮火连天的日子，他竟然随身带着纸笔。

林行止：嗯……（尴尬地沉默）

安宁：（虚弱）我要玫瑰。

林行止：（愣住）什么？

安宁：（克制）你不是想帮我么？我要玫瑰花。

林行止：现…现在？

安宁：（渴望血）现在。没有玫瑰，我宁愿死。

林行止：（慌）这……你等一下，我想想……啊！刚在来的路上看到一丛野玫瑰，也许还没被炸掉……你等等我啊！（起身）

 跑步

 28:17 一声炮火

安宁：（混响）他走了。空气里还残留着他的香味。我挣扎着坐起来，猜测他会在第几声炮响后被炸死……我希望他别死得那么难看，多好的血，可惜了。

 28:42 脚步

林行止：（灰头土脸，喘气）我找到一朵！

安宁：（混响，惊讶）他竟然……真的回来了。

林行止：（不好意思）抱歉啊，这朵有点小，还没开全呢，但再不摘下来，可能就被烧死了……我…我给你别上，可以吗？

安宁：……嗯。

（轻轻别在耳后）

林行止：（羞涩）你……你很美。玫瑰很衬你。（起身）这位小姐，祝愿你平安。（笑，离开）

 跑走

 炮火

音乐很美，请听完吧

《老师-番外》9046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