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恐故事集 之 午夜书41
还债事件
01
半夜画画的小孩
周芳燕走进家门，脱下高跟鞋，揉了揉因为一天工作而变得酸胀的肩膀，又看向在客厅小桌子上画画的儿子。
儿子小泽，今年八岁，长得瘦瘦小小的，特别喜欢画画。
喜欢到连作业也不好好做的程度。
周芳燕缓缓吐口气，换上一张微笑的脸，正要提醒孩子该去写作业了。
但是在靠近孩子后，她听到孩子在念一首童谣。
小泽稚嫩的声音念：“好朋友，手牵手，我们一起走！好朋友，手牵手，我们一起走。”
周芳燕的心中惊住，这首童谣她很熟悉，在她读小学、初中的时候，她也经常跟自己的好朋友，牵着手，晃着，念着这首童谣。只是后来......
周芳燕厉声吼道：“小泽！你在说什么？”
周芳燕一手将儿子扯到自己的身前。
02
因为这个动作太突然，小泽面前的画被重重划出一道痕迹来。
那张画纸飘落到了周芳燕的脚边，画面上，是一座高楼，很高的高楼，但这高楼明显还没有建设好，只是一些框架结构。
画面是从高楼下俯视看上去的，能看到在高楼边缘上站着两个人。
距离太远，看不清那是什么人。
小泽被妈妈凶巴巴的模样吓得扁嘴哭起来。
周芳燕看着他这模样也心疼得不行。
小泽的爸爸在他才一岁的时候，出意外去世。
她蹲下身和儿子平视着，摸着儿子的头。
周芳燕柔声道：“小泽，对不起，妈妈太累了。不过，你应该写作业，而不是在这里画画。”
小泽吸了吸鼻子，点点头，转身掏出作业本。周芳燕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手里还拿着那幅画。
周芳燕：“小泽，为什么要画这画？”
小泽：“就是想画。”
周芳燕：“那首儿歌呢？谁教你的？”
小泽的动作顿了一下，才说道：“没人教，心里这么想的，这么念的。”
“那以后，别再念了。”
小泽仰着头，看着妈妈，不解地问道：“妈妈，为什么不能念呢？”
周芳燕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她起身走向厨房。
03
一夜过后，周芳燕跟许多妈妈一样，要早起准备早餐送孩子去学校。
她刚走到客厅，被餐桌上的一幅画给惊呆了。
那幅画依旧是一座没有完工的高楼，高楼边缘上，依旧站着两个人，这次画面的距离拉近了不少，能基本看清楚那两个人穿的衣服。
白色上衣，黑色短裙，是女生。
看不清细节，但她一眼便确定这套是多年前的高中校服。
现在初中高中的校服很多都是运动装，在很多年前，明南市的校服，小学、初中、高中女生都是白衬衫加黑短裙的搭配。
周芳燕一声低呼，脚步不自觉的后退一步，腰间撞到餐桌，痛得她眼眶都红了。
她没有急着做饭，而是忍着痛，赶紧打开手机，查看昨晚上的监控画面。
凌晨一点多，儿子小泽从房间中出来，他没有开灯，在这样的黑暗中，拿出纸笔，开始画画。
他的嘴里还在一直呢喃着什么。
03
周芳燕把声音调到最大，仔细听了一会，脸色刷白。
儿子不停重复说的是：“好朋友，手牵手，我们一起走。”
监控有夜视功能，看到的画面都是泛青的颜色，让这一切看起来那么诡异。
小泽竟然在一片黑暗中画下这幅画，还是在那样的呢喃中。
周芳燕低声自言自语道：“小泽！出事了！”
她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是她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些事。
夜晚再次来临，周芳燕没有让儿子一个人睡小房间，而是笑盈盈地抱着儿子跟她一起睡在大床上。
睡前还给儿子讲奥特曼打怪兽的故事。
看着儿子沉沉睡下，她默默起身，把房门反锁后，才回到儿子身旁，睡下。
可是这个晚上，她睡得并不安稳，儿子起身的时候，她迷糊着醒来。
等儿子打开房门出去，她也已经跟在他身后走出房间。
她紧张，害怕，她的心是在嗓子眼跳着的，她的腿是颤抖的。
但是那是她儿子，她不能丢下他不管。
04
她默默跟在小泽身后，小泽却好像是在梦游一般，没有理会妈妈，抽出纸笔，在餐桌旁开始画画。他依旧没有开灯，在黑暗中，用半个小时画完这幅图。
周芳燕打开灯，小泽明显被吓一跳的样子。
周芳燕吼道：“你不睡觉，你在干什么？”
小泽扁扁嘴，要哭起来，轻声叫一声：“妈妈，我想画画。”
周芳燕扯过他的画，依旧是那高楼，依旧是那两个女生，画面角度升高了。
距离又拉近了一些，让她能清楚的看到那两个女生的发型，一个短发，一个马尾。
他们的脚边还放着书房，那书房是那么熟悉。
周芳燕捂着嘴，哭起来。她一把抱住儿子。
周芳燕哭道：“儿子，小泽，妈妈一定会让你活下去的。”
说完，她仰着头，朝着空荡荡的屋子哭喊。
周芳燕哭喊道：“小洁！你有什么冲我来。我儿子是无辜的！冲我来！”
05
天亮之后，周芳燕没有去上班，而是去小河街。
之前她在小河街给老公买香烛纸钱的时候，看到那里有个店铺，没有招牌，只用黑色的墨水在门口右边的门框上，写着“问米”两个字。
当时，她还笑着说，怎么这年代，还有人没饭吃要问别人要米吗？
这跟乞丐不是一样吗？
卖香烛给她的那老板告诉她，问米是问灵，是问死人的意思。
她这次再次去到小河街，找到那家店铺的时候，店门却是紧闭的。
她问隔壁的店铺，老板告诉她，问米婆太老了，已经走了。
不过她还有个孙女，也会问米。
需要的话，打电话就行。
她照着门框上涂改过的手机号码打过去，接电话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声音。
周芳燕不安道：“我，我想要问米，问，问鬼。”
云凝：“那是你什么人？你想要问些什么？”
周芳燕即使是站在大太阳下，握着手机的手也依然颤抖着。
06
周芳燕哭道：“她是我以前的好朋友，我想告诉她，不要动我儿子，我给她还债。”
约好时间在晚上九点后，云凝挂断电话，看着面前的莫千睿。
云凝：“师傅，你都看这两张图一个多小时了，还没研究清楚吗？”
莫千睿：“有点耐心。这种事，一个疏忽出错，是能要小命的。”
莫千睿感慨：“这美好大厦啊，就算只是园林景观设计，也能收不少钱吧。他离九还会这个？”
云凝：“欧思国的公司接手美好大厦，想在大厦顶上弄点绿，他怎么想的呢？”
莫千睿没好气道：“我不管欧思国怎么想的，我只想知道离九是怎么想的。”
云凝：“我今晚上要回去问米。我强烈建议，你跟我一起去吧。要不，你一个人出摊，往那一蹲，竟看图，客人来了都不招呼，被人偷小刀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