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角色
巽卿
男,0岁
男
云林
女,0岁
女
化云归林
编剧:安林
鸣谢百川剧社冠名
简介:有言“越名教而任自然”,也有言“想出世的,快出世罢!想上天的,快上天罢!①”
云林:冷情之人,志在山林。
巽卿:巽(xùn)。文采斐然(不过我没有能力写出他的文采,就……把这个当成他的人设吧)。
正文
(BGM单曲循环)
BGM1
/茶馆初遇,台上说书人正在说书/
云林:(自语,情不自禁)女子游历四野,男子囿于家室。不落俗套,妙极妙极!
巽卿:姑娘喜欢这故事吗?
云林:世人皆歌颂男子当建功立业,封王拜相,独此文写男子受困方寸,心中郁郁不止。世人皆教导女子应相夫教子,宜室宜家,独此文写女子飒踏远行,遨游山林之巅。旷达修远,大异于俗,更兼文辞华美、说理缜密,单论文本而言,我可谓喜爱至极。
巽卿:姑娘觉得,这故事中的女子应该投入山水草木吗?
云林:遥观山水不如入境相伴,绘写草木不如入林相亲,有何不好,又何来不该。
巽卿:尘世羁绊,除非出家修行之人,有谁能轻言割舍?故事固然不俗,可你且看台下诸位听众,不过以猎奇之心/图之一乐,有几人当真?又有几人认同?
云林:目之所及,两人而已。
巽卿:(故作疑惑)其一为姑娘,这其二……
云林:自是面前这位……作者本人了。
巽卿:(笑)姑娘此言何意?
云林:那说书人,言谈语气间,将这女子视为疯癫入魔,将这男子视为窝囊之至,抑扬顿挫,极尽夸张,台下诸人亦随之兴致起伏,嬉笑怒骂。唯独你,眼神幽暗,叹息不止,似是为这故事不值。且你手上有墨迹晕染,定是个写字人。
巽卿:姑娘敏锐。
云林:(掩笑)更主要是因为,开讲之前,我方见你从台上走下,想必是与那说书人有些来往。没想到巧言一试,你便直接认了。
巽卿:(笑)是,我确为这文稿的执笔人。
云林:那说书人如此曲解先生之作……先生何不提前与他说明故事本意?
巽卿:(轻叹)是我让他如此演绎的。
云林:(反应过来,微冷)哦,如此么。
巽卿:我与他,都是俗世之人罢了。
云林:这俗世有何好留恋,不过勾心斗角,争权逐利罢了。我与这书中女子一般想法,万千世界,人之所居/不过一隅,山林中的新奇之物却多了去了,与其留恋人间,不如投身自然。(品茶)
巽卿:(沉默一下,看着她)姑娘,可愿一观这故事原稿?我是说,未曾修改删减的版本。
/巽卿书房,云林翻阅书稿/
云林:……原来是金斑喙(hui)凤蝶,虽然“金凤蝶”念来朗朗上口,可原稿中这说法才显得完整严谨②……(继续翻阅稿件)这八角枫,既然文中言及它只生长于向阳坡上,那么应当是瓜木——与八角枫同属,习性却不同③……(看完,击节赞叹)真是好文,可谓酣畅淋漓,境界又远在说书讲演之上。
巽卿:谢姑娘指教。
云林:无妨。这故事深得我心,我自会尽我所能完备它。
巽卿:你不觉得女子最终老死山林中,太过悲寥孤寂吗?
云林:你又是否觉得男子一世为家国奔忙劳累,终使他此生无悔?
巽卿:(会心笑)姑娘奇人。
云林:你这“奇”之一字,你是把我也当成那些猎奇的玩意儿了吗?
巽卿:(笑)是在下失言。
云林:“达人之所未达,探人之所未知”。我只愿远离这尘世,归了山林罢了。
巽卿:姑娘见识广博,志向脱俗,今日得交,深为钦服。只是……(犹豫试探)观姑娘礼仪举止,不知姑娘出身哪家名门?在下又该如何称呼姑娘?
云林:以你之才华气度/无心仕途,又何必在意我之举止行为/出身何处?至于称呼,也不必留了。我不日便要出发了。
巽卿:继续在山林中游历吗?
云林:是,接下来想往西南走走。
巽卿:林中游历,险象环生。多多小心。
云林:生死由命罢了。
巽卿:姑娘豁达。(欲言又止)
云林:怎么了?
巽卿:(犹豫)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云林:请说。
巽卿:姑娘于山川草木间中有所得时,可否寄些书信分享于我?
云林:你若有心,何不如我一般,投身山林?
巽卿:(苦笑)我……终是为俗世所累,不如姑娘,孑然一身,乐得逍遥。
云林:好,我应允了。
巽卿:(深深作揖)如此,便谢过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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巽卿:(OS)此后,常有她书信寄来。
云林:(混响,喜悦)经江南杏子谷,求医之人络绎。历经千辛/求得草药集三册,愈知草本药用之理。
巽卿:(OS)三年间,我依着她的来信和经历,落笔为书。如同随她脚步一路南下,又向西而行,游历山河。
云林:(混响,惬意)又里许,为珠帘水,水倾下处甚平阔,其势散缓,滔滔汩汩。峰索水映,木秀石奇,意甚乐之。④
巽卿:(OS)山水秀美,草木丰茂。心向往之,情难自抑。
云林:(混响,赞叹)海棠紫荆,映荫溪色,玉兰芳草,处处不绝。④
巽卿:(OS)到了成家的年岁,家中聘下某世家小姐,温婉端庄,与我甚合。可思及八月成亲后的生活,我突然不愿停驻城内,决心寻她脚步,前往深山一行。
BGM3
/山间,两人沿溪行走。巽卿有些吃力。/
云林:你且看这“篱绕桉树”,枝蔓交错,多奇特变幻之景。(笑)可若说飘渺灵动,我最爱这水上迷雾,缭绕朦胧,如临仙境。
巽卿:(深吸口气)是啊,心宽气清,再无俗世烦忧。
云林:待迟暮时,还可观鱼虾嬉戏,自是一番山野之乐。(看他疲惫)歇一歇吧。
巽卿:(笑笑)好。
云林:这几日路程不短,你这书生体质,也是难为你跟得上我的脚程了。
巽卿:可近来心境是从未有过的轻松,不虚此行。
云林:竹吟山中,我偏爱此处,于此处静坐,只觉岁月凝滞,静谧清幽。
巽卿:既然偏爱,何不长留?你来信之中,从来步履匆匆。此番若不是为了带我游历,你也不会放慢脚步,早已赶往下一座山了吧。
云林:山川秀丽,风景各不相同。若眷恋一处,岂非错过万千美好。自然造化,变化无穷,我愿尽我此生,贪得一窥。
巽卿:贪得一窥……
云林:人活一世,总要去见些天地。纵然人生苦短,而天地无涯,可多行一处,便多见过一处。
巽卿:是啊。达人之所未达,探人之所未知。
云林:你呢,还能游览几时?定好何日返程了吗?
巽卿:(叹息)后日返程吧。山中无甲子,我不敢久居。
云林:那我带你往回走吧,再深入,怕就要赶不及回城了。
巽卿:不急,休息好再说。你已看过我的新稿,意下如何?
云林:这新稿,绵密瑰奇,蕴有万千气象,确是你所擅长。可最绝的是,章回之间与前本一一映衬,严丝合缝,正如你所言,可称之为“鸳鸯本”,精妙之极。
巽卿:他人打趣我,说我只写男子失意,女子得意,怕不是因为我自己本身失意,便觉天下男子皆失意。
云林:只看到你故事中男子的失意,此人怕才是真失意。
巽卿:(笑意)你觉得主角之间有男女之情吗?
云林:你这个作者,倒是问起我了?
巽卿:每个看客心中的故事都不相同,我好奇的,是你所见的故事。
云林:两人相交是因为志趣相投,应当只是知己罢。不过,我远离尘世太久,有些记不清情爱为何了。
巽卿:(笑笑)我也觉得是知己。只是说书人告诉我,这故事这么写还不够,听众都等着听两人之间的情意绵长呢。
云林:你呢,你会这么改吗?
巽卿:会吧。
云林:(低声)果然是你。(坚定)无论你怎么改,在我心里,这个故事只是你拿给我看的模样。
巽卿:它在我心里也是这般模样。
云林:(轻笑)如此,才不负你我相交一场。
巽卿:(也笑)离别也即,你我竟无半分沉重,犹能如此风轻云淡。
云林:因为我要继续前行,而你也有自己应做之事。
巽卿:是啊,我们都要继续自己的应行之道,应做之事。
/一时静默/
巽卿:你想要游历到何时?
云林:到我再也走不动路之时。
巽卿:待你走不动了,便安定下来吗?
云林:不,若我走不动了,便爬去崖边,翱翔天际。
巽卿:那若这天下风景看遍,你会去哪里?
云林:那就出海吧,行至海角尽头。
巽卿:你不在意埋骨客乡?
云林:山河皆可为家,草木均是我乡。
巽卿:那岂非无碑无铭,亦无人悼念。
云林:我这一生,无国无家,无忠无孝,也没什么必要留下什么。何况这世间,除你之外,也再无人知我了。
巽卿:听这话的意思,只有我有资格为你写些碑铭悼文了?
云林:是啊,只有你写得出我。待我死后,也只愿读你烧给我的悼文。
巽卿:哎,无忌无讳。
云林:(轻笑)山野间游历本就九死一生,哪里有这么多忌讳。
巽卿:(略急)你我至交好友,如何不忌讳!
云林:(微愣)……人终有一死。
巽卿:可我会牵挂。(认真)若你为风筝,我便是你身后的那根线,若你疲累,便回城找我,我一直在。别轻言离别,好吗?
云林:(有所悸动)
巽卿:你为我在外游历之脚步,我为你在城安稳之居处。此言,永不变。
云林:……方才所说,我的悼文由你写,可当真?
巽卿:快呸几声,我不该提这话茬。
云林:以一年为期,若间隔一年未有来信,便动笔书写悼文吧。
巽卿:你……
云林:虚度一世,也只有你,能真正写下我的悼文了。
巽卿:(OS)她带我游览七日,便匆匆辞去,向更西方远行。我也回归本家,娶妻成家。新帝登基,正是风云际会之时,有幸蒙荫,得以入仕中枢——既走上这条道,便应竭尽所能,以求不负众望。
云林:(混响)譬(pi)若王侨之乘云兮,载赤霄而凌太清。⑤
巽卿:(OS)俗世污浊,难以独善其身,唯独她的来信,如同清泉潺潺,润人心脾,涤荡心间。
云林:(混响)齐万物兮超自得,委性命兮任去留。⑥
巽卿:(OS)只是……她来信间隔越来越久,措辞越来越凝练概括,忆及临别前她让我书写悼文,不免心惊。
无BGM
/距离上次道别,又五年而过。巽卿家中。/
巽卿:(铺纸,犹豫落笔)悼、文。(看着这两个字,颇觉刺眼,遂掷笔)罢了,再等些时日吧。(思忖)不然,我去漠北寻她?(心底苦涩)若寻不到,再提笔也不迟……
/风过叶落,巽卿有些微冷/
巽卿:(轻喊)阿恬,将窗户掩上。(无人应)罢了,我自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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巽卿:(欲合窗,看到远处人影)……你,是你?!
云林:(静立远处,平静却难掩疲惫)是我。
巽卿:(惊喜,轻喊)你回来了!你来寻我!你且等着,我来迎你。罢了,径直进来便好,正门在南侧。
/家中,大堂。云林全程是平静淡漠却难掩疲惫的状态/
巽卿:(斟茶)你让我好找,自上次一别,你寄信的间隔越来越长。初时三个月便可收到一封,后来六个月才有一封,这十几个月更是一封都无。想起上次临别你我玩笑,若一年无音信便为你书写悼文,实在惊惶不已。(笑意)幸而我悼文未成,便见你立于窗外。
云林:(平静)生死天命,何必在意。
巽卿:此悼文若成,就如同亲手送走了一位朋友,一别如斯,难免黯然销魂。
云林:终有一别。
巽卿:先不提这些。你近些年如何?你上次来信,所描绘之地物,乃是甘州赤壁丹岩⑦,有七彩光泽晕染其上,此是北方荒漠之景,你去了漠北?
云林:正是。
巽卿:久不见你来信,我都想启程去漠北寻你了。只是你来信不再提起路线,漠北太大,再加上草木不丰,我更无法依植被定位你之所在。此次我若去寻你,想必不会如上回顺利。
云林:你也走不开吧,都已经成家了。又何必把话说得这么动听。
巽卿:(愣)也是,家中还有妻儿老小,确实走不开。
云林:(低头)
巽卿:此次再见,你好像没有之前那么有精神了。长途劳顿,多折损元气。若是乏了倦了,我可替你寻处居所……
云林:(打断)你要劝我留居城镇中吗?
巽卿:我……
云林:(冷)果真是成家立业了,你我已然不再投机。
巽卿:你这是何意?你我许久不见,何故一见面就如此夹枪带棒,是在嘲弄我吗?
云林:(愣,沉默)我……非是嘲弄于你,大概是嘲弄我自己罢。
巽卿:这又是何意?
云林:(下意识抚过手腕)我不喜尘世,却终归还是留恋人间的。
巽卿:(看到她手腕的伤)你手腕怎么了?这个印子,是被什么毒物噬咬过?发生了什么?
云林:漠北与南方是完全两处风光,我太过痴迷,忘记了沙漠凶险,被毒蝎子咬了手腕。幸而还是活下来了。
巽卿:(半晌说不出话)你,你还是……
云林:又想劝我留下?
巽卿:至少,你也可以长居南方,我们便可常相见,不好么?
云林:若埋骨黄沙,也没什么不好。
巽卿:那你为何还回来!
云林:(几乎有些迷茫)……我不知。
巽卿:何为不知?
云林:(垂眸)我不知我为何回来,我好不容易行至漠北,我不该回来。在西南我也数次九死一生,都毫无遗憾,然而,此次我于沙漠昏倒,心底徘徊不去的想法居然是,若我这么死了,你就看不到我新写的文稿了……
巽卿:(心情复杂)你……
云林:醒来后,我不复从前精神。心中虽然还想往西北天山一观,脚下却踏上了返程。
巽卿:你我之前言及,你如风筝我如线,不管你行多少路,我都在此守候。(欣慰)还好,你回来了。
云林:……(未接话,半晌,从怀中拿出一本册子)这册子,是我近些年游历的随笔,除去寄给你的那些,还有些绘图和感悟,你且收着。
巽卿:好,我会连同此前的书信,为你整理作序,广为抄送,也让世间这些井底之蛙见识见识世界广袤。
云林:随你罢。
巽卿:不过,这署名写什么?你此前来信,皆以信中某个地物或草木落款,一信一变,没个定数。如今全册集结,你且挑一个最爱之物,或者……(试探)直接署上你的名字?
云林:(眼底浮起一些怀念)初次见面,你也这般问过我姓名。
巽卿:只是你我相识十余载,你依旧未曾告诉我。
云林:……称呼,也不必留了。我不日便要出发了。
巽卿:(笑)你啊,看来都还记得。
云林:(扯了扯嘴角,却还是没笑出来)
巽卿:(意识到什么,敛笑)你,又要出发了?
云林:是。
巽卿:可我观你神色,明明疲惫至极,为何不留下?
云林:我不想停下。(看向窗外)我是来道别的。
巽卿:(感叹)你我见面从来匆匆,下次又不知何时了。
云林:没有下次。
巽卿:你胡言些什么!(担忧)还是说,余毒未清?我去给你找大夫瞧瞧,你等身体无恙再出发。
云林:我身体已经无恙,我只是……(眼神飘向远方)不愿再与你有任何关联了。
巽卿:(愣)什么?
云林:君为风筝我为线,这个说法不好。我走不远了。
巽卿:怎么不好了?如何不好了?你大可走你的,我从不曾强行留你!
云林:(扯了扯唇角)不是你留我,是我心有记挂。
巽卿:心有记挂不好吗?若心无记挂,上次险境你都未必能活着回来!
云林:生死有命,不必强求。
巽卿:你!(试图平静)先不说这个,我给你安排住处,你先调养好身体。
云林:我身体很好,常年行走,早就习惯了。
巽卿:但你精神不济,不能远行。
云林:不再有所惦念,我只会心神更加放松。
巽卿:(有些受伤)你当真如此厌倦我?
云林:不是厌倦。只是这线,生长在我心里,时间越久,缠得越紧。其实,它与你无关,不过是我给自己的束缚罢了。(垂眸)就算不是你,是其它人或物也是一样的,绊住我的,都应当舍弃。
巽卿:……
云林:其实,细想起来,我也不解你为何留我。
巽卿:什么?
云林:你已成家立业,终日繁忙,我不来信,你也只是少了个新奇玩意儿打发时间罢了。
巽卿:(隐怒)你觉得你的书信,于我而言只是个新奇玩意儿吗?你忘了你我二人谈论自然风光时的洒脱惬意吗?你我相交多年,为了刺激我,你竟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云林:(默然)
巽卿:是,你在割断俗世牵绊,而我为家国责任所困,只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只能依托你的文字避世片刻。这是我的无奈,却也是你于我的意义。
云林:(垂眸)……再重要,也与你如今的道路南辕北辙了。
巽卿:(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说了,你先在客房住下(休养好身体)……
云林:(打断)你能否舍弃功名利禄,随我探寻山川?
巽卿:(一愣)什么?
云林:你能否不顾父母妻子,随我漂泊林间?
巽卿:我……
云林:你能否忘却凡尘一切,随我埋骨荒野?
巽卿:(沉默)
云林:你说过,你为俗世所累,就算你不贪图功名,却不可以不担负责任。你不如我自由,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你我各有苦衷,无法妥协。既如此,不必再有往来,权当我死了吧。
巽卿:……只是如以前一般牵挂着,偶尔来信,也不可以吗?
云林:你还不懂吗?是我变了,是我如今走不远了。我已经舍弃了太多,若被你牵绊脚步,岂非前功尽弃?你我各有所求,你不能伴我走,也不要牵住我心神。(看向远方)我宁愿化荒野白骨,也不愿为尘世金玉。
巽卿:(握紧拳头,背过身去面对着墙)你当真以为我对你的身份一无所知吗?
云林:(沉默)你若知晓,就更知我放弃多少,才换得如今自由。
巽卿:(苦笑出声)呵。
云林:(转身欲离去,又停下)……那篇悼文,写完它吧。
巽卿:(大声)云氏女林,天家贵胄,自幼聪颖。荣乾二十五年,豆蔻年华,香消玉殒。(低声)你猜,除我之外,还有人知晓你活着吗?⑧(转身)
/房间已经空无一人/
巽卿:(愣住)
云林:(混响)以你之才华气度/无心仕途,又何必在意我之行为举止/出身何处?
巽卿:(自嘲)道不同,终归殊途。(叹气,慢慢走回书桌前落笔)予吾友未死先悼文。吾有友人,不知年华,遑论籍贯。自幼聪敏,醉心自然……
云林:(混响)你不如我自由,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巽卿:步行万里,以山水为魂;泼墨挥毫,以草木为心。
云林:(混响)山河皆可为家,草木均是我乡。
巽卿:传旁人之风者众,传我之识者鲜,独传尔之神者,绝矣。呜呼哀哉。⑨
云林:(混响)我宁愿化荒野白骨,也不愿为尘世金玉。
巽卿:希尔/魂飒踏兮,赴鸿梦。归云林兮,化乘风。(搁笔)
云林:(混响)虚度一世,也只有你,能真正写下我的悼文了。
巽卿:(OS)以生祭死,无忌无讳。我羡你果敢决断,无所畏惧。我恨你来去如风,不留余地。可作为知交挚友,我更希望你……终能得偿所愿,化云归林,不枉此生。(拿起悼文)如此想来,你是生是死又有什么要紧,这万里河山,你无处不在。(扬起手)
/秋风片片,纸张飞扬于天际。/
巽卿:(微微抬头注视着)谨以此文,道别。
谢狐满多海报和封面。
谢穹霄润笔!以及帮忙想的男主名字!!霄霄好绝~
周易八卦中,巽卦意象东南风,取义谦逊而无往不利;卿可为官名,亦可为好友互称。
我大呼绝妙,穹霄笑言“快乐风男”。
林语堂:“中国文人得意时是儒家,失意时是道家。”
清明节完稿,算是写给自己不可能的人生的悼文吧。
安林
2022年4月5日
备注
①“越名教而任自然”:魏晋时期嵇康、阮籍等人的思想;“想出世的,快出世罢!想上天的,快上天罢!”:出自鲁迅《华盖集·杂感》
②金斑喙凤蝶:主要分布在福建、江西、广西、海南等地,栖息于海拔1000米左右的常绿阔叶林山地,中国国蝶,珍稀濒危。
③八角枫:八角枫属,生于海拔1800米以下的山地或疏林中;瓜木:八角枫属,生于海拔2000米以下土质比较疏松而肥沃的向阳山坡或疏林中。出自《中国植物志》官网。
④“又里许……处处不绝”:出自徐霞客《徐霞客游记》。
⑤“譬若王侨之乘云兮,载赤霄而凌太清。”出自刘向《楚辞·九叹·远游》。
⑥“齐万物兮超自得,委性命兮任去留。”出自嵇康《琴赋·凌扶摇兮憩瀛洲》(我真的好喜欢夏黄泉的《抚琴人》啊啊)。
⑦甘州赤壁丹岩:原型是甘肃张掖七彩丹霞。
⑧豆蔻是十三四岁。本来设想女主只是个年少经历抄家、看尽人间百态的大家闺秀,类似惜春,但是名字定了云林之后,莫名就想和咫尺江山联动一下,就修改成如今模样了。荣乾帝无女,夏黄泉说可以是荣乾兄弟的女儿,或许是个郡主吧。谢夏黄泉授权。如有bug,都怪他懒得看全文(小小声)。
⑨悼文这几句,化用自夏黄泉所书【6788】《予一尾鱼未死先悼文》,更有一尾鱼回赠【6321】《谢夏兄先行悼文》,观此二文,可见虾之识与气度,鱼之神与才情,与二人超然之谊,颇为有趣。不过,本pia本只是玩梗,情绪与原文无关,主角更与两位编剧无关,特此声明。此外,虾称鱼为卿,本文中为凑好友“希尔”id改为尔。
说起来,我化用了好几位朋友的id或梗~
谢谢夏黄泉(虾)、一尾鱼(鱼)、迟暮、甜湉恬栝、、水雾、希尔、白骨、罹安(我刚编完“篱绕桉树”这词,这姑娘就把id改成卡门了,就这样叭)的id友情出现,以及我强行化用鱼虾“未死先悼文”、穹霄“总写男主失败”(“总写男主失意”)和水雾“写情侣本”(“鸳鸯本”)这三个梗~虽然他们都授权让我随便用,但其实我猜她们自己都没有看出来这几个梗,果然是我写得太隐晦么(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