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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共22段

第十六部分  懂教育

别总在思考要个孩子的得失了，当你失落、辛苦、纠结，愤愤地回到家时，把孩子抱到怀里的那一刻，觉得一切都是浮云，这就值了。

别总想着跟孩子做交易

1.

有一次，我带儿子去看电影。到电影院的时候，我们的座位上坐了一个妈妈和一个小孩，我说：不好意思，这个座位好像是我们的。为了防止对方尴尬，我还特别选用了“好像”这个词。

那个妈妈毫不客气地说：你们坐别的座位就不行吗？

看她理直气壮的样子，我一下就较起真儿来，说：不行，谢谢，请你们坐回自己的座位。

她不情愿地站起身，这时候她的小孩哇哇地哭起来，死抱着座位不放，说就要坐在这里。她说：你看，我家孩子都哭成这样了，你们坐我们的座位去吧。

我说：孩子一哭，就可以把别人赶走？您儿子娇贵成这样？

她一边哄小孩一边又跟我商量：要不让你儿子跟我儿子坐一个座位？

我说：不行，请按规矩做事情。

2.

这时，她的小孩抓狂一样地嚎叫，说就要坐这里就要坐这里。这时，她仿佛在跟自己的小孩说：没办法，遇到了素质不高的叔叔，这样吧，我们坐回自己的座位去，看完电影妈妈带你去肯德基。孩子听完停止了哭声，然后爬起来跟妈妈去了他们的位子。

这事儿让我挺有感触的，平时我也不得罪谁，怎么突然就被人扣上了“素质不高的叔叔”这样的罪名。其实，我并不想讨论这位母亲的素质，只想说说教育孩子这事儿。我特别想通过这件事让她明白一个道理，她儿子并不是宇宙的中心，行走在社会上，不是每个人都会让着你，哭闹也不行。

3.

而这位母亲用去肯德基为条件，把孩子成功带回自己的座位，这种方式我也非常不认可，这是跟孩子做交易。做交易的前提是你拥有某种权利，然后才可以用别的利益来交换。这座位本来就不是你的，让座位是你的义务，也是规矩，这是不可以用别的利益来交换的。

我相信这孩子平时也是在交易模式中的，所以在遇到任何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时，就通过撒泼打欢来增加谈判的筹码。在这种屡屡得逞的模式下，孩子没了规矩，也没了素质。

4.

如果是我儿子破坏了规则，我会直接用规则教育他，比如不可以坐别人的位子，不可以说谎，不可以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没有什么可协商的。而我在春节假期期间，见到了很多孩子的父母，都如同电影院里这位妈妈，把对孩子的教育，全部变成了交易。

“如果你听话，回家就给你玩手机。”

“如果你这么吵，你回家做作业吧！”

貌似家长们就这两招儿，所以在孩子心目中，玩手机成了奖励，而做作业成了惩罚。所有跟这两件事不相干的问题，都成了交易。孩子们都是很聪明的，当他们很快觉察到父母们的这个模式后，就会在任何事情上去交换本该不属于自己的利益。

5.

我特别想给父母们提几个建议。

首先，涉及原则的事情，没有交易可言。做错了事情就该道歉，而不是道歉就可以晚上玩手机，这两件事完全无关。如果撒泼打欢就必须严厉批评教育，这是对孩子负责。因为你的爱不能保护孩子一辈子，你的孩子也不会只在有你保护的环境下长大。会叫的孩子不应该总是有奶喝，这时候应该是有棒喝。

6.

其次，如果要交易，必须要有明确的规则。比如我儿子小的时候，我曾经模仿《大耳朵图图》动画片里的方法设计了兑换券，每周发七张电视券和七张游戏券，每天最多用两张，孩子从此就没有再撒泼耍滑过，他也开始学习有限资源的合理使用。但这种交易不应该涉及其他问题，比如做作业并不会多奖励一张券。做作业是义务，不是可以交换的权利。

7.

最后，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这句不是虚话。如果自己做错了，应该立刻道歉改正。如果孩子做错了，应该立刻教育，而不是想办法损害别人的利益来成全孩子，不要总把期望寄托在别人的不计较和不好意思上。当着孩子面的时候，每一件事都想想：

将来孩子会不会学得跟我一样。

希望每个孩子都健康成长，也希望每个父母都能做好榜样。

 幼儿园如何才能好起来

8.

胡适曾经说过一句话：“你要看一个国家的文明，只需考察三件事：第一看他们怎样待小孩子，第二看他们怎样待女人，第三看他们怎样利用闲暇时间。”

随着女权主义的发展，也因为女人们自强不息，第二件事已经改善得不错。而闲暇时间的利用，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现在也呈现多姿多态。但唯独第一件事，现在却总是丑态百出。

我经常听到关于幼儿园虐童的新闻，试想身为家长本来压力就够大的了，勤勤恳恳工作，兢兢业业炒股，老老实实纳税，默默无闻还房贷，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怨言，总指望着靠自己赚的钱就能给孩子赢得一个美好的未来。

9.

结果有一天忽然发现，幼儿园竟然虐待自己的孩子，你会不会就崩溃了。在这一系列虐童新闻爆出后，有人开始呼吁：幼儿园应该公办，不应该民办。我有不同的意见。

我查了一下，世界上近两百个国家，只有沙特阿拉伯这样的土豪国家的幼儿园是公办完全免费的，其余国家都或多或少收费，都是公办私营混合着来。你们想过为什么吗？像北欧一些国家已经富得流油，它们的幼儿园也不会完全由国家承包下来免费：一是因为学前教育的主力军应该是父母，而不是学校，这些国家并不想给家长完全托付给幼儿园的错觉；二是因为市场化的参与往往才能带来更好的服务。

10.

目前，国内的幼儿园基本也是参照国际惯例，大部分地方是以公立幼儿园为主，收费标准每个省、每个城市的规定都不同，但基本上不会很高。以北京为例：一级园保育教育费为750元/生月，住宿费为300元/生月；私立的幼儿园收费则区别很大，从几千元到几万元不等。尽管如此，幼儿园依然供不应求，存在巨大的缺口。根据教育部全国教育事业发展统计公报，2015年中国共有22.37万所幼儿园，其中民办幼儿园14.64万所，在园人数是4264.83万人。平均下来190个孩子一所幼儿园，基本上处于根本不愁生源的情况。

11.

我们拿在《经济学人》中幼儿教育水平连年排第一位的芬兰做个对比。在1公里范围以内，芬兰至少会有4所幼儿园。形式多种多样，可能是公立幼儿园、私立幼儿园、国际幼儿园、私人家庭日托班、开放幼儿园，也可能是早教俱乐部。幼儿园的覆盖率这么高，所以师生配比很低。根据儿童发展的阶段性特点，芬兰幼儿园内部分0~3岁小组和3~6岁小组：前者师生配比是1∶4，一个班平均有12个学生；后者师生配比是1∶7，一个班平均有21个学生。芬兰幼教这种师生配比，在全球都是高标准。对比看幼教质量不错的上海，根据上海统计局数据，上海的师生配比约是1∶10，一个班级平均有30个学生。

12.

所以，我认为解决幼儿园问题的关键在于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中国的婴幼儿教育资源严重缺乏，应该鼓励开办更多民办幼儿园。现在的幼儿园竞争严重不足，在服务设施改善方面就缺乏动力。试想，如果幼儿园360度无死角监控是标配，那硬盘动不动坏了，摄像头动不动不灵的幼儿园就会无人问津。

而早教市场的竞争加剧，就会逼迫幼儿园做出变革，比如以更高的薪水招聘高素质教师。要用市场竞争来优化服务，而不是用公立取代私立民办幼儿园。看看高速公路就好了，大部分高速收费口连支付宝都不支持，为什么？因为没有竞争。

13.

如果是市场化竞争，客户送钱，难道不是怎么便利怎么来吗？少数公立幼儿园，主要是为低收入家庭服务。而更多样的私立早教机构，应该更多地交给市场。

其次，交给市场后，国家监管部门必须严厉监管，提高幼儿园教师门槛，定期与不定期地督导。视频监控直接跟教委联网，由教委随机抽查，一经发现违规，信息公开，及时让这些幼儿园曝光，该处罚处罚，该移交公安机关追究刑事责任追究刑事责任。人性可善可恶，但规则可以引导人性不敢作恶。

14.

最后，用科技来改变现状。现在互联网如此发达，让家长在手机端实时监控又不是什么难事儿。既然目前彼此信任度这么低，不如就交给科技来解决。

我们说了这么多，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父母的责任。不管自己多忙，父母每天都应该问孩子三个问题：一是今天在学校学到什么（监督学习质量），二是在学校里老师都在做什么（监督教师素养），三是小朋友之间发生了什么（监督学校氛围）。

这就算是现在父母的“每日三省孩身”吧。

 老师也是人

15.

每年教师节，所有人都会感恩老师，用“蜡烛园丁”“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来大加歌颂。但是我却经常不以为然，因为所有教过我的老师都喜欢骂我一句话，给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创伤，这句话就是：不要以为长得帅，就可以不读书！

我从小就不是讨老师喜欢的那类学生，因为我比较笨。那些怀念老师的大部分人，都是优秀学生，读书的时候受到老师的恩宠，也是老师们的骄傲，而老师们基本上从来没有对我抱过此类希望。

16.

我上小学的时候，考试成绩要跟大字报一样贴在校门口。因为学校就在我们村口，所有村民路过村口的时候，都一目了然。这是我们村很重要的一项娱乐活动，站在公布的成绩单前面对各家孩子评头论足。我父母是很要面子的人，每次看到我的成绩排在倒数第一位，回家都是暴力事件。

我只感激小学的一位语文老师。有一次写作文，要求写天气。我就写：昨天的天气如同相爱的两个人，两个嘴靠近，就如同两片带电的云，碰在一起就会电闪雷鸣。

老师当着全班学生的面读我的作文，还问我：你哪里来的生活经验？

我说：电视里看的，我就忽然想到了。

他说：你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恐怕将来只能当个作家了。

真的是一语成谶。

17.

初中时，我就到外地读书，我也不知道那个年代的老师怎么那么喜欢暴力。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暴力事件是：一次自习，大家都热血沸腾地聊天，物理老师进来后，要求每个人抽自己耳光，一排一排来，而且声音必须要全班所有人都可以听见。

这件事直接导致我后来成了一名文科生，我对物理简直厌恶极了。但物理老师还是不放过我，要求我做物理课代表，你们见过一个课代表是全班成绩最差的吗？

于是，我就发愤图强，爱上了物理老师的女儿，她在我们隔壁同年级。我们那个年代表达爱慕，就是送笔记本，里面洋洋洒洒写着情诗。

18.

我的情诗无非就是：当我靠近你，就像一片带电的云靠近另一片带电的云，随时准备电闪雷鸣。

后来不知道怎么着，这件事就被物理老师知道了。他把我带到实验室，去做电闪雷鸣的实验，就是那种让头发竖起来像爱因斯坦的那种。从此，我就不敢再送笔记本了，也不敢谈恋爱了，一心一意努力学习，终于考上了我们市里的重点高中。

到了高中，我也不知道老师怎么回事儿，不但让我做物理课代表，还让我兼任班长。你们知道，做班长事务很繁忙的，要跟团支书斗争什么的，我的成绩就一落千丈。我的英语老师是个美女，每次上英语视听课，只留我一个人在教室没资格参加，这简直就是拿班长不当干部啊。

19.

她说，我教过的学生里，你是最笨的一个，没有之一。这句话非常不科学，她怎么可以忘记我们班退学的那个学生呢？她这句点评导致我的心理非常扭曲，我就追了我们班里英语最好的一个女生，让她给我补课。没人的教室里，没人的操场上，没人的小树林里，都留下了我们互相激励学习的身影。我们还凑钱买了个录音机，坚持听各种奇怪的英语口语。高中的后两年，我的英语老师基本都没怎么理过我，因为她的口语不如我。

20.

读了大学后，我就跟互相补课的女生分手了。严格来说，是她不要我了。不是一个学校不说，更重要的是，因为我一门心思投入到计算机编程这件宅男该做的事情上了。我们那个年代，正流行用Foxpro（一款数据库产品）编写财务程序，我一农村孩子，又没怎么接触过电脑，就天天去机房泡着。我的计算机老师问我：你将来要成为一个程序员吗？

我困惑地问：什么意思？

他说：如果你想做一个程序员，那么你每天来编程，这很好；但如果你将来并不打算从事这个职业，那么及格就可以了。

21.

那时，我对他简直顶礼膜拜。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但我知道自己将来不想做什么。我回寝室照了照镜子，觉得以我这样的容貌，每天面对电脑岂不是白瞎了偶像派的飒爽英姿吗？

于是，我就断然结束了自己对编程的痴迷，开始去泡图书馆。所以，我也鼓励现在的大学生逃课，逃课去做什么呢？去图书馆。自己喜欢什么就读什么，并不一定跟专业相关，只需要结合兴趣来读。那时，我基本上把能找得到的《金瓶梅》的各种版本都读了，觉得不过瘾，又开始读《西厢记》，还觉得不过瘾，就开始读西方经典文学。没想到，这些现在成了我的职业。

22.杀青段

这就是我从小到大印象深刻的几位老师，简直是相爱相杀。我不知道他们算不算良师，但是都切切实实地改变了我的人生。我不喜欢把老师的形象无限度地拔高，因为老师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各种情绪，也会有自己的喜好，要做到对所有学生一视同仁，也更是不可能。

但只要是发自内心地希望每个学生都变得更好，这就是一位好老师。而在让学生变得更好这件事上，每个老师的风格又各不相同，有的老师严厉，有的慈悲，也有的没个正形喜欢跟学生打成一片。

如果再来一次师生之缘，

我还希望你们继续做我的老师，

因为没有你们，

我早就堕落到，

只能靠美色行走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