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宴》

我们同气连枝，我们生死相依

（虽然是古风本儿，但也别太端，自然就好）

 感谢不六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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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剧：拾一

鸣谢后期：曾小曾

感谢试本儿：笺卿

南风：公主，明媚，野心。

沈宴：男宠，风流，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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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混响）陈宫宴乐，宾主尽欢，底下的人都在观望。他们拼命想要往上爬，爬上来一窥高处的风光，他们向我自荐枕席，试图用他们英俊的面庞和雄伟的身躯为自己铺一条通往权利的捷径。他们以为姿容昳丽就能如沈宴一般获得权力，他们错了，沈宴靠的从来不是容貌。

 脚步声，酒杯轱辘声，衣物摩擦声

沈宴：（轻声）公主。

南风：（醒来）沈宴。

沈宴：他们都走了，宴会结束了。

南风：我方才打杀了个宫人。

沈宴：这人扰公主雅兴，死不足惜，公主不将他千刀万剐已是仁慈。

南风：是李尚书的儿子。

沈宴：……

南风：他扮作宫人接近我，讨好我……

沈宴：既想讨好公主，还能激怒公主，这人太蠢。

南风：他不是蠢，他是自大狂妄。（蹭了蹭）他竟然以为他能取代你，多么无知无畏啊。

沈宴：陈宫里，这样无知无畏的人有许多。他们会前仆后继，就像黑暗中饥饿已久的狼，虎视眈眈地盯着公主，盯着公主身边的位置。

南风：你身上有血腥味儿。

沈宴：你闻到了。

南风：刚从宫里回来？

沈宴：小皇帝身边有匹饿狼。

南风：何必亲自动手，你这双手该用来弹琴画画，不该染血。

沈宴：公主嫌弃它了？

南风：嫌弃什么？

沈宴：嫌弃宴用这双杀过人的手，抚慰公主……

南风：（笑）我知道……我一直知道。

南风：（混响）沈宴，我知道你光风霁月的表象，我知道你阴狠毒辣的内里，可是唯有这样的你，才能同我并肩携手走到这里。可压音效）

宴会声，喧闹声，脚步声

南风：（小声啜泣）

沈宴：何人在那边？

南风：（惊，止哭）

沈宴：今日大喜，你却在此落泪？

南风：那是陛下的大喜，不是我的。

沈宴：陛下大喜，就是天下大喜，你是什么人，有谁会管你喜什么，忧什么？

南风：（略一思索）我是……我是昭宁殿的宫……

沈宴：（打量她）你不是宫女。

南风：我穿着宫女的衣裳，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宫女？

沈宴：（笑意）我不知道。

南风：那你是……你诈我？

沈宴：（在湖边石头上坐下，喝酒，月光落在他的脸上）姑娘……何事忧愁，不妨说与在下，在下或许能为姑娘分忧一二。

南风：（明知故问）你是什么人，倒是爱多管闲事，你不知道在这宫里，最忌讳多管闲事么？

沈宴：我？

南风：是啊，你是什么人呐。

沈宴：（笑）我的名字，奴婢听了都会在暗地里啐上一口，说出来了，怕扫姑娘的兴。

南风：你不说，我就投湖。

沈宴：姑娘尽管投湖，但沈某可不会水，宴会吵嚷，姑娘落水无人管，变成水鬼，夜里不要向沈某索命才好。

南风：你知道么，我若是投湖，你就算不会水，也得下水救我，你若是不救我，明日阴曹地府可不要向阎王哭诉。

沈宴：姑娘威胁我？

南风：你可以试试。

沈宴：沈某可不……（敢得罪昭宁公主 快速切b）哎？

南风：（跳入水中）

Bgm2

两声入水，湖水声，上岸声，衣物摩擦声

南风：（在沈宴怀里吐出两口水来）

沈宴：昭宁公主，跳水好玩么？

南风：（虚）好玩。

沈宴：（放下）那公主好好玩，沈某恕不奉陪。

南风：（勾住脖子，略带勾引）沈宴——

沈宴：公主想做什么。

南风：你不问我，怎么知道是你的。

沈宴：许多人没见过我，却知道我。他们说我……

南风：说你什么？

沈宴：说我是当世卫玠，所以你能猜出是我，并不稀奇。

南风：你可不是卫玠。

沈宴：那公主觉得，沈某是什么。

南风：（贴近耳朵）你是凤皇。卫玠算什么，要做就要做那杀了苻坚占了阿房的慕容冲。

沈宴：（眼眸微阖）公主，你喝醉了。

南风：我很清醒。沈宴，我可以做供你栖息的梧桐，我们共谋大事，届时…这天下，有你沈宴的一半儿。你难道不想让那些在背地里骂你的人俯首，不想让那些唾弃你的人称臣么？

沈宴：……既然清醒，就不要说醉话……（推开，起身）

南风：（迅速起身）站住。

沈宴：公主还有何事要吩咐沈某。

南风：（走近）究竟怎样，你才肯信我？

沈宴：信与不信，有什么要紧。公主以为一介女子和一名男宠，能成什么事？

南风：能成什么事？就凭南门之乱后，父皇八子十女，流放的流放，圈禁的圈禁，死的死，疯的疯。只有本宫一人安然无恙，这不够么？

沈宴：你怎么敢？

南风：敢什么？敢向你展露我的野心？

沈宴：世人都说，你见利忘义，认贼作父。你咽下屈辱，隐忍多年……怎么这么轻易就敢向我吐露？你就不怕我转头就把你的心思透露给陛下，向陛下邀功以表衷心？

南风：（似笑非笑）你我境遇相似，他信我不臣难免会疑你不衷。沈宴，五年前南门之祸就注定你我该是同一艘船上的人。你父亲沈长岸清正廉明，不过是替废太子上书陈情便被投入诏狱。你苦读诗书，一身才华，可惜如今只能以姣好容色侍候他人，连小小奴婢都能在暗地里唾骂你，你的心里，真的没有一丝怨怼，真的不想……

沈宴：（打断）公主慎言。

南风：你过来。

沈宴：（不动）

南风：你若不过来，我就大声说话，我让所有人都知道沈宴是个什么样的人。陛下是好美色，可你觉得他会放心让一个……

沈宴：（走近，鞠躬，忍耐）公主，慎言。

南风：（坐在石头上）看来，是我高看你了。

沈宴：让公主失望了。

南风：既然如此我也不强迫你，月色正好，你陪我坐一会儿吧。

沈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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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撩袍坐下，南风捡起石子掷入水中，宴乐声起

南风：你还记得五年前么。

沈宴：不记得。

南风：我还没问，你记得什么。

沈宴：公主认为沈宴该记得什么？

南风：五年前，也是今日，宫中丝竹管弦，宴乐升平。你知道那是什么日子么？

沈宴：先皇诞辰。

南风：是啊。那时我在母亲怀里，三哥向父皇献完贺礼，就轮到了我，母亲教我说的贺词说到一半，贼人手中的箭就射了出来，正中父皇眉心。一时之间，哭喊声不绝于耳，我本该被他斩于刀下同父皇兄长团聚，却被母亲拼死护在怀里。

沈宴：他便饶了你？

南风：不。

沈宴：那你……

南风：母亲说，我是他的孩子。

沈宴：难怪。咱们这位陛下行事狠辣，怎么会留你一条性命，原来如此。

南风：可惜，母亲到死都不曾告诉我，这句话到底是她的权宜之计还是……

沈宴：是与不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里恨极了他。

南风：是，我恨极了他！你难道不恨么？父皇诞辰那日，本应大赦天下，沈家亦在其列，可就是因为他，他不能承认他构陷太子，更不能承认他弑兄夺位，所以沈家上上下下百余人，就该同我那冤死的太子哥哥一起，悄无声息地死在诏狱里！

沈宴：（拽住手腕，捂住嘴，低声）你胆子太大了！！！你知不知道，今日你的话若是传扬出去，就算你母亲从坟里头爬出来，哭喊哀求，也再保不住你！

南风：（笑）怎么，还没有打算同我一起，就开始担心我？

沈宴：我只是怕你连累我。

南风：沈宴，同我一起。我可以给你想要的。权力，地位，尊崇……你不必吝惜你的才华，你该堂堂正正地站到朝堂上，你该是令人瞩目的，无法忽视的存在！

沈宴：公主身份尊贵，即便落入困境也不曾跌入泥中。安心做你的公主，一世安稳一世荣华不好么？前路凶险，风云变幻，今日花团锦簇明日就委顿成泥，沈宴想不到公主有什么理由抛弃眼前的安逸富贵，偏要走上一条不归路。

南风：理由？那我问你，里头那位弑兄需要理由么？

沈宴：……

南风：你不会去问他。因为在你心里，不……是在世人心里，男人可以为了权力厮杀，而女人不行。可是女人就不渴望权力么？不，沈宴……我同你一样，我也渴望权力渴望做那个掌人生死定人命数的执棋人！

沈宴：公主今日是特地在此等我。

南风：是。

沈宴：公主是破釜沉舟，铁了心同我一道？不怕我背你，弃你，不怕我来日压你一头？

南风：若真有那一日，我们各凭本事。我不怕输，更不怕输给你！

沈宴：公主……

南风：（忽然拽住沈宴衣领，用力往身前拽）沈宴，别动，有人。

沈宴：跟我来！

（二人闪进假山）

南风：（呼吸变重）

沈宴：没有人……你骗我。

南风：（吻）

沈宴：……

南风：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沈宴，你还要拒绝我么？

沈宴：区区一具身躯，公主要，就拿去。

南风：你知道我要的不仅仅是这个。（扯开衣襟）我的胸口有枚胎记，若我背弃你，你大可将此公之于众来证明你我有私。

沈宴：……你当真信我？

南风：当然，从今往后，你我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沈宴：（吻上去）

南风：……不愧是当世卫玠。

沈宴：你说，里头高座上的那位若是知道我们搅在了一起，会怎么样？

南风：大发雷霆，赐你毒酒一杯。

沈宴：你呢？

南风：终身圈禁，像囚我母亲那样。

沈宴：（用力）那你还要招惹我。

南风：（承受）不疯一疯，这辈子岂不白活了。沈宴，不疯一疯，你所受的侮辱，你所受的谩骂，你所受的嘲弄又算什么？再问你一次，这一次你用心回答。你难道不想让那些骂你的人俯首，不想让那些唾弃你的人称臣么，不想把那些恬不知耻的，自以为是的，愚不可及的玩意儿踩在脚底么？！

沈宴：你说对了，我就是想让他们俯首，想叫他们称臣，想要把那些恬不知耻的，自以为是的，愚不可及的东西踩在脚底！你说的对，我不是卫玠，我是慕容冲。终有一日，我要杀了苻坚，再一把火烧了阿（e）房（pang ）宫……我要权力，我要地位，我要尊崇！

（……）

南风：（平复）你要同我一起。

沈宴：（平复）我将同你一起。

南风：我要你指月盟誓。

沈宴：誓言最不中用。当初我向他自荐时，说的就是今生今世必会追随陛下，绝不叛离。

南风：叛离怎样？

沈宴：不得好死，永堕阿鼻。

南风：你不怕？

沈宴：怕。

南风：怕也不能反悔了。

沈宴：反悔怎样？

南风：反悔，我就一刀杀了你。

沈宴：够狠。

南风：不狠一点，你怎么放心跟我一起？

沈宴：（笑）

南风：沈宴。

沈宴：嗯？

南风：明日该是个好天气。

沈宴：是。

南风：以后，都会是好天气。

沈宴：是。

南风：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沈宴：（穿好衣服）公主回去以后再掉个池塘吧。

南风：（笑了起来）就这个？

沈宴：不然你要怎么解释……

南风：你是说，我身边有内奸。

沈宴：公主敏锐。

南风：是谁？

沈宴：公主当真没有察觉？

南风：我身边的侍女…原来不是他的人，而是你的人……

沈宴：公主步步紧逼地试探我，我若对公主毫无所知，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轻易允诺公主。

南风：（笑）你果然，是凤皇。

沈宴：慕容冲可没什么好下场。

南风：（愣）

沈宴：不过……（回头一笑）即便是死，也值。

南风：（混响）很多年后，当我终于如愿以偿地坐上那个位置的时候，竟猛地想起沈宴那夜在月光下回头的笑脸，他说即便是死，也值。一如贼人身死那晚，陈宫亮如白昼，我问沈宴……

南风：（混响）沈宴，若败了，会怎么样？

沈宴：（混响）胜固欣然，败也从容。只是到我死时，我希望你……不要难过。

南风：（混响）不会难过，我会同你一起死。

沈宴：（混响）好，我们一起死。

南风：（混响）不到绝境，不许死。

沈宴：（混响）好。

南风：（混响）我们同气连枝。

沈宴：（混响）我们生死相依。

最近在看大明宫词，所以沈宴的感觉该是张易之那样的，但揉合了我个人对男人的审美……

胜固欣然，败也从容，是《凤囚凰》里容止的名言，这里借用了

慕容冲：小字凤皇，前秦皇帝苻坚的男宠，杀掉苻坚，光复后燕，后被自己的臣子杀死。

续作《借南风》已出，本号：998637欢迎来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