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散文 之 我喜欢的是欣赏10

PART04

做人不管贫富，只要注意生活的每一个细节，

小小的欢乐，已经可以享受不尽。

明朗会计

01

灵活

日本人不够灵活。

数十年前，每天在香烟店买两包Ikori（伊库里）牌，一包四十日元。老头拿出一个算盘，的答两声，说：“八十日元。”

今天，老头当然已不在了。香烟店中是个年轻小伙子，向他要了两包洋烟，每包三百日元，店员笃笃两声，说：“六百日元。”还是不灵活，算盘换成电子计算器罢了。

火车站月台旁有个公厕，写着大便处和小便处，前者空溜溜，后者排长龙。他们的头脑是四方的。

半夜无车，交通灯亮红，也没有人过路。这是常见事，但守秩序也不能说成缺点。

02

不够灵活的副产品是很轻易信人，从他们对信用卡的态度可以看出。在日本用Visa购物，店员从不打电话询问银行，除非是一笔很大的数目。

来香港的日本旅行团团员，经常把皮包随地一放，遗失的例子不少，本来相信人是好事，当今社会行不通。

日本人做事总一板一眼，依足传统，很专业。什么都卖的餐厅，只在香港见到。

到寿司店，有个不吃鱼生的香港人硬要碗拉面。我说：“寿司店不卖拉面。不吃生鱼有熟虾和蛋卷。”

他不相信：“那么来盒鳗鱼饭。”

我说：“寿司店不卖鳗鱼饭。”

03

这家伙差点和我翻脸，另一个不吃生鱼的，我替他准备个炸猪扒，但他认为那么肥美的Toro，不吃可惜：“有没有火锅煮？”

“寿司店没火锅的呀。”我说。

“在温泉旅馆借一个拿来用，不就行吗？”他虽然想得妙，但是人家不会让他胡来。

还是倪匡兄最灵活。他去吃牛肉Shabu Shabu（呷哺呷哺），再叫猪肉放入牛肉锅中涮。伙计说不能掺在一起。他老人就点了一个牛肉锅，一个猪肉锅。侍者拿来后，他只用一个锅。

04

明朗会计

配合日本人自己的一板一眼个性，他们算起钱来清清楚楚，不啰哩啰唆，这也是我喜欢的。

到了餐厅，不给小费是理所当然的事，就不必那么头痛。在酒店，不给替你拿着很重行李的服务员小费，天公地道，乘的士也是照咪表给钱。

买东西讨价还价更是痛快的话，那请你去大陆和中东附近吧，总会满足你的自虐。

从前，去日本吃寿司，鱼生当天采购回来的，没有定价，令许多新客却步，不知裤袋里的钱够不够。有了大众化的寿司店后，用碟子的颜色算钱，蓝的几多，黄的几多，一叠碟加起来几多，没有其他费用，客人就可以按照自己的预算吃东西，这种制度，叫明朗会计。

05

那是经济起飞时建立的，泡沫一爆数十年，至今还未恢复，虽然和日本人做生意不讨价还价，但现在可以照杀，尤其是贵重的东西。

便利店和百货公司不会睬你，照样明朗会计。如果是进口货或名画古董之类的，减一半价钱，绝不出奇。

普通货物，就干脆全店减价，像他们的一百元商店就是用这个技巧招徕，其他的有“多庆屋”和“堂吉柯德”等，不谈服务或包装，一味以廉价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