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都能被雨冲刷干净的

《 骤 雨 》

编/后/美：二七十四

 鸣谢各位优质CV提供干音：

杨里/路人1@折月

警员@阿橘

警员1@易尘

路人2@寒暄

路人3@圣枫

陈志豪@西伯

 人物介绍 

周琪安（凶手）；表面清冷，温柔。内心阴暗

季烊（实习警员）；外向开朗，正义

 雨声起入

周琪安：（os）我记忆中，有道被荆棘缠绕的墙，我迎面而上，尖刺渐红，像是刀尖刺入我的身体带出的鲜血。空气中掺杂着糜烂的气味，令人作呕，阴霾延展至今...

 猫叫声入

周琪安：...那天，下雨了吗

 闪回，案发现场

杨里：死者身份确定了吗？

警员：刚核实到，死者独居，不是本地人，目前暂无任何亲属关系以及债务纠纷，但您得回来一趟

杨里：怎么了

警员：我们调查到了另外一起与之相关的案件

杨里：等我回去说，顺便再调两个人过来布置一下，暂时不动现场

警员：好

 音乐起入

季烊：（os）十月初三，小雨转晴，梧桐街。看见他时，整个世界都凝聚在了这一刻，他像是雨夜的星辰，神秘又不恰当的出现。很想上前为他打伞，可我大概，需要时间铺陈每一个词汇才敢和他交谈。我呆愣在原地时，雨恰好停了。丁达尔效应出现，我的光，有了形状

（下面两人已经熟悉了）

季烊：（微喊）周琪安

周琪安：来看猫还是又来看我？

季烊：（走近）都看

周琪安：（逗弄着猫）状态比之前好太多了，现在爱跟人亲近，不抵触我碰它了

季烊：之前你们不也相处的很好吗，这小家伙好像从来没怕过你

周琪安：这种东西不是靠眼睛看出来的，是凭感觉。（凝视）就和人一样，你害怕时，别人是可以感觉到的，正因为自己也害怕过，所以知道哪些人是强装镇定

季烊：你有这本事，不学个心理学都可惜了

周琪安：你有这个时间，不好好去和你那些前辈们学习学习，跑来调侃我？

季烊：这怎么能是调侃呢，我想见你才来的。而且我每天都有在学啊，只是最近有个大案子要处理，我这个实习警员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就比较闲了

周琪安：（轻笑）坐会儿吧，我去给你倒水

季烊：不用了，你也歇会儿吧，别把我当动物一样照顾啊，我是人，渴了会自己倒水喝

周琪安：（想了想）如果你是动物的话，那一定是只哈士奇

季烊：因为行动能力强吗？

周琪安：因为蠢啊

季烊：周琪安！

周琪安：哈哈哈哈，生气起来就不像哈士奇了，你看那只小泰迪，恼火的时候和你一模一样

季烊：你这才是调侃人吧！

周琪安：（抱起猫）哎哟你看他你看他，妮妮你说，是不是很像啊~（亲了一口猫）

季烊：（深吸一口气，自语）二十多年了，活得不如一只猫啊...

周琪安：发什么呆呢，来都来了，帮我给它顺个毛吧

季烊：拿我当下手使唤啊，一个月给多少钱？

周琪安：（笑了笑，走开）

季烊：你干嘛去啊

周琪安：去沙发上睡会儿，你自便吧

季烊：（看着他躺下，没有说话）

路人1：啊啊！

路人2：杀人了这是...

路人3：诶诶欸让开让开

路人2：警察来了

警员：别动...！老实点！

陈志豪：（砸酒瓶）我去你妈的，起来啊（醉酒，被拉走，挣扎）干什么...你他妈谁啊，放开...妈的，你不给我好脸是不是...知道我是谁吗！

 转场

杨里：你是说，和当年这个案子有关？

警员：没错

 闪回

季烊：（看着睡着的他，轻声）周琪安，总感觉你满身都是谜团啊。（深呼吸）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需要多久才能了解你啊

 时间回溯转场

（回忆，不用开混响）

周琪安：（平静，温和）我这里不是宠物店，性质不一样，我不会拿它们去交易。它们都是一些流浪在外的动物，但我也不是随随便便见一个就带回来的，那些生了重病的、虚弱的，我不会管

季烊：可那些不是更应该被救治的吗？

周琪安：是啊，救治，可我不是医生，这里也不是宠物医院

季烊：（不解）

周琪安：如果你面前有只重伤的小猫，你会可怜他吗？

季烊：心里会可怜，但是不该可怜。（停一下）我妈是重症科护士，她和我说，警察和医生一样，有很多情绪要藏起来，特别是同情。（气声笑）小时候还觉得，她太冷漠无情了，现在想想，真的不该和任何人共情

周琪安：那你呢，为什么会选择当警察

季烊：我啊（轻笑）有份信仰在身上吧，想帮助人，想做英雄

周琪安：英雄会有怕的吗？

季烊：当然，每个人都有怕的。别人我不知道，我倒是有个挺怕的

周琪安：怕什么？

季烊：我怕自己有一天会变得麻木、变得真无情，还很怕做选择，你明白的

周琪安：（沉默）季烊。你把手伸出来

季烊：（伸手）

周琪安：（缓缓握住他的手）你之后的每一次选择，都可以遵从自己的内心，不管你选什么，都是对的

季烊：（os）他啊，是一个很温柔又细腻的人。就是在你面前站着，像云一样柔和，还有那种水都给不了的清澈。我喜欢和他待在一块儿，只要他在，就觉得，很安心

周琪安：（os）我不知道那天下雨，只知道，有个傻子把我当成了一个正常人

 衣服摩擦

季烊：（靠近）

周琪安：（睁眼，惊）...你干什么

季烊：（愣住）

季烊：（os）我没想做什么，只是靠他近了点

周琪安：...我睡了多久

季烊：就二十几分钟

周琪安：（深呼吸）

 转场

杨里：怎么了小季，无精打采的

季烊：杨姐，你再给我安排点事儿呗

杨里：（想了想）

警员：杨队你过来一下，有新的进展了

杨里：欸好！你先看看资料啊，晚点跟你说

季烊：哦

 纸张声

 闪回

 洗手

（镜中出现人影）

陈志豪：琪安

周琪安：（惊吓，颤抖）

陈志豪：琪安...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杂碎镜子

周琪安：（愤怒打碎镜子）呃啊！！！....

 空中回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

周琪安：（抱头蹲下，崩溃）闭嘴...闭嘴！....滚啊！！！

  声音消失

周琪安：（颤抖，哽咽一会儿）

周琪安：（os，痛苦）...他在我身上留下了标签一样的阴霾，把我拽入深渊，死死的压着我，让我爬不上来，喘不过气。他在我耳边喊，在梦里撕扯我，一边叫着我的名字，一边让我崩溃，最后用最快的速度抽离我，一切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苦笑）凭什么。你自找的...这是你自找的...

 播放投影，猫叫声入

（从这里开始季烊低沉一点）

周琪安：（温柔）这是刚捡到妮妮的时候，它只有这么大，一只手就能捧在手上。当它看见比自己大一点儿的猫，就会恐惧，想逃，看到人也一样，很久之后才能适应

季烊：（沉默）它害怕，自己受到伤害，猫是很敏感的动物吧

周琪安：是啊。不过我这里的猫都很温顺的，从来没咬过人

季烊：如果有一只把自己凶恶的习性藏起来了呢

周琪安：（不解）

季烊：周琪安

周琪安：嗯？

季烊：（伸手）

周琪安：（躲开）

季烊：（收回手，深呼吸）刚开始就发现了，你很排斥别人碰你

周琪安：（没有说话）

季烊：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周琪安：什么？

季烊：猫的嗅觉是不是也很灵敏？

周琪安：...嗯

季烊：他们喜欢闻肉的味道、各种食物的味道，还有（试探）血的味道

周琪安：（一怔）...

季烊：十月初三，那天晚上你在哪儿

周琪安：（深呼吸）下班了，在家

季烊：你平时九点才关门，八点多你在做什么？

周琪安：为什么要问这个？

季烊：那个人尸体在城西河道被发现，身上被捅了数十刀，当时下了雨，很多印记都被冲刷干净了，在这之前，监控只拍摄到他在梧桐街出现过，之后就是尸体。只有两种可能，一，拍摄到的不是死者本人，但我们没有证实这一点。那就只剩下第二种，（看着他）凶手对这条街道非常熟悉，在杀了人之后完美避开监控运尸

周琪安：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季烊：关于死者，他身上所有东西丢失，但是有的痕迹，一时半刻没办法掩盖，那就是他手腕处的手表印。我看过资料，也了解过现场，所以平时任何细微的线索我都会忍不住上前调查，因为所有重要的线索，总会在不经意间展露，或者已经浮现出来过。就比如，猫...

周琪安：...

季烊：（拿出手表）这是那棵梧桐树下挖出来的，那天，猫嗅到了血腥味在树底下徘徊，你上前抚摸了他，当时，你并没有带上手套，那只猫，在舔你的手，因为它闻到了，你手里的血腥味，即使你把手套处理掉了。当时，手表已经被你埋在了树底，因为材质不好销毁，又无法随意丢弃

周琪安：（轻叹）

季烊：...陈志豪是你什么人？

周琪安：（目光冰冷）为什么...非要让我说出来

季烊：你承认了...？是你吗...

周琪安：是。是我杀的。现在在你面前的就是一个杀人犯，你要逃吗？

季烊：...如果我不跑，你就会用身后的水果刀杀了我吗？

周琪安：（看着他）

季烊：（沉默）...直到刚刚我都觉得是我弄错了，我不相信。周琪安...你是周琪安...

周琪安：你觉得我犯罪了吗？

季烊：...你杀了人

周琪安：杀人算犯罪，那伤害人呢？是不是也算？

季烊：什么？ 

周琪安：（沉默了一会儿）不是什么都能被雨冲刷干净的。你能查到我，为什么就不能查查他都做过什么呢？

季烊：（疑惑）

周琪安：（阴面）人是我杀的，不是因为我想杀他，是因为他不该活，让他逍遥自在的活了这么久简直是太便宜他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排斥别人的触碰吗？一点点的触碰感，都能让我痛不欲生...那是因为只要被碰到，我的心里就会犯怵，会恶心。整整十三年，他把我变成了这样，你觉得他做了什么？

季烊：（震惊）

周琪安：（慢慢平复）你应该看到了，关于四南路醉酒杀人事件，他是当事人，因为是无意杀人，最后以酒后失手杀人的缘由被判了刑，呵，我应该庆幸那个人死的好，带走了这个混蛋。可他是走了，哪里有人还知道我的存在，我从地下室里出来，接受他留给了我一片糜烂的世界和一团到死都忘不了的记忆。那几年我是怎么过的，也没人知道，他对我做的那些事，像云一样被风带走了，你说那些雨水，也能冲干净吗？那些只有我自己还记得，凭什么。难道这些是我该受的吗？我忍受着活了这么久，从一开始连人都不敢见，到现在勉强能维持正常的生活，我明明快好了...

季烊：...琪安

周琪安：可是在我能够脱下手套勉强能接触人的时候，觉得自己终于快要从阴暗里爬出来的时候...他回来找我了......回来找我...回来把那段肮脏的记忆用刀子重新刻在我的心里！他想让我一辈子都忘不掉...（苦笑）当年法律带走了他，留下了我一个人痛苦，既然回来了，（阴狠）那我就不可能让他合法受刑，我要让他像我一样承受法外的摧残！没人救他，没人控诉

季烊：（os）这不是我认识的周琪安...

（沉默了一会儿）

周琪安：（冷漠）你要抓我吗？

季烊：（抱住他）

周琪安：（颤抖恐惧，挣扎）别碰我...别碰我...放开！（持续颤抖）

季烊：（沉默了很久）去年十月，第一次见到你，不过当时你没看见我。那天本来在下小雨，我从便利店出来，路过梧桐街，看见你在店门口的那颗树下，抚摸着那只淋雨的猫，我不记得那只猫的样子了，因为我的眼睛自始至终都在你身上。下雨天，夜里，路灯不亮的...你在亮

周琪安：...（慢慢平静）

季烊：第一次和你说话，我心里，一阵，又一阵海啸，可是我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我怕让你知道。你第一次对我笑，那一刻我觉得，你值得无限的容许和放纵，容许你在我眼前自命不凡，哪怕我全神贯注换来的是你轻撇一眼也没关系，放纵着你即使在我面前杀人也无所谓...这是我想对你说的。但是现在...我是个警察...我是...警察

周琪安：（试图推开他）

季烊：（抱得更紧）...我没逃。周琪安。你也不要

周琪安：...

（两人眼含热泪，相拥着缓缓坐在地上，季烊没有松手）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