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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物本·悬疑小说《螺旋楼梯05》
作者:月桃
排行: 戏鲸榜NO.20+
【禁止转载】读物本 / 现代字数: 1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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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信息

创作来源转载作品
角色0男0女
作品简介

敲击声已经停了,此刻的寂静几乎令人无法忍受。这时,就在我的正下方,突如其来地响起了一声女人的尖叫。那是一声恐怖的哭喊,骤然响起,然后戛然而止。

更新时间

首发时间2025-04-03 17:22:26
更新时间2025-04-03 17: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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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正文

第十三章 露易丝

01

英格伍德的医生很快就到了。我跟他一起上楼去看病人。哈尔西正指挥佣人往车里铺毯子和枕头。格特鲁德则回了大屋,打开露易丝的房间通风换气。露易丝的私人起居室、卧室和更衣室都保持着我们来时的样子。它们位于大屋东翼的尽头,也就是螺旋楼梯那边,我们连房门都没进过。

女孩病得昏昏沉沉,丝毫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医生自己的膝下全是女儿,因此显得分外慈爱。在他的帮助下,我们把露易丝挪到了大屋,抬上楼梯,放在了床上。随后,她又一次烧得昏睡了过去,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斯图尔特医生——也就是来自英格伍德的这位医生——几乎在这里待了整整一夜。他亲自给她用药,并且始终密切观察着她。后来,他告诉我,她总算没恶化成肺炎,但脑子的状况却令人相当担忧。我说,无论如何,只要不是什么“炎”,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听我这么一说,他不禁郑重地笑了一笑。

用过早餐之后,医生便离开了。临走之前,他说,他认为危险期已经过了,但她仍需静养。

“我猜,她的病肯定是那两则死讯引起的,这个打击太大了,”医生边说边拿起了药箱,“真是不幸。”

我连忙纠正了他的看法。

“医生,这两件事情她还都不知道,”我说,“请您不要对她提起。”

他顿时一脸惊诧。医生似乎从来都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以前不认识这家人。”他边说边准备登上马车,“卡萨诺瓦的沃克医生一直在为他们出诊。听说他快要迎娶这位年轻的女士了。”

“您听说的情况好像不太对,”我生硬地说道,“阿姆斯特朗小姐打算嫁的是我的侄子。”

02

医生微微一笑,伸手拉起了缰绳。

“如今的年轻女士真是善变。”他说,“我们本以为她们很快就要举行婚礼了呢。好了,下午我会顺道过来看看她的情况。”

然后,他便赶着马车离开了。我站在原地,目送着他渐渐远去。他是一位老派的医生,是正在迅速消亡的家庭医生阶层的一员,同时又是一位忠诚而可敬的绅士。对于病人来说,他既是医生,又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参谋。在我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无论是出了麻疹,还是某个阿姨在遥远的西部去世了,都会请来一位这样的医生。他切除多余的扁桃体,还为婴儿接生,他身上的那种力量可以激起人们的自信。时至今日,上述的这些事情,每一件都得去找不同的专家处理。

如果婴儿哭了,老温赖特医生就会给他一块薄荷糖,然后在他的耳朵里滴上几滴热乎乎的甜油。他非常自信,这孩子不是肚子疼,就是耳朵疼。到了年终岁末,父亲在街上遇到他。当时的他,正驾着套了一匹白色母马的马车沿街溜达。父亲向他讨要账单,他总是先回家计算一番,估摸一下这段时间自己的诊疗费用究竟几何,然后再将它一除为二——我认为,他根本就没有账本——之后,他再用难认的字迹将账单写在一张用尺子画了直线的白纸上,派人送给父亲。在所有的婚礼、洗礼和葬礼上,他都会作为贵宾受邀出席。没错,的确是葬礼,因为人们全都知道,对于病人,他已竭尽所能,没有谁可以违抗上帝的旨意。

噢,好吧,温赖特医生早已驾鹤西游,而我这个上了岁数的女人,却越来越喜欢回忆往昔。我家乡的这位老医生与卡萨诺瓦的弗兰克·沃克对比是这样鲜明,不由让我总是怒不可遏,离题万里。

03

周三正午前后,奥格登·费兹太太打了个电话给我。我与她并不相识,只听说她想方设法地当上了老年妇女之家的理事会成员,每逢假期便给老人们送去蛋糕和冰激淋,把她们搞得消化不良。另外,她在桥牌上的名声也差得让人不堪忍受——她是桥牌社里最糟糕的会员。除了这两件事,我对她便知之不多了。不过,由于阿诺德·阿姆斯特朗的葬礼是她一手操办的。于是,我便立刻接听了电话。

“您好,”我说,“我是英尼斯小姐。”

“英尼斯小姐,”她喋喋不休地说道,“我刚刚收到一封特别奇怪的电报,是我的表妹阿姆斯特朗夫人发来的。她的丈夫昨天在加利福尼亚去世了,而且——等一下,我给您读一下电报的内容。”

我知道电报里说的是什么事,当即下定了决心。如果露易丝·阿姆斯特朗有充分的理由离开家人独自回来,也有充分的理由不去找奥格登·费兹太太,而是跑到了向阳山庄的门房里,那么,我便不打算背叛她。应该由露易丝自己去通知她的家人。在此,我不是在为自己辩护,但是,请记住,对于阿姆斯特朗一家来说,我的位置非常特殊。我本人极不愉快地卷进了一起冷血的犯罪事件,而直接或是间接地,我的侄子侄女又被他家的主人搞得几乎一贫如洗了。

费兹太太找到了那封电报。

“‘保罗昨日过世。死于心脏病。’”她读道,“‘如露易丝在你处,请即回电。’您看,英尼斯小姐,露易丝一定是动身回东部了,范妮对她很担心。”

“没错。”我说。

“可是,露易丝没在我这儿,”费兹太太继续说道,“她那几个还在镇上的朋友也都没见过她。我打电话给您,是因为露易丝离开的时候,向阳山庄还没有租出去,所以,也许她去了您那里。”

“很抱歉,费兹太太,但我帮不了您。”话音刚落,一阵负罪之感便涌上了我的心头。要是露易丝的病情加重该怎么办?我算什么人,竟然在这件事情里扮起了上帝的角色?那位心急如焚的母亲当然有权利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否正由可靠之人庇护。于是,正当费兹太太喋喋不休地为打扰了我而表示抱歉之时,我开口打断了她。

“费兹太太,”我说,“我本打算让您以为我对露易丝之事一无所知,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露易丝的确在这里,跟我在一起。”

04

电话那端传来了一叠声的惊呼。

“她现在正生着病,不能随便动地方。”我接着说道,“而且也不能见任何人。希望您能发电报给她的母亲,告诉她露易丝和我在一起,叫她不必担心。不,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回东部来。”

“可是,亲爱的英尼斯小姐——”费兹太太开口说道。

我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

“一旦她可以见您,我会立刻派人请您过来。”我说,“不,她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但是医生说她必须静养。”

挂上话筒之后,我坐下来仔细思量。这么说,露易丝真的是孤身一人逃离加利福尼亚的家人,跑回了东部!这个想法并不新鲜,可是,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突然想到,也许沃克医生与此事有关,也许是他一再纠缠露易丝,把她惹烦了。不过,在我看来,露易丝一点儿也不像是这样的女孩。如果真遇到这种情况,她才不会靠逃跑来解决。她一向热情洋溢,总是踏着轻快的步伐昂首前行,让人一看便知这是一个爱好户外活动的女孩。凭我对她的了解,如果沃克医生敢纠缠她,她肯定会率性地表达出来。在这样的事件当中,落荒而逃的应该是她的追求者,而不是她自己。

我足足琢磨了半个钟头,谜团却丝毫没有解开。早报送来了,上面仍然充斥着关于商人银行的新闻。随着保罗·阿姆斯特朗的逝世,公众对这家银行的兴趣再一次高涨了起来。银行监察员正在审查账目,尚未公布任何消息。约翰·贝利已经交保释放。保罗·阿姆斯特朗的遗体将于周日运抵,并将在阿姆斯特朗家族位于镇上的宅邸发丧。有谣言说,死者的资产已然所剩无几。然而,报道的最后一段显得非常重要。

05

海事银行的沃尔特·P. 布罗德赫斯特出示了两百张美国牵引公司的债券,那是保罗·阿姆斯特朗从海事银行贷款十六万美金的抵押,是在他去加利福尼亚之前办妥的。那些债券正是商人银行所失债券的一部分!由于这件事涉及到了出事银行的前任总裁,我想,那个出纳员身上的嫌疑还是无法洗清。

下午两点钟左右,哈尔西提过的那个园丁到了。他是从火车站一路走着上山的。我对他的印象非常不错。他以前一直给布雷家干活儿,后来,那家人去了欧洲。推荐信里满是溢美之辞;而且,他看上去还年轻力壮,精力十足。他要求配个助手,我满口答应。这么容易便解决了问题,实在是太让我高兴了。

小伙子黑发蓝眼,长了一张讨人喜欢的面孔。他的名字,是亚历山大·格雷厄姆。我之所以在此对亚历克斯(Alex,亚历山大的昵称。——译注)特别地介绍了一番,是因为正如我先前所说,他在随后发生的事件当中,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

当天下午,我对那位已故的银行家有了新的了解。我与露易丝第一次进行了交谈。她派人前来请我,我明知不该,但还是去了。她非常虚弱,有很多事情还不能告诉她,所以,我对这次会面深感畏惧。可是,情况比我的预期却要轻松得多,因为她什么都没有问。

格特鲁德几乎彻夜未眠,因此已经去睡觉了。哈尔西则又一次不见了踪影。近来,他经常这样神秘失踪,直到六月十日的夜里,事情达到了高潮。

莉蒂正在病房里看护病人。由于那里基本无事可做,她似乎把时间全都花在了抚平被单的摺痕上。露易丝的身上盖着一条纯白色的被单,在胸口处一丝不苟地翻折了下来。每次她动动身子,莉蒂都要重新整理一下。

06

听到我走近房间,莉蒂便出门迎我。她好像怕得要命,说话时经常习惯性地望向我的身后,仿佛真的看到了什么东西。在她的影响之下,我不禁也一直向后扭头,想知道她到底在看些什么。这真是太让人恼火了。

“她醒着呢。”莉蒂边说,边心神不宁地顺着我身旁的螺旋楼梯向下望去。“她说了一些特别可怕的梦话——什么死人啊,棺材啊。”

“莉蒂,”我厉声说道,“你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莉蒂的视线漫无目的地挪到了滑道间的门上。此刻的它闩得死死的。

“一个字儿都没提,”她说,“只问了她一两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她说,从没听说过这里有鬼。”

我无言以对,只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接着,我伸手关上了露易丝私人起居室的房门,继续向前面的卧室走去。这让莉蒂不禁大失所望。

无论保罗·阿姆斯特朗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他对自己的继女倒是相当慷慨。格特鲁德在家里的房间一向装潢精美,可是,向阳山庄大屋东翼这三个单独为女儿安排的房间,却远远比那要豪华得多。

从墙壁到地上的地毯,从家具到浴室里设在地下的浴池(而非一般外观丑陋的浴缸),样样东西都极尽奢华之能事。

卧室里,露易丝正在等我。一看便知,她的状况已经好多了。脸上的潮红已经渐渐淡去,昨晚那种急促的气喘,如今变成了轻松自然的呼吸。

她伸出一只手,我用两手轻轻握住。

“我该怎么跟您说呢,英尼斯小姐?”她缓缓说道,“像这样子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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