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系列 之 美好食光记住爱11

难吃的腊鸭焖藕

01

坦白说，我不是一个很合格的“吃货”。挑食，且对某些食物有着不可更改的偏见。细数一下，令我皱眉头的食物就有好多，诸如海带、豆芽、豇豆、胡萝卜以及莲藕。在某本我曾经爱不释手的杂志上，有一期美食专刊，写到湖北的莲藕和洪山菜薹（tái），开头就是这样一句：“不爱喝排骨藕汤的人，不能叫做湖北人。”登时我只能从鼻子里发出轻微的“哼”来表示我的不苟同。

吃，本来就是一个比较私人的事情，味觉在每个个体身上的表现都会不一样。可能我嘴里的苦瓜到了你那里，就只有黏着舌尖儿的苦而没有甘，我爱的鱼腥草在你那里就是令胃翻江倒海的土腥气。很多时候，我们打着“分享”的旗号，其实是无法忍受对方跟我们站在不同阵营。所以，我花了很长时间渐渐接受个体间的差异，也接受我的家人跟我有不一样的饮食喜好，也不再像个居委会大妈一样劝说别人去吃某样很健康但确实不太能接受的食物。中国那么大，吃食那么多，很多营养可以从不同食物中获得。这也就是我能理直气壮地写下这个题目的原因。

02

藕分两种：脆藕和面藕。脆藕适合炒或者卤，面藕适合煨汤。但也有人偏爱很面的卤藕。一般在我的味觉体验里，藕根本就是难吃。脆藕其实不叫“脆”，库尔勒香梨才叫脆，红富士水晶大苹果才叫脆，咔嚓一口像成熟的西瓜，水果刀刚划出一道印子，剩下的部分应声而断，才是脆。藕只是不烂而已。滑藕片被逼急了我还能忍着吃一两口，藕丁简直不想提，表面有调料裹着，越嚼越显出乏味的本色，口感较绵。面藕，也就是粉藕，因淀粉含量多，通常和肉骨头一起熬汤，似乎是很多湖北人的大爱，但真的没有爱到家家户户不喝藕汤就过不了冬天的地步。有人描述面藕熬到最后能吃出甜味，像高山土豆的味道。那干吗不直接炖一锅土豆来吃呢？遇上比较彪悍的主妇，切的藕块较大，一口吃不下，还会牵扯出长长的丝来，藕丝在嘴巴跟藕之间要断不断，再长些会直接扑到脸上，极不雅观，难怪藕断丝连是个贬义词。

03

再来说鸭肉，怎么讲，除了北京烤鸭的脆皮和片鸭肉以外，在我的餐桌上，它都像鸡肋，弃之可惜，食之不忍。鸭肉有一股不同于任何一种家禽的气味，肉质也不像走地鸡那般细密。腊鸭更不用说，熬汤不能像鸡肉独顶半边天；当腊味蒸来吃，又不像腊肉香肠之类老少皆宜。当腊鸭遇上莲藕，好比两个我都不太待见的人坐在一起，我可以名正言顺地远远绕道而走，不必为了其中一个稍稍去迁就寒暄一番。当然，像我这么矫情做作、任何事情都要找一个理由的人，肯定不会单纯地因为味道而这么明目张胆地来讨厌它们。讲个故事吧。

04

好几年前的事了，赶上周围的朋友三五成群地辞职创业。当时年少无知，好高骛远，经不起游说也加入到一群人当中。公司地点在很远的郊区，从市区得转三趟公交过去。最大的股东很会精打细算，对每个人每天的伙食标准掌控严格。那两个月里，我去得最多的就是兰州拉面馆。面馆开在郊区相对最繁华的地方，四周是正在建的高楼，各种工程车每天来来往往，一到下雨的时候，泥点子溅起老高。店里永远都是客满为患，刚坐下还没开吃，身边已经站了等位的人，很少能消消停停吃完面，喝口汤，永远像打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