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会下雨吗？

编剧/阿凌

美工/瑞贝塔

题字/西早

出品/大唐糙汉营

强烈建议先走一下前传《地尽头》878909。不走也行，玩不好别骂我。

慢慢走，话里有话，自己感受。请先看角色介绍（总不会连这也不看吧）

 BGM01

（KTV门口，脚步声）

徐浩：（醉醺醺）没事儿没事儿!都不用扶！我自己……自己走！老许，我跟你说，今晚我都安排好了，你跟我走！——颂一 00:12

许尧：（酒劲也上头了）好好好，我跟你走，你去哪儿我奉陪……呃（差点跌倒）

梁倩倩：（搀扶）诶，许老师，你慢点儿！——瑞贝塔 00:33

周蘅：（远处走过来）尽兴吧，喝爽了吧。行啊你们俩，让我送个东西，还一个二个的不接电话玩失踪是吧。

许尧：（有点恍惚和不可置信）你……

徐浩：你怎么，你也来啊。 00:51

同事1：浩子、许尧，我们先撤了啊。——难大虾

同事2 ：走了啊，回见！——芝士

徐浩：诶，回见！

许尧：回见，到家了说一声啊。

周蘅：（没好气）要不是你们家（顿住）……要不是袁琪非得让我今天送到，我至于在这儿眼巴巴侯着嘛。停车费15块，记得报销！

徐浩：报！必须报！许秘书！给她二十，不用找了！ 01:21

许尧：（开玩笑）好嘞！徐总！

周蘅：你们俩干嘛呢，搁这儿唱双簧呢。行了啊，喏，钥匙。

徐浩：（装进包里）嘿嘿。 01:41

周蘅：你拿好了，再丢了别想让我送第二回。

徐浩：（拍了拍包）那必须的，我藏在这儿，谁也找不着！ 01:47

周蘅：话说，你们怎么回去啊？

许尧：我送他！

梁倩倩：（插话）你可别送了，让人家两个走吧，你也喝多了，我送你。 02:02

许尧：（冲梁倩倩）你别添乱了行吗。

许尧：我送他，没问题的！我们俩说好了，今天晚上我送他。

周蘅：还你送他？你也喝酒了吧？

许尧：（乖乖的点头）啊。

周蘅：就你们俩这样儿的，出去车都打不着。

周蘅：算了，我送你们吧。

许尧：先送谁啊？

周蘅：先送他吧。他到哪儿？

许尧：呃……

周蘅：（无奈，问徐浩）徐总…徐主任，咱们去哪儿啊？

（徐浩睡着了，打着呼噜不回应）

许尧：我也不知道。

周蘅：那你刚才说你送他，你是打算给他送哪儿去？

许尧：他说他安排好了，让我今天晚上跟他走。

周蘅：走哪儿去啊？为什么不回家呀？

许尧：（不想说，沉默）

梁倩倩：那要不我们都回医院吧，值班室也能睡。万一徐老师夜里不舒服，在医院输液也方便。 03:05

周蘅：医院，可以啊。

许尧：再说吧。

 BGM02

（打开车载广播，切换频道，听到响起梁静茹《分手快乐》，两个人都笑了）

许尧：（乐了）诶。

周蘅：干什么！

许尧：那你记得吗还？

周蘅：记得啊，怎么了。

许尧：当时觉得自己特厉害吧？跑学校广播站录了首歌，整个校园每天午饭时间准点播放，循循善诱劝人分手。

周蘅：是广播站找的我！人家听我的声儿像梁静茹！不是我自己去录的。

许尧：我看你也是非常乐意啊。

周蘅：而且这歌儿也不是劝人分手的，是说分手了一个人也要好好过！

许尧：怎么不是啊？什么“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什么“你可以找到更好的”。这不就是劝人分吗？

周蘅：你还记得歌词？

许尧：能不记得吗？连着一个月中午，下课都不能先去食堂，得先陪某个人找个喇叭听，听完才能吃饭。到食堂什么好菜都没了。

周蘅：（笑）

（静静听着歌，有点怀念）

梁倩倩：（在后排接话）你们俩也是大学同学啊？ 01:36

周蘅：是啊。

梁倩倩：那你和徐老师也是同学咯？

周蘅：我们仨一个系的。

梁倩倩：那就对了。

周蘅：诶！我可不是他前妻啊。

许尧：什么呀？

周蘅：忘了说了，我今天来是给浩子送钥匙的，袁琪让我跑一趟。

许尧：什么钥匙？

周蘅：原来他们那个旧房的钥匙，浩子说今天必须得要。

许尧：噢，那我知道了，他估计是要带我去那儿住呢。

周蘅：你们俩什么计划啊？今天晚上怎么了，又喝酒又唱歌的，不回家想干嘛？

许尧：（不自在）没什么。

周蘅：就算不想回家，住酒店不行吗？非得去那旧房子啊？几年不住人了都，那么脏。

许尧：那我就不知道他了。

 BGM03

（徐浩突然坐起来，两眼直愣愣的。）

周蘅：怎么样，还行吧？

徐浩：不行，要吐。

许尧：哎哟，憋住了！

周蘅：（赶紧靠边停车）你等等啊，我靠边儿停！你扶着他点。没事儿吧。

徐浩：（打开车门，摆摆手）都别跟着我！

（消失在路边花圃）

周蘅：我觉得浩子今天有点儿不对，像受什么刺激了。

许尧：没有，他没事儿。

周蘅：他跟袁琪离婚，是不是也是这会儿，六、七月份。

许尧：啊，是吗？忘了。

（好久不见人回来）

周蘅：哎呀你别抽了，你去看看他，别在里头摔了。

许尧：（冲着梁倩倩）诶！你！你去看看！

周蘅：大晚上的你让人姑娘去啊？你去！

许尧：（振振有词）平时在医院接受那么多医疗训练，怎么检验？就是要在今天这种关键时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徐老师平时对你还不够好啊？啧，看我干嘛，赶紧去！

（梁倩倩不情不愿地去了）

周蘅：你现在怎么那么会使唤人。

（过一会儿回来了）

梁倩倩：许老师，没有，里边没人。 01:25

周蘅：那怎么办啊？报警？

许尧：（把烟灭了）我去看看。（走远了）

周蘅：唉，你慢点儿！

（两声高跟鞋声入）

周蘅：你在他们科里实习啊？

梁倩倩：嗯，快毕业了。 01:55

周蘅：哪一级的？

梁倩倩：15级。

周蘅：15级、15级，那你今年，二十二？

梁倩倩：二十一。

周蘅：哦。

梁倩倩：那你是许老师的前妻吗？

周蘅：不是啊！（想笑）我们……不是。（试探）他告诉你他已经离婚了？

梁倩倩：没有，我听同学说的，说许老师前天跟主任请假她听见了，说是去办离婚手续。

周蘅：（愣住，许久）哦。

（周蘅觉得自己像块太阳下的冰，渐渐化开，渐渐明白了许多事）

（许尧回来了，脚步声入） 02:47

许尧：还是没有，但没事儿，不管他了，咱们走吧。

周蘅：他手机在身上吗？我打个电话。

许尧：我打了，没接。没事儿，浩子我知道，出不了事儿。

周蘅：那他到底能去哪儿呢？怎么吐着吐着人吐没了。

许尧：（意有所指）你说他能去哪儿啊。

周蘅：行了，那咱们先上车吧。

许尧：等会儿。

许尧：（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叫梁倩倩过去）那什么，出租车刚好来了，你坐这辆车走吧。

（梁倩倩刚张嘴还想说点什么）

许尧：（直接，强硬）明天早上，你去徐老师那里报道，他们组正好缺个人，我带不了你！从明天开始不准跟着我！记住了吗？

（梁倩倩盯着他不说话，眼睛慢慢红了）

许尧：行了，走吧。

 （转身朝周蘅走去）

周蘅：就这么走啦？

许尧：不然呢？

周蘅：行吧。这么晚了，你让人自己回去能行吗？

许尧：她？她可有比这晚的时候。

周蘅：那你去哪儿？

许尧：我？我没地儿去，你看着办吧。

周蘅：臭无赖啊你。我能把你怎么办？论斤卖也卖不了几个钱。

许尧：（笑）能抽烟吧？

周蘅：你现在烟怎么这么勤。有事儿吗？

（他忽然转过身子，仔仔细细地看周蘅）

周蘅：（不自在）怎么啦？

许尧：（慢悠悠）变样儿了。

周蘅：那还不变？多少年了。

周蘅：你也有变化。

许尧：胖了。

周蘅：不是

许尧：那是哪儿？

周蘅：不是胖了瘦了、高了矮了那种变化。是嘴角，嘴角和眼睛。

许尧：为什么是这两处？

周蘅：嘴角的变化，是看出你总在说什么样的话。眼睛，是看出你见了什么样的人。

许尧：（沉默一会儿）

周蘅：那，我变化大吗？

许尧：嗯，大。变得神神叨叨的。

周蘅：（拍了拍方向盘）我今天晚上，可是一眼认出你了。你在走廊上，搂着人姑娘。

周蘅：（顿了顿）你当时看见我了吗？

许尧：看见了。

周蘅：今天心情不好啊？

许尧：我当时没想到真是你，以为是喝多了，出幻觉了。

周蘅：得了吧。你怀里有那么个年轻姑娘，眼前出幻觉能是我？不至于。

许尧：（不说话）

周蘅：你跟那姑娘，到底什么关系呀？

许尧：（突然不耐烦）我用得着跟你解释吗！

 BGM04

（周蘅闭嘴了。开始有一粒粒雨点，扑上车窗来，一点点大，一点点密。这辆车会往哪儿开，谁也不知道。）

许尧：（不自在）你……什么时候学的车啊？

周蘅：（不理他）

许尧：这车是你的吗？

周蘅：不是。

许尧：结婚了吗？

周蘅：你不知道吗？

许尧：我不知道啊。

周蘅：那你看呢？

许尧：看不出来。

周蘅：结不结婚有区别吗？

许尧：……这车是男朋友的？

周蘅：朋友的。

许尧：朋友？！周蘅你可真行。朋友。

周蘅：（累了）你今晚到底要去哪儿，回家还是回医院？我累了。

许尧：你现在住哪儿？

周蘅：……还是原来那儿。

许尧：还在那儿？得有十年了吧？房东怎么着，卖给你啦？

周蘅：卖给我了。

许尧：（愣了一下）真买了？那房子多次啊，位置也不好，你不是让房东给骗了吧？

周蘅：我自己主动买的。我就不爱搬家。

许尧：自己住吗？

周蘅：和你有关系吗？

许尧：（酸她）那房子，两个人可住不下啊。

周蘅：（憋不住，笑了）

许尧：（略微不好意思，解释一下）哎呀，因为你自己东西太多了。衣服，破烂儿，书，看什么都想买，什么都不扔。那么小一房子，十来年住下来，能有你睡觉的地儿就不错了。

许尧：你自己做饭吗？

周蘅：你做饭吗？

许尧：我可没时间，再说我有食堂。你可千万别做饭，你要是做饭，厨房可就毁了。

周蘅：（笑）刻板印象。

（雨更大了）

许尧：雨怎么更大了，开慢点。那种房子，像现在这么大的雨可能会漏水，你那阳台啊、卫生间啊，都得注意。

周蘅：（含着笑，不说话）

许尧：诶，那你后来又重装了吗？其实从居住的角度上……

周蘅：（打断）你想过去看看吗？

许尧：你要是非邀请我去……

周蘅：（了然）你是不是想去啊？

许尧：（一脸无辜）那……去就去呗。

 BGM05

（在一家粤菜店门口，突然停了车）

周蘅：（解开安全带）你在车里等我一会儿啊。

许尧：这么大雨，你干什么，买夜宵啊？我不饿。

周蘅：你刚是不是吐了？

许尧：啊。

周蘅：你今天吃过饭没？

许尧：（想了想，摇头）没。

周蘅：找骂。等着我。

（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没过了一会儿，周蘅冒雨跑回来了） 00:33

周蘅：哎哟这雨。（递给他一袋子）怕慢，就要了点现成的点心，喏，接一下。

许尧：（接过）这味儿闻着还挺香。你赶紧擦一下。

周蘅：你要是饿了就车上吃，有筷子。

许尧：本来不饿，一闻味儿饿了。

许尧：（劈开筷子吃起来）

周蘅：（笑）慢点儿吃！咽了再吃下一口。渴不渴？车后头有水，给你拿一瓶？

许尧：（闷头猛吃）不用，晚上……光喝酒呢……没吃的……

周蘅：（笑）里边有虾饺，烧卖，包子，我记得你以前爱吃荠（jì）菜包子是不是？这个是不是荠菜的我也不知道，还想要份炒牛河来着（打断）……但是又怕太慢。

许尧：（打断她，冷不丁）我跟刘念离婚了。

周蘅：（突然一脚停了车，五味杂陈）你……你刚说什么？

许尧：我说，我说……周蘅，我跟刘念离婚了。

周蘅：（呜一声哭出来）

许尧：（一下子慌了）干嘛？怎么啦？你干嘛呀？（抱住她拍拍）哎哟，没事儿没事儿……唉，哭什么嘛！

周蘅：（仰起头看着许尧，边笑边哭）我不知道，我也……我也不知道。

许尧：（紧张无措）不知道你哭什么呀！我原来说没说你？有情绪你就表达情绪，有话就说出来，哭有什么用啊，是不是？（软下来）你知不知道你一哭我就害怕，就觉得我又犯错误了。（拍拍她的背）好啦好啦，你说今天我都这样了，你还哭，你再哭我也哭了啊！

周蘅：（笑着哭）你别说话！你现在别跟我说话！

许尧：（抱着她哄）好，我不说话，那你也不哭，好不好？

周蘅：（下巴卡在许尧肩膀上，抽泣着点头）嗯。

许尧：（笑）我那么高个儿，你这么卡着不累啊？

周蘅：（笑出来了，不好意思地起身坐正了）累。

（周蘅擦了擦脸，深呼吸）

许尧：还能开吗？要不你歇会儿，我开。

周蘅：我开。你喝酒了。

许尧：（自言自语似的）我刚看你去买吃的，老盯着你背影发呆。你知道我那个时候在想什么吗？

周蘅：想什么？想着，竟然有一天我也变得细心又温柔啦？

许尧：（乐了）对。会照顾人了。

许尧：但这是别人的成就，是你在离开我之后，从别人身上学会的。

周蘅：有病！你们男的怎么都那么自以为是！（恼了，觉得自己刚刚那一哭真是不应该）

许尧：不是这意思。就觉得（一顿）原来那会儿都是我照顾你的。

周蘅：（冷笑）觉得自己亏了？

许尧：不亏。（自嘲笑了笑）宁愿你学不会。

周蘅：那你们呢，怎么那么突然……？

许尧：（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总跟我说，她不是你，不需要我像对待你那样对她好，她要另一种好。

周蘅：恩。

许尧：可是另一种好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周蘅：恩。

许尧：（望着她）你知道吗？

周蘅：我知道。

周蘅：那你呢，现在知道了吗？

许尧：（没说话）

 BGM06

（到楼下停了车）

许尧：到了。（拿出手机）不行，我得先给浩子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结果那头是袁琪）

袁琪：怎么能让他喝那么多酒！——冰块儿

许尧：（把电话拿给周衡，小声）你跟她说！你跟她说！

周蘅：喂，他怎么跑你那儿去了？

袁琪：他给我打的电话！说到家门口了，没钥匙，我要不来他就撬门进去了！我过来一看，人躺门口睡着呢！我问什么也说不清楚，就说和许尧喝酒了。

周蘅：那我们就放心了。那今天晚上，你管他？

袁琪：我不管你管啊？许尧管啊？这俩人也太不省心了！不年不节的，干点儿什么不好，非得跑出去喝酒？

周蘅：（瞥了一眼许尧）许尧和刘念离婚了。

袁琪：活该！

周蘅：（乐）行了，歇着吧，明天再骂。

袁琪：挂了！

（袁琪挂了电话，突然没有了刚刚的生气，一只手轻轻托住浩子的脑袋，另一只手无力地垂下。他睡在袁琪的腿上，两只手紧紧搂着她的腰。袁琪无依无靠地坐在地板上，旧房子里没有一件家具，空空荡荡。）

（雨声响起入） 01:38

许尧：你说我离婚了，她说什么？

周蘅：说什么，说你活该！

（两人都笑了）

周蘅：这雨怎么还没停啊。

许尧：六月就这鬼天气。伞给我，我撑。

（下了车，雨还在下，小小的伞笼罩着两个人，像把整个雨夜都隔开了。）

周蘅：好久没来了吧。

许尧：起码六、七年？不记得了都。

周蘅：还认识吗？

许尧：嗯。

周蘅：（四处看着）这小区你别看它老，但是绿化做得还挺好的，树多。

许尧：嗯。

周蘅：（不自在，话突然多了起来）但是树多也不好，夏天蚊虫就多。有一回还看到蜈蚣了，没把我吓出好歹来。

许尧：（笑）嗯。

周蘅：树多吧，还有一好处，就是鸟也多，麻雀没什么意思，喜鹊就很漂亮，还有蓝背啊，长尾巴……

（许尧转身拉住周蘅的手，周蘅定住了，没说话。）

许尧：周蘅。

周蘅：（抬头看着他）

许尧：你是可怜我吗？

周蘅：（摇摇头）不是，我心疼你。

许尧：（一下子把她拉进怀里）

周蘅：（OS）真奇怪，这隔着了好多好多年的拥抱，好像只是为了这一小段路，只是为了这一场雨。没有从前也没有以后。我听着我们两个人的心跳声，缓缓的，又坦然又温柔。

许尧：我刚刚在KTV见到你，觉得那个人怎么那么像周蘅啊，朝我走过来，气哄哄的。但她比周蘅瘦，比周蘅利索，也比周蘅疲惫。我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她应该是周蘅的，对吗？

周蘅：（抬头，问了他之前的问题）那你现在知道了吗？

许尧：（没说话）

周蘅：（突然笑了笑）没关系，我知道。

（BGM变大）

———明天会下雨吗？ ———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