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尽头

编剧/阿凌

美工/瑞贝塔、薄年

出品/大唐糙汉营

感谢神秘哈迪冠名

提示：没有破镜重圆，也没有自怨自艾，只是分开的两个人自我成长、慢慢释怀的故事。

请全程独白别加混响。

特别鸣谢人声音效（按出场顺序）：阿蝶_喋喋、榴莲流奶牛角包、颂一、麦子麦子

壹

（ 2015年 除夕夜，一束花）

BGM01

（烟花响入） 00'03 

周蘅：（OS）又是一年除夕夜，本来今年打定主意一个人过的，却扛不住袁琪的狂轰乱炸。出了家门，路上经过一家花店，不自觉地走了进去买了一束花，还是荔枝，白色的。习惯这种东西还真是可怕。

（进入袁琪家小区单元楼，关门声） 00'40

周蘅：（远处）唉，等等！劳烦帮按一下。（小跑过来）

许尧：（按住电梯）

周蘅：谢谢啊。

许尧：（两个人愣住）呃……

周蘅：你也来啦。

许尧：对，刚好加班结束，浩子一直催，就说过来坐坐。

周蘅：（尴尬）哦，我也是。

许尧：这花儿……

周蘅：（同时）不好意思我之前真……（不知道你要来）

许尧：啊？

周蘅：哦哦，花儿，随手买的。毕竟是去做客嘛。

许尧：（笑）长大了。

周蘅：怎么跟我长辈似的，不是你自己老说，去别人家做客别空着手嘛。

许尧：对对，这次倒是我忘了。

（又是尴尬的沉默）

（电梯到达）01'42

周蘅：到了。

许尧：啊，好，那什么，你先出去吧。我就直接下去了。

周蘅：啊？我都没事儿你扭捏什么啊。

许尧：（松了口气，笑）新年快乐！

周蘅：（笑）新年快乐！

周蘅：（突然）算了还是我走吧。

许尧：不是说不别扭的嘛。

周蘅：我是没事啊！但我可不想大过年的一帮人拿我们俩看戏。算了。（转身进电梯）

许尧：也是。总小心翼翼的说话，也挺没劲的。我也算了。诶，那你吃了没？

周蘅：……没。回家做吧。

许尧：过年呢还做什么。刚路过看到老金家烧烤店还开着。

周蘅：（不说话）

许尧：不敢？

周蘅：（瞥了他一眼，转身）切。

许尧：（笑着摇头）还这样。

BGM02

（烧烤店内，拉开凳子坐下）00'05

周蘅：（试探）我听袁琪说，你今天晚上加班啊？

许尧：哦，我听说，你现在在画漫画啊？

周蘅：听谁说的？

许尧：同学。

周蘅：小莉？

许尧：啊？

周蘅：你们俩，经常联系吗？

许尧：不经常啊。

周蘅：（故意）比我们俩经常吧。

许尧：你自己说的，分手了，不联系嘛。

周蘅：诶，你前两天是不是给我打钱了。

许尧：怕你房租交不上。

周蘅：不用，以后别打了。我要脸。

许尧：（不接话）

周蘅：我知道，你就是觉得是你把我拉来这儿的，对我有责任。你不用这样，我是成年人了，我在什么地方，过得好不好，都是我自己的事儿。

许尧：好吧。现在找到新工作了吗？

周蘅：嗯。

许尧：那是在小莉他们出版社？

周蘅：也不是，一个杂志社，画插画的，不给钱。

许尧：那不给钱凭什么给他们画，不画了。

周蘅：我画的不好呗，等画得好就给钱了。

许尧：怎么不好？你画得好。是他们欺负人。

周蘅：也就你觉得好。

许尧：就是好！

周蘅：（笑）行啦，你怎么比我妈还肯定我呢。

许尧：我是说真的。喝一杯？

周蘅：开车还想喝啊？

许尧：这不是有可乐嘛！

周蘅：（笑，举起杯子）行，那就祝你早日当上主策！

许尧：（碰杯）祝你早日当上大画家！

周蘅：（喝一口，开玩笑）诶，那这几个月没我，你过得挺好的吧？

许尧：我说实话……我说实话你不生气吧？

周蘅：不生气啊。

许尧：我觉得至少，我更专注了。有一个特别大的变化，就是我现在每次在忙的时候，心都不慌了。

周蘅：……原来慌吗？

许尧：原来慌，怕你有事儿找我。最近一直忙着新游戏上线的事儿，有时候没顾得上你，就特害怕忘了回你消息跟我置气，怕加班晚上不回家你又突然跑公司来。

周蘅：嗯，我懂。

许尧：那你呢，你有变化吗。

周蘅：（突然笑起来）我有啊。

许尧：什么？

周蘅：我发现，我都不哭了也。

许尧：（没说话）

周蘅：真的，就从我们俩分开以后，一次都没哭。

许尧：哦……那进步很大啊。

周蘅：诶，你春节不回家，叔叔阿姨不说你啊？

许尧：工作嘛，理解。

周蘅：那你今天打电话了吗？

许尧：早上打了，这会儿肯定家里人一块儿吃饭呢。

周蘅：（兴致勃勃）你现在打一个，我给阿姨拜个年。

许尧：（拒绝）你可别拜了，家里头闹哄哄的，听不清楚。

周蘅：（明白过来）哦，我们俩分手的事儿，你跟家里说啦？

许尧：……说了。你没跟你妈说啊？

周蘅：……我没说。

许尧：（不吭声）

周蘅：（沉默一会儿，又笑起来）嗐，没事儿！应该说！过两天我也跟我妈说，省得家里头都操心。

许尧：对，好事儿，正好你妈一直不喜欢我。

周蘅：你知道啊？

许尧：她总给我打电话。

周蘅：啊？她跟你说什么呀？

许尧：让我多照顾你，要有担当，要有个男人的样子。诶你说，我没有男人的样子吗？

周蘅：（憋着坏笑）有，你有。诶，老板，再加一手肥牛！

许尧：老板半手就够了。

周蘅：（瞪他）

许尧：怎么了？半份够，量大。

（烧烤端上来）

许尧：你看，不是我小气吧？半份是不是不少了？

周蘅：好吧，不少。我就是一听"半份"，怕我们俩人不够。

许尧：你从来都这样，吃之前玩命点，老怕吃不饱，眼大肚子小。

周蘅：那也是之前在您这儿受的教训呐。

许尧：我之前不给你饭吃了？不可能。

周蘅：有一回，我们俩夜里从图书馆出来回宿舍，我说我饿了，想吃煎饼，你说你不饿，我们俩就买了一个。

许尧：然后呢？

周蘅：然后就送我回宿舍，路上你一直说，给我咬一口，我就给你咬一口，然后你又说，再给我咬一口……

许尧：（乐）

周蘅：你口那么大！两口下去煎饼就剩一半儿了，然后你还要咬。我就说你别咬了，你要饿咱们回去再买一个。你还说你不饿！

许尧：（乐了）我跟你说周蘅你太护食了，一个煎饼的事儿记这么久，到现在还气成这样儿。

周蘅：这还不是最气人的呢！然后我就说，你要是真不饿那你别吃了，我还得吃呢。你说什么你记得吗？你说周蘅你爱我吗？你要是爱我，你就再给我吃两口。

许尧：（笑）那我再给你买俩菜去！千万别拦着我。

周蘅：（笑）我绝对不拦！

许尧：（跟着笑，慢慢停住，望着她）那……你平时画的，都是什么？

周蘅：（被他盯得不太好意思）就是……小孩儿看的卡通插画。

许尧：（慢慢凑近）大人不能看吗？

周蘅：（心跳如雷，气声）可……可以。

 08'08 （电视里开始倒计时：十！九！……窗外焰火盛开。许尧慢慢靠近她，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赶紧切BGM））

BGM03

（ 手机铃声响起，慌忙接通）

刘念：过年好哇，在干嘛呢。

许尧：（慌）过年好，过年好！没干嘛啊。休息呢。

刘念：嗯？你在哪儿呢？吵哄哄的。

许尧：没有没有，我刚在公司里，现在出来走走。

刘念：（试探）一直在公司里？

许尧：……啊。

刘念：哦~忙一晚上吧？

许尧：（看了周衡一眼）还行，还行。游戏运行的挺好，没什么大状况。

刘念：那就好。

许尧：这几天怎么样，家里热闹吧？

刘念：热闹。我没事儿了。你接着忙吧。

（挂了电话）

周蘅：怎么？公司有事儿啊？

许尧：（慌忙站起身，不小心撞到桌腿）

周蘅：哎哟，小心点儿。

许尧：（下定决心）周蘅，我得告诉你一个事儿。

周蘅：啊？

许尧：我，我现在……有个女朋友。

周蘅：（愣住）

许尧：我现在……我现在告诉你了。我得走了。

周蘅：（突然笑了起来）

许尧：我跟她，我们俩挺合适的，在一起半个多月了。现在这个情况，我没法跟她提出来……她，她一直知道你，她知道我跟你这么多年……她怕我只是因为跟你分手了，就跟她……我向她保证过不是的。

周蘅：（笑得更加厉害）

许尧：（无奈又气愤）你这样有意思吗？

周蘅：（只是笑）

许尧：（离开）

周蘅：（笑着笑着，停了下来，许久）周蘅，你真他妈是个傻逼。

贰

（ 2007-2015年 八年，烧烤店）

BGM04

（ 音乐响起直接入）

（不要加混响！全程人声音效仅为氛围铺垫，压着走。多留白。）

周蘅：（独白）我和许尧的故事没什么好说的，大一的时候就在一块儿了，当时就觉得那小子打篮球还挺帅的。一转眼都有七、八年了。没想到毕业没把我们分开，反倒是一起来了北京，却渐行渐远了。

许尧：（独白）在我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她就跟我来了这儿，陪我一起吃了很多苦。我们俩租的第一套房还是客厅隔出来，里面就一张大床，床头柜就挨着窗子，窗子外面是烧烤店，每晚都有人扯着嗓子唱歌，好吵。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周蘅：（独白）我妈当然是反对的，但是犟不过我，从小到大我要什么她给什么，但人越长大，反而越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我一度觉得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按部就班的进她安排的单位，结婚，生子，一眼看到头，了无生趣。 

许尧：（独白）我爸是那种特别传统的大家长，他很难讨好，总是在生气，或者打我妈。小时候我和我妹妹牵着手，听他们吵，却什么也做不了。那是我毕生的噩梦。但我没有办法。我需要他养活，我没有钱。当你讨厌一个人，却又不能不依靠他的时候，那是一种巨大的耻辱。所以我一毕业就逃开了那，她是我人生的意外。

周蘅：（独白）其实我没有觉得这是在吃苦，反而打心底里感谢他，是他把我从人生的小天地拽来这儿，从此天高地阔。第一次有人跟我说，你画画很好啊，要不要试试看。那就试试吧。我在北京找到我，我又在北京死掉了。关于北京，关于他的日子，都不复重来了。

许尧：（独白）你知道没钱是什么滋味吗？它会让你失去做人的体面，把人变成猪狗牛羊。她不一样，她什么都不缺，所以她可以永远地活在爱里，理直气壮的索取爱。我不行。从前我觉得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爱这个词，爱伴随着负担，伤害。一段关系里最安全的状态就是不要那么爱，有所保留，随时抽身。

周蘅：（独白）这个城市唯一的坏处是太小了，太小了，小到身边总是时不时会冒出他的消息。他的工作有了起色，他和女朋友很稳定，他准备订婚了。一切都挺好的。

许尧：（独白）刘念是我参加游戏展会的时候认识的，正儿八经大厂主策，手里头已经有了一个叫得出名字的项目。对她的感觉要说不喜欢，也不是，很喜欢，也不至于，我们只是从来没有讨论过这些东西。她说她不爱浪费时间，挺好，我也是。

周蘅：（独白）终点站，到了。我该下车了。

叁

（ 2017年 雨夜，大象）

BGM05

（医院内）

（周蘅听到袁琪住院的消息急冲冲赶来，在门外听到病房内隐隐约约传来袁琪的声音）

袁琪：不用，没事儿，流产嘛，不是什么大病……本来也不打算要了。——CV麦子麦子

（ 许尧掩上门走出来）00'17

周蘅：没事吧！怎么回事啊，怎么就突然住院了啊！

许尧：嘘，你小点声儿，袁琪刚躺下了。

周蘅：（小声，着急）吓死我了，刚接你电话我还以为她人怎么了呢。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许尧：孩子没了。

周蘅：啊？！这都五个月了，怎么就突然没了呢。浩子呢！

许尧：他电话还没打通，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一着急就打你电话了。

周蘅：那谁把袁琪送来的？

许尧：她自己打120来的，我公司就在隔壁，她路上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没找到浩子。

周蘅：浩子这个王八蛋！

许尧：行了，别在这儿说。

周蘅：我进去看看她去。

（ 出医院，两个人走在路上）01'24

周蘅：（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儿啊。我之前压根儿没看出来。

许尧：别人家的事儿，外人哪看得出。

周蘅：你这儿离得近，袁琪就麻烦你多盯着了。有什么就给我打电话。

许尧：嗯，放心。还没下班就过来了吧。

周蘅：啊？

许尧：穿那么正式。

周蘅：哦，刚从一个沙龙出来。

许尧：还得赶回去吧？

周蘅：早结束了。

许尧：还没吃饭吧，吃个饭再回去？

周蘅：不了，回家做。

许尧：我公司就在马路对面，走两步就到了。我也就是吃公司食堂，你要不嫌，就一块儿。

周蘅：倒是不嫌。你不用回家吃啊？

许尧：哦，她出国了。

周蘅：去玩儿啦？没带你？

许尧：哪有时间玩儿。有个合作项目，她得去盯着。

周蘅：哦。

许尧：刚走半年多了。你还在出版社吧？

周蘅：还在，但是……可能过两天就辞了。在家瞎画点东西。

许尧：之前那画册卖得好吗？

周蘅：画册卖不了多少钱。我是为了画画，不是为了卖书。

许尧：画画也得想办法吃饭啊。

周蘅：谢谢。我一个人好养活。

许尧：（像吞了一口风，闭嘴不说话了）

（ 公司食堂）

（直接入，无音效）

周蘅：（撇了一眼）饭卡套还挺可爱的。

许尧：哦，她买的。

周蘅：哦。

许尧：（小心翼翼）你知道吧？

周蘅：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老是忘了你订婚了？长得漂亮吗？

许尧：你想看照片吗？

周蘅：（紧接）不想。

许尧：对不起啊。

周蘅：不不不，我的反应不好，对不起。不是因为她。可能是因为，我总想忽略它……

许尧：我明白，我明白。

周蘅：我只是，不愿意往那儿想。你能理解吗？

许尧：（笑）你这想法倒是像个男的。

周蘅：是吗？那你会这样吗？想到我跟别人，会不舒服吗？

许尧：我倒没想过……嗯。是。不舒服。

周蘅：（努力解释）但并不是嫉妒，是不是？

许尧：（赶紧应和）对对，不是嫉妒。

许尧：我听浩子说，你有个男朋友吧？

周蘅：嗯。

许尧：做什么的？

周蘅：他是个……画家。

许尧：同行啊。

周蘅：不是。我够不着，他是艺术家，我什么也不是。

许尧：这个人比你大吧？

周蘅：嗯，比我大，也比你大。

许尧：那当然。打算结婚了吗？

周蘅：现在还没有。早呢。以后再说吧。

许尧：不早了，二十八了。这个人我看不靠谱。

周蘅：不如你靠谱？

许尧：行，你觉得好就行。

周蘅：我们俩有一点好，就是不吵架。吵不起来。你说什么，人家都不生气。我觉着我们俩挺合适的。

许尧：那还是怪我当年不成熟。我耽误你了。

周蘅：你现在说这个话，倒是不成熟。

许尧：那他既然年纪那么大了，为什么不结婚？

周蘅：为什么非要结婚呢？我觉得两个人在一块儿，各做各的，也挺好啊。结婚多累人。

许尧：这是他给你灌输的吧？

周蘅：……

许尧：要不他就是有过婚史，不想再结了，要不他就是和老婆分居了，压根没想离！搞艺术的都容易这样。你可打听清楚了，别让人糊弄。

周蘅：我都二十八了，谁有心思糊弄我。

许尧：那得看他多大年纪。

周蘅：你什么意思呢？非得要我过不好、吃不上饭、被男人骗你才满意啊？

许尧：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周蘅：对不起，我刚情绪有点激动。

许尧：没事，真没事。

周蘅：（忍不住）我就是见不得你们老这样说他，你也是，袁琪也是。好像不结婚多十恶不赦一样。两个人在一块儿除了婚姻还可以有爱情吧。

许尧：是。我们庸俗。爱情万岁。

周蘅：（气乐了）你们结了婚的人就过得很好是吗？一个天天不着家，老婆出国两地分居了；还有一个躺病床上，老公还不知道去哪儿鬼混。说是一个家，不还是你们自己孤苦伶仃吗？你觉得你们过得就很好吗？

许尧：……我们过得不好。

周蘅：（软下来）但是这样的生活可靠，是不是？你们宁愿这样。

许尧：至少它稳定。我们得负责任。

周蘅：那不就是屋子里养大象吗。

许尧：你不说，大象就是死的。你说出来，大象就活了。

周蘅：你意思就是，大家都装没事儿，躲着，绕着，日子就还能过。

许尧：对。

周蘅：那就是逃避。

许尧：是就是吧。

周蘅：（无力地摆摆手）走了。走吧。不说了。

许尧：（苦笑）这些话，跟别人还真没法说。

BGM06

（ 走在路上）

周蘅：（独白）还是刚才那条路，天已经黑透了，下起了雨。我看见长廊边有个人孤零零地坐着在抽烟。我突然觉得很难过，觉得那就是许尧。他们一样孤独。

周蘅：（冷不丁）你喜欢过小莉吗？

许尧：谁？没有啊。

周蘅：一点儿都没有吗？

许尧：一点儿都没有。你觉得我喜欢她？

周蘅：嗯，当时以为来着。

许尧：（笑着摇摇头）你如果现在认识我，就根本不会喜欢我了吧？

周蘅：（不回答）我其实总能梦见你，梦见你过得特别好，心满意足，梦里全是颜色，发生的都是好事儿。

许尧：醒了特生气吧？ 

周蘅：气什么呀？

许尧：你恨我吗？

周蘅：不恨。

许尧：你当时可说了，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我了。

周蘅：那是真的。也不是……都忘了。

许尧：下雨了，给你叫个车？

周蘅：不了，我自己开车来的，就停医院。

许尧：你会开车了？什么时候学会的啊？

周蘅：就，（笑了笑）到时候了呗。②

（ 走到车旁，打开车门，关上）02'22 

周蘅：（独白）我从他公司走出来，开着车，愣愣地看着前面的路，下雨了，雨刷器一摆一摆的，我的世界一下清楚，一下又模糊。回到家，脱掉大衣，瘫坐在沙发上，久久地发呆。这房子是我们当年刚来北京的时候一起租的第二套房，几年没有变，角落里还有几个箱子封着没拆。我盯着它们想，时间究竟是什么呢？

许尧：（独白）天刚入秋，北京雨变多了，一场秋雨一场寒，我记得有一天晚上在家加班，眼前的玻璃窗被雨一点点打湿，从窗户望出去，一半是倒影的自己，一半是湿溶溶的夜。如果你有一盏灯，北京也会偶尔温柔。我的灯消失了，她又一次从我身边走远，转过身，朝前走，走向地尽头。

———地尽头 ———

 end

 编后语：

①标题灵感来源于一首非常喜欢的歌，关淑怡《地尽头》，听着这首歌写完的本。

②该句出自卡门老师的《奇数年锁记》，非常喜欢的一句话，冒昧致敬。

③感谢所有帮忙试本、找音乐的小伙伴，还有给我很多创作灵感和鼓励的爱人们。

④下部《明天会下雨吗》550039，欢迎来玩。